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硬皮老鼠的肉才導致了覺醒?
乍一聽,會覺得很好笑,但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又會感到一陣悲哀和傷感——要是有其他的食物可以充飢,誰會去冒着生命危險吃硬皮老鼠的肉呢?要知道,那可是受到了邪氣感染的魔化生物。
聯想到歷史書裡提到的那些因爲吃了觀音土而死去的逃荒者們,再看向莉莉,李林的眼神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憐惜。
“我們到了。”就在這時,耳旁傳來了費麗雯的聲音。
轉過視線,李林的眼前矗立着一個超大號的帳篷——之前看到的那些,充其量也就一家人出去野營時會用到的小帳篷,而現在這個,卻是馬戲團進行公演時會用到的那種大帳篷。
“你在這裡等一下,克勞迪婭、莉莉,你們兩個陪着他。”吩咐了兩句,費麗雯才轉身掀開了帳篷的門簾:“我去跟阿卡拉修女通報一聲。”
作爲目盲之眼教會的高等修女,阿卡拉也是羅格營地裡的領導人之一。跟手下有着一隻僱傭兵隊伍的卡夏不同,她從來都不參與營地的軍事管理,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安撫人心上。
假如沒有卡夏,或許還能找到另一個人來代替她的職務。比如堅守在鮮血荒地通往冰冷之原那個路口上的女戰士弗拉維,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但假如沒有了阿卡拉,羅格營地裡就勢必會出現人心不穩的狀況,進而導致各種內亂。之後,這個營地還能不能繼續存在下去,或許都要打個問號。
如此關鍵的人物,當然不能隨便接近。理解其中的道理,費麗雯的安排並沒有讓李林反感或者抗拒。
“進來吧。”也就是兩分鐘吧,費麗雯掀開門簾,對等候在門口的三人招呼道。
“阿卡拉媽媽~!”莉莉最先衝進了帳篷,開心的就像是一隻小鳥似的。
跟在莉莉身後,李林也走進了帳篷,然後,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草藥味道,也看到了那個罩着紫色長袍,正蹲在一個傷者身邊爲他進行治療的盲眼修女。
“很抱歉沒能出去迎接。”給傷者的腦門上放了一塊溼潤的手帕,阿卡拉站起身來,轉向了李林這邊。她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表情很是溫和,就像是歡迎子女回家的母親一般:“我是阿卡拉。雖然晚了一點,不過,孩子,歡迎你來到羅格營地。”
“呃,哦哦,你好,阿卡拉修女,我叫……我叫……。”
“阿卡拉媽媽,他是我們在路上撿到的,好像失憶了。”莉莉小聲的爲阿卡拉說明着,她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挽住了阿卡拉的左手。
“修女,能爲他治療一下麼?另外,他是初次來到羅格營地,還要給他登記一下。”費麗雯面帶尊敬的說道。
“讓我試試吧。”點點頭,阿卡拉的‘視線’轉向了李林,擡起空着的右手對他招了招手:“孩子,來我這邊,讓我給你看看。”
“哦。”
嘴裡答應着,腳下卻遲遲沒有行動。好吧,李林心中是真的有些不安,有沒有失憶他自己清楚的很,阿卡拉看起來又是神神叨叨的,要是她發現了自己並沒有失憶怎麼辦?
‘早知道就不裝失憶了。’硬着頭皮往前磨蹭,來到阿卡拉的面前,李林心中還在不停的嘟囔着。
“放鬆,放鬆些,不用害怕~。”感覺到了李林有點不安,阿卡拉一邊勸慰着,一邊把右手擡起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腦門上。
下一秒,阿卡拉的手心裡散發出朦朧的白光,李林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額頭上傳來了一陣清爽又溫暖的感覺,就像是泡在溫度剛剛好的泉水中,迎面又吹來了一陣山風似的。
“好一點了麼?”前後不過就是五六秒而已,不等李林仔細的體味,阿卡拉已經把手收回去了。
如果被窺視了記憶的話,應該會有點頭暈吧?另外,看阿卡拉現在的反應,也不像是被‘劇透’過的樣子。
“舒服多了,謝謝你,阿卡拉修女。”放下心來,李林一邊感謝,一邊皺了皺眉,裝出‘回憶起了某些內容’的表情:“我想起來了,我的名字叫弗瑞斯特?李。”
弗瑞斯特就是Forest,即森林一詞的英文翻譯,Forest?Lee就是林?李,倒過來就是李林。雖然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而且還是以西幻爲背景的世界,李林還是沒有想過要放棄或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
“弗瑞斯特麼?真是一個好名字。”‘看’着李林,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問題,過了大概十來秒鐘,阿卡拉突然對他問道:“那麼,弗瑞斯特,你願意嘗試一下麼?我是說,覺醒成爲一名職業者。”
“唉???”事情來得太突然,李林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同樣的喊聲也從費麗雯三女口中冒了出來,她們也是一樣的驚訝,沒想到阿卡拉會突然對一個剛剛來到羅格營地的陌生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爲什麼啊?”仗着關係更親近一些,莉莉好奇的詢問起了理由。
“因爲我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邪氣,而且,剛纔對他進行治療的時候,我很清楚的感覺到,他是一個無比純真的人,就像一個從來沒有看見過死亡和鮮血的初生兒那樣。”阿卡拉輕輕的拍了下莉莉的手背,微笑着說出了她的理由。
在來到《暗黑破壞神2》這個世界之前,李林是個生活在平凡環境下的普通人,他既不是天天跟手術刀打交道的醫生,也不是成天接觸各種刑事案件的重案組警察,更不是戰鬥在邊境線上的戰士,鮮血和死亡對他來說確實是非常遙遠的事情。
這樣的人,在《暗黑破壞神2》的世界裡可不多見。畢竟這裡的環境非常殘酷,魔物殺人的狀況屢見不鮮,幾乎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曾經親眼看到過那樣的現場,而像莉莉這樣小時候親眼目睹了父母被魔物殺死的全過程的孩子,貌似也有不少。
沒有見識過鮮血淋漓的場面,意味着心中沒有暴虐;沒有家人被魔物殺死,說明心裡沒有憎恨和復仇之心;對艱苦的現實毫無感覺,可以理解爲心中充滿光明的期待。好吧,也難怪阿卡拉會誤會的這麼深,並把李林當成一個天賦奇佳的好苗子。
要不要答應阿卡拉的提議呢?這邊,李林正在開動腦筋,‘使勁’琢磨着。
如果不答應的話,就不用去跟那些魔物戰鬥,雖說生活上可能會比較艱苦,但生命安全應該還是有保證的——畢竟遊戲中從來沒有提到過羅格營地被魔物攻陷的事兒。
反之,如果答應下來,又湊巧成爲了職業者的話,那麼,以後就必須要跟費麗雯她們一樣,戰鬥在對抗魔物的第一線。
有危險,但反過來卻也會有各種好處。
“行,那我就試試看吧。”想了想,李林最終點了點頭。
仔細想想,其實這就是一個‘求人還是求己’的問題。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待在營地裡面,無異於尋求其他人的幫助來保存自己的生命,反之,如果成爲了職業者,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並不斷的提升實力,死亡也沒那麼容易靠近。
對於李林來說,這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無論是誰,大概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把自己的生命寄託給他人,李林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還有一份‘遊戲攻略’,雖然未必百分百的正確,但跟其他職業相比,他的起點顯然更高,換言之,保命的把握也要更高一些。
“很好,非常好。”阿卡拉的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我該做些什麼?還是說,需要進行某種儀式?”腦子裡聯想到那些詭異又陰暗的邪教儀式,李林不自覺的有些緊張,背上的肌肉也下意識的繃緊了些。
“不用不用。”阿卡拉搖了搖頭,把李林領到了帳篷中間的火堆旁坐下。然後,她又轉身去了角落裡,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個古樸又神秘的小箱子。
拿着小箱子走了回來,手掌按在蓋子上,唸了一句晦澀又繞口的咒語,扣得緊緊的鎖頭一聲輕響,再打開蓋子,阿卡拉從箱子裡取出來一塊巴掌大的紅色石塊。
“拿着這塊石頭。”把石塊小心翼翼的交給李林,阿卡拉指點他擺了一個雙盤打坐的姿勢:“放鬆心神,儘量騰空你的思緒,什麼也不要想,對,就是這樣,放鬆,放鬆……。”
‘我去門口守着,一起來麼?’知道現在這段時間對李林很關鍵,費麗雯輕輕的碰了下克勞迪婭,光用嘴型不出聲的對她招呼了一聲。
‘好。’克勞迪婭點了點頭,兩女一同去了帳篷外面,如同衛兵似的守在了門口。
莉莉並沒有跟出去,相比之下,她更加關心阿卡拉的安全——要知道,覺醒失敗的時候,偶爾會發生一些小狀況,比如憑空出現一道冰箭或者一團火球之類的,作爲法師,莉莉比較擅長應付這些問題,她可不願意看到這些意外對阿卡拉媽媽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