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額也想起來哩,還真是有這樣一枚東西。”錢袋兒也一拍腦袋道:“當時那印章外面好像還包着一份手抄的簡報,額依稀記得是跟什麼古國有關。”
“是古居巢國!這個圖案,應該就是古居巢國的圖騰!”
“居巢國又是啥國嘛?”
“在春秋戰國時期,居巢作爲一個十分重要的南方諸侯國,在多部史書中還被以“巢伯”“南巢”“居巢”等名字提及。然而其卻在漢代之後突然從歷史上銷聲匿跡,相關的人和事都鮮有記載,直至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甚至連地理位置都變得不再明確,衆說紛紜。”
“那它又是爲啥會消失不見哩嘛?”
“據康熙《巢縣誌》載:吳赤烏二年,巢城陷爲湖。晉陳壽的《三國志》中也有‘赤烏地陷’的記載。‘赤烏’是三國時期東吳的年號,‘赤烏二年’即是公元238年。關鍵就在於,沒有任何史料中有文字記載,這一年巢湖地區曾經發生過地震。我覺得巢城根本不是因爲地震,而是因爲什麼外力而陷落的!”
“啥外力?少東家你難不成是指——”
“不錯,或許就是讓我們連連遭遇各種怪事的時空錯亂!”顏歡點了點頭。
“可是顏哥,這和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從下車後張若楠便一直跟着顏歡趕路。此時她的心中也滿是疑惑,終於開口問道。
“小楠你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吳叔就是在同老頭子一起去探尋居巢國遺址時失蹤的,而我記得當年似乎還有另外一名姓湯的專家一起同行。這個專家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話還沒說完,顏歡便拿起了之前在海島上那座神秘基地中發現的,父親的那本日記翻找了起來,以期能夠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
八百里巢湖,千年前爲何會突然陷落,即便翻遍史料也找不到任何令人信服的解釋。所以二十年前,年輕的顏胥拉上了吳延陵,又借力當年已經小有名氣的業內同行老湯的幫助,想要去水下
看看。
“顏老狗,弟妹留給你的那個玩意兒究竟準不準哪?你他孃的是說咱們身邊的這八百里巢湖下,就藏有一座千年古城?”年輕的吳延陵在齒縫間叼着根稻草,坐在湖邊打着水漂。
由於顏胥屬狗,名字也恰好同“戌狗”的戌同音,所以平日裡一直被吳延陵以“顏老狗”這樣的外號戲稱。那一年的吳延陵仍正值壯年,頭髮濃密,相貌俊朗,身材挺拔,和顏胥比起來反而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只是在眉宇間,多了些不馴的痞氣。
“這東西已經帶着我去過了很多地方,這次它不會無緣無故改變方向指向這裡的。”顏胥又將揣在懷裡的指南針掏了出來,再次來回踱着步確認了一下方位:“就是這裡了沒錯。”
吳延陵將腦袋湊上前來,只見無論顏胥怎麼轉,錶盤上的指針都直直地指向湖心的峔山島下,果真沒有一點偏差。
“顏胥,我這邊潛水衣什麼的都準備好了,還找了幾個當地的漁民做幫手。如果你們準備妥當就可以開始了。”一早才從寧夏匆匆趕來的老湯駕着一艘漁船盪到了二人面前。他此時在業內已經小有名氣,和顏胥又是好友,在那個科研資源依舊匱乏的年代,好不容易纔弄來了三套古舊的潛水服,正好一人一套。
這套潛水服和平日裡常見的水肺大不相同,並沒有裝着壓縮氧氣的鐵罐,而是由一套包裹全身的防水衣,以及一枚沉重的黃銅頭盔所構成。一根通氣用的皮管從頭盔後方一直延伸到水面,通過船上的泵機爲水下的人進行供氣。防水衣的雙腳還附有鉛塊,以便在浮力很大的水底平穩前進。
“你確定用這東西下水不會出事?”吳延陵看着已經鏽蝕了的黃銅頭盔便是一陣發憷:“怎麼他孃的看起來就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一樣?”
“放心吧,這身行頭我借出來之前都已經做過了防水測試,絕對不會漏的。”老湯無奈地看向了顏胥:“我說顏兄,你找誰不好,爲什麼非得找這樣一個二流子來?”
不曾想他聲音雖小,卻還是被一旁的吳延
陵聽了去:“二流子?我和顏老狗他家可是三代世交,你他孃的又是那條路上的?弄這麼些垃圾來糊弄誰啊?”
“好了好了,延陵兄他的確是我家的世交,老湯也絕對是值得信賴的人。這次是我們三個第一次合作,就不要節外生枝了。”顏胥擡手示意二人不要再爭。
老湯卻仍想要問個清楚:“可是,你這麼急匆匆地把我從寧夏喊來,究竟是爲什麼啊?你說巢湖下可能有座古城,究竟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沒有?這可不是件開玩笑的事情。”
“兄弟你也真是太好騙了,顏老狗的路數你不清楚嗎?這麼折騰還不都是爲了他那個已經跑了好幾年的媳婦兒!顏老狗可是個情種,思維方式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夠理解的,就當是陪他散心解悶吧。”吳延陵哼了一聲,卻早已是無心反駁顏胥的那番近乎於神話故事一般說辭了。
“等你們親眼見到我所見過的一切,就會明白我不是在開玩笑了,否則我說破大天你們也不會信。”顏胥卻並沒有繼續多做太多的解釋,而是開始將潛水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不是我這次實在是已經捉襟見肘,也不會請你們兩位來幫忙的。既然來都來了就別再多問了,一起下水去不就全都清楚了?”
在顏胥的不斷鼓動下,一行三人乘着漁船徑直駛向峔山島附近的湖心處下了錨。其實之前吳延陵已經對附近的水文環境做過了詳盡的調查:峔山島附近水位都維持在十米左右,水下的搜索工作應該能夠迅速展開,顏胥一心想着儘快下水,趕在天黑之前上岸。
穿戴好笨重潛水服的顏胥率先跳下了水。隨着深度的增加,四周的光線迅速減弱了下去,他不得不打開了頭燈。
此時顏胥才發覺,雖然身上的這套潛水服看似行動不便,但在湖水浮力的作用下,卻幾乎感覺不到其存在。龐大的黃銅頭盔雖然限制了自己的一部分視野,但他卻發現了老湯之所以會選擇它的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將通話器放在頭盔內,這樣即便在水下也能直接用語音進行溝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