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鳳冷冷的看着,一開始對於他殺大理家臣的時候還有所抗拒,此時見他要殺這些小賤人,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阻止他。
就在段延慶要刺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高叫道:“手下留人。”
話音剛到,只見遠處一個黑影快飛掠過來。
來人正是擔心王夫人會出事的夏侯正,他目力極好,遠遠的看見段延慶要殺王夫人,便出聲阻止。
段延慶不想多生事端,又擡起柺杖,就要殺死王夫人。
夏侯正此時還有一段距離,見段正淳胸口灑滿鮮血倒在地上,心中明瞭,應該是段延慶得知了段譽是自己的兒子,否則他不會那麼快殺段正淳的。
見段延慶不爲所動,又高聲叫道:“段延慶,你敢動手,我便告訴段正明段譽是你段延慶的兒子,他知道之後爲了繼承皇位,不惜弒父,你說段正明會不會把皇位交給他?”
段延慶遲疑了一下,夏侯正已經藉着這個時機快趕到,只是段延慶的鐵柺離王夫人很近,夏侯正也不敢貿然去救。
兩人對峙半響之後,段延慶似乎不想等了,夏侯正喝道:“段延慶,你真要與我爲敵?”
段延慶不張嘴,卻出哈哈大笑的聲音,惡狠狠的道:“我豈會怕你這毛頭小子,今天就要你走不出這座島!”
夏侯正感覺得到,他沒有用蠱惑人心的力量,只是平常的腹語說話,知道他害怕被自己反噬,不由得嗤笑一聲,不屑道:“段延慶,我的功力你在聾啞谷也見識過,你真的有把握留下我?”
段延慶也不在意,瞥了一眼葉二孃和嶽老三道:“我一個人或許留不下你,但是別忘了,我不是一個人。”
夏侯正搖搖頭,轉頭看向對葉二孃,對她道:“葉二孃,你知道少林寺的武林大會嗎?”
葉二孃神色不變,只是微微點點頭,武林大會的事情她也聽說過,只是爲了抓捕段譽沒有去湊熱鬧而已。
他們一直在專心追段正淳和段譽,沒有怎麼關心江湖事,還不知道夏侯正已經將他和玄慈的事情捅出來了。
夏侯正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知道她沒有得知少林生的事,不然表情多多少少會對夏侯正有點怨恨,葉二孃可是可以因爲自己兒子被盜就殘殺別人孩子的人,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如果她得知夏侯正逼死了玄慈,此時應該已經和他拼命了。
夏侯正鬆了口氣道:“你兒子就在少林寺裡!”
說完就不再說話,拔出劍來,做出一副要和段延慶一決生死的樣子。
葉二孃急道:“你還沒告訴我他是誰,叫什麼名字,怎麼才能找到他?”
夏侯正搖搖頭,道:“抱歉,我這個人最守誠信了,上次你提出的要求是告訴你你兒子在哪裡,我現在已經告訴你了,至於你說的這幾點,可不包含其中!”
“那······那你要怎樣才能告訴我?我是不會與老大爲敵的!”看來她也知道夏侯正要她做什麼。
夏侯正神色淡然,“不需要你對付段延慶,只要你攔住嶽老三即可!”
嶽老三大怒,“要打便打,說那麼多幹嘛!”
段延慶見夏侯正在自己面前拉攏自己的人,心中大怒,不管王夫人,一杖點向夏侯正,出一道凌厲的指芒,夏侯正揮劍擋下,與段延慶戰在一起。
嶽老三正要上前相助,葉二孃猶豫了一下,還是擋在了嶽老三面前,“老三,最近我感覺武功沒有進步了,我們來切磋一下吧!”
嶽老三對於段延慶的話一向聽從,對葉二孃大吼道:“讓開,不然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了。”
葉二孃固執的搖了搖頭,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另一邊,夏侯正與段延慶鬥得難分難解,旗鼓相當。
夏侯正知道自己與段延慶還有一點差距,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便道:“段延慶,你一心復國,我是知道的,你們大理的恩怨與我等無關,如果你能放了她們,我便保證她們不會將消息泄露出去,絕對不阻擾你復興大業,如何?”
段延慶兇名在外,夏侯正又不是蕭峰,沒有壓倒性優勢,段延慶豈會輕易妥協,道:“休得誆騙於我,嘴長在你們身上,你們離去之後說與不說全在於你們,況且這些都是段正淳的情婦女兒,她們怎麼會不報仇?”
夏侯正道:“她們雖是段正淳的女人和女兒,但段正淳無情無義,多年來不管她們母女的死活,她們恨他還來不及,怎麼會爲他報仇?”
段延慶心中有些動搖,段正淳多情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思,而且他深信人心險惡,對於夏侯正的話也相信了幾分,只是面子上抹不下,雖然依舊在進攻,但手中的力量已經放鬆了幾分。
夏侯正乘熱打鐵,“即便她們對段正淳還有幾分舊情,我也可以將她們全部軟禁起來,保證不會將消息泄露出去。”
段延慶面色變幻不定,內心掙扎一番後,撤身後退,道:“老夫就相信你一次,如果有消息泄露出來,老夫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會殺了你們。”
夏侯正點點頭,“放心,我夏侯正一向說到做到,絕不會食言。”
段延慶一揮手,解開刀白鳳的穴道,讓嶽老三抱起段譽,轉身離去,葉二孃寸步不移,留在了曼陀山莊,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夏侯正。
夏侯正對她道:“你兒子當年被人搶走之後,放在了少林寺的菜園,從此做了一名和尚,法號虛竹。”
葉二孃感激道:“多謝公子,妾身告辭!”
“等等!”夏侯正叫道:“少林寺自上次玄慈方丈身死之後已經封閉山門,就算少林沒有封閉山門,你一個女子,也是見不到虛竹的。”
葉二孃驚叫道:“你說什麼?他······他死了?怎麼可能?”
“不錯,他已經死了,殺他的是蕭峰,他便是蕭峰一直尋找的帶頭大哥,蕭峰爲報父母之仇,殺了他。”夏侯正見她依舊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道:“當初搶走你孩子的便是蕭峰的父親蕭遠山,他因爲玄慈害了他妻子慘死,兒子被人收養,可謂家破人亡,所以纔會出手報復,讓你們嚐嚐這種痛楚!”
“趙錢孫他們不是都死了嗎,蕭峰怎麼會知道?”葉二孃痛苦道。
夏侯正搖搖頭,“當初搶走你孩子的那人也知道這件事,不過這件事卻不是他說的,而是我告訴蕭峰的。”
夏侯正沒有隱瞞,只要稍一打聽便可知道這消息是他說出來的,此時若是隱瞞,反而顯得他夏侯正虛僞。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葉二孃怒叫道,煥若一隻受傷的母豹。
夏侯正神色平淡,淡淡的看着她,道:“惡人自有惡報,他既然做出了惡事,不管有意無意,都要付出代價。如果你還想見虛竹的話,我可以將他從少林寺中帶出來。”
葉二孃點點頭,安靜下來,眼中雖然還有仇恨,卻已經被她剋制下來,愛人已經失去,她再也不能失去兒子了,不過帶出虛竹之後怎麼做就得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