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硝煙,沒有火焰,也沒有任何的魔法留下的痕跡。
鯨落城外,有的只有冷兵器的不斷硬拼!肉體與肉體,肉體與兵器之間的不斷碰撞。
無數的獸人種戰士三度暴血,手中的利爪沾滿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的鮮血,他們身體傷痕遍佈,甚至就算是心臟被貫穿,也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拍碎敵人的頭顱!
無論是人類種還是獸人種!在這場戰鬥中!沒有一個人後退!直到砍到自己的手腳麻木!直到砍到自己倒在血泊之中!
對於他們來說!彷彿不僅是殺敵!更像是與時間賽跑!似乎他們根本就不希望自己那一方的援軍到達戰場加入戰局!因爲!這場戰役是屬於他們的!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場!也應當是最精彩的一場!
終於!在最後一聲刀劍破甲聲音傳遍戰場之後,所有的一切!已經結束!
鯨落城下,一名渾身浴血的獨臂獸人種朝着一名已經被鮮血模糊了容貌的人類種戰士走去。
他兩腿張開坐在地上,在他的身邊,堆積着的是數不清的屍體!那把寬闊巨劍插在敵人的屍體之上。
“瑪德!你這傢伙竟然還沒死。”人類種戰士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口水中盡是鮮血!
“運氣好,一名人類種的副將爲了擋上了一刀!”獨臂獸人種坐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的斷臂之處,血流不止,“那個爲我擋刀的傢伙是最不喜歡的我,甚至好幾次在會議的時候責罵我的無能,不過沒想到,是他救了我。”
“哈哈哈,怎麼樣,被人類種救的滋味好受嗎?”人類種戰士笑着說道,不過語氣中卻沒有絲毫嘲諷的意味。
“說實話啊。”萊恩從旁邊的一名屍體的腰帶上扒了一袋酒,大口喝了一口,“真的挺不好受的,你們人類種,真的,挺讓人討厭的。”
將酒袋遞給對面浴血的他,接過酒袋,毫不猶豫一口氣喝了大半袋,如同一名酒鬼好幾個月都沒有喝過酒一般。
獸人種道:“你們人類種骯髒!無恥!下流!狡猾!爲了滿足自己那可憐的虛榮心就不停的販賣我們獸人種女孩!真的不知道,你們人類種有什麼優點,說實話,當老師要我們與埃拉合作的時候,我是真的不願意!就算是老師想吞併埃拉!我也很不願意與你們人類種爲伍!”
“哈哈哈,我們人類種哪有什麼優點,畢竟啊,我們只是一個人罷了啊。”放下酒袋,人類種戰士打了一個飽嗝,“那看來這些天還真是委屈你了。”
“是啊,確實是委屈了,你們人類種哪來的優點。”獨臂獸人種對着人類種哼聲一笑,“可是啊,這連續的戰役下來,你們人類種,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
“是因爲你的副將救了你?”
“不知道,也許吧。”獨臂獸人種看向空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人類種戰士像是閒聊一般的說道:“你的軍事才能明明那麼強!在我看來不比你們獸人部落的月露要差,可是當時‘人獸大戰’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自己帶領一支軍隊呢?”
“哪有什麼爲什麼,我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喜歡的人嗎?”人類種戰士不禁一笑,沒有理會這個獸人種的沉思,人類種戰士再次喝了幾大口酒後依仗着巨劍緩緩的站了起來。
“好了,酒也喝夠了,送我上路吧。”
收回視線,看向扶着巨劍都站立不穩的人類種戰士,一種悽然感第一次涌上了獨臂獸人種的心頭。
扶着地面站起身,獨臂獸人種將僅剩的那隻手臂由人手化爲虎爪。
“其實,你沒必要死的。”
他搖了搖頭:“我是莫西帝國的將軍!雖然我戰敗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榮耀!”
獨臂獸人種在遲疑,而人類種戰士也沒有催促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我聽說你們獸人部落的方特閣下要建立一個種族共存、沒有戰爭、沒有殺戮、雞犬相鳴、老少和樂的國家?”
“是的,老師的想法是不是聽起來太過於理想了?”
“是啊,太過於理想了,不過,我有種感覺,彷彿他真的能夠做到。”
“這就是老師的魅力了,老師真的很厲害。”
“哈哈哈,光靠你老師一個人是不行的。”人類種戰士的笑聲傳遍空曠的戰場,“我死了之後,就不用好心花力氣將我送回莫西了,我丟不起那個人。”
人類種戰士看向屍體遍佈的原野,淡然的說道:
“這裡,就很好了。”
“好了,趁我酒勁還在,趕緊的,下手痛快點,其實我也是很怕痛的。”
人類種戰士丟掉了手中的巨劍,挺直了腰板,站在獸人種的面前。
獨臂獸人種眼眶通紅,不知爲何,面對着這麼一名曾經鬥個你死我活的對手,自己卻感到極爲的心痛!可是他知道!尊重對方的選擇纔是對他表達最好的敬意。
“獸人種獅人族萊恩!送坦斯安特將軍一程!”
“呵呵呵,小子!前進吧,幫我去看看那一個最美好的風景!”
敞開雙臂,一隻利爪穿透了他的胸膛,坦斯安特倒在了萊恩的身上,嘴角溢出的鮮血滑落到他的肩頭。
緩緩的閉上眼睛,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輕鬆地笑着......
鯨落城戰役結束兩個小時之後,龍卡一軍率先感到,與萊恩接頭之後鎮守鯨落城!
因爲鯨落城失守,並與漯河的漯城呈現着守望的姿態,莫西帝國援軍擔心腹背受敵,外加上由於整支軍隊輕裝趕路,所以不敢貿然攻打鯨落與和漯河城!只能前往白城!
滕樹撤軍的當晚,鯨落城外所有戰士的屍體陸續的埋葬,而在鯨落城的城門口的側邊,沉睡着一名英勇無比的人類種將領!在那個將星雲集的年代!這名爲榮譽而戰,慷慨赴死的將領在後世的史書上!留下了濃厚的一筆!
有人爲他可惜,有人爲他嘆惋,但不管後世人對他的情感如何,所有人無不爲他感到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