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探秘訪幽,秦月樓覺得這破敗的蘭若寺不復往日的宏大,只餘下了鬼魅森森,小雨潤如酥,水氣氤氳,而還有些許鬼影在這氤氳當中發出陣陣銀鈴般的歡聲笑語。
運以通幽仔細望去,發現那鬼影卻是些山精野魅,不入鬼類,只能算是“怪”。
這些山精野魅或許便是這山野當中的瘴氣化生而成的妖怪,不以獸身而成妖,只以死物或其他未名之物成怪。
漢武帝時期的東方朔以酒化“怪哉”蟲,便是一種怪。
這些山精野魅衣着暴露,身姿曼妙,不說坦胸露乳,但也露了大半,其身上並無血食污濁之氣,不過卻也有着不少的人氣和妖氣混雜,有男有女,在這霧氣當中一一顯形,
不少男女形貌或扭動腰肢款款而來,或特地矯揉造作的展示身上的肌肉,朝着秦月樓走來。
不過並無血食污濁之氣,這便證明了它們並未害人,但那身上的人氣做不得假,只能說是和人纏綿悱惻的時間長了,
那些女怪眼見秦月樓毫不動心,嘴裡罵罵咧咧。
“是個兔兒爺,你們上吧。”
雖然聲音極小,但秦月樓早已暗中借相六耳,聽力得到了極大增幅,自然聽到了女怪們口中的話語。
所謂兔兒爺,便是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也就是同性戀的古稱。
秦月樓目前沒有情根,也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不喜男女,不喜物,可以肯定已經是個無性戀了。
聽得女怪們口中的話語,那些男怪一個個便呈現各種各樣的形貌走來,有邪魅,有儒雅,有俊秀···可謂五花八門,它們就像是百花齊放一般的想要爭奇鬥豔,好讓秦月樓挑選它們。
有的主動地甚至已經靠近秦月樓七步以內,想要調戲秦月樓。
七步以內,秦月樓比子彈快。
“你們誰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把誰捶成羊萎。”秦月樓雙手背在身後,不算長久的殺胚生涯也爲其染上了殺氣波動。
現在這殺氣波動毫無收斂的釋放,那些男怪也僵硬的立在了原地,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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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座古剎,僧人全走了以後,盡留下了這些山野當中的精魅了,不過也可以理解。
蘭若寺雖然說是屬於白山範疇當中,但是蘭若寺卻是在一座獨立的小山之上的,這座小山沒有名字,不屬於白山也不屬於黑山,但是卻是在兩山之間,因爲距離白山接近,所以便被籠統的算到了白山的範疇當中。
可是實際上,這裡並不歸屬殷文管轄,但是比白山好,沒那麼荒涼,但也比不上黑山繁茂,可能也是因爲地形的關係,蘭若寺下有一條流瀑小河,其中有水源經過山腰,山腰平緩,距離水源相近,因此蘭若寺的選址便在山腰當中。
秦月樓繼續深入蘭若寺當中,推開了大雄寶殿的大門,殿內並無佛像雕塑,只空蕩蕩的留下了一個個的檯面雕塑,一些根系從地上拱出,拱破了地磚,也生出了不少小槐樹的樹苗來,屋頂破瓦透出點天光,也看到了絲絲縷縷的星點小雨。
大殿當中陰涼爽利,也算是個避暑的好地了,只是因爲根系的緣故,這裡的蛇蟲鼠蟻也很多,而那些木質結構也被白蟻們分食蛀空,腐朽不堪,可以想象輕輕一捏就能將那些木材捏成齏粉。
但奇特的是,一部分拱出來的根系與生長的槐樹擔任了承重的功效,好像在維持着這大殿的岌岌可危,
維護着外面僅剩一點的光鮮亮麗。
秦月樓沿着根系向後走去,在這大殿之後便是一座巨大的香爐,香爐當中蓄滿了雨水,混合着香灰泛着灰黑的色澤,水面上生着些許綠藻,泛着腥臭味,在那水中,還有着水蜘蛛,蚊蟲幼蟲,小蝌蚪,田鱉等生物,蝌蚪吃幼蟲,田鱉吃蝌蚪,就是沒有魚。
到像是一個小小的生態圈一般。
香爐後又是不知道供奉着什麼菩薩佛陀的殿堂,兩側也是偏殿,後面應該便是伙房和僧舍了,還有一座高塔,那高塔應該便是用來放置經書的。
不過最惹眼的還是一棵巨大的槐樹,這槐樹體型巨大,估計沒有八九個成年人是沒法將其圍住的,高大無比,僅僅只是樹冠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的山頂。
在這顆槐樹的枝幹上纏繞着一條條的緞帶和鈴鐺,與那座佛塔隔了些許距離。
秦月樓便走了過去,槐樹與佛塔之中僅僅隔着一座小湖泊,只是湖泊水流不死,是流動之水,這應該便是途徑山腰的平緩河水了,湖泊當中還種着煉化,若是夏季,估計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湖景。
槐樹與佛塔隔湖相立,倒像是對被阻隔着的癡男怨女。
“原來蘭若寺真的有大槐樹啊。”秦月樓仰起了脖子,看着那高大粗壯的槐樹,在那糾纏交錯的樹幹之間還建造了一座樹屋。
脖子仰的有點痠痛,樹屋在這樹幹當中倒像是一座亭臺樓閣, 結構輕盈,承重極多,不過並不破舊,倒像是建立了沒幾年,還有人居住一樣。
從樹幹上垂下了一條藤蔓,似乎有靈性一般的讓秦月樓攀附上去。
秦月樓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
沒有血食污濁之氣,有靈性,估計並非妖物,而是清修的野仙,但···人氣和妖氣混雜頗爲深重,像是鐫刻在了樹木當中的氣味一般,完全沒有樹木該有的氣味。
仔細的用導引御氣感知着這四周的氣機,許是因爲在這古剎當中多年,只有一種溫潤宏大的寬和,但卻又十分洗腦的感覺,並無那混亂扭曲變異氣機的影響。
說起來,蘭若寺的裡外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一般,外界被混亂扭曲的變異氣機影響,但內部還維持着這幅正常的模樣。
好吧,就衝着外圍那些山精野魅,秦月樓也並不覺得很正常,可是這種不正常又恰恰是正常的。
秦月樓也沒用那藤蔓攀附上去,駕馭着水氣便騰空而飛,朝着那樹冠進發。
六耳沒聽出來什麼惡意,倒是有許多嘈雜的聲音,熱熱鬧鬧彷彿集市,又好似酒樓,但更多地卻讓秦月樓聽起來像是什麼娛樂場所一般。
觥籌交錯,喝酒划拳,吵吵鬧鬧,歡聲笑語,靡靡之音,種種聲響在六耳當中過了一遍。
世間衆生的悲歡並不相通,他秦月樓只覺吵鬧。
而後秦月樓便沒入了樹冠當中,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