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腳步聲響,三個人追到村口來。三人都是武官裝束,手中青光閃爍,各握着一柄單刀。一人大聲喝道:“兀那跛子,老子見到你了,還不跪下投降?”
曲三卻只是躲在樹後不動。三名武官揮動單刀,呼呼虛劈,漸漸走近,突然間波的一聲,曲三右拐從樹後戳出,正中一名武官胸口,勢道甚是勁急。那武官一下悶哼,便向後飛了出去,摔在地下。另外兩名武官揮動單刀,向曲三砍去。曲三右拐在地下一撐,向左躍開數尺,避開了兩柄單刀,左拐向一名武官面門點去。那武官武功也自不弱,挺刀擋架。曲三不讓他單刀碰到柺杖,左拐收回着地,右拐掃向另一名武官腰間。只見他雙柺此起彼落,快速無倫,雖然一拐須得撐地支持身子,只餘一拐空出來對敵,卻是絲毫不落下風。
四個人爭鬥了一盞茶的工夫,三個軍官漸漸落到下風。曲三的招式更加凌厲,想要一舉殺掉三人。忽然一道雄厚的掌風朝曲三刺了後來。曲三右拐架住三人的攻擊,左拐在地上一點,飛身退後使米,避開攻擊!
“何方小人,背後偷襲?” 曲三喝道。
一個人從樹叢中跳了出來,穿着一身武官服飾,看起來比前個個武官的服飾更加精緻一些,腰間掛着一塊黃金牌子,牌子正中鑲着一塊拇指大的瑪瑙。
這人冷哼道:“大爺乃是欽賜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帶御器械石彥明。你這小賊好大的膽子,竟敢潛進皇宮盜取東西。還不束手就擒。與忘我回去領罪!”
曲三冷笑:“看你武功不錯,在江湖中也算一方高手,竟然成了朝廷鷹犬,真是給我們武林中人丟臉!”
石彥明臉色青了下來:“小賊,今天不把你打殘,爺爺我就不姓石!”
曲三:“狗官,今天既然來了,一個都別想走!”
兩個人一下子站在了一起,其餘三個武官對視一眼,也加入戰團。曲三與石彥明勢均力敵。再加上三個武官。他就不是對手。雖然他的功力高深,畢竟失去了雙腿,行動頗不方便,很快就落在下風。眼看着自己將落敗。曲三咬咬牙。動了狠勁。每一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武官們愛惜自己的性命,不願意與他同歸於盡,於是被曲三佔到先機。打傷兩個人。只是石彥明也找到機會,雙掌排空直擊曲三的胸口。若是擊實,曲三的肋骨和內臟全部都會被震碎。
雖然與原著中描寫的時機對不起——小說中曲三和石彥明是死在曲三酒館的密室中——易乾還是出手了,靈氣擊打在四個武官的身上,讓他們昏迷過去!
“多謝高人出手襄助!” 曲三高聲叫道,“不知哪位高人路過牛家村,可否出來一見,讓曲三當面感謝救命之恩?”
易乾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是你!”曲三驚訝不。他知道新搬到牛家村的兩叔侄不是普通的百姓,但易乾外表斯文身形也不高大,曲三就將他當成了某個逃難的官家少爺或是書生,沒想到對方的武功比自己還高,“我真是看走眼了,易兄弟,多謝你出手襄助!”
易乾道:“曲三哥,我救你更多是爲了三嫂子和曲芸丫頭(傻姑的名字),你死了,叫他們怎麼辦?”
曲三臉上閃過一抹愧色,他以前沒有想過妻子與女兒的問題,但今天差點兒經歷生死,又聽了易乾的問話,不由想到賢惠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兒。自己是他們的支撐,是一家之主,若自己死了,她們該怎麼辦?而且官府中人發現了他,勢必會連累到妻子和女兒!哎,自己這一次太不小心了!也可能是前面幾次偷盜太順利,使得自己自滿起來,沒有了以前的謹慎,乃至栽了個大跟頭。
“易兄弟,多謝你點醒我。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我以後會安心地過普通人生活!”說着,拿起其中一個武官的刀就要把四個人都結果了。
易乾連忙阻止了曲三。這孩子雖然殺過很多喪屍,但對殺人卻很排斥。特別是這四個人是被他打暈的,他不想因此沾染上因果。
“能不能不要殺他們?”
曲三收住刀:“也行,他們是你打倒的,我沒有資格處置他們。而且我也決定帶着渾家和芸兒離開牛家村,他們就算活着也找不到我了!”
易乾赧然,感覺像是自己把曲三逼走的。
“那個,你的盤纏夠不夠,我這裡有銀子,送你一些做盤纏吧!就當給他們四個的買命錢!”
曲三笑了,雖然眼前的年輕人武功高強,人卻天真善良,值得相交,可惜自己卻是要離開了。
“不用,我有錢!” 曲三說着打開背後的包裹,從裡面拿出兩卷書畫遞過來,“這兩卷書畫一幅是韓幹畫的《牧馬圖》,一副是道君皇帝的《筠莊縱鶴圖》,送給你權做謝禮!”
易乾的母親一家是書香之家,家學淵源,再加上有一個倒賣古董的師傅,他對曲三說的兩人並不陌生:韓幹,唐代傑出畫家,尤工畫馬;道君皇帝則是導致北宋走向末路的宋徽宗趙佶,自創 “瘦金體”。是古代少有的藝術天才與全才,被後世評其“諸事皆能,獨不能爲君耳!”
易乾看過《畫繼》中對《筠莊縱鶴圖》讚賞:“或戲上林,或飲太液,翔鳳躍龍之形,擎露舞風之態,引吭唳天,以極其思,刷羽清泉,以致其潔,並立而不爭,獨行而不倚,閒暇之格,清迥之姿,寓於縑素之上,各極其妙。“
曲三聞言點頭:“這傢伙做皇帝不成,翎毛丹青,瘦金體的書法,卻委實是妙絕天下。”
易乾道:“這人所有的聰慧與才華都放在了藝術上,根本沒心思打理朝政,導致奸臣當政,好好的一個江山斷送了一半出去!”
曲三道:“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不過我倒知道一個人,聰明絕頂,文才武學,書畫琴棋,算數韜略,以至醫卜星相,奇門五行,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可惜卻再也見不到了!”
說着擡起頭來,望着天邊一輪殘月,長嘆一聲。月光映照下,易乾見他眼角邊忽然滲出了幾點淚水。
易乾:“你所說之人可是令師東邪黃藥師?”
曲三吃驚:“你竟知道我的來歷?”
易乾點點頭,他不像自己那個謊話隨便拈來的師傅,只是很平板地道:“我知道你叫曲靈風,是桃花島弟子。當年陳玄風和梅超風盜取《九陰真經》,黃藥師一怒之下打斷其餘弟子的腿,將你們趕出了桃花島。”
“你,你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 曲三駭然!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恩,我還知道陸乘風在太湖建立了歸雲莊,馮默風在襄陽附近做了鐵匠!”
十年了,曲三終於知道其他師兄弟的消息了,不再糾結易乾的來歷,激動地問道:“武師弟呢?他在哪裡?”
“據我所知,武眠風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曲三心中一痛,“都是我這個做師兄的不好,我若早點兒去找武師弟,他會不會就不死了?”
對於假設的問題,易乾不會回答。
曲三也沒有要求易乾回答,自說自話地道:“離開牛家村後,我先去太湖找陸師弟,然後跟他一起去襄陽找馮師弟。以後師兄弟們比鄰而居,再不分開!”
易乾道:“其實你們可以給桃花島送信,表達你們想重新迴歸門派的決心。黃藥師是暴怒之下把你們趕走的,沒幾天就後悔了,只是他立了誓言不能出島,不能親自找回你們。不過他新創立了一門腿法‘旋風掃葉腿’,是專門爲你們創立的。修習了這套腿法,雖然不能治好殘疾,但可以和和常人一般慢慢行走。”
曲三聞言歡喜地流出了眼淚:“師傅原諒我們了嗎?他竟然這麼爲我們着想,我,我,我太高興了!我要立刻去找陸師弟和馮師弟,然後和他們一起回桃花島!”
說完也不再與易乾多說,施展輕功跑回酒鋪,怕是不到天亮就會動身離開牛家村。
易乾露出一個開心地笑顏,他不但幫到人,還蝴蝶了劇情,好有成就感。曲三這幾個桃花島弟子雖然被黃藥師打斷了腿又趕出師門,卻沒有任何埋怨,對師傅孺慕敬重無比,讓易乾很欣賞,因爲他對自家師傅也是這樣的感情,即便師傅打他罵他,他也不會生師傅的氣,而是一心一意尊敬師傅。曲三他們和黃藥師還能夠見面,自己來了這個世界,只怕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易乾的心情一瞬間低落下來,沮喪地提起四個武官,施展輕身術,趕到臨安城外,丟到城門口,再返回村子——易乾的實力還沒有恢復到築基期,無法駕御飛劍。路過曲家酒鋪的時候發現裡面燈火通明,曲三興奮地催促妻子收拾行李。易乾笑了笑,往自己家而去。
PS:??今天親人又住院了,我要二十四小時守護,又要斷更一段時間,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