十幾部探照燈同時打開,強烈的白光使守軍無法睜開雙眼,雖然知道接下來肯定是猛烈的攻勢,但是也只能依照感覺胡亂射擊,準確度下降了很多,火力網出現了很多缺口。與此同時,十九路軍的掩護部隊開始射擊,密集的彈雨和連續不斷的炮擊把日軍據點打得煙塵四起,使敵人更加難以判斷攻擊方向。
這時候,幾十個匆忙製成的簡易土坦克衝出陣地,朝日軍據點迅速靠近。土坦克的底座是城市裡小商販最常用的手推車,上面疊放着幾牀浸透了水的厚棉被,每個坦克的後面都躲着幾個頭戴鋼盔的突擊隊員。雖然日軍的射擊非常盲目,還是有很多子彈打在土坦克上面,但是,即使是穿透力最強的重機槍子彈也無法穿透棉被,土坦克表現出很強的防禦力。
預感到末日來臨的日軍,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把一顆顆手榴彈凌空丟下,有些剛好落在土坦克的後面,把突擊隊員炸得血肉模糊。雖然掩護部隊已經把每一個窗口都控制住,可是狡猾的日軍根本就不站起身投擲。這時候,最前面的幾個土坦克已經距離日軍防線只有五十米的距離,突擊隊員也開始用手榴彈攻擊。接二連三的爆炸使躲在沙袋後面的日軍意識到,中國士兵已經近在咫尺,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準備瞄準對手。然而,映入眼簾的不是眩目的白光,就是一個個巨大的黑影,根本看不到目標的位置。
突擊隊員紛紛從土坦克後面躍起,全速向前衝刺,手裡的半自動步槍連續不斷地射擊,黃澄澄的彈殼從槍膛跳躍而出。被探照燈照的暈頭轉向的日軍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抵抗,底層的工事很快就被突破,爲了阻止中國軍隊的攻勢,很多無法視物的日軍士兵匆忙拉響手榴彈,希望與敵人同歸於盡,然而,大部分被炸死的卻是身邊的同夥。
突擊隊一邊肅清底層的殘敵,一邊向二樓進攻。幾顆手榴彈扔到樓上之後,立刻吸引了日軍的注意,掉過頭對付身邊的威脅,對據點外圍的火力封鎖立即大幅度減弱。這時候,鍾武毫不猶豫地命令前線突擊,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消滅敵人。
十九路軍的戰士們潮水般向日軍的據點衝去,肅清底層之後,沿着樓梯逐層推進。日軍龜縮在據點裡面,拒不投降,由於這些樓房的內部都有很多房間,空間狹小,限制了自動武器的使用,攻擊部隊不得不和日軍進行肉搏。雖然日軍極爲強悍,但是中國士兵依靠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始終掌握着主動,把負隅頑抗的日軍全部消滅掉。
在圍殲日軍第九師團的同時,軍部直屬的偵察營分成幾個小隊,從後方向第101師團和第13師團開火。在最不可能的位置出現了中國軍隊,第101師團和第13師團的指揮官隨即判斷出這股敵人肯定是從租界過來的,再聯繫美英法等國家在中日戰爭上面的態度,開始懷疑西方國家是不是已經介入戰爭?
當兩位師團長正在疑慮重重的時候,接到了第九師團的求救急電,想當然地認爲和自己遇到的情況差不多,並沒有認真對待。幾個小時之後,十九路軍的騷擾部隊停止了攻擊,藉助黑夜地掩護悄然遁去,兩個師團長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恰好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來電告知第九師團瀕臨絕境,命令立即增援。可是還沒等他們的增援部隊趕到,十九路軍已經攻下了第九師團的最後一個據點,師團長吉住良輔被當場擊斃。
解決了第九師團,十九路軍擺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對第13師團和第101師團的增援部隊連續發動十幾次進攻,投入的兵力逐次增多,火力也越來越猛。日軍連續兩次被十九路軍痛擊,對這支軍隊有了畏懼的心理,再加上對自己靠近租界的側翼沒有安全感,面對敵人有恃無恐的進攻,開始亂了方寸。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爲了避免再有部隊被圍殲,嚴令遭到攻擊的兩個師團固守待援,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同時緊急聯絡上海領事館和外交部,要求儘快摸清西方各國的態度。
當晨霧漸漸散去,十九路軍的攻勢終於平息下來,對面的日軍終於送了口氣。這時候,從蘇州河南抽調的兩個步兵聯隊抵達前線,而空軍的轟炸機羣也出現在戰場的上空。然而,讓日軍感到意外的是,閘北地區已經找不到中國軍隊的蹤跡,數萬大軍彷彿憑空消失了!
原來,十九路軍在結束圍殲第九師團的戰鬥後,立即開始通過工兵部隊連夜搭建的三座浮橋轉移到南岸,虛張聲勢的進攻都是由斷後的第60師獨自進行的。
十九路軍通過兩次漂亮的圍殲消滅了日軍最精銳的第九師團,沉重地打擊了日本帝國主義的囂張氣焰,使其不得不重新估量中國軍隊的戰鬥力,尤其是此前被忽略的包括十九路軍在內的地方部隊的戰鬥力。
第九師團被全殲的消息傳出後,立即在國際國內引起軒然大波,全國民衆奔走相告,十九路軍的名字再次響徹中華大地,許多熱血青年開始不遠千里前往福建,希望能夠加入這支鋼鐵之師、勝利之師。西方各國的軍事觀察員再次被十九路軍超強的戰鬥力所震撼,有些人甚至撰文說,如果有海軍和空軍的支援的話,單憑十九路軍就完全能夠應付上海所有日軍。
日本統帥部羞怒交加,決定把十九路軍列爲頭號敵人,同時立即啓動登陸作戰計劃,爭取圍殲包括十九路軍在內的中國軍隊,洗雪皇軍的恥辱!
而作爲中國軍隊統帥的蔣介石更是感到異常尷尬:自己指揮數十萬軍隊,苦戰兩個月,消滅的日軍數量居然和十九路軍相當!雖然不得已再次通令嘉獎十九路軍,但是心裡始終難以釋懷。
最高統帥已經如此,底下的中央軍嫡系部隊的各級將官更是感到顏面盡失,再聯繫以前十九路軍幾乎全殲了第88師的往事,很多人開始把十九路軍看作眼中釘、肉中刺,感覺甚至比日軍還要可恨!
不知不覺中,十九路軍陷入了極爲不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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