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切勿自誤
“嘟——”電話剛響一聲,對面就掛斷。
莊小安愣了半秒,再撥,直接就是佔線音了。
不至於吧,是在邊疆,還是在開會?要不再等幾分鐘?
掛回電話,莊小安左思右想,總覺得哪沒對勁。對面長途車站裡,警察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怕不止防暴防恐這麼簡單。
正想着,電話突然響了。
莊小安急忙接起,就聽裡面俞錦兒聲音急促,低不可聞,只有兩個字:“快走!”
“嘟嘟嘟……”斷線音響起,莊小安心臟頓時突地一下,下意識地擡頭,就見車站外面,四、五個警察正匆匆往外走,其中一個拿對講機說話,另外的就朝着街邊電話亭分散。兩個民工模樣的已經被捉住了,正交出身份證待掃。
你妹的啊!
小安大師心裡一沉,連忙就不着痕跡地往路邊綠化帶溜,想要假裝路過。但警察眼力極好,隔着馬路已經看到動靜,當下伸手一指,斷喝出聲:“對面電話亭那個,站住!”
傻子才站住呢!
莊小安不假思索,立即甩開兩腿狂奔。街對面警察立刻像炸窩一般騷動起來。
“發現可疑人員,發現可疑人員!位置在市長途車站。”拿對講機的警察急忙呼叫。其他機動人員紛紛大喊“站住!”,也不顧車流洶涌,一邊拔槍,一邊就開始橫穿馬路。嚇得社會車輛猛踩剎車,一片吱呀尖叫混着追尾聲亂響。
莊小安瞳孔急速收縮。這他孃的陣勢,明顯是在打擊暴恐分子啊。說不定警察得到的命令。就是直接開槍。哥危險了!
思維急速運轉,小安大師腳步也沒停,當下啓動煙波縹緲功,一個箭步就躍過綠化帶,化出兩個殘影,鑽入街邊商場,上四樓。再竄進廁所,不顧便槽旁衆人的驚駭目光。直接踹開窗戶,順着排水管翻了下去,消失在小巷裡。
“……”
“你拍沒?”
“沒……”幾名觀衆這時纔回過神來,兀自抓着要害出神。然後就聽踹門聲響。一羣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吼叫着“不許動”,徑直把人按在水槽旁邊,嚇得差點又尿。
“報告,報告,嫌疑人已經走脫。是!是!”領頭警察臉色鐵青,用徽山省口音彙報着,一邊把手一揮,“都去調監控!上面說了。就地設卡攔截!所有公共交通工具暫停!”
到底出了什麼事?
莊小安逃出追捕,心中卻是一團亂。
很明顯,俞錦兒的手機也處於被監控中。自己一打過去。敵人——抓捕自己的那一方立刻就知道了。
而俞錦兒應該是找了個空子,用另一部手機緊急回信,然後就掛了。顯然身邊有人,要不就是有敵人監視。
至於敵人,無疑是官方,否則警方就不會如臨大敵。一幅不能生擒就要擊斃的樣子。
而官方,無疑是22局了。
這件事。甚至嚴重到耿大司長都不起作用的地步。俞錦兒作爲高級調查員,也沒有機會多說話。所以,必然有人存心在對付哥,而且來頭不小!
哥做了什麼,不是還在寒山寺養傷麼,怎麼就變成通緝犯了?
莊小安怎麼也想不明白,貼着牆根又走一截,就見街面上警車呼嘯,衝向交通要道,一副全城搜捕的架勢。
算了,先回鎮上,然後繞道迂迴,騎自行車潛回南固再說吧。
莊小安定定神,穿過附近破舊的回遷房小區,正要出去,一眼掃到牆角歪歪扭扭的“網吧”兩字,不由站住了腳。
現在最大的困難,是沒錢。
養傷半個月,吃飯住宿,營養跟上,2000塊也花得差不多了。當時就沒想過要節約,只留了點車票錢。但是誰能想到,形勢突然就變得如此嚴峻?
臨時買的破手機進下水道就壞了,連個導航也沒有。就算要騎自行車潛逃,也得先策劃好路線吧。
不過,至於嗎?
莊小安想了想,還是走進黑網吧,包機半小時,拿紙筆描好鄉鎮公路和國道線,再出來找個電話亭,撥順風和尚手機。
“嘟——”電話響了好幾聲,就聽裡面“喂”地一聲,是順風和尚。
“順風師兄。”莊小安道。
“哦,師弟,是你啊。”對面,順風和尚似乎愣了一下,語氣就古井不波,還有些冷淡。
怎麼回事?莊小安頓時眯起了眼,就聽順風和尚又道:“師弟,你在哪裡?”
“我在江北呢。”莊小安故意撒個謊,“你那邊還好吧?”
“都好,大家都挺好的,你快回來吧,有什麼事,咱們師兄弟商量着來,千萬別再自作主張……”順風和尚語重心長,但話還沒說完,話筒就像被人捂住了,隔了幾秒才道,“師弟啊,寺裡出了點事,現在大家都在找你。你儘快回來說明情況,找警方也是可以的,說清楚就沒事了,國家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但順風和尚又被人打斷了,話筒裡響起另一個一板一眼,很有些國家鐵拳味道的聲音:“莊小安同志,事情重大,請你切勿自誤,回來做個交待,你的親人朋友都很擔心你……”
“啪嚓!”莊小安猛地掛掉電話,額頭上滲出汗水。
對面這“國家鐵拳”,語速很慢,其實是故意在拖時間,如果自己再多說兩句,問清到底是什麼事,必然就中招了。因爲遠處,已經傳來了隱約的警笛聲。
如今技術先進,警方定位一個電話最多20秒,而順風和尚堪比恆如的囉嗦,也是故意在說反話。
喬裝下山,本來就是和尚在操辦,他不知道纔怪了。所以語氣冷淡,什麼“千萬別自作主張”之類,都是提醒自己小心。
接電話都沒自主權,也充分說明,連順風和尚被人控制了。
寒山寺這麼強悍的勢力,有外援,有虛像高手,竟然會落到這個地步,也可以想象敵人的身份,除了22局還能有誰。
莊小安定定神,正要走,又抓起電話,撥紅藕的手機。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果然出事了!
警車聲越來越近,莊小安不敢再耽誤,迅速離開。走出幾千米,擡頭望天,就覺心中難以言喻,除了失落都是擔憂。
在破旅館養了半個月傷,世界彷彿突然天翻地覆了。還說潛回順安,消滅龍飛,沒想到竟變成了喪家之犬,親人朋友個個受控。這說明,哥的調查員身份都不起作用了。王八蛋龍飛,難道已經可以操縱22局不成?
不應該啊。還是說,盤空老和尚說的“大劫”已至,寒山寺要完蛋了?否則,耿大司長豈能坐看師弟被抓?
還是說,哥在養傷時一不小心穿越了,到了另一平行宇宙?
算了,多想無益。主要問題還是情況不明,找不到對策,但是又找誰打聽去?
莊小安起身,找個電話亭繼續撥號。
其他人,耿大司長、王光輝、秦大舅子等人,電話號碼存在手機上,根本記不住,就不用說了。
詩晴姐姐,關機。
虛凌曼,關機。
韋豪……莊小安仔細回憶號碼,撥過去,還是關機。這貨當時一起躲回寒山寺,既然連順風和尚都被控制了,他也落不了好。
其他還有誰呢。姑姑出國後,國內的電話停用,國外的記不住。至於給伊奈打,除了讓她擔心之外,起不到什麼作用。
而且,那邊也有22局的人。
紫靈……算了,她在江寧,還遠。也不可能知道內幕。
父母那邊,也不用說了,在首都當人質,肯定一接電話就哭。身邊也必然有人指揮,說些勸誡自首,遊子歸家的臺詞。
這王八蛋的制度啊!
莊小安想得咬牙,最後的思維,就只停留在一個讓自己糾結過n次,不接電話n次的號碼上。
阿月!
她到了省廳,也不知怎樣了。總不至於也被控制吧?
而且以她的職務身份,都在一個系統內,總能知道些什麼。簡直像天意弄人,哥在山窮水盡的時候,總要找她幫忙。
不過這一回,就不知有沒有用了。
小安大師自嘲一笑,定定神,撥號。
“……喂?”電話通了,只響兩聲,就傳來了女神清冽溫柔,又帶着颯爽的聲音。
難道真穿越了?
一瞬間,莊小安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因爲女神的聲音,分明是溫柔在上,颯爽在下,完全不是平時那種公事公辦,冷麪警花的態度,而是有些疑惑,有些小心翼翼,語氣裡蘊含的情緒,十分地捉摸不透。反正,和被控制完全無關,倒像個正坐在窗邊,翹首盼望男人歸家的柔情女郎。
“是我,莊小安。”小安大師的心臟,忽然就不爭氣地加速。
“哦——是你。”對面秦月似乎鬆了一口氣。讓莊小安聽來,就是女神的聲音恢復了正常。
“那啥……阿月,好久沒聯繫了。”此時此刻,小安大師突然就語氣訕訕,卡殼了,彷彿有千言萬語凝在嘴邊,又無從說起。阿月,怎麼就接電話了呢。平時怎麼打都不接,難道哥還不如一個陌生號碼重要?
“說吧,你想問什麼?”秦月的聲音像在談公事。()
ps:欠的兩章會想辦法補的,不可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