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拳,給法海那俊秀的臉上平添了一部分腫脹,甚至就連法海的幾顆臼齒都被暴怒之下的秦月樓一拳打飛。
說要讓法海助他修行,那就必然要讓法海助他修行。
而這修行,卻是用來印證白袍武神所推演而出的能夠在大靖所使用的各類武道。
此前便與法海有過交手,當時的法海體魄強勁,堪稱佛門金身, 因此秦月樓便也從武神那裡請來了各種的武學,其中三門武學最爲適合體魄。
三十六層龍鳴金鐘罩,七十二層虎嘯鐵布衫,十六層鈦級金剛琉璃身。
秦月樓整個人便如同由水晶鑄就一般,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像妖怪多過像人。
“好一隻妖孽, 你們這羣妖孽果然蛇鼠一窩!大威天龍!”法海手掐印決,隨後掌出如龍, 卻是一道佛光耀眼的飛龍自那掌中飛出。
而後, 那掌中飛龍直直的朝向了半空中的秦月樓而去。
急急催谷琉璃身之功力,所帶來的並非是防禦力上的直觀提升,而是對於光線的偏轉與穿透度。
那大威天龍猶如在天飛龍,隨後經過金鐘罩鐵布衫之削弱,而後便從秦月樓的身體當中穿了過去。
佛光也是光,這琉璃身,身似琉璃,體態通透,自然可以透光。
這一波是物理學上的勝利。
“什麼?怎會如此?”法海不明爲何百試百靈的大威天龍掌會在秦月樓這裡吃了癟。
聲勢浩大,可卻未對秦月樓造成半分傷害。
霎時間,赤橙黃白青藍紫黑八色之光消長不顯,而是從秦月樓的體內顯化。
此之爲白袍武神通讀山書與精研八卦之後所造就的一門奇功,名爲周流八卦,雖是脫胎於八卦,可性質卻是邪功。
只因此功,在大部分情況下非是以人駕馭功法,而是功法駕馭人。
但秦月樓絲毫不懼,本就是用請仙符請來的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 當力量消退,也沒有功法駕馭他之說了。
何況,以武神之力,還是由他駕馭這周流八卦,倒也沒有什麼會被駕馭之說。
八色氣勁於體內奔涌滿溢,便是法海有心想要阻止也沒法,
因爲那本就是在頃刻之間所發生的事情,
頃刻之間,八色氣勁停止了消長,轉爲平衡,此爲損強補弱,正恰巧應和了“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之理。
同樣是一掌,可卻充斥着浩蕩之威勢。
這一招名爲,補天。
假形之術借相那靈明石猴的溯源之相,恰巧便是那女媧補天之時所遺漏的一塊補天石。
雖非血脈,但卻也有殘存的不屬於此界的記憶。
當年女媧大神采集天下五彩石, 自然也是遍採天下靈石, 煮爲一鍋補天石液體, 最終匯聚而成了這補天之石液, 有液體遺漏,冷卻後便成了補天石。
補天石與補天一掌,相合相匯,於此更是看到了另外十根兄弟姐妹,這十根兄弟姐妹名爲天晶。
只是宿世記憶,便傳遞給了宇宙虛境當中的白袍武神,引的白袍武神注目此方動向。
補天一掌雖然理念對了,可是秦月樓的控制卻不那麼精巧,雖然只是一分力量,但是白袍武神那精緻入微的控制卻是沒學到。
八色光芒大作,法海避無可避,武神看的直皺眉頭。
這一掌十成功力,有八成都化爲了毫無作用只能破壞周圍環境的無聊聲光特效,雖然也可以造成傷害,但是總歸不如十成功力完全打入對手體內來的好。
“哎呀,不是這麼打的。”白袍武神看着本體毫無技巧的平平無奇一掌,
痛心疾首,他也沒閒着,引動一絲分念入了秦月樓的體內,明目張膽的“拉偏架”了起來。
正是這分念入了秦月樓的體內後,那本來鎖定了法海的一掌出現了微不足道的誤差,也正是因爲這誤差,法海才堪堪化爲了繁花點點,四散脫逃。
“佛門幻術?原來如此,你這所謂的大威天龍也非是純正的大威天龍,而是由幻化而來的西貝貨色。”分念入駐秦月樓,武神代打也看出了法海之本質。
這段時間白袍武神也稍微瞭解了一下此界佛主的各種事跡,其中便有二十四護法佛的典故。
這典故和前世的差不多,都是佛主證得佛陀之位後所點化出來的護法佛,有菩提樹,也有參禪所坐的那一方土地。
只是到了此界,某些變了,某些未變。
而此界護法佛之一,便是大威天龍佛神,相傳佛主證佛陀之位,天魔橫生,十方天魔紛紛撩撥佛主心緒,而後這大威天龍心感不妙,便出手相助,而後佛主成佛後,封了大威天龍爲護法佛神。
雖然法海看似大威天龍,可實際上卻並非是大威天龍,武神一眼便看穿了法海本相。
那是一朵曇花花瓣,花瓣之上爲大威天龍佛神之形貌,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但總的來說,還是幻術之法,借假成真,是假也是真。
看穿了法海本相後,武神也未曾太過高看,雖然並非道主,但是武神現在的能耐也是能把道主之流摁在地上摩擦的。
“不可能?!一隻妖孽如何能引動如此強大的力量?”法海失態,看來是動了嗔怒。
不怪這法海心境不穩,若法海真是佛陀轉世,那不會這麼輕易動了嗔怒,可法海不是啊,他只是一個西貝貨。“一個假貨也敢在此狺狺狂吠?”武神搖了搖頭,而後朗聲,“雖然我爲武神,但諸天之中也有佛陀以武衍法,既然是武,那便也是我之武,你這傢伙倒是給了我不少推演武學之悟,便來嘗一嘗我這似假似真的如來神掌吧。”
武神平平淡淡的話語讓法海聽了氣急敗壞。
“你這魔頭,居然敢謗佛?不可輕饒!”法海看似失了智,更加暴怒。
實際上這也是武神所爲,武學之道可狂邪,可仁義,可中庸,因此武神也有對應的創立魔功邪功,根本目的便是用於星球演武當中的那些角色,不過倒也被他拿來用了一番。
《七情六慾分魔決》引動法海嗔怒,所爲七情六慾一共十三層,每一層都可引動一種情緒,而後便以《十二勞情功》通過十二正經反覆的撾折法海的情緒。
十二勞情與十三欲情,讓法海防不勝防。
雖然名爲武神,可武神卻不那麼講武德,或者說,他只講自己的武德。
所謂武德,每人有每人的看法,因此武德也皆不相同。
有人武德爲打完收工,有人武德意在止戈,而武神的武德名爲【武所不用】。
以武神之意,武所不用便代表着什麼都可以用,便是石灰能夠制敵先機卻爲人所不齒,在武神看來也是武德的一種。
簡單來說,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便是道理。
失智暴怒的法海卻是連自身幻化佛法都忘了使用,只是以那花瓣之力幻化一尊似真似假的佛陀,希望引動佛主之力。
武神只是靜靜的看着,沒有絲毫阻撓,負手而立,甚至也是解除了防護武功,重又回覆了秦月樓之貌,將法海拉入己身武道真域當中。
武道真域與武神本身雙管齊下,解析這佛主神韻。
本來推演的十掌也以大道至簡之風濃縮爲了一掌,但是這曇花花瓣之力也被武神相應解析。
將解析得來傳送給了玄兵道主後,武神一笑。
花瓣之力也將佛主幻化,佛光普照之下的佛主寶相莊嚴,如同純金打造的金身坐於蓮臺,佛輪輪轉,眼眸無悲無喜的看向了武神。
而武神也看出,佛主也降下了一絲分念來。
“既是準道主,何故如此不講道理?”佛主問着武神。
“你怎麼不問問你這佛子佛孫講不講道理呢?既然說衆生平等,又說心懷慈悲,可爲何要如此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要將那兩位姑娘收入金鉢當中?
那兩位姑娘,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反而清修千百年,只是爲了報恩就要被你這佛子佛孫收入金鉢?是你這佛子佛孫先不講道理的吧?”
“施主所言差矣,此爲劫難,不得不經歷。”
“那我算是度過劫難的化劫者,身爲貴人,那也是很合理的啊。”武神反脣相譏。
“非也非也,你非化劫,實爲攪亂,此劫不過,順延下一劫,屆時劫力只會更加龐大。”
“那‘一飲一啄,皆爲定數’又怎麼說呢?”武神繼續反問。
“你又如何知道,你是定數呢?”
“確實,我不知道我是定數,我只知道,我是變數。”武神說着,緩緩出掌。
金光燦燦的龐大手印也被推向了佛主。
佛主仍舊無悲無喜,只是口宣佛號,這一掌便被渡化,卻又是生出了一尊羅漢來。
武神眉毛一挑,這倒是有趣,這一掌居然能被渡化成一尊羅漢?
“多謝施主爲我佛門添一尊羅漢果位,施主不妨也來我佛門,未來必然能成爲武佛,爾登彼岸,升入上界。”佛主說道。
而後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似是容貌絕美之劍靈飛仙,一劍梟首,將那佛主分念斬落。
“不登彼岸。”隨後劍靈才施施然出聲,末了又加了一句,“爪巴。”
原是劍靈承載仙劍道主之分念而來。
“不登道主之境,某些情況下你還是會被道主之境所剋制。”仙劍道主如此說道,“這下咱們算是和那邊結下樑子了,到時候你晉升道主的話,怕是會被那邊阻礙。”
“無妨,打服便是。”武神無所謂,抽離分念,而劍靈也一同離開。
請仙符之力也隨之消解,武道真域消散。
秦月樓看着倒在地上雙目無神的法海,搖了搖頭,沒再去管了。
而白娘子與小青則是看着秦月樓,秦月樓看着小青,目不轉睛,順便把法海踹出了小青的視線。
“你什麼也不用說,你要是長出了情根,就來找我。”小青認出了秦月樓。
秦月樓欲言又止,最終化爲了一句:“···那場雪,你喜歡麼?”
“我很喜歡···”小青淺淺的笑着。
“那,以後我還會繼續送你雪的。”
“好,一言爲定。”小青伸出了小拇指。
“拉鉤上吊不許變。”秦月樓也伸出了小拇指,蓋了個戳。
醫館裡的醫師蹲在房頂抽着煙,看着這一幕。
“你說這算不算分手?”吃着薯片的太山府君也蹲在醫師旁邊問着醫師。
“不算分手吧,這不都蓋戳了麼?”仙劍道主與武神一起喝着酒說道。
“可惜廚子看不到這一幕。”醫師繼續說道。
“其實我能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廚子也來了,“我也算是快升入道主了,多虧了武神給的幻夢境參透共享,所以忙裡偷閒的來這裡看看。”
“現在就剩下本體了。”玄兵道主看着秦月樓目送小青離開,還在給苦情樹澆着水。“是啊,本體最拉,到現在都沒升入道主,拉胯。”秦醫師附和着。
其他的道主或者準道主紛紛側目,眼中的意思都一樣,“你不也沒升入道主麼?”
醫師被看着,也沒有羞澀:“我襯托本體,不行麼?”
“行,沒人說不行,研究員也能襯托呢。”仙劍道主揶揄着,“不過按照現在的這個情況,以後說不定本體是最後一個升上道主的。”
“希望你不要一語成讖。”武神笑了笑,手頭邊十塊天晶上下浮沉,“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補天石溯源居然還能看到十塊天晶, 雖然對於現在的我也沒什麼用,但是也算個意外之喜了。”
“你這個天晶怎麼搞出來的?”玄兵道主問着武神,依舊給盆栽一樣的苦情樹澆着水。
“元磁轉動捏出來的,有興趣合作麼?”
“當然啦。”
這邊分身們聊着天,那邊秦月樓目送離開的小青,捂着心口,不知想些什麼,只是出神的看着小拇指。
“這是同心結,只要我想你了,我就會勾一勾手指,這樣你就會知道,我想你了。”小青的話語好像還在耳畔。
不多時,小拇指勾了勾。
秦月樓也看不見小青了。
仙劍道主劃了一劍,風雪劍意劃出。
“下雪了。”小青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捧着一朵,勾了勾手指。
回頭看了一眼,好像不曾走遠。
“小青,小青,我不能沒有你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太山府君毫無感情的說着,好像在給秦月樓配音。
“你閉嘴。”廚子給了太山府君腦袋一拳,其他幾個也紛紛給了太山府君一拳。
“你們打我幹什麼?”太山府君感覺有點委屈。
就你一個讀不懂氣氛的,不打你打誰?
苦情樹枝葉搖晃着,似乎生出了一顆微小的果實。
“苦情樹結果了?”太山府君愣了一下,想看看那顆果實。
但是苦情樹不給太山府君抓,果實一下隱藏了起來。
“你被苦情樹討厭了。”
“我沒有被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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