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臉上露出一陣不懷好意的神色,道:“蘇兄弟,這麼晚了,你想幹什麼?”
“額,”蘇恆也發現自己過於激動了,兵營都已經戒嚴了,所有人是不允許隨便走動的,“沒事,等明天再說吧。”
然而這第二天再想去問大牛是不可能了,因爲大牛被東荒的一名修士的掌心雷給直接劈成了渣滓。
蘇恆心裡沒來由地產生了一陣悲傷,拼盡全力衝進了那羣修士之中替大牛報了仇,只是自此以後便再也沒有聽說過蘇晴他們的消息了。即使蘇恆跑遍了所有醫師的兵營也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個身影,等到再次相見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值得慶幸的是,幾天的戰鬥之中,蘇恆並沒有看到自己以前的熟人,只是知道當日和蘇徹戰鬥的三名五行極境修士再也沒有出現過。
冬天就這麼簡單地臨近了,在大雪封山之前,東荒與西荒的聖戰也提前結束了,聽說是大將軍不喜歡下雪的緣故。
存活下來的士兵都被直接遣散了,那些主動報名參軍的修士都得到了獎賞,而被抓進來的壯丁們只能帶着自己在戰場上獲得的戰利品離開羅剎林。
曾經那麼近,卻感覺不到你的呼吸。
蘇恆帶着自己的物品,和已經肥的不能再待在自己肩膀上的球球離開了,穿過羅剎林,向着極西之地行去。
因爲那裡有西域神廟,聽說可以連接到域外星空。蘇恆覺得也許自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冬天是一個四年故鄉的季節,溫暖之中,寒冷之中,最思念的便是自己的親人了。
西域,天氣很是單一,若是冬季,便整片大陸都在下雪,若是夏天便整塊大陸都處於炙烤之中。
這場雪,聽西荒的老人說,會下一個冬天的。
西域神廟有通向域外空間的道路,難道就沒有通向未來的道路嗎?蘇恆在自己的內心之中詢問,問自己也問這天地,爲什麼是自己被傳送過來,自己並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啊。
自己馬上就要研究生畢業了,然後找到一個工作,娶個愛自己的老婆,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就足夠了,蘇恆安於平淡,沒有太大的追求。
“球球,”蘇恆揪着球球的毛,發現這傢伙不知不覺之間都長得有一隻小羊那麼長了,當然肥胖係數要高出很多倍,“你的家鄉在哪裡呢?”
“皮皮!”球球很乖巧地舔了舔蘇恆的手,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眼神之中表達出來了一種意念,蘇恆能夠讀懂,球球不想讓自己太過頹廢了。
蘇恆和球球一直沿着羅剎林的邊緣前行,聽說一直向前方,就會看到傳說之中的西域神廟。
當然,沒有人知道西荒到底有多大,那極西之地有多麼遠,只是知道,若是普通人走的話,一輩子也走不到極西之地,因爲半路上便被妖獸給活吞了,就是妖獸不吞了你,妖魔也會把你當做點心的。
蘇恆爲了少點兒麻煩,一直撿着偏僻的角落走,而且遇到有人跡的地方都是繞行而過的。
就這樣走走停停,雪越下越大,天氣也越來越冷。這種冷已經可以影響到修士了,這個世界不適合普通人生存,氣候便可以將一個普通人活活坑殺了。
蘇恆早就換上了從小城裡買的禦寒衣物,這些衣服的皮毛都是用妖獸的皮毛做的,上面綴着火屬性的靈石,整個人都感覺是被一個火爐包圍着一般,非常舒服。
當然,價格不低,足足上百斤靈石。
球球的毛變得更長了,好像是爲了適應寒冷的天氣。
羅剎林本來是金帽子王時期的大能們爲了分開五塊大陸而爲之的,想不到的是,經過了數十萬年或者更久的時間,羅剎林已經大到了它所能覆蓋到的所有地方。
蘇恆覺得自己像是處於虛幻之中,因爲在自己的認知之中人類的存在時間不會有那麼久,即使有那麼久,也不符合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
蘇恆對自己內心之中下得定論再次產生了懷疑,難道這不是時空穿梭,而是自己來到了一個平行空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曾經所在的世界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麼?但是爲什麼那個祭壇能把自己傳送到這裡呢?還有那詭異的少年,自己現在這個肉身的原先主人。
蘇恆曾經遍尋古籍專門研究了肉身和靈魂的關係,知道有一種叫做奪舍的功法,只是奪舍之後,元神會因爲和肉身不相合而產生種種問題,甚至會產生萬劫不復的後果。所以大部分修士在失去肉身之後都會選擇轉世投胎,重入輪迴再修行,而不是奪舍。
蘇恆一邊做着些任務,積攢一些靈石,一邊向着極西之地而去。
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大雪給大地蓋上了一層棉絮,看上去非常安逸,但是這個冬天註定不會是一個安逸的冬天。因爲一羣羣西荒的青年俊傑都在向着極西之地而去,因爲傳說之中的西域神廟將重現世間,西域神廟的傳承也會出現。
蘇恆知道這個情況,不打算和這些人爭奪西域神廟的傳承,只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夠藉助西域神廟,回到自己的家鄉。
蘇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樹林之中,大雪已經到了膝部,蘇恆不可能一直御空而行,那樣誰也消耗不起,倒是球球的腳掌踩在雪面上如履平地,連個腳印都非常淺。
蘇恆掂量了一下肥肥的球球,不相信怎麼會有這種情況,簡直違反了宇宙定律。
蘇恆感覺身上有點兒冷,需要找些吃的,生一把火來取暖。
越往西行,天氣便越是惡劣,即使是修士也不得不像普通人那樣求生。
蘇恆逮住了一隻雪兔,雪白的毛,可愛的眼珠,卻擋不住蘇恆的一掌。雪兔被扒光了毛,裸露着全身,放在烤架上吱吱作響。
蘇恆和球球呆在一個小山洞裡,天色不早了,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晚上。
球球眼睛一直盯着那隻被烤的非常誘人的雪兔,嘴角有口水滴落。
自從球球跟着蘇恆參加了一次奴族的篝火晚會之後,便對飲食上面非常挑剔了,不再像是以前一樣給什麼吃什麼了。蘇恆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反正自認爲懂得享受生活的球球當然比形如野獸的球球要強上許多。
球球心裡很委屈,想當年自己也是一個素食的龍獸,但是你偏偏餵我吃肉,想不學壞都難啊。
雪兔很快烤好了,蘇恆和球球分享着這一頓美食。
當年實習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和蘇恆一組,因爲蘇恆有個好手藝,烤得一手好肉。
現在蘇恆也在心裡慶幸,自己的烤肉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帶有自己家鄉感覺的東西了吧,不然時間長了也許自己也會把自己的家鄉給忘了。
飯畢,蘇恆抱着球球開始小寐。
連日來,在天寒地凍之下趕路,蘇恆已經疲倦到了極致,即使是非常強大的修士也不得不靠睡眠來保持充足的休息和精神。
很是突兀的,洞裡吹過一陣風,洞口本來是用石頭堵住的,根本不可能刮進風來。蘇恆也許是太過勞累了,竟然沒有感覺到。
倒是球球警覺地睜大了眼睛,球球也許是龍獸之中的一個另類吧,或者說是託福於蘇恆搶來的那一枚道種。只是短短的這些日子裡面,球球的修行可謂是一路順暢,毫無阻滯,已經到了清虛境界修士的強度。
這要是被那些想養龍獸卻紛紛失敗的世家知道了,球球肯定會被無數人爭奪,因爲懂得修行之法的龍獸便是無價之寶,而不懂得修行之道的龍獸便是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