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賽爾從法師塔的禁魔監獄越獄這件事情,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傳遍了塞魯城的大街小巷,要知道本來安澤賽爾法師塔就算是一個受人矚目的地方,一直作爲塞魯王國文明的向標,被認爲是塞魯城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卻發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一個兇惡、殘暴、危險、致命的血法師竟然從戒備森嚴的監獄中逃脫了,自然狐疑難免會惹的市民們加以關注了。
聽着那些驚魂未定的客人討論這件新聞,林天語卻也始終想不通吉賽爾到底是如何越獄的,直到去法師塔探聽消息的阿歷克斯回來,帶回了一些重要的線索,事情的真相才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你是說法師塔的後牆被炸穿了?”
林天語聽完阿歷克斯的敘述,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阿歷克斯點了點,“沒錯,砌築牆壁的石頭被炸的到處都是,雖然漏洞被填補過了,但是依然能夠看到牆壁新舊不一的痕跡,我打聽了附近的居民,他們都說在前一天的夜裡突然穿來一聲驚人的巨響,但是因爲法師們總是會搞一些試驗之類的,因此對這一生爆炸倒是沒有多少人去注意,直到第二天法師議會派出的魔武士開始在四周搜找詢問才知道出了事情。
林天語心想禁魔監獄既然可以屏蔽一切魔法,那麼吉賽爾又是怎麼製造出這一個巨大的爆炸呢?難道用的是TNT炸藥?
林天語回憶了一下,當初他把那些炸藥放在吉賽爾的次元口袋裡,在爆破神殿屋頂的時候用了一些,在炸那塊水晶的時候又用了一些,至於是否還有剩下,他還真就不知道了,現在想來,大概吉賽爾那時候就刻意保留了一些吧。
但是她又是怎麼把炸藥藏起來躲過那些守衛的呢?林天語回憶起了一下那天去探監的過程,一個答案頓時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是那本《悲慘世界》對了,炸藥一定是被藏在那本書裡面了,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被帶了進去,雖然禁魔監獄隔絕一切魔法,但是炸藥卻不在此列,想不到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敢想敢幹嘛。
一想到吉賽爾終於擺脫了終生監禁的命運林天語就一陣激動,更何況這其中說不定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呢。
不過他馬上又想到,如果自己都能想到這個答案,那麼奧拉瑞斯特豈不是也能想到了,說不定附近就有法師議會的耳目監視着自己呢,想到這裡,他便覺得接下來的這兩天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旅館裡的好,儘量不要有所舉動招惹嫌疑纔是,至於吉賽爾會不會來找他,他還是沒有多少把握,不過他想以吉賽爾表現出來的智慧,應該不至於這本自投羅網的。
至於安塞洛,雖然他說了那些話,但是林天語還是不大信任他。
接下來的幾天裡林天語便躲在旅館裡,要麼看書消磨時間,這個世界流行一種詩歌體的傳奇小說,看起來倒也有點意思,閒暇的時候就繼續完善自己的那本小說,現在他終於可以很問心無愧的給這個故事安排一個完美的結局了。
就這樣過了幾日,就在林天語來到塞魯城的第九天,也就是轟動一時的血法師越獄事件發生後的五天的時候,出徵收複壁爐堡的國王陛下終於班師回國了。
這一天一大早就有報信的騎兵衝進了城門,帶回了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通向王家城堡的道路兩側的房屋都掛滿了王旗,那些礙眼的小商小販統統被一掃而光,留下一條寬敞的大道好讓凱旋而歸的勇士們能夠順暢的走完這段榮耀之路,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士第一時間在道路兩旁找到了上好的位置,好能有機會一睹王師的威武,而那些消息不那麼靈通就只能擠在人堆裡看了。
林天語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也去跟着湊熱鬧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畢竟還是挺新鮮的,阿歷克斯不放心他的安全也跟了來,至於寧思雅對這種事情倒是沒什麼興趣,跟黑仔留在了旅館裡。等到了十點多鐘的時候,隨着一陣嘹亮的號角聲,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下,一隊白袍銀甲的禁衛騎士就率先開進了城門。
道路兩旁響起了陣陣的歡呼聲和竊竊私語的聲音,林天語倒是沒有跟着起鬨,而是好奇的打量着一隊隊進城的士兵,禁衛騎兵後面是排着整齊隊伍的禁衛步兵,然後是各個貴族帶領的私兵,每一隊私兵的隊伍前面都有擎着引着貴族徽章旗幟的騎士,林天語一邊聽得周圍人們的議論,和阿歷克斯探討着哪家的士兵更有殺氣,哪家的士兵訓練的又比較有素,不時的偷偷拍下一張照片,準備帶回去留作紀念。
但是林天語卻不知道,就在他觀察別人的時候,同樣也有人在暗地裡觀察着他。
一棟二層小樓的陽臺上,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正站在窗戶裡面,斜眼觀察着下面的人羣,他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子,只不過眼神有些陰冷,彷彿捕捉獵物時的獵犬,耳朵上戴着一個很有未來感的通訊器,通訊器附帶的多功能視鏡還附帶望遠鏡的功能,雖然視鏡十分小巧,但是倍數卻是極大,從他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林天語的一舉一動,看到林天語戴着皮手套的左手和手中的相機,甚至連照相機的閃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凱斯,是他麼?”
一個女人在他身後沉聲問道,這個女人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長的相當漂亮,五官精緻,有一頭銀色的短髮,膚色潔白,細膩的幾乎看不到毛孔,身上穿着黑色的緊身皮衣,襯托的她那傲人的身材越發凹凸有致,耳朵上戴着通訊器,和那個男人戴的是一個款式的,但是多功能視鏡卻並未開啓,大腿的兩側的槍套裡各插着一把大口徑的自動手槍,一件黑色斗篷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那個被叫做凱斯的男子點了點頭,“錯不了,雖然他穿着類似這個世界的服飾,不過他的樣貌卻讓他的身份暴露無遺,竟然連容貌都不進行任何掩飾,還真是明目張膽啊。”
他說着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彷彿看的是一隻即將到手的獵物。
“我們如何行動?”女人再次問道。
“根據我收集到的情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塞魯國王應該會在今天召見他纔對,估計賞賜什麼的是少不了的,人一旦得意就會放鬆警惕,而那時就是我們下手的時刻了,希望這一次到手的會是一條大魚吧。”一邊說着,一邊輕輕的關上了窗戶。
入城儀式很快就結束了,畢竟軍隊的規模有限,不過一千多人,也搞不出什麼太大的聲勢來。
當林天語看完儀式和阿歷克斯回到旅館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幾名宮廷侍衛已經等在那裡了。
一見他走進旅館立刻迎了上來。
“尊敬的林天語閣下,我們是王宮的守衛,總管大人要我們送來中午慶功宴的邀請函,國王陛下希望能夠儘快召見幾位,請一定要參”
林天語接過邀請函看了看,“當然,我們一定會去的。”
“如果方便的話,請和我們一起動身吧。”
這一次寧思雅卻不好不去了,不過三人一走黑仔可就沒人看管了,林天語想了想,便跟旅館的老闆說了一聲,讓他幫着照看一下。
才走進城堡的大門,離的遠遠的就能聽到王宮裡一片歡慶之聲,似乎正在舉行某種大型的宴會,林天語才走進王庭,就聽到一陣興奮喊聲,“我的英雄來了,讓我們爲他歡呼吧”
在一片轟然的歡呼聲中,林天語幾乎是帶着一種惶恐而猶疑不定的心情走進了大廳。
熱烈的氣氛撲面而來,到處都是興高采烈談論的貴族騎士,迎面而來的老國王一把將他抱住,哈哈大笑看起來十分的高興。
“你挽救了我的王國小夥子,你做的簡直太好了真不知道我應該如何感謝你”
他拉着林天語的手不由分說將他拉到主位前,將他按在身旁的椅子上,同時大聲喊道:“諸位請安靜,現在我爲大家隆重的介紹,這一次瓦解黑潮危機的最大功臣,來自伊卡蘭大陸的冒險者,林天語”
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林天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心中多少有些打鼓,
老國王卻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讓我們來聽聽你和你同伴們的經歷吧,你們如何把那些污穢的亡靈打敗的。”
面對着無數好奇的目光,林天語深吸了一口氣,將故事娓娓道來,當然,其中自然有了許多修飾改造,林天語猶豫不決的那一段自然是被刪掉了,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勇敢果決同時又智慧驚人的隊長,當然也順便描寫了一下卡多和葛雷這兩位騎士的勇敢犧牲,這樣也算是給王國軍方一點面子了。
聽完他的故事老國王十分感慨,“正是有着卡多和葛雷這樣的勇士和你這樣的英雄才讓我的王國轉危爲安啊,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獎賞呢。”
林天語十分謙虛的說道:“陛下已經用您的慷慨回報了我和我的同伴,用那三件寶物作爲回報我想已經足夠了。”
“這怎麼能行呢,你爲我帶來了壁爐堡的收復、王國危機的解除、更不要說開疆擴土的榮耀了,我必須對有功者做出賞賜才能體現我的公正,寶物的獎勵僅僅是對你們勇氣的肯定,但是對於你在這一次冒險中的所作所爲,我覺得還遠遠不夠,拿地圖來”
一章塞魯王國的地圖很快被送到了桌前,那些貴族騎士們一個個頓時又是驚訝又是羨慕,林天語感受着那些複雜的目光,隱隱的猜到了國王舉動的含義。
“現在林天語閣下,我以諸神賜予我的權利,授予你男爵爵位,至於封地,你可以在地圖上的白色領域任意選擇一個郡來作爲自己的封地。”
林天語往看了那地圖一眼,空白的地方倒是不少,一個郡的領地,大概也就跟自己那個世界一個村鎮的面積差不多吧,林天語忽然眼皮一跳,因爲在那地圖上黑暗森林竟然赫然算在了國王的疆域之內,而且也在那白色的區域當中,顯然老國王已經準備把這塊土地劃爲自己的領地了。
這個世界的土地對林天語實在沒有多大吸引力,畢竟他不可能長期留在這裡進行經營,因此想了想他說道:“我想既然我的功績是在黑暗森林中獲得的,那麼就請將黑暗森林中的這一片領地作爲我的封地吧。”
說完他輕輕的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塊空白,那是夾在林地荒原和一座山脈之間的林地,時空之門的出口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那一片林地之中。
他的這個選擇讓圍觀的那些貴族騎士們發出一聲半似可惜半是慶幸的聲音,相比較王國內部那些富饒的領地,黑暗森林這塊新徵服的土地固然有一定的價值,但無疑是十分有限的,而且由於沒有領民,想要開發的話更是難上加難。
看到林天語選擇了這樣一塊沒什麼用的封底,其他人嫉妒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國王見林天語如此選擇也有些驚訝,他本想借着賜予封底和爵位的機會讓林天語向他宣誓效忠,成爲他手下的一名領主,但是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選了一塊位於王國邊緣的荒地,這樣的話想要讓對方效忠就顯然不太實際了,畢竟一個領民都沒有又如何成爲領主呢。
他把林天語的這種選擇解讀成了林天語不願意加入塞魯王國,雖然有些遺憾好處是他可以省下一塊豐饒的領地,於是便點了點頭道,“那麼就這樣吧,不過這塊林地尚未有名字,不如你就自己想一個名字吧,同時這塊領地的名字也將成爲你爵位的名字。”
聽到國王這話圍觀的貴族一下子就明白了,國王這是不打算讓林天語宣誓效忠了,否則的話肯定是要自己賜名的。
林天語卻不知道還有這些彎彎繞,想了想道,“那麼我就把這塊林地命名爲艾爾文森林吧。”
艾爾文?很奇怪的名字啊,是伊卡蘭語麼?老國王心中暗想,一邊點了點頭道:“那麼我在此宣佈,冊封林天語爲艾爾文男爵他將永爲塞魯王國之友!”
隨着國王的宣佈又是一片掌聲響起,不過這一次顯然要熱烈了許多。
宴會終究還是結束了,雖然除了一個空頭爵位和一塊荒土封地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的賞賜了,但是對於林天語來說這些卻已經讓他很滿意了,雖然男爵的名頭僅僅在這個世界管用,不過有個爵位感覺上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以後在現代世界就算遇到什麼達官貴人林天語可以輕鬆的獲得心理上的優越感,至於那塊荒土封地,這會雖然沒什麼用處,但是以後備不上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而且對時空之門也算是一種掩護了。
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多鍾了,林天語才一進門就遭遇到了旅館老闆的強烈譴責。
“嘿,看看你的狗都幹了些什麼,它偷吃了我剛剛烤好的一隻松雞至少值一個銀幣”
旅館老闆說着揮舞着一隻被啃得只剩下骨頭的烤松雞,一臉的憤慨。
林天語看了一眼罪魁禍首,黑仔正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嘴裡還戀戀不捨的叼着一根雞翅膀,小肚子鼓鼓的,看樣子果然剛剛飽餐了一頓。
林天語搖了搖頭,可能是帶着出來太久的緣故吧,黑仔最近是越來越野了,林天語拿出兩枚銀幣,那旅店老闆立刻就識趣閉嘴了。
“這兩枚銀幣算是賠你的烤雞了,剩下的錢給我們弄一壺茶。”
“好嘞,馬上就來。”
處理完這件小事件三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黑仔三口兩口把雞腿吞了下去,舒舒服服的趴在林天語的腿邊,滿足的打着飽嗝。
寧思雅對林天語成爲貴族這件事情還是有些無語,不像林天語所在的生活壞境,她對貴族這兩個字的認識可是很深刻的,“那片林子你打算怎麼建設?”
“還沒想好,不過我大概會先種一片樹再說。”
“讓我猜猜,你栽樹是打算用來掩蓋時空之門的入口吧。”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三人的談話,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一把拉出剩下的那把椅子,冷笑着在林天語的對面坐了下來。
林天語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不速之客,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是?”
那男子似乎有些詫異,“你竟然都猜不到我是誰麼?難道是我的僞裝技術太好了,還是說你僅僅是一個時空偷渡客中的菜鳥?”
林天語頓時吃了一驚,對方口中的時空偷渡客,應該就是時空旅行者的蔑稱了吧。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去拔槍,但是一擡手卻發現不對勁了,他的胳膊彷彿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根本就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