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時空錯亂能和石磁幻影一樣嗎?”老吳搖起腦袋錶示不信。
於是顏歡繼續解釋道:“不能說一模一樣,但至少也應該是差不多的。當然這僅僅是我的一個假設,目前還無法得到驗證。石磁幻影之所以會發生,說到底其實就是電流改變了原本穩定的環境,打破了平衡。世間萬物均是互相影響的,一旦平衡被打破,就會出現不尋常的異象,所以時空錯亂也應當是這樣。”
“你小子居然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了?那你倒是再分析分析看,究竟是什麼東西打破了我們這個時空的平衡?”
“這我暫時可解釋不清楚……”顏歡的臉色卻忽然陰沉了下來:“但是我隱約有種預感,所有這些異象的發生,或許都同王鴻漸提到的那個神秘人有關,甚至完全是被他所操縱的!”
四人坐在洞中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許久,這場瓢潑大雨才終於慢慢止息了。休息得夠了,他們便再次準備上路。
雨停後,山林裡的霧終於散了,視野也變得開闊了起來。顏歡剛鑽出洞外便一眼看到了對面一片鬱鬱蔥蔥的頭上,竟有一塊地方寸草不生。黃褐色的土壤暴露在外,就好像人的頭上生了疥蘚一般,同周圍的景緻並不和諧統一。
“這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痕跡,這樣的地貌特徵代表着有可能是什麼人將那片樹林給伐去了!”顏歡看了看頭頂正變得越來越暗的天空,做出了下一步的決定:“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翻上對面的山頭,萬一那邊真的有人,也好向他們求助。”
於是四人便也不再多說,徑直朝着那座山頭挺進。然而抵達那片空地之後他們卻大失所望。這次顏歡的判斷明顯發生了誤差:這片山地平坦,空地上連一根被砍伐過的樹樁都沒有,僅有三兩株枯死的雜草躺在地上。剛下過雨,地面上的痕跡也都被沖刷殆盡,僅能看到一些淺淺的腳印,卻根本無從分辨是不是人類留下的。
“媽蛋,趕緊着回洞裡去吧。這空地上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會有地方投宿了。沒遮沒擋的,萬一半夜裡再下起雨來,爺可不要再淋得透溼了。”老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顏歡也知道,原路返回纔是眼下最穩妥的方案。但他仍不肯死心,在空地上來回走着,不時
用腳習慣性地踢着地面,卻無意間將一枚滿是鏽跡的細長物體從土壤下翻了出來。
顏歡即刻蹲下,使勁把那物從泥土中摳了出來,發現竟然是一枚生了鏽的巖釘,長短形狀都通知潛在蠶叢王明殿前見到的那枚一模一樣!
“這釘子被埋在這泥土裡。泥土被雨水泡軟了之後再被我一踩,它這才重新露出了頭。這裡有人來過,而且這人也進過蠶陵山,絕對錯不了!”
老吳皺着眉頭置疑道:“歡子,你這說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這裡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曾經有過營地的樣子嘛。”
“這裡的土壤有些不對勁。雖然我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但的確感到不大自然。”顏歡喃喃自語着,忽然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似地開始用手中的鐵釘使勁在地上刨了起來。
只見被挖開的地面上,表層被雨水浸過的紅褐色土壤同下方明顯分爲兩種質地——上面一層的土壤有5至8公分厚,質地十分鬆軟,加上雨水一泡,稍一用力就刨開了一大片。
顏歡指着坑裡深褐色的土層道:“我猜的沒錯,不自然的原因就在這裡!”
“這不就是普通的土嗎?怎麼了不自然?”其餘幾人均是一頭霧水。
“我記得老頭子說過,在罕有人跡的林子裡,像這樣的林中空地上反而會是雜草、灌木最爲茂盛的地方。但你們看這土層裡——”
其餘三人藉着已經變得昏暗的落日餘光湊到地上的洞旁仔細一看,果然也終於明白了顏歡的意思:被挖開地方的土質明顯分爲了上下兩層,上面的土層比下面的顏色要深了不少,且沒有什麼雜質。而下層土壤中除了含有許多枯枝敗葉外,還夾雜着大量已經被壓死的野草。草上沾滿了稀泥,已經開始腐爛變質。
“下面這層才真是林地土壤表層的腐殖質層。腐殖質層上覆蓋有一層枯枝敗葉,但更重要的是會有草。”顏歡頓了頓,伸手指着林子一旁的空地繼續解釋道:“你們看那邊茂密的林地空隙中都有齊膝高的野草生長,唯獨這裡寸草不生,這纔是最不自然的地方!”
“顏哥你的意思是說,表層的這一大片深色的土壤,是有人故意填埋上去的?”張若楠吃了一驚。
“沒錯。究竟是什麼人進行的掩
埋,肯定很難查到了。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嘛,我想只有一個原因——”
“一定是在下面埋了什麼東西!那咱們還他孃的等什麼,剛下過雨土質綿軟,挖一挖就知道了啊!”老吳說着急忙捲了捲袖子,拾起了一塊較爲扁平的石頭動手挖開了。
於是四人各自在空地上選了一片區域挖了下去,很快林間便此起彼伏地傳來了各種聲音:
“爺挖到了一塊碎磚頭,還有一截木頭。這下面果然有東西。”老吳第一個有了發現。
“額也找到了幾根生鏽的鋼釘。”錢袋兒也道。
張若楠卻和這兩個人挖到的東西都不同。此時她舉着個上窄下寬,四方四正的東西,走到什麼也沒有挖到的顏歡面前。“顏哥,你看看人家挖到的是什麼?”
誰料顏歡一見到張若楠手中的東西,眼睛就死死的盯住再也轉不動了,生怕那東西跑了似得:“這是——!”
“小丫頭挖到什麼好東西了?”老吳湊了上來,也立刻張大了嘴:“這是一枚玉圭啊!”
“你們倆真厲害,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瞧着這東西就像是一片青白色的石頭一樣啊。玉圭又是個什麼東西?”張若楠滿臉疑惑地問道。
顏歡從她手裡接過玉圭,仔細端詳了一番後解釋道:
“玉圭作爲‘六瑞’之一,在西周時期是一種古代帝王、諸侯朝聘、祭祀、喪葬時所用的玉製禮器。在《大宗伯》中曾經有記載道: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南方。《周禮》裡也提到,只有王公貴族才能手持玉圭。”
“那這玉圭是來自西周的東西嘍?”張若楠問。
“看這玉圭的雕工和成色,並不是西周之物,倒像是古蜀國的東西。我記得之前央金的日記中曾經也提到過自己找到了一枚玉圭——”顏歡說到一半卻愣住了,隨後將滿是爛泥的手在褲管上擦了擦,從口袋裡又掏出了那半張照片。
“一模一樣!這裡跟老頭子照片上的背景一模一樣!”他興奮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這片山坳,這棵杉樹,老頭子他——當時就站在這裡!這裡有個帳篷,那邊應該還有個木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