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這麼好說話?莊小安有些意外。
“10萬,打發叫花子嗎?”韋豪拉過小彤,一邊嚷嚷,“至少50萬!”
“可以!”黃大師從懷裡掏出個支票本,刷刷寫上字,遞過來。
你妹的!莊小安看一眼韋豪,本來還說遭遇刺頭,動手鏟之,順便一泄心火,哪知遇到個慫的。
“道歉呢?”莊小安冷眼道。
“對不起啦,之前多有冒犯。”黃大師很有覺悟地鞠躬。一夥馬褂中年人看得乾瞪眼。
“走!”莊小安很是沒趣,韋豪拿了支票,得意洋洋地摟着小彤,還像還賺了。
“玉朗兄……”見兩人走遠了,長衫中年人忍不住道。
“如皋兄,好漢不吃眼前虧。”黃大師眯着小眼睛,“此人身手厲害,沒有必要置一時之氣,回頭查清楚底細,還有很多辦法解決嘛。何況,我給他的是假支票!”
“哈哈哈哈!”一夥人愣了兩秒,立刻就爆笑起來。“玉朗兄高啊!”“這幫大陸土鱉,就是要這樣搞!”“痛快,痛快!”
“剛纔那個小夥子,身手很好,就是沒什麼經驗。”另一桌的半禿西裝男微笑道。
“黃玉朗這夥人,都是江湖騙子,真不知道宋爵士怎麼會請他。”另一個道。
“不是老宋……”另一個壓低聲音。
韋豪和小彤親熱了一陣,纔想起支票的事,打電話到匯豐銀行一查真僞,立刻臉色難看,大呼上當。
莊小安沒奈何,又被這貨拖着去尋仇。不出所料,酒吧里人去屋空,黃玉朗一夥早沒影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韋豪咬着牙,一邊又絮絮叨叨地。要莊小安在明天的交流會上報一箭之仇。
“行了,我知道。”莊小安打發了這貨,一邊暗暗搖頭。韋豪這小子是不錯,但還是普通人格局,愛錢,也沒有自保之力,看來還是得想辦法,讓他學點功夫。遇事也能自行解決。
第二天一早,術數交流會準時召開。大宴會廳門口站滿了宋氏集團的保衛人員,都是退伍特種兵出身,模樣精悍,安檢門、攝像機,每個人都要掏隨身物品,過檢之嚴堪比機場。
“這啥陣仗?”韋豪跟在莊小安後面。
“嚴防作弊。”莊小安一看就懂,這些大師裡面,多半有什麼號稱會耳朵認字,意念抖藥片的人物。要是帶了魔術道具。鏡頭下面是無所遁形的。
會場里人聲鼎沸,各路大師帶着弟子,差不多小四百號。坐得水泄不通。人物也是奇形怪狀,有殘疾人,有盲人,有童顏鶴髮的,有身形如兒童的,其中一小半是出家人,佛道都有,不乏身形粗壯的紅衣喇嘛。
莊小安嘖嘖稱奇,大開眼界。這架勢,明顯是五湖四海。三教九流都來了。大陸各地奇人異士不少,宋氏集團應該是花了大工夫。到處打聽尋訪,纔有這些成果。
香港本土人士自然少不了,黃玉朗一夥坐在前排,很是不屑與他人爲伍的裝逼樣。
莊小安四處亂看,不見李玄。
“各位大師,請安靜,找座位坐下,交流會馬上開始。”一名主持人跳上臺,看西裝成色,也是宋氏集團的員工。
一干人亂哄哄坐下,就見集團副總宋仁諾,宋家二少爺上了臺。
“各位好,辛苦了,感謝你們到香港。”宋仁諾鞠個躬。
底下衆人不吭聲。
“我就長話短說了,關於本次交流會的內容,本來準備先做術法演示的,臨時有一些調整……”宋仁諾打個手勢,兩名員工推着個半人高的木頭櫃子上來了。
“各位大師要單獨交流的,晚上可以參加酒會。白天的議程一切從簡,請先看這個櫃子,裡面有一樣東西……”
“二哥,等等,這和之前說的不一樣啊!”宋仁諾話未說完,就被臺下一個聲音打斷了。
一個穿着考究西裝,頭髮鋥亮的傢伙跳上臺,這貨大約40來歲,一幅酒色過度的樣子,相貌和宋仁諾有兩分像。
“宋家老三跳出來了,有意思。”莊小安就聽有人在竊竊低語,是昨晚酒吧那幾個中年人。
“對,考慮到時間有限,我臨時決定的。”宋仁諾鎮定自若,絲毫沒有被打斷的意外。
“你……”宋家老三一呆,目光往臺下掃。
臺下立時發出了雜音:“宋總,做事要講誠意啦,怎麼說改就改呢?”
“是啊,大家都是看宋爵士的面子,纔來捧場的。”
莊小安目光掃視,就見嚷嚷的都是些本地大師,以黃玉朗一夥人爲主。
又涉及到鬥爭了?
宋仁諾面不改色,擡手示意衆人安靜,一邊高聲道:“就是因爲講誠意,纔要節約時間。這個櫃子裡有一樣東西,各位只需要算出是什麼,就等於演示術法了。”
臺下議論紛紛,黃玉朗一夥眼珠亂轉,卻聽宋仁諾又道:“當然,考慮到各位擅長的方向不同,等會兒還有命理推算。今天的交流會,一共只有三道題目,採取三局兩勝制。勝出的大師,受邀到清水灣別墅,由家父宋爵士親自招待。此外還有獎金,算準一題,宋氏集團贈予港幣5萬元,算準兩題,在此基礎上翻10倍,三題全中,再翻10倍。”
500萬啊!
臺下再次鬨然,宋仁諾微笑道:“錢不多,一點心意,酬謝諸位的支持和辛苦。家父那邊,另外還有感謝。”
宋家老三盯着櫃子,臉色發黑。這邊宋仁諾絲毫不理老三,轉身下臺,主持人抱着一個投票箱上來:“各位大師可以開始了。算出之後,切記不要告訴其他人。請拿起桌上的紙筆,寫出答案和自己的姓名,再放進投票箱。第一題限時1小時,1小時後還沒有結果的,按棄權算。弟子或助手請勿參加。”
黃玉朗一夥交頭接耳,幾個傢伙就蠢蠢欲動,一邊嚷着:“我要觸物感應”,準備往臺上跳。
“各位稍安勿躁。”主持人急忙揮手,一羣保鏢魚貫而入,在舞臺周圍站了一圈。
“考慮到有些大師的功夫要到近處施展,”主持人笑眯眯地道,“要觸物感應的,請自覺排隊,每人限摸30秒。另外,櫃子是鎖了的,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東西,等各位算完了,宋總當衆打開。”
黃玉朗等人面皮一緊,不過還是有幾個傢伙湊了上去,開始排隊。
一時間,滿廳大師開始各顯神通,有喃喃唸咒的,有原地劃圈的,有甩腦袋的,有玩神打的,有畫符的,有人口沫橫飛,有人咬牙切齒,還有人說起了宇宙語,整個場面烏煙瘴氣,混亂不堪。
只有舞臺上秩序井然,起碼有5、60號人打算玩“觸物感應”。一箇中年人裝模作樣地摸足30秒,下來朝着黃玉朗搖頭:“宋老二早有準備的啦,櫃子厚,還不讓搖。”
莊小安看得暗笑,這第一題,就足夠把徒有虛名的混子給嚇退了。人眼x光,沒點本事還真不行。
從老二和老三的樣子,也能看出些豪門家族鬥爭來。不外乎又是財產,老套路。
怎麼弄這王八蛋呢?莊小安盯着黃玉朗,是把這貨褲子給拔掉,當衆出醜,還是搞點別的?浪費一滴雷法,似乎有點不划算啊。
“莊哥,你看。”韋豪悄悄一指太一觀的兩個道士。老道餘同袖着手,笑呵呵地四下亂看,小道士胡鬆則拿筆寫了個什麼字,摺好,上臺交卷了。
這兩個道士,不是啥也不會嗎。要麼深藏不露,要麼就是亂蒙的。莊小安又找寒山寺的釋順風,就見和尚眼觀鼻,鼻觀心地坐着不動。
“順風大師,算出來了嗎?”莊小安湊上去。
“阿彌陀佛。”和尚睜開眼,“莊施主你好,這場中名利色相,遍是浮雲啊。”
算不了就算不了嘛,玩個毛的高深。莊小安差點翻白眼,又聽和尚道:“宋總經理以財帛誘人,此舉不妥,我輩出家人若爲此壞了本心,可就是罪過了。”
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貨還是個唐僧呢。莊小安以手扶額,正要撤退,卻見釋順風遞過一張疊着的紙:“但若本心不失,財帛也有用處,可行善,可佈施,可爲佛祖塑金身。還請莊施主幫貧僧送上去。”
這貨啥意思?莊小安不接,釋順風又道:“阿彌陀佛,莊施主與我佛有緣,貧僧想與你結個善緣。名利紅粉,不過是過眼雲煙,此時算不出也沒有什麼,將來可到寒山寺,由我師盤空和尚開示,共證三藐三菩提,施主當知神通足具,凡塵如夢。”
和尚雙目炯炯,莊小安不由打個突,這貨,是在召喚基友啊。多半又看上哥的異能了。怪不得詩晴說,要修煉一門練氣術混淆啊,不然很容易被高手瞄上。
飛機上的一幕,和尚都看在眼裡,明顯也是把哥當那種“具有深厚潛能,卻不知怎麼用”的菜鳥了。
“行,我幫你送。”莊小安哈哈一笑,接過紙片。吃素出家,還不如切了算了。既然和尚想結善緣,也省了一滴雷法。這叫啥,糖衣收了,炮彈打回去。
和尚念聲佛號,莊小安也不客氣,拿着紙片走到一邊,悄悄展開,就見上面是“菸斗”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