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前方出現海盜……”
行了多天後,終於在前方處出現了大動靜,這遼闊的海平面突然鑽出一羣海盜船來,對比於上一次,夜梵報告上來的時候,完全是和了平常的語氣,一點也沒有把什麼海盜放在眼裡。
對比一下,樓惜若這一邊高手如雲,豈會怕你一衆海盜。
樓惜若正靠坐在李逸的身側仍在研究那些不懂得的兵書,在這個時代裡,兵書也是少見的東西。
聽了夜梵的報告後,這才懶懶地擡眸,看了眼正與一衆黑衣人玩樂的兩個小孩子,淡聲說道:“不必理會。”
夜梵得令退下,他們這般航行在青藍大海上,如今這九月的風吹得有些涼快,那邊的海盜般順着風,而他們逆着風,那方已經快速而來。
能從那邊死海出來的,也不必用報上名來,對方已然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娘子這個時候到是不理事了,頗讓爲夫意外了!”李逸斂下眼眸,拿過手中的書卷,明媚陽光下,他細細地盯着她長而濃密的睫毛,那直而英挺的鼻微微一低垂過來,薄而小巧的脣微微抿成一條線。
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兩下,低轉過頭來,微仰着頭顱,迎上他清澈溫潤的眼眸,有些愣怔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現在那邊打得不可開交,我們只要一上岸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悠閒了,這樣的閒情逸致,可是很難得啊!”
話落間,樓惜若已經轉回頭去,重新看她手中的兵書,李逸身上兵書到是多了去,可別人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在看的是什麼書集。
樓惜若看了眼遠遠參和在一起的洛芊芊,墨玉般的眸子眯了眯。不等李逸開口說話,突然有些索然無味地站起身來,放下兵書,跨步走向那羣正與兩小孩玩鬧得過分的人。
李逸剛剛伸出去的手愣愣地收了回去,果然,這小孩一出世,便分了他們獨處的時間,無奈地搖頭,收下書卷,也跟着起身走向甲板那一頭。
這些天行遊在海上,兩個小孩子也發揮了他們全部的想像力,展開大腦,納收着這海上的知識。
甲板前他們直直指着那頭衝過來的海盜船,充滿了好奇心。
側頭尋找樓惜若與李逸的身影時,不由大聲奇出:“孃親,海盜長什麼樣子的?”
小孩子第一次聽到海盜一詞,馬上發出了他們的好奇學問。
“海盜只是一個詞稱,他們和我們一樣,同樣是人。”
樓惜若眉目一揚,看着遠來的海盜船,淡淡迴應了小孩子的好奇問題。
這一回,孩子見大人們都沉着一張臉,也不好再發問下去,只能瞪着老大的黑瞳,看着海盜船急急上來。
與第一次相遇一樣,歸臨海盜依舊囂張的直衝着他們飛疾而來。
“故人來訪,想必惜若必在主船!”
幾排大船靠近上來,只隔着一兩米遠,樓惜若他們的船沒有停,歸臨海盜的船就這麼直衝衝地衝撞了上來,數船一攔,直接將樓惜若他們的去路給擋住了。
“砰砰砰……”
船隻相撞發出來陣陣的震盪聲,加之對方的聲音又大又響,這參夾而來,十分的刺耳。
樓惜若挑了挑眉,他們的主船與主船之間相距不過一米時,她便忽然揚起手,示意暫停下來。
對方主船上站着一名奇裝年輕男子,正是昔日樓惜若所見的歸臨王子。
年輕的歸臨王子兩手攔着一紅一藍衣暴露女子,迎着獵獵的海風而來,直衝向了樓惜若的這個方向來,夾着爽笑聲,男子笑得春風得意。
在衆人皺眉不耐之下,樓惜若卻是冷冷一笑,忽而拉起了一條大繩子甩飛出去,如蛇般纏到了歸臨王子的主船欄上。
衣袖大展,獵獵聲作響。
樓惜若閃電般踏着繩子伏身而落下來,對方見一冰冷美麗女子率先出手衝上來,擁着兩大妖嬈女人的歸臨王子一愣。
手成爪一勾去,風聲大過。
歸臨王子從那張絕世美人臉上移開,回神慌忙鬆開兩個女人,擋開了樓惜若凌厲的一襲來。
歸臨王子哪裡會知道自己沒有動,對方就先招惹了自己。
美人雖美得驚心動魄,但他消受不起啊。
“嘶!”
那精美的胸膛前被利爪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血冒涌而出。
歸臨王子一招之間無法招架對方的凌厲,大退向後時,苦笑地低頭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歸臨王子只是慶幸,這個美人沒有下狠手劃在自個的臉上,否則,他堂堂歸臨王子成了疤子王子了。
樓惜若甩了甩夾在指上的碎肉,目光淡淡一掃就勢上前來的衆位海盜們。
上一次讓他們白白逃了,這一次,怎麼都得討點利息回來,看在他們三年前曾幫過自己份上,樓惜若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這一傷也算是一筆勾消了。
歸臨王子邪魅的眼一挑,一隻大手一擺,示意他們不必插手,而另一隻手側伸出修長的指尖,沾上了胸膛上還在流淌着的血。
“嘖嘖嘖!果真是美人恩難消受啊!現在本王子總算是身感其受了,美人賞的這道痕,怕是本王子到死也無法忘懷啊!”修長的身形踏前就來,臉上的笑更濃,“難不成美人兒看上了本王子,想讓本王子記着你一輩子?”輕佻的話語一落,那沾血的手指已經遞到了樓惜若的嘴邊。
微斂起的眼,緩緩地擡起,清幽深邃的眼瞳中帶着一股濃濃的冷漠,如玉般清絕端麗的面龐一側來,戾氣濃濃。
這般美麗絕倫的女子,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連伸出去的手指也都僵住了,歸臨王子驚愕地瞪了雙眼,卻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樓惜若。
良久,歸臨王子神眼一冷,眯了眯雙瞳:“你是誰?”
樓惜若淡漠一笑,落落大方地坐到他身側的大椅上,相撞在一起的大船都靜了靜,盯着樓惜若的一舉一動。
比歸臨海盜船還要高大的主船上,兩個小孩興奮地跳了起來,衝着他們的孃親招手,又想看看這傳說中的海盜頭子是長得怎樣的。
李逸將手中的書卷收起,無奈地從手下面前接過兩個小孩子,領着他們踏着跳板過對方的主船。
兩腳一翹,如女王般就坐在歸臨王子的面前,突然發出一聲冷冷的笑容,更顯得她氣質的清貴。
“四年前歸臨王子大手筆而來,將尚流三艘大船掃得精光,今次,你歸臨王子又想再來一次不成?”樓惜若言語更是冷了幾分。
歸臨王子眼幕一眨間,收回伸出的手,慢悠悠地伸過另一旁,馬上有美麗的侍女上前來用帕子清洗乾淨,利落地拿出瓶瓶罐罐,這主船上馬上忙碌了起來,只因王子身上的那點劃傷。
“你是何人?四年前,她的身邊可沒有你這號美人兒!”
這話說得輕佻,卻是極其的冷俊逼人。
樓惜若瞅着他半響,無聲搖頭間,又站起了身,漠然道:“難不成換了張臉後,你歸臨王子就忘了我這個人?”
“你是?”
樓惜若前後的眼神沒有多少的變化,可是,經過那幾年的洗滌後,這眼神深冷中帶着一點不同的感覺。
“孃親!”
李瀾滑下李逸的懷抱,屁顛顛地撲向了樓惜若。
樓惜若收起冷漠挑笑,伸出手來將女兒接過來,以防她跌倒。
突然看到這可愛的小孩子衝向樓惜若,海盜船上的人都傻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歸臨王子一轉臉,對上李逸那永遠都會溫柔如水的眼波,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眼前的這一幕將堂堂的歸臨王子嚇傻了。
“你,你是惜若?”
費了好大的勁,歸臨王子這才反應過來,依舊是一臉不可致信地看着樓惜若。
美男子一落船,歸臨王子縱然再如何美,依舊是比不上這個溫溫和和的絕美男子,只見絕美男子抱着一個長得一個模樣的小孩子站在樓惜若的身側,嚴然是絕配的一家子!
“你當真就是惜若……”歸臨王子驀然瞪大着雙眼,拔開圍上來的侍女們,大步跨上前去,仔細地再看清楚眼前。
而就是這個時候,兩個小孩子也是靜靜地瞅着他瞧,暗中思量着,這與叔叔們說的殺人越貨的海盜不一樣。
被抱起的李墨陡然指向歸臨王子的腦袋,驚奇大聲說道:“你就是叔叔們說的海盜頭子?”見對方看向自己,李墨嘴巴一扁,很不屑地瞅了歸臨王子俊美的模樣看了幾下,漠聲又接着道:“也沒有什麼嘛!”
聽着小孩子失望的聲音,歸臨王子嘴巴一抽一抽的笑了幾下。
不等歸臨王子回一句李墨,樓惜若就率先開口打斷了他們:“馬上帶着你的人離開。”這已經是下逐客令了。
歸臨王子從兩個小孩子的臉上移開,皺眉看向樓惜若。
“好不容易見了惜若一面,怎麼的,就這般快將英俊瀟灑的王子給趕走了,再怎麼說,本王子在三年前也是助過你一臂之力啊!惜若當真是無情!”
對於北冥國的易容術之類的神奇東西,歸臨王子還是聽說過的,之前樓惜若都是戴着假面皮示人,而這一次是真容,也難怪他第一次看不出來。
這個美麗的女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眼神有所不同,他們當然是認不出來。
樓惜若從懷中掏出一枚灰牌子往歸臨王子的手上拋過去,歸臨王子穩穩地接住,對着光線看了幾下。
“這是通往死海關口的令牌,只要執着這塊令牌,就不會有任何人攔着你歸臨王子進入北冥國。”
歸臨王子聽言一喜,慌忙將這令牌收起,“果真?”
樓惜若抱過李瀾,轉身就要回自個的船上。
“惜若這是要回海陸那邊?”歸臨王子皺眉揚聲說道。
樓惜若點點頭,“縱然是亂世的地方,我們也是要回去。”
說完,不等歸臨王子從驚愕中回神,李逸已經執過她的手,一人抱着一個回主船上了。
歸臨王子見佳人匆匆而去,只能無奈搖搖頭,兩個相見都是匆匆而去,不過,這一次沒有打起來,還得個令牌。
歸臨王子轉身大手一揮,身側的人示意,將兩面黑旗用內勁送到了他們的後背。
李逸頭也不回,鬆過樓惜若的手,向後一揚手,接住了歸臨王子拋上來的黑旗。
“這是本王子增於那兩個小子的見面禮,惜若,希望下一次再見面時,我們能同桌把酒言歡,而非匆匆!”
“多謝。”李逸的溫潤淺清的聲音一揚起。
樓惜若背對着歸臨王子清清一笑,兩個小孩子爬在父母的後背,愣愣地看着歸臨王子衝他們兩人招手間重新攬上了兩個妖嬈美人,瞬間笑得那個春風得意啊!
絲竹聲突然從退出去的主船上幽幽傳來,甲板上一羣粉衣暴露的少女蒙着面紗,圍着歸臨王子悠悠然而轉來,享樂人間最美事!
魚香酒肉隨着主船退出隱隱傳來,歸臨王子在美人側懷間,執過一杯新倒下來的酒水,修長的手指突然扣住,使着勁兒彈飛出去,小小的酒杯貼着波濤滾滾的海水飛疾而來。
歸臨王子的主船沒有他們黑色主船高大,這船香美酒水送上來,也是碰了主船的壁,不能直上。
李逸陡然放下李墨的小身子,旋身一閃,已然踏着海浪而去,酒懷勢疾衝貼上來,李逸的鞋尖直踏在小小的懷沿上,順着酒杯的勢,瀟灑走了幾下,末了這才腳下一挑起,作勢未停止打水飄出去的酒杯就勢衝上天去。
李逸旋身凌空間修長的手一伸,持住酒杯,身形就着重量落下時,衝着歸臨主船上的人一敬去,仰頭便是一飲而進,對方也同時遙遙與他對了一杯。
“歸臨的酒果真是美妙!”
“叮!”踏着海浪間,玉白的酒懷再一次被空着送了回去。
“哈哈哈!大傾恩王果然是識貨的主!只要有本王子與恩王存在,大傾與歸臨永是友誼之綁!”
“本王也正有此意,有機會,本王定當攜手妻兒踏你歸臨領土,到時,歸臨王子莫要賴了這賬!”
歸臨王子第一次與大傾恩王打交道,不由笑得更是爽快!“恩王攜妻而來,本王子定當會備好酒好菜,美人千名等候恩王踏土歸臨!”
“妻兒勝世間千萬美人,本王無福,歸臨的美人就不必浪費在本王的身上,還是歸臨王子自個留着戲紅帳吧!”李逸踏水而回間,清淺的快意聲音傳送出去。
“哈哈哈……恩王原是妻奴!是本王子疏忽了!惜若是這世間最爲絕妙的女子,恩王可別負了美人恩啊!”
主船一調出去,歸臨王子的聲音也跟着遠遠而去,絲竹聲清清淡淡而逝。
“定然!”
這兩個字一落,李逸就已經踏波而回。
帆重新揚起,這歸臨王子當真是有趣了,能夠做得了主與大傾成友邦,想必在歸臨裡這位王子身居大權。
樓惜若遙望着那帶着香粉的主船領着一排又一排的船隻遠去,不禁失笑,與這個歸臨王子兩次相處不過短短几刻鐘的時間,卻已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般自在爽快!
在很多年前,樓惜若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好戲。
歸臨嗎?
有機會,到是可以踏進去瞧一瞧。
樓惜若卻是不知,歸臨那方,是她涉足最多的地方,那個地方的人對這位北冥公主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在想什麼?”背後,曖意融來,溫熱的氣息噴在樓惜若的脖頸嫩白的肌膚上,兩手從手緊緊地攬着她的細腰。
冰涼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擁抱上來的手,目光放得幽遙,恍惚間說道:“我在想,曾經的我是否與歸臨有着莫大的淵源?不然爲何,我見那歸臨王子時,竟是那般的熟悉親切,好似我們曾日日夜夜在一起相處般。”
歸臨王子英俊邪魅,在歸臨裡十分的受少女們的熱愛,不論他出現在哪裡,都會引得一大羣花癡女圍觀。
李逸沒有預兆地低垂下脣,咬上她的耳垂。
樓惜若微微一顫,將身子捱上他的胸膛,輕輕一笑道:“剛剛歸臨王子可是要送千名美人給大傾恩王呢,你說,我這個恩王妃該如何做?”
李逸咬耳垂的動作一頓,嘴裡發出清淺的笑音,“全憑恩王妃發落,小的甘願接愛!”
聽着他倜儻而來的聲音,樓惜若忽地一轉頭,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頭。
李逸好心地扶着她的嬌小的身子,淺淺而笑,由她咬下去,傳來的不是痛,大慨是甜吧!
“娘子,這肩頭極是硬,讓娘子咬得牙疼,爲夫可心疼呢,不如換這裡吧,這裡又軟又甜!”
李逸不等她拔出咬在肩頭的嘴巴,驀然低下頭來,兩手捧住了她的頭,也不管那淡藍衣上滲出來的血跡,深深地“咬”下那沾着他血跡的脣。
主船上的人悄然轉過頭去,該做什麼的就該做什麼。
只餘那兩個手孩子站在一米開外處,瞪着他們兩個互“撕咬”的脣。
“孃親吃了爹爹,爹爹又吃了孃親,到底是誰吃了誰?”李瀾歪着小臉問一臉鬱悶的李墨。
李墨黑瞳一瞪,“我怎麼知道。”
說着,兩個小孩子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後,氣沖沖地跑向兩個正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這一家四口又該鬧起來了,衆人不約而同地轉身,不忙的也裝作忙碌起來,統一快速!
“爹爹,把孃親還給我們……”
“爹爹,孃親出血了……”
“……”
此時此刻的李逸真想插死這兩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