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又查證到,此人二十年前通過唐顯祖這個化名向博物館無償捐贈了大量出土文物,進而順理成章地成爲了省博物館的名譽館長。”夏侯睿繼續道。
顏歡心中一沉:“你這意思就是說,湯競擇其實應該每天都會來博物館裡上班了?原來我要找的人看似遠在天邊,卻居然是近在眼前啊!”
“這也正是整件事情裡最爲詭異的地方。”夏侯睿道:“我之前向工作人員打聽了一下,自從省博物館的新館落成之後,便只能在白天的博物館裡看見湯竟擇本人。沒有人見到過他下班回家,更沒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裡。”
“妹的,夏侯警官,你這說的跟鬼故事似得。就算改了名字也總還是個大活人吧?吃喝拉撒睡,總不能都在這間博物館裡?”
“這也是本人覺得蹊蹺的地方。經過警方的摸查,瞭解到湯競擇許多年前就一直在研究有關居巢國神秘失蹤的相關歷史。所以我們現在也認爲湯競擇此人,或許也是神秘異象的干係人之一。”
“所以,你今晚會來,也並不全是爲了跟蹤我?”
“是的。警方現已查明,湯競擇在這間博物館裡,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平日裡也只允許他一個人進出。所以我剛纔纔會離開人羣上樓尋找,這纔會碰到了你。不過機會轉瞬即逝,我們倆不如今晚就把這個湯竟澤的底細徹底調查清楚吧!”
夏侯睿說完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如今每耽誤一天,各種不可預知的變數就會越發地捉摸不定。眼下的他,似乎只剩下破釜沉舟這一條路了。
“瘋了吧?你的意思是我們今晚不走了?”顏歡知道夏侯睿的脾氣,但卻沒想到他竟會如此激進,一下子被他的這個提議驚到了。
“非常時期,當然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事不宜遲,你就快點做決定吧。”夏侯睿卻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跟你一起。”顏歡猶豫了許久,這才終於答應了下來:“你知道湯競擇的辦公室在哪裡嗎?”
“這間博物館的主要展廳一共只有三層,處於隱蔽性的考慮,辦公區域都規劃在三樓最深處的防火門旁。即便湯競擇是名譽館長,他的辦公室也不大可能獨自修在另一個
地方。所以我們去那裡找上一找,就必定會有所發現。”
看來夏侯睿的確做了十分詳盡的研究,比在匆忙間趕來的顏歡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了。如此一來,顏歡便也不再心存防備,同對方一起謀劃了起來:
“不過總得有個計劃吧,你打算怎麼溜進去?”
“現在已經快到十點鐘了,當然是等人少的時候再想辦法。現在我們利用熙熙攘攘的人流找個地方藏起來再說。”
“可閉館後要是再撞上那個警衛,我們該找什麼藉口才能脫身?”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要讓他發現不就行了?”
“你想得倒容易!剛纔那個警衛已經盯上我們了,不信你朝那邊看。”顏歡說着便向身後努了努嘴,只覺得心口砰砰砰地猛跳了起來:“妹的,這傢伙的眼神,怎麼跟那個半人半鬼的瘦高個有些相似?”
二人扭頭朝通往二樓的樓梯處看去,只見先前的警衛果真立在樓梯口,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羣中的自己。
夏侯睿也不敢和那個警衛繼續對視,當即拖着顏歡混入了人羣中。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可二人卻一時難以找到合適的藏身之所。很快,博物館內便傳出了即將閉館的廣播聲:
“本館大門將在十五分鐘後關閉,仍在參觀的朋友請勿繼續在館內逗留,儘快離館。”
隨着廣播的不斷重複,博物館中的人流開始逐漸向外走去。而仍舊在大廳裡逗留的顏歡和夏侯睿二人的身影,也隨着人流的減少而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
夏侯睿也知道時間緊迫,側目看了看剛纔盤問他們的那名警衛。警衛正在指揮參觀者離館,見到有人在看他,瞪眼伸手朝出口的方向一指。
夏侯睿急忙別過身來,拉着顏歡朝出口的方向走去。兩人一路朝着出口的方向迂迴前進,很快便走出了那名警衛的視線。眼瞅着就要走出展廳了,夏侯睿卻忽然將嘴一撇,將顏歡朝入口右側的黑暗中推去。
“快過去,快過去!這裡的宣傳展板後面可以躲。”
顏歡循着夏侯睿的聲音看去,只見在展廳入口的右側,有一大片泡沫塑料印刷而成的宣傳展板,足有一人多高,兩三米寬,躲兩個人在後面綽綽有餘
了。便也不多說,閃身藏匿在了其後的陰影裡。
二人剛藏好身形,還沒等把氣喘勻,便聽見警衛的皮鞋踢踏踢踏地走近,在門口不遠處停了下來。二人躲在展板後一動也不敢動,心中不由得擔心着自己剛纔匆忙之間是否已經被警衛發覺了。
“人都走光了嗎?”展廳門口一個人發問道,聽上去像是寧夏那邊派來的負責人。
“當然都走了,後面我一路趕過來的,他們都很怕我,誰敢留下?”警衛迴應道。
“那就好,不過小周,你今天怎麼回事,像吃了槍藥一樣?請務必注意一下自己的服務態度!這些來觀展的人也算是我們寧夏的客人,明天要是再接到客人的投訴,我就讓你們館長把你給撤了!”外面那個聲音有些不快地繼續吩咐道:“門鎖好後小心點,千萬別碰壞了展品!”
“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值晚班了。還有事嗎?沒事我鎖門了。”警衛仍十分不耐煩地應了兩聲,隨後便關上了門。
嘩啦啦一陣鏈條的響動,大門被緊緊地鎖上了。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突然哎呀一聲,出聲叫了起來:“好啊,你這該死的東西!”
顏歡聽見警衛似乎是衝着展板的方向說話,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地連忙屏住呼吸:“慘了,莫不是被發現了?”
可警衛便已經一步步靠近了二人的藏身處,在展板前停了下來:“我讓你看,讓你看!”
只聽噗噗兩聲,三人面前的展板被什麼東西捅穿了。泡沫板破裂開來,多出了兩個不規則的窟窿。藉着從破洞透進來的燈光,蹲在展板後的顏歡瞧見那名警衛的手中正拿着一串用來鎖門的銅鑰匙,立在展板前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死人玩意兒,我在這當了一下午的孫子,現在你們統統都得聽我的!如果哪個礙着我了,我就要它好看!”
警衛自說自話地發泄了一番,這才狂笑着離開了。
待有些神經質的警衛將一樓大廳的頂燈全都關上之後,顏歡和夏侯睿才從展板後面重新鑽了出來。等他們繞到展板前一瞧,這才藉着牆上壁燈的光線,看清原來展板被捅穿的地方是個石雕人像的臉,而人像兩隻眼睛的部分,都已經被那個警衛用鑰匙剜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