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過天錫說話,綺綺已等不及發難道:“甚麼東西!藏頭藏尾故作神秘的,是不是長得太醜怕見人啊?”這些不速客破壞了她的“好事”,綺綺早憋了一口悶氣,管他飛行法器內是甚麼人,先罵了再說。
“大膽!”三十餘道白光內同時響起怒喝聲,白光隨即同時隱去,現出三十餘名身背長劍的職業軍人,人人皆穿一身筆挺軍裝,帽徽領章閃閃發光。
三十餘人全都是校級軍官,其中有幾個少校和上校,多數卻是中校身份。
過天錫面色一變,來得竟然是軍方劍客。
C國共有五大軍區,其中北方三個,南方兩個。北方三大軍區中以北都軍區最高軍事長官鄭霸的實力最強,多年來已被他網羅了三十多名原屬國家劍學會的職業劍客,並擁有數量最多,裝備最好的光化部隊,其餘四大軍區近年來已隱隱唯他馬首是瞻,難道劍形飛行法器中的人就是鄭霸?
飛行法器的艙門一開,兩名軍裝劍客一躍而出,向空中拋出一件長寬數十米的玉色平臺及一隻紅木方桌,一隻紅木高背椅。
玉色平臺穩穩浮在了空中,方桌高椅則整整齊齊擺放其上,桌上竟還有一瓶紅酒,一隻高腳杯。
一切準備停當,兩位軍方劍客朝着艙門微微恭身,道:“有請將軍。”
哈哈大笑聲響起,一個肩佩三朵金星,將軍模樣的人從艙內一躍而出,身形微閃間,已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玉色平臺上,緩緩落座。此人面色焦黃,目光凌厲如劍,不是鄭霸是誰?
自顧自道了杯紅酒慢慢喝下,鄭霸看也不看過天錫等人一眼,冷冷地道:“叫林佩起和藍天野出來。”
“你!”綺綺做了劍客多年,仍然妖性不減,她眼裡一向只有林佩起藍天野等有數的幾個人,哪管甚麼將軍不將軍,見到鄭霸就不覺有氣,當即就要放出飛劍。
過天錫忙一把按住綺綺,鄭霸和“暗黑劍盟”不同,畢竟是國家要人,名義上還在協管劍學會,如果跟他動起手來可是天大的麻煩。
“鄭將軍找林會長和家師有事嗎?”過天錫笑道:“我是過天錫,南星大學校長。”
“你夠資格問我嗎?”鄭霸又倒了一杯酒:“叫林佩起和你老師出來見我!”
“鄭將軍好大的派頭啊!”
一個清亮高昂的聲音驟然響起,跟着便見兩道經天金虹從“積翠崖”方向飛射而來,晃眼間就到了鄭霸面前。
幾名軍方劍客面上露出緊張神色,紛紛縱起劍光向兩道金光迎去。
不等軍方劍客接近,兩道金光已在空中停住,現出林佩起與藍天野兩人,林佩起衝迎面飛來的幾名軍方劍客冷哼一聲道:“如果我真要取姓鄭的腦袋,你們擋得住嗎?還不退開!”
林佩起擔任國家劍學會會長之職數十年,積威之下,幾名軍方劍客不敢稍有違抗,紛紛向後退去。
看了看眼前神情倨傲的鄭霸,藍天野輕撫着懷中小貓的腦袋,笑嘻嘻的道:“真好真好,我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你這個畜生真好,乖---。”
也不知道他是對貓說話還是對鄭霸說話,國家劍學會這邊的劍客立即發出一陣轟天大笑聲,連林佩起也不禁笑着搖了搖頭,暗歎自己這老夥計真是幾十年如一日,見人就要討便宜。
鄭霸倒是好涵養,聞言只是“嘿嘿”冷笑道:“藍天野,你不要裝瘋賣傻,別忘了你是甚麼身份!”
林佩起道:“老藍一向愛開玩笑,將軍一向是知道的,不用動氣,將軍擺開這麼大的陣仗,該不是爲了找老藍逗嘴吧。”
藍天野嘿嘿笑着,眯着眼看了看鄭霸,笑道:“將軍又不是老藍的貓貓,當然不會有興趣和老藍耍脾氣了,嘿嘿,將軍帶了這麼多高手來,是不是聽說老藍流年不利要遭‘天劫’,趕來替俺老藍護法呀?哎呀呀,這可真是多謝了。”
鄭霸被他連連調侃,不覺有氣,臉色微青地道:“原來林會長私自調動劍客,是爲了藍副會長的事,林會長,是這樣嗎?”
林佩起道:“不錯,劍客間本該守望相助,不要說是老藍,就是任何一名劍客遭遇‘天劫’這樣的大難,我林佩起也會二話不說調集人手相助。”
“哈哈,好一個守望相助。”鄭霸一口飲下杯中殘酒,仰天大笑道:“林佩起,你大膽!”
林佩起面色一變,冷哼道:“鄭將軍怎麼說?”
“哼,一次調動上百名職業劍客,你請示過誰?”鄭霸冷笑道:“國家劍學會不是你家開的,職業劍客更是受國家供養,你竟敢擅自調動,林佩起,你把國家擺在何處?”
“將軍不要忘了,黃總理曾允許林某便宜行事。”林佩起毫不示弱地道:“更何況這次調動職業劍客,林某已向國家體委請示過,將軍此說實在是莫名其妙。”
一把將手中酒杯擲落玉臺,鄭霸怒道:“林佩起,不要忘了國家劍學會是在國家體委與北都軍區協管下,就算你請示了國家體委,還要得到我的同意,否則一樣是私用國家力量,我就可以抓你法辦!”
林佩起怒極反笑:“原來鄭將軍擺開這麼大的陣仗,就是要抓林某人法辦,哈哈哈,我林佩起縱橫一生,還沒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姓鄭的,你儘管動手,我林佩起倒要看看你手下這些人有沒有這個膽量。”
鄭霸霍然站起,大喝道:“給我拿下!”
三十幾名劍客互看了一眼,卻沒一個敢搶先出手,這些人都曾是國家劍學會屬下劍客,自然知道林佩起的厲害,有誰敢輕犯虎威。
“再不動手,軍法從事!”鄭霸厲聲道。
一道,兩道,......三十餘道白色劍光飛射林佩起,軍方劍客終於出手了。
仰天一聲大笑,林佩起不用任何已方劍客幫手,張口噴出一道金色劍光,化作百丈光牆,一股腦將三十餘道白光震退,同時大聲喝道:“大家退守‘積翠崖’。”等所有已方劍客退回崖上,才哈哈一笑,收回劍光飛身而退。
以此刻國家劍學會在“積翠崖”凝聚的力量,要消滅掉鄭霸手下的這些人也非難事,只是林佩起終究還是要顧及鄭霸身份,不好鬧得太僵,所以才選擇退守“凝翠崖”,準備借“乙木大陣”只守不攻,令鄭霸無奈退去,這樣將來就是鬧到黃總理甚至元統那裡,自己也好說話。
鄭霸手一揮,大聲道:“追,給我拿下林佩起!”
三十餘名軍方劍客心裡叫娘,不情不願地向“積翠崖”飛來,各自放出飛劍法器,劍光寶光照耀的滿天光彩陸離,向“積翠崖”攻來。
“積翠崖”上頓時生起萬丈青霞,將一衆飛劍法寶擋住,劍光寶光與青霞相接,立時響起陣陣悶響,恍如雷震,空中光屑四處飛舞。
過天錫看了看對方攻勢,有些擔心地道:“林會長,老師,光憑‘乙木大陣’恐怕很難擋住三十多柄五品以上劍客的飛劍,這樣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林佩起長吁出一口氣,稍稍調整了下因硬接三十多柄飛劍一擊而略見凌亂的真氣,道:“不錯,這“乙木大陣”雖然是我和老藍親手所布,威力不同平常,但要擋住三十多柄飛劍及衆多法器也無可能,不過撐上一陣子應該沒問題,天錫不用擔心。”
過天錫道:“是,請會長恩師回別府休息,有天錫在這裡就可以了。”
“好,你和永業一樣,辦事穩妥有矩,我信得過你。”林佩起滿意的點頭道:“我和你老師並不想真的的鄭霸正面衝突,也無意留在這裡,一切就拜託你了。”
藍天野也笑道:“天錫小子記住,只要守住就可以了,不用真的拼命,我和老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解圍,沒必要跟鄭霸那小子認真。”
說着與林佩起相視一笑,向“天外別府”走去。
“乙木大陣”本是借黃山木靈之氣所設,雖然威力極大,但終究不過是一個陣法,比起衆劍客所練的飛劍法器還是略有不如。
軍方這些劍客都是五品以上身份,修爲都早已超過了“天人合一”的程度,都可以像天生一樣吸收外界真氣化爲己用,理論上只要飛劍不毀,就可以無限次攻擊,且每次攻擊都有普通飛彈十倍以上的威力。黃山的木靈之氣再是充盈,含量也總有限,再加上林,藍二老佈陣時爲防黃山生態環境因此受到影響,對陣法作了限制,最多隻能發動黃山所蘊木靈之氣的十分之二三,因此在軍方劍客一陣狂攻下,“乙木大陣”漸漸不支。
過天錫爲人精細,早就看出青霞雖然在劍光攻擊下隨滅隨長,聲勢卻大不如前,知道陣法已支持不了多久,早命崖上已方劍客做好防禦準備,不多時護崖青霞果然被軍方劍客撕開了幾個缺口,崖上衆劍客隨即紛紛祭起飛劍,將對方攻入的劍光擋住。
一時近百道劍光在空中飛舞,糾纏互攻,青,白,紅,黃各色光華上映天宇,真是好看已極。
軍方劍客均是精英人物,個個都有職業五品以上身份,所用法寶飛劍也皆是一時之選,相比較而言,“積翠崖”上劍學會一面的劍客品級較雜,既有五品以上的高品劍客,也有二三品的低中品劍客,混戰之下,一些低品劍客或是因爲功力不足,或是因爲所用飛劍材質較差,不少柄飛劍被絞成粉碎,一時滿天都是閃閃生光的飛劍碎屑亂飛,好似滿天花雨亂墜。
綺綺正唯恐天下不亂,見此情形興奮不已,在“積翠崖”上飛來飛去,趁空就放出一把“千年火蛛絲”纏向軍方劍客的飛劍,她這種火蛛絲雖不能給劍客致命打擊,卻堅韌非常,飛劍一旦被纏住就很難在短時間擺脫,有好幾名軍方劍客就是被纏住了飛劍,險些被劍學會這邊的劍客所傷,一個個氣得暴挑如雷,偏偏又拿她無可奈何,空自恨得牙根發癢。
雙方纏鬥良久,“乙木大陣”的漏洞越來越大,好在崖上有上百名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在,數量是軍方劍客的三倍,即使是隻守不攻,也大可支撐,反倒是軍方衆劍客在衆寡懸殊的情況下,有些法器飛劍受損,有些甚至一時不慎受了些輕傷。
這些軍方劍客心裡有數,不要說“積翠崖”還有林佩起和藍天野在,就憑這劍學會聚集的上百名劍客,真要是打起來,自己這方也絕對討不了好去,反正崖上劍客只守不攻,這些人也就樂得輕鬆,只不過作個攻擊的樣子,並不肯使用全力,因此“積翠崖”上空自有上百柄飛劍飛舞,無數法器亂戰,卻始終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哪裡像是捨死忘生的鬥場?分明是一場“鬥劍友誼賽”。
過天錫看得直皺眉,雖說軍方攻擊並不猛烈,自己這方完全抵擋的住,可照這樣打下去還得了?這些劍客個個“天骨”已開,真氣用之不竭,又個個都能辟穀,如此打法,要到何時才完,萬一到了“天劫”來臨之日,豈非要影響自己恩師避劫大事?
鄭霸端坐在玉臺之上,早有人替他取來一個嶄新的酒杯,鄭霸正一杯杯喝着他那瓶產自21世紀末期的窖藏好酒,滿面微笑地看着眼前這場“精彩”已極的百名劍客大比拼。
這位身份神秘的北都第一權奸不是傻瓜,竟然會妄想以區區三十名劍客攻下上百名劍客據守的“積翠崖”,嘿嘿笑着,鄭霸擡腕看了看手上所戴的那塊名牌金錶。
時間也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