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鄭司南囁嚅了。
“行了,我知道了。”鄭少通長嘆一口氣,“你跟爸說說,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收購永固農發的人不好惹,龔永年都被逼得退休,你怎麼就敢去亂動呢。”
“我……”鄭司南吞吞吐吐。
“跪下!”鄭少通突然一聲斷喝。
鄭司南一驚,擡頭見父親臉色鐵青,不由打個顫,連忙雙膝跪地。
這是要行家法了?莊小安看得目不轉睛。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察覺危險,不是二代能比的。
不過話說回來,龔永年縮了,老鄭怕了,這毒梟到底有多猛。
“莊小安,是什麼人?”鄭少通喘了幾口氣,沉默幾秒,忽然又道。
“爸,你都知道了?”鄭司南擡起頭,不可置信中夾雜着恐慌。
“我在問你!”鄭少通一拍桌子。
“這、這人和我有仇。”鄭司南明顯對老爹很畏懼,垂頭喪氣道,“姓莊的以前在南國飯店幹過,但是不守紀律,還吃裡扒外,當時李剛在晚宴現場放套子,就是爲了對付他……”
“後來呢?”鄭少通打斷。
“後來?”鄭司南一呆。
“你是不是把莊小安開除了,因爲女人?不要告訴我,南國飯店的人不知道。”鄭少通道。
“是。”鄭司南只好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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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鄭少通擡手就是一耳光。
“爸,你打我?”鄭司南又驚又怒,捂着臉頰,見老爹怒發如狂,眼中又滿是懼色。
“我有多少年沒打你了?你要不是我兒子,我就不打你!”鄭少通收回手,牙齒緊咬,“識人不明,不分輕重,不知進退,在戰場上,你就是個炮灰,當指揮官,你只能把部隊帶去送死!換在當年,你這樣的兵,我有幾個槍斃幾個!”
“我這些年忙生意,都是你媽把你寵壞了!”鄭少通說着,忽然又一聲長嘆。
鄭司南捂着臉不吭聲。
“說吧,你拿莊小安的名頭開戶,賺了多少錢?”鄭少通又問。
“3000多萬。”鄭司南很老實。
“永固農發的股票還有多少?”
“白天差不多拋完了。還剩一點,準備明天拋。””鄭司南垂着頭,又補充一句,“我想的是見好就收。”
“錢呢?”
“今天已經通過銀行轉出了,到了一個英屬維爾京羣島的離岸賬戶。”
“誰的賬戶?”
“之前,我讓人專門註冊了個空殼公司,和南國集團沒關係。”鄭司南道,“理論上是查不出來的。”
“看來你還不傻。”鄭少通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賺錢就是你的動機?”
“這是一方面,”鄭司南咽一口唾沫,膽子也大了,“順便也收拾一下姓莊的。爸你上次說了之後,我就知道收購永固農發的人勢力很大,所以才用他的名頭開戶。等對方發現,也查不到我們頭上,要倒黴也是姓莊的倒黴,這王八蛋不是神算嗎,他不背黑鍋誰背。”
王八蛋啊!莊小安聽得一陣罵。原來這就是鄭二代的動機,所謂的內幕消息果然是真的,問題是後面還有陰招。
“你想得倒是簡單,”鄭少通冷笑,“範森慕給你出的點子?”
“是我們商量的。”鄭司南道,“反正姓莊的也確實賺了錢,嫌疑是洗不清的,對方如果真要查,也最多認爲是他放出的消息,引來了神秘資金。”
“要是對方問莊小安呢?”鄭少通緩緩搖頭。
“問也問不出什麼,姓莊的根本不懂股票,只會算價格。就算對方查,我們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反正底價是姓莊的算的,他賴不掉。再退一步,消息泄露,也可以說是範森慕漏的。我已經計劃好了,過兩天,就讓範森慕去歐洲辦事處避風頭,明年再回來。錢也賺了,簡直是一箭雙鵰。”鄭司南說着,面有得色。
“我去你嗎的一箭雙鵰!”鄭少通勃然大怒,又一拍桌子。
鄭司南打個顫,又驚又詫地看着老爹。
“算了,也不怪你,是我沒有把嚴重性和你講清楚。”鄭少通緩緩搖頭,“你起來吧。”
鄭司南猶豫一秒,站起身。
“坐。”鄭少通又道。
“爸,你消消氣。”眼看這關過了,鄭司南屁股貼上沙發,開始做關懷狀。
“唉……”鄭少通長嘆一聲,“當時龔永年來找我,說要回購永固農發的股票,我就覺得沒對。問他,他也吞吞吐吐,就讓我看在多年朋友份上,支持他一把。我哪裡想到,他竟然是要退休呢,大半輩子開創的基業,就這麼賣給別人了。當時,我告訴你的就是這些,還告誡你,不要去碰永固農發。”
“其實後面還有,我沒有說。”鄭少通搖着頭,“龔永年架不住我問,終於透露了一些。對方除了利用有關部門的渠道,甚至還把手伸到了美國。龔永年的兒子不是病重,而是被人下了毒——現今醫學水平解不了的毒。對方以此爲要挾,如果不賣永固農發,龔清林必死無疑。”
鄭司南悚然一驚。
“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就敢去惹事?如果他們也給你來這麼一下呢?”鄭少通看着兒子。
“是……是什麼人?”鄭司南臉色慘白。
“我也不知道。”鄭少通伸手往上一指,“應該是上面某一位的勢力,不僅有錢,還有一些無法想象的資源。”
“我……”鄭司南徹底傻了,嘴皮開始抖。
“早知道,我就不該送你去國外上什麼學,該送你去部隊!”看着兒子的慫樣,鄭老闆簡直恨鐵不成鋼,“這就怕了?你不是要一箭雙鵰嗎?”
“爸,我們怎麼辦?”看老爹似乎並不驚慌,鄭司南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又問。
“我問你,莊小安是什麼人?”鄭少通不答反問。
鄭司南想了兩秒:“姓莊的就是個神棍,其他一無是處,**無恥,相當猥瑣。我剛纔看的,就是範森慕偷拍到的,他和坐檯小姐親熱的視頻。”
你鄭二代才無恥猥瑣呢!莊小安很想給這貨來兩下,又見鄭少通皺起了眉毛:“你們拍這些做什麼?”
“給秦月看。”鄭司南很乾脆。
“這有什麼用?幼稚!”鄭少通又一拍桌子。
“其實,我之前也沒想要對付姓莊的。”鄭司南喉結聳動,“當時把這王八蛋開除後,我左思右想,覺得沒對,秦月怎麼會看上這種人呢。後來問秦月,她也不承認,應該是沒這層關係。結果前段時間,姬雪冰又給我打電話……”
“等等,你說的是姬部長的女兒?”鄭少通打斷。
“對。她是秦月的閨蜜,範森慕在德國進修的時候,和她當過一段時間校友。”
“那你們現在……”鄭老闆表情裡突然帶上了一絲喜色。
“我和她不熟,平時也沒來往,點頭之交而已。”鄭司南知道老爹誤會了,連忙解釋,“姬雪冰對男人是從來不假辭色的,我懷疑她是同性戀,只有範森慕一直念念不忘。”
“不要在背後說人家,”鄭少通沒好氣道,“你繼續。”
“姬雪冰看了《順安城市報》,有個花邊新聞,報道姓莊的利用什麼神算本領,幫警方尋找被拐兒童之類。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能聽得出很不爽,又問我能不能想辦法,找到這個人的把柄,最好拍到和其他女人親熱的照片。”
“我就問她,想幹什麼。”鄭司南下意識地捏起了拳頭,“沒想到她說,這個人是秦月的男朋友,人品很卑劣、下流,不知道秦月怎麼看上他了,所以要把他的嘴臉暴露出來。也是爲了我自己,我一激動,就答應了。”
“姬雪冰和這個莊小安有什麼過節?”鄭少通皺眉。
“我也不知道。”鄭司南道,“她應該是覺得姓莊的配不上秦月,或者出於嫉妒,所以我懷疑她是同性戀。以她和秦月的關係,這種事肯定最清楚,也沒必要騙我吧。”
謎底揭開了。莊小安想着美人那副傲嬌樣,還有那晚在自己懷中的熱情,不禁暗笑,這哪是嫉妒,那晚的強x事件,肯定是機密,以鄭家父子的等級不可能知道。
“哦……”鄭少通眼神閃爍,“所以你就決定陷害莊小安。股票這件事,姬雪冰也參與了?”
“這倒沒有。姬雪冰的動機還是比較簡單的,就想讓秦月看透姓莊的。事後,我找了工商稅務的關係去查姓莊的,誰知這些人怕他是黑社會,縮了。股票,是我後來靈機一動,又和範森慕商量的結果。讓範森慕出面,去和姓莊的套近乎,一起賺點錢,再以慶功的名義給他找小姐,順便偷拍。結果沒想到,這傢伙真的算出了永固農發的底價,我一想不賺白不賺,就放了大筆資金進去。”鄭司南說着,表情又有些忐忑。
“你也知道莊小安會算卦?”鄭少通盯着兒子,表情有一絲惱。
“剛知道,不過也有很大可能是瞎蒙的。”鄭司南嘴硬。
“瞎蒙?”鄭少通搖頭,“這樣的人才,你居然把他開除了。而且,他還是市委書記毛志洪的親戚。”
“毛書記?”鄭司南張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