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液隨着櫃子的翻倒散落了一地,幾隻碩鼠衝上來立刻抱着真空包裝撕咬起來,其中的液體濺了他們一身。食物的香氣極大地刺激了鼠羣,它們爭先恐後地衝了上來,竟將頭裡幾隻身上沾了營養液的同類當做食物撲倒在地,大快朵頤起來。
鼠羣的自相殘殺,給了三人一個短暫的空隙。他們立刻繞到了廠房邊上,沿着鋼製樓梯迅速登上了二樓的平臺。
總控室只有一扇門,三人剛剛鑽進去,便有幾隻碩鼠也緊隨其後竄了過來。顏歡狠狠將鐵門合上,同撲將上來的碩鼠嘭地一聲撞在了一起,將其撞得頭破血流,當場斃命。門外再次傳來了一陣撕咬屍體的聲音,而顏胥也趁着這個機會,將鐵門給反鎖住了。
“老頭子,都這時候了你還裝什麼黃花大閨女,有什麼招趕緊都使出來吧。”顏歡死死頂住鐵門,扭頭朝自己的父親吼道。
“沒見我正在想辦法嗎?”此時顏胥已經在房間裡的控制檯上忙開了:“這些碩鼠的眼球暴凸,渾身出現不同程度的白化現象,估計是早已適應了昏暗無光的環境。只要能突然亮起一片燈光,它們的視力或許就會受損,我們就有機會了。只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整個廠區都沒有電。”
“沒有電?老頭子你別逗了,發電廠會沒有電?趕緊把電通上,不然我跟你沒完!”門外的碩鼠越來越多,接二連三地撞擊着鐵門,竟連顏歡也快要招架不住了。
“這不正通着呢麼。”顏胥卻不緊不慢地伸手拂去了控制檯上的灰塵,又掏出了老花眼鏡,仔細辨認起控制檯上的說明文字:
“這是門禁系統……這是照明系統……全是電子開關,我怎麼知道誰是誰啊?燃料堆!找到燃料堆了!”顏胥看了半天,伸手按下了控制檯上的按鍵。然而操作過後,廠區裡卻並沒有任何動靜:
“怎麼會沒反應呢?是不是還有什麼前置裝置沒打開……我看看,這是冷卻水,這是——”顏胥又眯着眼睛在控制檯上找了起來。
等了半天的顏歡
實在忍不住了:“妹的,老頭子你倒是快點啊!”
“別催我!我們年紀大的人可不像你們這些小年輕,能對電子產品上手那麼快!”顏胥也急得一腦門子汗。
“快看你的右手邊,那個紅色的扳手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主保險的閘刀!不先開那個,能有電才見了鬼了!”
顏歡話音剛落,控制室的大門就險些被外面的碩鼠撞了開來。見一個人的力量已經支撐不住,張若楠也衝了上去,想要略盡綿薄之力。
“紅色的扳手?哦——找到了!臭小子你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廢話,不然我對得起我那四萬塊錢的學費嗎?老頭子你太久沒有和高科技的東西打交道了,這次回去我好好給你上上課!現在趕緊的,開燈吧!”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數到三——”顏胥示意道。
“就是現在,不然就撐不住了!”顏歡卻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隨着顏胥推上了主保險的開關,廠房內的反應堆終於在時隔了半個多世紀後,再次緩緩地運行了起來。一片茲茲啦啦的電流聲瞬間響徹了整座廠房,而整個廠區,甚至整個工業小鎮中所有能夠點亮的電燈,全都隨着電流的送達而瞬間點亮了起來!
“吱吱吱!”顏胥說的一點都沒錯,門外的那些碩鼠被強光突然照射在沒有眼皮的眼球上,立即痛苦地叫了起來。就彷彿是被人強迫看向太陽一般,它們根本無法閉上眼睛,也無法關上頭頂刺眼的燈光,登時亂作了一團。
“哈哈,這下你們爽歪歪了吧?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陽光普照,驅盡你們這些邪魔歪道!”顏歡鬆開了抵着大門的身體,竟大着膽子推開門走了出去,伸腳將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碩鼠們統統從二樓平臺上踢了下去。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三人以爲危機已經過去,自己重新奪回了主動權的時候,頭頂上的燈光卻猛地閃了一下,變得比剛纔黯淡了許多。
“怎麼了?”顏胥也是一頭霧水。
“
問你啊老頭子,你是不是碰到了一些不能碰的開關?”
“沒有啊,我剛纔操作之後,就什麼都沒動過了。”
“妹的壞了!反應堆過負載了!”顏歡卻突然看到了問題所在:“老頭子你光開反應堆,卻沒有把其他一些必要的開關打開,整個系統還能正常運轉纔怪!”
“那怎麼辦?”
“你看控制檯上,只要是綠色的按鈕就全都按下去!綠色表示安全,只要全都打開就應該能夠穩定系統了!”
顏胥只得匆匆忙忙地將按鈕全部按了下去。可誰料電力不穩的情況卻變得愈發嚴重了起來。廠房裡的幾個反應堆中還陸續發出了一陣陣響動,隨後控制檯上標識着一號反應堆的警示燈也亮了起來。
“老頭子,所有按鈕都按下去了?”顏歡急忙奔到了控制檯前,卻看到顏胥按下的綠色按鈕上標註着的,竟全是諸如“應急疏散”“緊急關閉”等字樣:
“妹的,這些傢伙不僅連文字和我們的不太一樣,連顏色的使用都和我們的常識完全相反!他們用綠色作爲警示色,我們剛纔因爲疏忽,已經讓反應堆處在了堆芯熔化的邊緣。現在整個廠區設備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過熱的廢料會被緊急傾倒出去,防止反應堆爆炸!”
“那廢料會被傾倒到什麼地方?”張若楠問。
“要麼是外面的那片荒蕪的林子裡,要麼就是那條已經無法恢復清澈的小河。總之我們現在暴露在低空環境將會非常危險,得往更高處爬!”
“可是顏哥這裡已經是頂層了,我們還能爬到哪裡去?”
“去冷卻塔頂!”顏胥突然靈光一閃:“我知道有條小路,幾分鐘就到了。”
“那還等什麼?估計等到核廢料傾倒完畢,我們才能再想辦法從廠區裡離開了。先把這些防輻射服穿上,老頭子你來帶路!”
顏歡從控制室一角的櫃子裡取出了應急用的三套防護服,三人相互幫忙套在了身上,隨後立刻跟着顏胥開始朝冷卻塔的方向進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