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愣。
“什、什麼照片?”老年婦女也傻了。
“你們孫子的照片啊!”莊小安翻個白眼,很不耐煩,“不是要找人嗎,不給照片怎麼算?”
“這……”一家人面面相覷,還沒見過這麼有底氣的神棍呢。
“媽,走吧。”夫婦拽老年婦女。
“可是豆豆……”老年婦女發呆中。
“親家啊,他們都是一夥的,我看出來了,在演雙簧呢。”一旁的老頭像是個知識分子,戴金絲眼鏡,穿個西裝,低聲勸道,“反正都報警了,要相信警察,我們自己也去路口守着,找一找。和騙子說什麼呢。”
你妹的!莊小安聽得暗罵,不過人家不信你,總不能強買強賣吧。
“哦……”老年婦女腳步機械,往前走,手裡緊緊拽着大衆臉退回的1萬。
看熱鬧的衆人分開一條路,等這家人通過。
莊小安微微冷笑,還好,仙雷沒什麼反應。看來,見死不救也要分情況的,人家不讓你救,和你不救是兩回事。
眼看這家人要進電梯,莊小安心裡忽然一動,要打響第一槍,機會還是不能放過的。
“奉勸你們一句,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莊小安冷哼一聲,“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們生養不易,不收錢,你們算不算?”
一家人頓時如遭雷噬,停在當場。
“生、生養不易……”年青夫婦唸叨着這句,淚就下來了。
“大、大師。你咋知道的?”老年婦女渾身哆嗦,轉過身來。
莊小安笑而不語,這還用問嗎。這對夫婦別看打扮得年青,少說有40了,中年得子,一根獨苗,怕不是愛如性命,這下突然失蹤,纔會病急亂投醫,來找一般人根本不信的算命大師。
“小、小安大師,你真能幫我們找到豆豆?”老年婦女走近幾步,表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心誠則靈。”莊小安呵呵一笑。
“真不收錢?”老年婦女又道。
“不收。”莊小安面帶微笑,心裡暗罵,老女人太狡猾了,恐怕這纔是關鍵問題吧。1萬,收不收都行,就當廣告費了。
“請大師幫忙啊!”老年婦女把錢往兜裡一揣,疾步上來,扯着莊小安手腕,眼淚一飈,作勢就要下跪。
“可別!”莊小安連忙閃避。
“媽!”“唉,親家,你這是……”幾個家屬搖頭勸解。
“你們自己想,不算就走,反正也沒什麼損失。”莊小安拿眼看夫婦。
“算!我們算!小安大師,求你幫忙啊,我家就這個獨苗,豆豆不見了,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啊!”老年婦女不撒手,一邊嚎啕大哭。
“你看媽這樣子……”“讓他算算吧,反正不收費。”夫婦和知識分子老頭低聲商量幾句,點點頭。
“沒什麼其他的資料費、材料費、工本費?”老頭還不放心。
還補課費呢,以爲是你們學校啊?“我說沒有就沒有。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計較這個?”莊小安把手一甩,“不算就走!沒工夫和你們耗!”
“哎喲!大師,我親家不會說話,別生氣啊!”老年婦女緊跟在後。
老頭表情尷尬,不敢再說。莊小安轉身,開了公司門,讓這一家人進去。
“這sb。”“裝吧,看他怎麼收場。”大衆臉和板寸男一臉陰笑,在後面竊竊私語。
莊小安懶得理這兩隻蒼蠅,把門反鎖,伸手道:“小孩的照片!”
“在這!在這!”老年婦女忙遞過手機,裡面一溜的照片。小男孩大約3歲,挺活潑。
時間之窗裡,目標出現了。
莊小安心頭大定,還好,沒受馬神仙那一劍影響。
“說說,什麼時候失蹤的?”
“一小時前。”“是一小時二十分鐘。”老頭看錶。“親家帶着小孩在路上走,一轉身,就不見了。我們報警了,警察說調查,問了幾句,現在都沒消息。”
“就怕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啊!”老年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們坐着,我要入定推算!”莊小安走進“靜室”,把門一關。
目標:豆豆。時間:3分鐘前。
“唰!”畫面飛速擴大,莊小安到了一輛麪包車裡。
窗外車流擁堵,慢慢蠕動。頭頂上的路牌寫着“南順高速,2km”。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皮膚黝黑,一臉鄉土氣息。後排坐着的也是個農村婦女,穿件碎花襯衫,懷裡抱着個小男孩,正是豆豆。
小男孩眼睛閉着,好像在睡覺。婦女有些緊張,中年男從反光鏡裡看過來,道:“你幹啥,放鬆點,馬上就出城了。到了順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事不是挺輕鬆的?”
“俺知道了。”婦女望着窗外,強自鎮定。
果然是人販子啊!這種組合,看起來就是一家人,哪怕警察來了也發現不了破綻。
莊小安仔細查看豆豆的情況,小男孩昏迷不醒,應該是被餵了什麼藥。
車流開始變少,麪包車提速了。從內部看不出什麼車牌號,莊小安往中年男身上看,想找行駛證,一轉頭,忽然看到路口停着輛交警的車,不由心生一計。
“當!”莊小安拿起放在地上的棒球棍,使勁一下,敲在車窗上。
車上兩人嚇了一跳,莊小安又是一棍,“嘩啦”一聲,玻璃碎了。
“哎呀!”中年婦女一聲尖叫。
“cao!”男人猛踩剎車,停在路邊,“怎麼回事?”
“俺,俺不知道啊。窗戶突然碎了。”婦女臉色煞白。
“沒事別瞎嚷!”男人罵一聲。然而,這番動靜已經驚動了一旁的交警。一個警察走過來,招手攔車。
“你別說話!”中年男人瞪過來一眼,又伸出腦袋去,對着交警滿臉堆笑:“同志,什麼事?”
“你們在幹什麼?”交警問。
“沒事,不知道咋的,玻璃突然碎了。”中年男人點頭哈腰。
“駕駛證,行駛證拿出來。”交警伸手,往車內看一眼,“一家人去哪呢?”
“去順安辦點事。”中年男人道。
“你這玻璃得趕緊補,不然不安全。”交警看看證件,遞回來。
“是,是,到順安就補。”中年男人發動。
這交警太不專業了!連婦女手發抖都沒注意。莊小安暗罵一聲,就從車窗裡跳了下去。要寫字給交警,提醒這是人販子,也太驚世駭俗了一點。知道對方在哪,也就差不多了。
穿越中止!
莊小安一躍而起,拉開門,一家人正坐立不安,立刻圍攏上來。
“小安大師,算得怎麼樣?”
“我推算,小孩的確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莊小安沉聲道。
“哎喲喂!”老年婦女愣了兩秒,頓時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得震天響,“我的豆豆啊——!”
“真的?”年青夫婦和老頭也傻了。
“你們急什麼,還沒說完。”莊小安沒好氣,“再鬧我就不說了。”
哭嚎聲戛然而止。
“江cxxxxx,”莊小安拿筆,在紙上寫一個車牌號,“小孩在這輛車上。白色長安麪包,右側窗玻璃缺一塊。目前麼,車應該剛剛開上南順高速。”
“小安大師,這……”一家人徹底石化。
“發什麼呆,還不報警?”莊小安沒好氣道,不過,這也的確太神奇,跟開了天眼差不多,一般人接受不了。
“我打110。”夫婦裡面的男人有主見一些,連忙掏出手機。
“……我剛纔報過案的,對,請警察同志幫忙調查。有人看到,人販子把我家的小孩綁上了一輛車,車牌號是江cxxxxx……”
“然後呢?”報完警,一家人仍然處於呆滯狀態,又望莊小安。
“坐着,喝點水,等唄。”莊小安順手點上一枝煙,翹起二郎腿,開始裝。
“我們……”一家人慾言又止。
“着急也沒用,還是要相信警方。”莊小安想想,又道,“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再幫你們聯繫一下。”
“費老哥,你好。”莊小安撥費揚的手機號,幾秒就通了。
“莊老弟,你好啊。”費揚挺熱情。
水工農輕鬆過關,拋了下面一個治安大隊隊長出來頂缸,其他人也都官復原職。聽毛勝雄的意思,費揚是毛書記這條線的,和水工農不是一路,可以信任。
“是這樣的,我這邊發現了一個販賣兒童的團伙,還要請你老哥亮一亮劍,爲民除害啊!”莊小安笑兩聲。
“沒問題,這是我們警方的義務!莊老弟,這夥人在哪裡?”費揚一下就激動了,南固警方剛被上面狠削了一頓,都等着戴罪立功呢,這下瞌睡就來枕頭。莊小安的神算本領厲害,毛公子都是讚不絕口的。
“南順高速上,江cxxxxx……小孩家屬在我公司等着呢。”
“好!我們馬上出發!”費揚掛了電話。
“這位是我們南固公安的副局長,費揚同志。”莊小安看看石化狀態的一家人,“警方已經出動,等消息就行了。把你們家豆豆救出來,錦旗、感謝信,這些你們懂吧?”
“是、是!”夫婦點頭如搗蒜。幾個人的眼神,已從不信轉爲了尊敬、仰視。這位和警方都這麼熟,明顯不是一般人啊。
又等半小時。電話響了,莊小安接起來。
“費老哥?你們快到樓下了?好好,我馬上下來。” шшш☢Tтkā n☢℃ O
衆人衝下樓,就見幾輛警車開到面前,費揚下了車。後座上小男孩剛剛睡醒,哭得鼻涕長流,大叫“媽媽”。
兩名人販子耷拉着腦袋,銬在第二輛警車上。
“小安大師,警官同志,謝謝!謝謝啊!”這邊丈夫感激涕零,不住道謝,妻子衝上去抱着小孩,一家人同時飆淚。
“莊老弟,你也的確太神奇了。”費揚很感慨,“原來勝雄說的時候,我還半信半疑。沒想到啊……”
“呵呵。”莊小安騷騷一笑,“這案子是不是還要深挖?”
“初步估計,這兩名人販背後還有拐賣團伙,我們要突擊審訊,就先告辭了。”費揚道,“我代表南固警方感謝你!”
“小安大師!你救了我們全家的命啊!”老年婦女回過神來,轉身就要下跪,“要是豆豆找不回來,我也不想活了!”
“可別!”莊小安連忙又躲。
“咔嚓!”這一幕被聞訊趕來的記者拍了下來。
“‘被拐兒童平安獲救,家屬警方感謝神算’?哈!”姬雪冰冷笑一聲,把手裡的《順安城市報》摔到辦公桌上。
“什麼破報紙。”姬雪冰自言自語,眼中冷芒閃爍,想了想,拿手機撥號。
“鄭司南嗎?呵呵,這期的《順安城市報》,‘都市新聞’版塊,你看看,有你的熟人。看完了,給我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