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崇高使命
?哥爲什麼要吸毒?
莊小安一愣:“這是什麼問題?”
“請你回答我。”碧湖很執着,“爲什麼不,請說出原因。”
“我又不是傻子。”莊小安笑了,“那東西有百害無一利。”
“不錯。”碧湖也笑了,“其他人也不傻,那他們爲什麼要吸呢?”
“不外乎精神空虛,追求刺激……”莊小安說了半句,停下,答案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今天的啞謎夠多了,你說吧,爲什麼?”
“因爲,他們在他們應在的地方。”碧湖眼波流轉,微微一笑。
“哦?”莊小安想起了自己的神棍身份,“你是說命?”
“對,就是命。”碧湖道,“一份毒品擺在面前,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堅決不受**,因爲他知道有百害無一利,而另一個,就經不起**,想要去品嚐。你認爲,後者值不值得同情?”
“我認爲,擺毒品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後者只是受害者。”莊小安看着周東聲和八兩。
周東聲的笑容不太自然,而八兩則是緩緩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不錯。那爲什麼有這麼多警察,毒販還是層出不窮呢?爲什麼有罪犯呢?”碧湖又問。
這個問題就深奧了,莊小安看過去:“你說。”
“因爲,只有光明的世界還沒有到來,我們仍處在善與惡爭戰的時代,黑暗仍在肆虐,但是光明已佔了上風。所以,罪惡只能在黑暗中,而不能到光天化日之下,少數人是善的,更多人是好壞兼有的,然而惡人也存在,無法被徹底消滅。”
“這是白蓮教義?”莊小安有些懂了。
“善惡之辨,是人類認識世界的基礎。”碧湖道,“否則,很多事情就無法理解。”
“和毒品有什麼關係?”莊小安又道。
“關係大了。”碧湖莞爾一笑,“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意思是說,衆生平等,萬物都像芻狗,有自己的作用和位置,就像天地運轉一樣,一切有他的規律。同樣,這個時代的善惡爭戰,我們也無法去改變。”
“有些人,生來就是乞丐,有些人,總是會走上犯罪道路。比如白文學這些黑社會,再比如會所的神女,並沒有人拿槍指着,逼迫他們要去做這樣的事。所以,這就是命。”
“如果影子局不控制地下勢力,自然有人去當老大。如果不製造毒品,自然也會有人去製造,吸毒的人,總是占人口比例的一部分。所以,有如讓真正的惡人來危害社會,不如把它們控制在自己手中。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場中寂靜無聲。莊小安徹底呆了,碧湖的臉上,竟然有種悲天憫人的色彩,段浮生、紅藕,包括周東聲和八兩在內,表情都是肅穆萬分。尤其段浮生和八兩,更是神情激盪,似乎,這幾段話觸動了他們內心深處,一種強烈,甚至是崇高的使命感。
“這種邏輯,我理解不了。”莊小安只想兩秒,就發現了其中一個大破綻,“既然有惡存在,你們作爲善的一方,就應該去想方設法阻止,而不是把自己也變成惡。”
“問題是,我們沒有那麼多力量。”段浮生說話了,“如果我們不做,又怎麼知道誰在做呢。就像你當警方臥底,如果不把自己僞裝成毒販,又怎麼可能引出真正的毒販?善惡之間,必然有灰色區域存在,就像警方有線人。大家都知道,壞人是消滅不乾淨的。所以,我們只是做得更直接一些而已。”
“就像這個會所?”莊小安若有所悟。
“非常正確。”段浮生笑了,“這些人有需求,宜疏不宜堵,就算堵住了,他遲早也會從其他縫隙鑽出去的。所以,還不如讓我們來做。同時,也留下了證據,將來他們如果要幹壞事,或者阻撓改革,就可以拿來開刀。”
“我忘了你們是錦衣衛了。”莊小安緩緩點頭,一邊心驚肉跳,你妹的,這是釣魚場啊。連“阻撓改革”都說出來了,可見其通天的使命。
“其實,也不是所有官員都來,正直的人也不少。”段浮生又道,“有些人就不受**,比如你小安大師。”
裝過頭了。莊小安看看紅藕,嘿嘿一笑,也不好說什麼。這位要是溫柔一點,哥哪把持得住呢。
“希望你能理解。”段浮生看看紅藕,“若非如此,紅藕也不會犧牲色相,給那些傢伙跳舞。我們都是很尊敬她的。”
“謝了,小段。”紅藕難得地朝段浮生一笑,又瞟莊小安一眼,眼中很有些挑釁。
你妹的!莊小安暗罵一聲,那種狠狠蹂躪她的衝動又上來了。
“所以,周船長和八兩也是很不容易的。”段浮生又道,“爲了控制順安地區的黑勢力,提着腦袋在做事,一個不好,就會被警方抓走。”
“六兩他們很快要宣判了,”八兩嘆口氣,“只能想辦法讓他們裝病,在押送過程中救人,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再說吧。”周東聲搖搖頭,“小安大師,你這臥底當得,可是把人害慘了。”
莊小安眼珠轉動,這貨什麼意思,想報復?
“你放心吧,”段浮生察言觀色,又道,“我們不是黑道,也不是水工農,不會報復你。那些警察,不也沒事嗎。要怪,只能怪六兩他們命不好。他們在加入的時候,就做好犧牲的準備了。”
“哦……”莊小安暗鬆一口氣,果然,官方隊伍還是講規矩的,要真是不擇手段,王光輝這貨早掛了。
“而且,祖師也有命令,所以你在這裡,目前是絕對安全的。”段浮生又道。
“呵呵。”莊小安暗爽,沒想到啊,這樑子居然就揭過去了,不用說,是那位祖師看中了哥的神算本領,想要招攬。有本事的人,果然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那關於毒品的試驗,是怎麼回事?”莊小安又問,“又是新配方什麼的。”
八兩和段浮生對望一眼。
“坦白告訴你,也沒關係,”段浮生道,“試驗是爲了尋找一種副作用更小的配方,有兩個目的。第一,最終要研製出一種無副作用,不上癮,只讓人感到愉悅的藥物,最後可以讓人徹底擺脫對毒品的依賴。可惜,目前進展緩慢。第二,就是要在吸毒者的後代中,尋找異能者。”
“異能者?”莊小安驚訝萬分。
“對。”段浮生點點頭,“異能,尤其是那種先天的超能力,必須通過變異獲得。這個,你可以參考美國的x-men,原理相似。但是要讓dna變異,一般人是很難的,然而,吸毒者不同,因爲大腦受損傷,往往會發生變化,尤其在其後代身上體現。我們的異能者太少,必須要增加。同樣,不是每個人都有資質成爲修士的。普通人根本無法修煉,而異能者就不同,就像一道門,開啓了,就永遠打開。比如你莊小安,現在讓你修煉娑婆境界訣,說不定比我進步還快。”
“類似的實驗,其實不少國家都在秘密進行,不然你以爲,世界上怎麼這麼多毒品?**爲什麼在美國合法化?”段浮生又道。
“我靠。”莊小安忍不住罵一聲,這是驚天之密啊。
“當然,如果理想中的藥物真能成功,我們也就不需要再做這種事了。”八兩插話道,“醉生夢死,就是不成功的試驗品,材料也很稀少,由祖師親手煉製。它目前的作用,就是控制黑幫有奇效。”
祖師親自煉製的,怪不得藥效這麼厲害呢。莊小安暗暗吃驚,可以激起人內心最深沉的願望,而且幻境如真,簡直是神仙手段了。
“白文學,真是王副省長的親戚?”莊小安想想,又問。
“不是。”八兩道,“但凡我們控制的黑幫,都要給他安排一個保護傘,不然很快就被警方掃了。”
“白文學一夥壞事做盡,你們不管?就這樣放縱他們危害社會?”莊小安一想,又無法理解。
“有些時候,確實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段浮生道,“所以說,黑暗是存在的,不可消滅的,爲了任務,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連我們自己都在犧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是他們的罪行都已記錄在案,總有一天會徹底清算掉。”
“我們對黑道,是絕不留情的。一開始,我以爲你是白文學的手下,所以並不客氣,就想用醉生夢死控制你。這件事,要向你道個歉。”周東聲說話了,語氣有幾分誠懇。
“哦?”莊小安還真挑不出毛病來。要是這老貨知道自己是臥底,難道就直接放人了?
“那你們強行收購永固農發,又是怎麼回事?”莊小安直視周東聲,“別告訴我,給人家兒子下毒也是正義。”
“我們影子局,當然是做壞事的。”周東聲乾笑一下,“這個也是秘密任務,爲了國家的食品安全。永固農發,是外國財團控股的,吳永年只是個代理人。有證據顯示,他們搞轉基因,會拿中國人做試驗,所以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又是國家安全。莊小安徹底無語,很明顯,這幫傢伙以前沒少幹髒活,以後也不會少幹。
“莊小安,你還想問什麼,儘管問。”段浮生微笑道。
“暫時沒有了。”莊小安低頭喝茶,哥還得理理思路才行。
“那好,我們對你是相當坦誠的,”段浮生說着,話鋒突然一轉,“也請你告訴我們,你背後的神秘高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