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的樓惜若深深地看向大巫師別有意味的臉,“這種事情還是不勞大巫師操心了,他的命盤如何,恐怕也不是你大巫師想看破就能看破的。”
大巫師看了樓惜若一眼,嘴角泛起的笑意有些刺目:“宮主這麼有把握,想必已經知道,你們的命格相撞,這可是大凶之兆啊……”
最後幾個字,大巫師抵到樓惜若的耳際邊,輕輕地從嘴裡傾吞。
心冷打了一個寒顫,明知道是對方的言語攻擊,但她還是忍不住身體的顫抖。
感受樓惜若的戰粟,大巫師終是如願地大笑了起來,現在樓惜若沒有心情再去看那一層層粉被笑落的樣子。
大殿之內又只剩下樓惜若一人,大巫師這一次說什麼都已經出手了,她還能呆在這裡嗎。
樓惜若衝着那道殿門眯起了雙瞳,在黑暗中招了一下手,一隻小小的東西竄了上來,很自然地爬到她的肩頭上。
將羅盤隨意的拿了兩個,開了天頂,看着那道道天蠶絲,冷聲笑了下。
“還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困得住我的。”
對着那大開的天頂幽幽說了句,轉身開了殿門馬上迎來幾名巫師的利眼。
“跟你們的大巫師說一聲,不必再來。”說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又閉上了殿門。
目光再一次轉回大開的天頂上,古代的機關,她倒是要見識見識一下。
沒有任何人能夠困得住她,不管是大傾還是北冥。
縱然是懷了身孕的樓惜若也是一樣,沒有任何人可以拿得住她,而樓惜若也是知道,這個時候再坐以待斃,只會讓他們爲所欲爲。
剛剛大巫師打破了樓惜若的初念,當時是因爲李逸的話而示弱,不與人爭個你死我活,但是現在,大巫師的話,讓樓惜若心裡邊很不安。
樓惜若與李逸的命格是相連的,樓惜若自然是看不透天機,看不到李逸的生死命盤所在,心中所急也是應該的。
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肚子,讓自己大鬆一口氣,樓惜若藉着自己敏捷的身手,攀竄了上去,連有天蠶絲的機關握在手中。
一觸動那機關,毒氣猛然竄上來,有些毒素對於樓惜若來說一點害外也沒有,但爲了避免傷到肚中的孩子,樓惜若不得不將自己的呼吸屏了。
樓惜若自知自己顧慮太多,別人就會拿捏在手中,對此,現在的樓惜若也不怕他們再拿什麼孩子來威脅自己。
因爲相比於孩子,李逸更加讓自己在乎。
李逸被巫罰者追擊的事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因爲對方是巫師輩的,又精通那些邪門的東西,由不得他們不防。
但是最大的收穫是,現在的皇后根本就無法再顧及他們,衝着皇后所尋去的方向,李逸的人終於是發現了,那些逃出人的蹤影。
更知道皇后正在追擊着身份比較可疑的一衆人,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觸犯到了皇后哪裡,無論用什麼辦法,皇后的人都林直衝上來,想要拿下那些四處逃開的人。
而顯然的,李逸也是看得出,那些人身上帶着某個秘密。而且那些秘密很有可能會與樓惜若有關,對此,李逸正面與皇后對峙上。
皇后的人逼得越上來,李逸的人也不退,直迎了上來。
北冥就如一個戰場,民衆惶惶不安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他們這些戰亂。
李逸的人雖然不如那些巫罰者來得邪門,但是李逸用兵如神,帶着的這些人手不多,身手卻好的黑衣人直衝得皇后的巫罰者陣中。
巫罰者再如何厲害也難敵那些亂七八糟的兵陣,對此,樓惜若也是有意教了李逸將九宮陣法排到了大型的兵陣中。
如此一來,皇后的人再如何強硬,再怎麼多了不起,也無法破了這些古古怪怪的陣法。
他們的腳步越是逼近了龍城,這一戰越是難打。
再加之,從黑塔裡出來的人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當初被捉。完全是因爲巫罰者的邪門巫術,而現在,巫罰者只能專心於對會李逸的大陣,已經無遐顧及其他。
而李逸的人剛好也攔去了衛海團與巫罰者想要追擊的人,在李逸的背後有龍城裡派出來的黑衣衛與巫罰者擋住退路。
李逸處於中央處,卻因爲手上聚集了多數的女子會成員,巧碰到女子會的成員到是讓李逸彼爲意外。
而更讓女子會意外的是,堂堂的恩王竟然跑到了這個神秘的北冥來了。
聽言大傾女子會會長也在其中,可見,李逸現在的助力已經達到了那種地步去,慕凌絮身邊的人也聚集而來。
他們每一個人雖都受了重傷,能從黑塔脫困出來的,都非一般人能比擬。
皇后對於李逸身邊聚集這些人而感到頭疼,本來那些人在一年多前好不容易困在裡邊,如今出來了,他們就更加的麻煩。
北冥神秘完全是因爲他們封了死海,有着數衆的巫師與巫罰者在。
現在加上他們訓練人的手段也是相當,但比之大傾也不遜色到哪裡去,所以這兩方人馬撞到一起,簡直就是跟火上澆油沒什麼兩樣。
皇后想要尋找的那一批人隱藏得極好,兩方的人誰也無法找到,縱然是找到了一點點的痕跡,在下一瞬間也同時失去他們的線索,着實讓人頭疼不已。
李逸成功的破了一座城,佔領於此做爲他們暫時的領地。
對於這座城聚集了大部分陌生人的大城,百姓們自然是想要反抗他們,但是這羣人的首領又執有他們二宮主的領牌,卻也沒有多少人敢再吭一聲。
樓惜若在北冥人的心中,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奇女子。
樓惜若因爲蘇氏一族的原因,她在這個北冥民衆的心裡邊也不算是太壞。雖然平常時對於那些不利於她的人毫不留情,但對於自己的子民還是十分好的。
就拿樓惜若以前統治的東南宮方向來說吧,那裡的百姓沒有一個不受樓惜若照顧的。對於有着一個強悍的領袖,他們這些民衆也是付出了絕對的愛戴。
想必這也是因爲樓惜若得到了很多的民心,就差一點超出了神明在他們心目中的存在。這也是皇帝非要除掉樓惜若的其中原因之一,其二自然是因爲私人的問題。
“恩王,雖然不知道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你現在要明白,對方的勢力有多麼的強大。”背後,有女人的聲音幽幽冷冷地傳過來。
李逸負手而立,聽着外頭的聲音,這是一處郊野,除了樹林外,就什麼也沒有。
他們現在被困於中心處,進退不得,只能守。
但是隻要守住這個地方,想必不用多久,他的人就會攻陷了這裡。
李逸帶着這個想法,在等着。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至於本王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會長你只要知道,本王其一的原因就是爲了來救得你回去。”
站在李逸身邊的黑衣蒙面女人正是那神神秘秘的會長,縱然是出來了,也不想讓自己的真面目被別人知道。
“清楚?恩王爺,你若是清楚,就應該往海口去,而不是直衝向他們北冥國的龍城。”出來短短的時間,這位女子會會長已經很快掌握住了這裡的情況。
但是李逸的執着於此,也唯有一旁默然不語的白衣蒙面女子能懂得。
慕凌絮依舊如前那般不喜言語,但是,現在要好去做決定,她必定不會聽從會長的話。
樓惜若能夠來到這裡,說明了,其一的原因是爲了自己而來,心中複雜間,已經做了決定跟着李逸前去。
“會長,恩王這麼做定當有他的理由。我們現在只要好好的助恩王一臂之力便可,其他的,到時候會長自然會明白恩王這麼做的原因。”
知道會長也是擔擾李逸,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慕凌絮忍不住淡聲開口。
那名爲會長的女人回頭看着慕凌絮,顯然是鬆了口,“看來那段時間本座不在,大傾發生了些變化。”
李逸用眼神一個示意過來,跟在身邊的黑衣人馬上會意揮動着大批的黑衣人向着龍城的方向而去。
樓惜若還在哪裡,自己怎麼都得回去一趟。
看着這些黑衣人動作敏銳,武功十分了得,會長不禁挑了挑眉,這些黑衣人的武功絕對在他們女子會之上。
可是不知爲什麼,又會被握在李逸的手上。
李逸深深地看着這個從小到大都關心自己的會長,聲音淡淡:“不管以前你怎麼瞞過那些秘密,本王已經全部知曉,所以,會長是會長,而本王,卻已不再是以前的恩王了。”
這話說得無頭無尾,旁人或許聽不明白,但是會長卻是聽懂了。
除了驚訝外,會長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剛剛李逸所說的,就是他是墨家後人的事,而會長又是當時他孃親的姐妹,自然是清楚這背後的東西。
“恩王……”
“會長不要以爲女子會真的那麼密不可透風,熟知,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逸也不說是誰告訴了他,只是讓女子會會長知道,現在的李逸已經不再是當初爭權奪勢的王爺了。
現在的他只想回到樓惜若的身邊,只要這兩個沒事了,他們自然也是了一個心願。他們這一次來,其中原因也是因爲這兩個人。
女子會會長深深地看着李逸的側臉,這張俊美無比的臉上已經不再溫柔了。
在沒有樓惜若的天地裡,李逸對着別人的臉,總是冰寒找不到一絲的感情。
“本座如此便謝了恩王的好意,但是護恩王一切安全一直都是我們女子會的義務,所以,恩王無論做什麼決定,都請與我們相商,莫不要像昨日那般不顧慮到我們的感受就改了方向。”
李逸靜靜注視着眼前的女子,眼底的寒意越發的濃重起來。
“會長與慕大人只要好好的活着便可,其餘事情還是不要在這個北冥裡亂來,對於大傾,女子會都沒有任何好處。”
雖然現在他們的人是逃出來了,但身上多處都掛着極嚴重的傷,根本就不宜再做什麼大動作。
所以,李逸不希望自己的行動有任何的差池,只能暫不用這些女子會。
而對比於大傾女子會,北冥的黑衣人會更加的熟悉對方的作戰,以及這裡的地形。
“恩王可有把握衝出那些什麼巫師的邪門歪道?”女子會會長也不反駁他的話,只是挑了挑眉,繼而問道。
李逸不點頭,也不說話。
氣氛正僵硬間,只見青寒已經拿着小紙條送到了李逸的手上。
李逸整張臉瞬間繃緊,慌忙接過來,展開。
宮主被困。
這四個字如同生生打在他的心尖上,捏碎那紙條,臉上的寒霜更盛,眼中閃過他們從未見過的殺氣。
“王爺……”
青寒見此,也知道是王妃那邊傳來了不好的消息。以王爺的性子,指不定又會……青寒不敢再猜測下去。
“這是什麼時候傳來的消息?”
李逸強壓往自己的憤怒,想到樓惜若那大腹便便的樣子被困於別人的手中,依她的性子怎麼能忍受得住。
再來,龍城的那裡,可是巫師與黑衣衛,還有一個大皇女盯着樓惜若,怎麼能輕易的就讓樓惜若逃脫掉。
“屬下也是剛接到的消息。”
“敢動她,就要付出代價。”漆黑如夜的眼瞳裡閃過嗜殺的赤紅,言語平靜,聽到此言的人忍不住顫了幾下。
這就是恩王真正的面目,以前就算是再怎麼憤怒嘴角上總會加深了那道溫柔的笑意,可是現在,這個陰沉森冷,嗜殺的男人真的是他們那個溫柔如水的恩王嗎?
果然,遇到樓惜若的事,李逸總會失控。
“她出事了?”慕凌絮淡漠的聲音在沉冷的空氣中響起。
“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裡,他們北冥的大軍恐怕現在已經攻進城來了。”女子會會長雖不知道是何人能讓這個恩王變成這樣子,但是眼下,北冥皇帝已經對他們出了兵,不管是巫師還是黑衣衛都已經混亂在一起。
有巫師們的幫助,那些大軍就更勝一層。
現在李逸的身邊除了這些高手外,還真的沒有多少人,起碼比不過樓赫藺這個帝王之威。
現在用黑暗勢力不行,只能明的,讓北冥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國家已經有了外侵者。
“青寒,都準備好了。”
李逸一點也不擔心人比不比對方多,現在只要能從樓惜若的地盤上調過大軍來,就算是皇帝也要思量清楚,這個時候硬碰硬,還不知誰勝誰敗。
曾經樓惜若有着自己的大勢力,軍隊上自然是少不了的。
樓惜若一直注重着武學上的東西,加上勢力上的問題都是聽那個神醫的,以蘇驚世的頭腦不可能不知道只有擴充了自己的勢力後才能與高高在上的皇帝對抗。
所以,在李逸拿出那道號令兵符時,那些大軍不得不聽從他的。
至於海關口那邊,想必現在也是攪得江水渾濁,可見南宮邪他們沒有讓他們失望,以那些歸臨海盜以及尚流國的勢力,想要調動大軍打向北海關口輕而易舉的事情。
皇后現在也是急於處於北海關口外,還要追擊着躲在大軍身後的那些人。
北冥,亂了,到處是戰火,民衆惶惶躲災。
這一次對決,他們才真正的明白,他們二宮主的勢力有多麼大的,就連龍城裡也有着樓惜若隱藏起來的黑暗勢力。
這一些以前沒有看出來,現在,這北冥鬧成了這樣子,樓惜若的勢力以及蘇氏一族的強悍都顯示了出來。
加之,李逸的帶着那些外來者,一舉奪下了兩座城池,這名下也算是樓惜若的勢力了。
北冥再如何信神明,信巫師,千年來第一次受到這種大創傷,更是第一次混亂成戰亂。北冥的子民第一次體會那種處於戰亂的苦難,這個時候就算他們再如何苦求上天的保佑也是無用的。
大型的戰亂髮出,也不比在海陸那邊天下大亂時差到哪裡去。
樓惜若大部分的人都是以整體戰亂訓練而成,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打這種大型戰而成的,所以,對於這種血腥的戰亂,他們比那些只會暗殺別人的黑衣衛,衛海團要強得多了。而也就是因爲有這樣的優勢。
神醫那邊再傳來消息,由他親自帶着大軍從東南方面夾擊而來。
北冥的大軍因爲一直處於盛世之中,哪裡見識過這種大戰亂,一時之間被打得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也是有例外的,比如皇帝秘密命人操練的大軍,就可以比擬樓惜若他們刻意訓練出來的大軍,成爲正比。
北冥沒有設有將軍一職,更沒有什麼專門領隊人。
一般的領隊人都是最高的武士,他們的武士一般都會緊跟在自己主子的身邊,而到了這種時候也是他們這些貼身最高武士來領兵,算是替了別國將軍一職。
年中八月,北冥皇帝的貼身武士領兵十萬,在北嶺關與李逸的黑衣軍團短兵相接,經過一場鏖戰,雙方都是損傷過半。
縱然如此,卻沒有誰可以停止這樣的血戰。
他們整整戰了兩個月之久,死了不知多少人馬,更是這樣的結果,他們的血戰更是激烈,李逸被埋困於幾座大城之中,四方受敵。
地面流着暗紅的河水在喊殺聲中翻涌奔騰,硝煙瀰漫,追逐着紛紛揚揚的雨,更顯這個北冥國的慘烈。
北冥國這時才真正的明白,面對這樣的大戰,已經不是他們的神明能夠保佑得了。
而就是這樣的過程中,子民也在番然清醒過來,他們的神明已經拋棄了他們,不再保佑他們的北冥,連帶着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也一起受災受難,經歷着那些生離死別。
神醫領着大軍與皇后的巫罰者周旋着,他雖是神醫,但是面對這種戰亂,用兵如神依舊是可形容這個男人。
但是無論他們如何戰,如何打,都無法攻克對方。
北海關口上,船隻大沉,那片望不到邊際的大海域已經跟着一起戰了整整兩個月。最後誰也討不到便宜,北冥的海上作戰十分的精妙,若不是有那些海盜相助,恐怕也是難與他們打成平手。
他們都是水中的好手,誰也不想吃虧,互不相讓的情況下,只能打着游擊戰。偷襲來偷襲去的,誰都有着大損失。
而李逸的黑衣軍團在戰亂中,精妙的九宮陣法再一次發揮了它的強大威力,李逸曾經在來的路上只學到了一些皮毛。曾經李逸聽到樓惜若說這些小小的陣法若是用到大型的戰場上,發揮出來的威力可是無窮的。起初是不相信,現在看到了直實擺在眼前,心中甚是驕傲!
有這樣的娘子,是他李逸一生中莫大的幸事。
只可惜這兩個月來雖然有了樓惜若平安無事的消息傳來,但心中還是極爲擔擾樓惜若會什麼大事。
今日的這一場擺陣是樓惜若剛剛傳達而來的新陣法,剎那間,可以讓對方天衣無縫的隊形支離破碎、潰不成軍,而那與他在陣前較量的首領,也被一掌擊中胸膛,戰甲上到處染着血的紅豔。
看着這樣的成果,李逸精光湛然的雙眼眯了起來,冷冽的目光盯着對方的敵將,即使負了傷也不見分毫頹餒,他們漆黑的眸子帶着灼人的殺意,讓李逸心頭大震間,已經下決心不能讓他們再有機會退出去。
明月高懸,雙方都沒有收兵的意思,對方雖然被李逸用的陣法擊退出七十餘里,但這些人骨頭也是硬得很,沒有一刻是服氣的。
縱然他們傷亡狀況十分慘,在兵法戰略之中他們又處於被動,在高手團的衝破之下,竟與李逸他們擬成了正比,看似中輸了一截,但是卻沒有半點的輸意,反而越戰越勇。這一點彼讓李逸頭疼,李逸所帶的人不多,不能與對方的人數相比,每一次的贏後也沒有乘勝追擊,因爲李逸知道,現在自己的這些人還不夠有那個能力去追擊別人。
現在,中能逼一步算一步。
想見到樓惜若的心越是濃烈,才發現這日子過得如此的漫長。
他們的大軍已經逼到第五座城池了,依舊離那龍城如此的遙遠。
李逸出來不過是爲了追擊皇后的人馬,現在,他們想救的人已經在這裡了,但他們兩個人卻是生生分開了,隔着一條長長的血河。
步步逼近了龍城方向,連繼兩個月來的戰事幾乎是磨盡他所有的耐心,每時第刻都想如何速戰速決。
但是對方的實力也是不容他們小看的,畢竟他們站在的地方是別人的地盤,不是他們所撐握的海陸天下。
修長的身影立在高高的城牆之上,這只是暫時的停戰。因爲,風吹來時,還能感受到那濃濃的血腥,很快,他們就要攻向前去,踏平那座離這裡遙遠的龍城。
迎着風,在月色的映照下,俊美的面容疲態盡顯,髮絲也有些凌亂,眉宇間總有揮之不去的陰霾與癡念。
在黑夜下,只有巡值與崗哨,仿若整片天下都靜了下來。
“北冥被我們攪成一灘渾水,也算是他們的報應。”
身後黑衣女人一步一步走來,與他同看一片天。
李逸身上還染着嚴重的血色,但卻是不影響他的俊美絕倫。漆黑的眸子冰寒徹骨,冷冷地盯着高空的星辰。
離開樓惜若的身邊已經快三個月了,也不知她那邊傳來的消息可是正確的。
雖然李逸的手上有樓惜若親自出的陣法,但是,心總是不安。
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那些消息已經是很久以前樓惜若早有所察而準備好的,現在……
李逸已經不敢再想像下去,只能衝破北冥的大軍,光明正大的地佔領着龍城,才能再見到她。
“本王不能再等下去,明日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那座城池。”
拿得下一座城池就會離樓惜若更近一些,才能更快地看到她的人。
現在的李逸是爲她而戰,爲了能再快一點回到她的身邊,他就要盡最大的努力戰勝每一場。
“你太過於操之過急了,恩王何時也變得如此的衝動。這裡是北冥。北冥的一個殺手團都可以比得上一支大軍。他們的巫師更是用着邪門歪道的東西來牽制我們的人,我們或許能抵抗得住巫師的攻擊,但是那些人不可以。所以,本座也是希望恩王不能太急於攻陷。”
黑衣女人並不贊同李逸這樣的做法,最近李逸連番拿下了幾座城,卻是更激起了對方的士氣。
這些北冥人也是相當的變態,竟然在這種越慘敗的情況下,那種永不滅的精神更盛。
“會長只要好好看着便是,其餘的,本王只有主張。”
“恩王,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失了正確的判斷能力,現在,我們的人連番大戰下來,已比累得夠嗆了,明日再繼續,恐怕……”
女子會會長雖是一介女子,但她身爲女子會的會長,學過的東西自然多。就算是現在讓她過去掛帥也是順了理。
而會長也在慕凌絮的口中得知李逸是因爲見某個人纔會不眠不休地攻城,用盡了所有手段來贏取更快的戰事。
現在,連她這個會長都不得不佩服李逸的腦子,竟然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連奪了十幾座城池。
但是,李逸還覺得不夠快,這樣的程度還不行。
“這些本王懂。”但對比於樓惜若,再累又如何。
“恩王難道想累死自己?想必那個人也不想看到你這麼拼命,恩王,我也愛過人,知道那份想相見卻不能相見的痛苦。但是,爲了對方,就不能好好的替自己着想嗎?你要是死了,她難道不會傷心?”
會長的聲音很輕,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世界。
李逸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黑衣女人,對於這個女子會會長,李逸一向十分的尊敬,但是面臨着樓惜若的事情,他不允任何人阻止自己。
“恩王若是信得過本座,明日由本座來領兵。至於後方的防守,凌絮會助我,你也趁着這樣的機會,好好的養你身上的傷。”
風吹來,刺入了那大開的傷口中,雖然不再流血了,但在別人的眼裡卻是極重的。
就連青寒要親自替他的包紮也不願,日日夜夜的戰鬥爲的會是樓惜若。這些日子李逸的殺戮太重了,讓人不敢靠近一步。
這會兒,女子會的會長已經無法再旁觀下去。
女子會的人雖然助了他不少力,但是在很多方面,李逸還是不願意女子會這羣女人蔘和進來。
而現在,又聽到會長親自領兵,不禁歪過頭來深深地看着她。
“這裡是北冥。”
“本座知道,就算他們不聽從,本座還有她們。我們女人也不會比他們差到哪裡去,而本座也是經過多次戰役才成長如今的地位,若不是爲了替先皇解決一些麻煩事讓人暗算了,本座的人豈是他們說動就能動的。”
女子會的人都有一股十分自信的性子,但也是因爲這一份來自她們心目中的自信,纔會讓她們走到如今的地位。
而女子會會長的能力,李逸也是知道,絕不輸於一個身經百戰的大將軍。
“他們是她的人,雖然有令牌,但也是要看人的。”李逸不會將樓惜若的人交到別人的手裡。
似乎看出了李逸的擔擾,女子會會長也不勉強他。
“既然如此,本座與恩王一起奪城吧。”
不能讓他停歇,只能呆在他的身側護他周全。
李逸看出她的心意,但是這種時候,他已經顧不得自身了。
“你們的任務只需要回到屬於你們的地方,而不是跟着本王做這些事……”
“當初先帝就不該聽了那老道士的話,把這樣的麻煩女人招到了我們大傾。現在還害得恩王你如此,如果可以的話,當初本座就應該隨便的換一個人,而不是……”
當初因爲樓惜若的相貌醜陋,不會讓恩王有任何動情的機會,在私心裡,會長還是希望恩王與慕凌絮在一起,而不是和那個用十兩銀子買來的女人。
現在知道她的身份後,會長並不太喜歡那個處處讓人失控的女子,就好比現在的李逸,爲了見到那個女人,竟然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了。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恩王一點也不理智,甚至是到了瘋狂的地步。
李逸忽然轉過身來,目光淡漠地看着女子會會長,“本王到是十分感謝你們將她帶到本王的身邊。”
若是沒有這些人,或許他真的不能與這樣的女子相遇,相愛……
會長皺了皺眉,似有不悅,“你真的不再是以前的恩王了,是我錯了……”錯不該將這樣的女子帶入李逸的世界,“恩王與凌絮本就該是一對……卻不想事情會弄到這種地步,凌絮她吃了不少的苦頭。我們女子會爲了樓惜若這個女子,已經失去太多了。”
“還請會長記得,本王與慕大人之間不過是王臣的關係,至於其他的,希望會長不要再插手。”
慕凌絮是會長的得意弟子,以前就十分看好他們兩人,卻不想,事情會弄成這樣子。
現在李逸的提讓會長不禁拉長了眼毛,那上邊有着淡淡的不滿之意。
“凌絮比那女子更好,爲何恩王你就是看不到?”會長從側面淡淡地看着李逸,這個時候想要說服李逸,恐怕是難上加難了,顯然他已經對那個女子愛之入骨。
“慕大人是很好,但是再好,也比不上本王的恩王妃,若是會長想要與本王說教就不必了,這些話說得再多,本王的心只會更加的堅決。會長,你可別逼本王生了殺心。”
一股寒氣衝來,直撞向會長的面門。
會長眯着細長的眼,仔細地回望着眼前對自己生殺心的恩王。
只要有說到對樓惜若不利的話,這個男人就容易失控,甚至是對着自己曾經還算是尊敬的會長也能輕易地生了殺心,可見,樓惜若在恩王的心中生了根,再也無法拔除。
“恩王……”
“會長,恩王與恩王妃天生一對,地上一雙,沒有人能拆離他們,再者,恩王妃是我的好友,還請會長以後不要說起這些話,以免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平和關係。”
慕凌絮淡淡話語在風中飄過來,人在一眨眼間也來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眼神淡漠。
“凌絮。這些怎麼沒聽你提起?”慕凌絮只與她說了近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告知她,自己與樓惜若之間的複雜關係。
情故不似情敵,知交也不算是知交,普通朋友嗎?應該也不算是纔對。
“我與恩王妃之間的個人恩怨,想必會長也不多想知道,往後,還請會長不要再插手我們年輕一輩的事,因爲,現在的你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會長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得起的。”
比李逸更狠,直接說出這樣威脅性的話來,語氣也十分的平淡無感情,仿若是在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慕大人說得對,本王沒有說出來的話,她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
李逸在後頭又接了一句話,這樣的露骨的話,不用別人解釋也是知道,他們已經不再把她這個女子會會長看得有多麼重要了。
女子會會長臉色微微一變,卻很快隱了下去,目光一寒,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轉身下了城牆。
慕凌絮不再看那道遠去的背影,與李逸同看一片星空。
“明日,下官替恩王奪城,若是可以的話,恩王可以趁着混亂衝進他們的地盤,找到她。當然,這也要看恩王信不信得過下官。”
慕凌絮沒有回頭看李逸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與表情,風雲不變。
“本王不信除了她以外的人。”
李逸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而慕凌絮也猜得到他的回答。
“恩王想得也周到,你這一走,只怕他們都會調頭直接對準你,讓你陷入困境,到時候恐是一生一世都不能再見到她,是下官大意了。”
思想了良久,慕凌絮纔回過神來,明白了李逸這句話。
現在他們那邊死死地守着,根本就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就算李逸一個人過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條。任憑着李逸的武功再怎麼高也無法躲得過那成羣的巫師圍攻。
對於北冥的巫師,慕凌絮他們也是見識過的,很邪門。
“慕大人也是想讓本王快點到她的身邊,現在我們沒有她確切的消息,或許,現在的她已經不在北冥龍城了……”
這是最壞的猜測,要是真的不在了,到了那裡找到她的人,李逸或許真的會瘋的。
慕凌絮轉過頭來,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痛苦的男人,他們在一起不容易,卻總是面對這些東西,也是苦了他們。
他們都身居高位,面對的事情也是如此的龐大可怕。先是大傾國,再來是整個天下,現在,卻又是這個充滿邪門的北冥大國。
北冥國不比他們海陸那邊的國家,這個北冥大國佔地面積無法估量,再加上他們的實力太過於讓人頭疼。這一次,李逸想要再見到他的心上人,恐怕有些困難。
“還請恩王別忘了,你的背後還有我們……”
慕凌絮幽幽地開口間,人已經轉身走去。
李逸的眼依舊看着遠處的那邊天空,聽到慕凌絮的話,不由眯了眯眼。
“明日的奪城大計還請恩王莫將我們拋下,我們只會利於恩王,絕不會害了你。恩王可以爲了她而戰,下官又有何不可呢?”風將那平平淡淡的聲音吹來。
李逸若有所思地轉過身來看着頓停的背影,卻沒有開口說話。
在很久以前,慕凌絮就知道,自己與李逸之間的緣份只在那一眼中失掉了,幾年前的那一眼是他們最後的決別緣分。
這樣也好,將來的慕凌絮只配呆在那樣的黑暗裡,一明一暗,那是不可能的事,樓惜若更適合這個男人。
龍城,用陰沉來形容這裡的氣氛一點也不過分。
短短的兩個月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整個北冥到處都是血戰,百姓流離失所,失聲痛哭也無法阻止他們爲了某些東西而奮戰。
北冥皇帝縱然再如何厲害也不能一隻手指就能捏死一支大軍,對於樓惜若的勢力崛起,痛恨得直咬牙,也沒有用。
因爲,與樓惜若有關的人還在北冥裡囂張橫行着。
------題外話------
PS:這一章偶將所有的血腥事件縮寫了。打殺部分去了不少,不能看清楚的,就吱一聲,偶再另行解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