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的繁榮都是分階段性的,這和人間的帝王有很大的關係,一個王朝的衰落,往往意味着另一個王朝的沒落。
對一個普通的凡人來說,能生活在一個太平的時間裡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什麼時候纔是最好的時候,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開始的時候肯定不是的,開始也就意味着結束,結束的時候也是不行的,結束也就意味着開始。
至於中間的該如何去判斷,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標準,好在這是一個太平的時候,對梧州的居民來說是這樣的。
梧州位於這個王朝的西南方向,這裡山好水好,戰爭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再加上風調雨順,不管是經商的還是務農的,每個人都能吃飽肚子,手裡多少還都有些閒錢。
肚子不餓了纔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最底層聽個小曲,喝一碗閒茶,如果運氣好的還能蹭着看上一出好戲,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如果再富裕一些的話,隔三差五大的上酒樓去吃上一頓,雖然沒有什麼山珍海味,雞鴨魚鵝還都是有的,叫上幾個朋友,有的沒的喝上幾杯,身上的倦意也就都消失了,這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至於那些官宦人家,很少做拋頭露面的事情,吃穿用度都有專門的人伺候,廚子裁縫什麼的也都是頂尖的,就是頂級的酒樓也比不了,也就沒有什麼可羨慕的。
正是由於這樣的原因,他們總是顯得有些神秘,也就成了下面的人談論的對象,什麼這家的公子才學過人,五歲寫詩,六歲成文,天文地理無所不知,誰家的小姐閉月羞花,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這樣的傳聞很多,有沒有根據並不好說,畢竟這些故事的主角都藏在深宅大院之中,所謂的這些趣聞不過也就是有幸進入府邸的那些人的說辭,難免會有誇張的成分。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所謂的三頭六臂不過是神仙才擁有的,所謂的神仙又氣勢他們這些人能見得到的,所有的這一切不過就是圖一樂呵。
不管在什麼時候凡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這樣的關鍵已經根深蒂固,就是他們自己也很難改變什麼,這樣的現象一直都是存在的,這樣分法到底爲什麼,沒有誰能真正的說個所以然來。
存在的事情就是存在的,找不出什麼理由也是存在的,梧州很大,最繁華的地方就是梧鎮,方圓三十多裡,分爲東南西北四個居民區。
梧鎮的最中間的地方也有一顆非常大的梧桐樹,梧桐樹很粗,四五個人才能抱的過來,枝繁葉盛,樹上的葉子雖然也會隨着季節長落。
也許是大的緣故,似乎從來都沒有完全掉落過,在大部分人的記憶力就是這樣的,梧鎮就是因爲這棵樹冠名的。
梧桐樹是梧鎮的象徵,也是村民崇拜的一個對象,這裡時常都有人在這裡燒香,鎮裡的管事者爲什麼方便大家特意弄了一個香爐,梧桐樹就被當成一個神明給供應了起來,據說還是很靈驗的。
保護是一回事,對梧桐樹大家卻沒有像對其他神明那樣的恭敬,每個人都能在它的底下乘涼嘮嗑,甚至還有小孩子時常爬上樹去,沒有誰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梧鎮的掌管者是褚鳳谷,四十多歲,高大威猛,看上去就有一股氣勢,褚鳳谷在梧鎮約莫有六七年的時間,這裡的民風淳樸,沒有什麼不公平的事情。
褚鳳谷這樣所謂的官就是一個擺設,褚鳳谷也樂意這樣,人民生活好了,他這個父母官也就高興了。
褚鳳谷的府邸是在字南城,一座很大的宅院,門樓很高很大,雕樑畫棟,門前兩個一人多高的大石獅子甚至威猛。
中間一個丈餘長的大匾,上書兩個比匾小不了多少的大字:褚府,很遠都能看到金光閃閃,坊間傳聞這匾額是帝王親自送來的,以表達褚鳳谷他們家族的貢獻。
褚府的大門時常都是關着的,雖然只是一牆之隔,沒有誰知道里面的事情,褚府自然是很氣派的,別的不說,單是那兩個石獅子就不是一般人間能用的起的。
褚府的威嚴更多的來自於褚鳳谷地位,畢竟是官,總是要比普通人高上很多的,梧鎮最大的宅院不是褚府。
是和褚府隔了一條街的馮府,不管是規模還是豪華的程度都要比褚府多一些,唯一的不足的就是門樓。
不知道是有意這樣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馮府門前的獅子不如褚府的威武,匾額也比着褚府小了很多。
馮府的主人名字叫做馮富,是個做生意的,和他的名字是一樣,非常富裕,有人說過只要馮富願意,能把整個梧鎮都給買下來,還能供所有的居民十年內所有的吃喝。
這樣的說法無法得到證實,畢竟米完全是沒有這樣必要的,馮富很少露面,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並不是很多。
也有一種說法是馮富喜歡化妝成普通人在街上逛,說了爲了體驗他們的疾苦,所以很可能你身邊一個走着或者坐着的一個人就是馮富,到底是真的,還是道聽途說,無法得到驗證。
人們對馮富也沒有那麼多的感覺,別人再多的錢和自己始終都是沒有關係的,自己或許也不需要那麼多,有錢能做的事情很多,沒錢能做的事情也不少,既然這樣的話也就不用去強求什麼。
這是一個很好的時節,每個人都豐衣足食,這是他們帝王給與他們的,也是他們自己努力的結果。
公平向來就只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真正的公平是不存在的,自古都是人往高處走,走的方法也是不盡相同的。
有些人從出生就註定是不不平凡的,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衣食無憂,有人出生之後,就要努力生活,即便是餓不着,卻無法應對任何一場意外,諸如一次大病,一場天災等等。
好在註定的同時也給了改變的方法,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成爲人上人,有兩種途徑,其一就是當官,也就所謂的權,地位要是特殊了,很多事情都變的不一樣了。
這是非常困難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這樣還有一個危險存在,不能犯錯,這裡的錯包含很多方面,不管那一方面出了問題,後果都是非常嚴重的,甚至有可能會殃及妻兒。
畢竟帝王就只有一個,說話真正有用的也就只有一個,這個位置是衆人把他推上去的,一旦上去了,想要再推下來就有些困難了。
更何況人心是很難揣測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力量無法往一處使,也就無法集中,自然也就大不了那裡去,不能當官就去經商,有錢了就什麼都有了。
對凡人來說很多事情都是能用錢去解決,從錢成爲某種標誌開始,它的作用就不單單是那種標誌所能形容的了。
不管是想要當官,還是想要有錢,都需要一個最基本的東西,要有能力,這是最基本的,有了能力纔有機會去做其他的事情。
提升能力的方法很多,最重要的也不需要太多條件的就是讀書,這一點要感謝先人的智慧,從書本出現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不生活在一個朝代,你也能知道那個朝代發生了什麼,沒有見過這樣人也能知道他的生平事蹟,不用去嘗試也能明白很多道理,做出很多有益的事情來,這樣看來讀書就顯得如此的重要了。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凡人流傳一句這樣的說法“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這話還是有一點的道理的。
人畢竟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的性格,聰慧程度都是不一樣的,同樣的內容,同一個老師,用相同的時間,有些人就能記得住,並且理解的很清楚,有人卻怎麼都記不住,內容都記不住的話,其中道理自然也就明白。
梧桐鎮最東邊的地方是一個叫做李莊的地方,這裡住着百十戶村民,都是以務農爲主,老一輩的辛苦勞動,讓他們明白知識的重要性。
再加上上面說要振興什麼文化,讀書識字都變成了很重要的事情,好在他們的生活還算是過得去,小孩子也無法做什麼重的活,也就都送來草堂讀書了。
教他們讀書不是什麼老頭,而是一個十七八的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的,說是從外地來的,到了這裡就沒有了住處,剛好教書的人有事情,小夥子也就應承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村民還有些擔心,畢竟小夥子這樣的年紀做什麼事情都是可以的,爲什麼要來這裡的教書,沒有什麼報酬不說,還如此的累人,會不會有什麼目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村民的顧及漸漸的也就消失了,小夥子教的很好,小孩子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村民一商量就準備正式的任他當老師,還給他安排了住處。
談到報酬的時候,小夥子只是說什麼都不用,能讓他吃上飯就可以,這樣的要求村民自然是非常願意的,吃穿用度他們也都包了起來,這個時候纔想起了問這小夥子叫什麼名字。
小夥子說他叫水木,村民並不確定有沒有這樣的一個姓氏,或者乾脆當做是對方的隱私,不願意承認罷了,村民們沒有強逼,他們想要的就只是一個能教好書的先生,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水木就是咼沐,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咼沐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能安靜下來也是好事。
咼沐白天教小孩子們讀書,小孩子都是天真無邪的,什麼的問題都會問出來,諸如山爲什麼是高的,水爲什麼是清的,天爲什麼是藍的,冬天爲什麼是冷的。
咼沐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自認爲所有的事情都能清楚一二,卻偏偏被這樣的問題給難住,一部分在於不知道該怎麼說,一部分就真的是不知道答案,都是正常的事情哪裡需要什麼答案。
好在小孩子都只是一時的興致,很快也就消失了,等和他們混熟了之後,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就問咼沐爲什麼要在這裡,咼沐不解問這是什麼意思。
那小孩的道:“我們去看過其他的學堂,他們教書的都是老爺爺,爲什麼你這麼年輕。”
咼沐忽然來了小孩脾氣道:“我這樣不好嗎?”
那小孩笑了一下道:“當然好,老師你比他們厲害多了,我們都喜歡和你在一起,你講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有趣。”
咼沐有些得意道:“既然這樣的話,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就維持這樣的狀態,挺好的。”
那小孩笑了笑坐下,接着就又有孩子站起來道:“老師不是說過所有的事情都是要弄清楚的,要不然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來不及了。”
咼沐看着他道:“文宇你來說一下什麼事情你弄不清楚了。”
文宇道:“我覺得老師一定有什麼秘密的任務,老師你也不是什麼一般人,我從來都沒有見你吃過飯,而且你好像也不用睡覺。”
咼沐有些吃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文宇道:“我看就是這樣,我見過你幾次,都是這樣,所以我覺得就是這樣。”
咼沐笑了笑道:“不是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老師來到這裡就是爲了給你們教書,都你們都學會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文宇笑了笑道:“老師我看你這個願望是實現不了的,總有人是不會的。”文宇說過其他的人都笑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着顧文,顧文也在笑,臉色有些微紅,咼沐示意他們停下來道:“你們不要這樣說,顧文他很聰明的是,只不過,只不過。”
咼沐到底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顧文是一個問題,從咼沐來到這裡的你一天就已經知道了,顧文對所有和文字有關的事情都顯得如此一竅不通。
這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咼沐已經到這裡有兩年的時間,顧文能寫的字卻只是一到十,其他的無論如何都進行不下去。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顧文知道在“一”加一筆是二,卻不知道在“十”字下面加一筆是土,就算是咼沐拿着他的手寫下這個字,教給他怎麼念,顧文還是不清楚。
勉強記住之後,一轉眼一定會忘得乾乾淨淨,那種情景就好像是顧文裝的一樣,咼沐也曾懷疑過,這種事情已經無法去解釋了。
慢慢才發現顧文就是這樣的,顧文的智力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着其他人還要高一些,所有的東西,只要咼沐教過了他就會記住,所有的道理也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唯一就是對文字沒有任何進步。
咼沐也到顧文家裡問過這件事情,顧文的父親一個很樸素的農民,對咼沐的到來非常熱情,又是做飯又是沏茶的。
咼沐的父親很聰明,聽過很多書,就只能是聽過,他和顧文的情況一樣,到了現在還是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不管多麼努力都沒有什麼用。
咼沐心中很是好奇,這樣的事情爲什麼還會遺傳,顧文的父親顯得很無你無奈,嘆了口氣道:“這樣的事情就是親眼見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可事實就是這樣,對於文字這樣的概念,我們家族都是一樣的,就好像不是處於同一個世界一樣,我們也非常納悶,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咼沐道:“你的意思是整個家族都是這樣的?”顧文父親點點頭,咼沐又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顧文的父親道:“這個還真的不清楚,從我曾祖父那裡應該就有了吧,真正發現的是從我父親那裡,之前都是戰亂時代,讀書寫字的並不是很多。”
咼沐道:“你們是不是遭遇了什麼?”顧文的父親問這是什麼意思,咼沐道:“這件事很詭異,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對於你們能解釋的似乎也就只有什麼奇遇了。”
顧文的父親點點頭道:“公子說的很有道理,這樣的事情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想來也不可能是這樣,如果奇遇只是這一點有影響的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我的意思是除了認識字,對我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咼沐沒有找到其中的原因,顧文父親請求讓顧文在那裡,這是非常有好處的,能記住總是好的,咼沐沒有反對的權利,這是他們的權利。
顧文也接受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少不了咼沐的勸導,讓顧文做一個像他父親那樣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清楚,書不僅是用來看的,還可以用來聽的。
小孩子難免會有淘氣的時候,其他的小朋友會以這樣的藉口去嘲笑顧文,開始的時候顧文還有些生氣,漸漸的也就好了。
按照顧文的說法是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說了和不說都是一樣的,正是由於顧文這樣的態度,其他的小孩,漸漸的也就不說什麼了。
即使說了也不再是嘲笑,開心的笑,他們笑顧文也跟着笑,咼沐還沒有找到其中的原因,他不會放棄的。
文宇很聰明,他的家境也是相對要好一些的,又是家中的獨子,身上難免就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其他的小孩並不是很願意和他玩,文宇問咼沐該怎麼解決。
咼沐道:“這樣的問題他也不清楚,你有了想要解決的想法,也就開始解決了。”文宇不明白咼沐這是什麼意思,咼沐說他也不太清楚。
小孩子身上總是有一種特製,不定什麼時候說出讓你無法歎服的話來,小孩子的心境是如此的純淨,讓人不敢有任何污染的舉動,咼沐從這些小孩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文宇說的是對的,咼沐晚上是不用睡覺的,這是僅剩的三件區別凡人的特徵,這是咼沐他們的任務,女媧娘娘教給他們的,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也不知道面對的靈是哪一個。
這些都不算是什麼,女媧娘娘還讓咼元初封印了他們的靈力,關於這一點就是咼元無兩人也是不解的,問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要面對的是極其危險的人物,就是擁有全部的靈力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靈力一點都不用的話,和找死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女媧娘娘給出的解釋的是一切都是註定的,做什麼樣的事情就會有什麼的結果,反正靈力都是不可能大過靈的,乾脆也就不用了。
這樣說辭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話是女媧娘娘說的,但凡換一個人的話咼元無他們就不會答應。
咼元初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留有餘地,他們可以不用睡覺,不用吃飯,甚至聚集靈力之後還能飛行,這也算是最後的安慰。
咼沐他們到底還是年輕,所謂的飛行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努力收集的一個月的靈力,最終能飛行的距離不過是短短几十里,用聚集靈力的事情去走路,也一定會比飛的遠。
明白這些時他們已經各自來到不同的地方,彼此無法感應到彼此,這也是咼沐不離開這裡的一個原因,這個時候等待要比移動的好。
紫離咼沐拿着一個,靈一半在咼元無他們手中,女媧娘娘已經交代過咼元無他們不能出瑞族,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候就不能出來。
這又是一個不確定的問題,什麼是生死攸關,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再出現的話還會有什麼用嗎?
一切都是如此的奇怪,在這裡的半年的時候咼沐感應到了咼錦,僅僅只是偶然出現的,大致能判斷出是在西方,至於距離就不清楚了。
咼沐他們也執行過很多任務,這次應該算是最特殊的一次,彼此不能見面,自然也就無法交流,很多問題都無法解決。
咼沐總覺得女媧娘娘這樣做不是爲了對付靈,而是爲了考驗他們,仔細想想的話又不是,他們沒有什麼靈力,卻能保持不吃不喝存活,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解決他們很多問題。
到了晚上的時候咼沐都是在聚集靈力,和飛行沒有什麼關係,這是他的習慣,只有這個時候咼沐的心纔會是正的清淨,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不聚集靈力的時候,咼沐晚上就會出來轉一轉,直到這個時候咼沐才意識到晚上要是看不見的話是多麼麻煩的事情。
即便是這樣,咼沐還是努力不使用燈,畢竟黑半夜有那麼一片燈光,總是會被人發現的,這個地方並不是很大,咼沐很快也就熟悉了,再加上感覺很敏銳,不用帶燈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人間的夜間非常的寂靜,那種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況真的會心生恐懼,咼沐也是在這種狀況下體驗到盤古大神的心境,孤獨無助,眼前一片漆黑。
咼沐體驗的還不是完全的,總會有一些發光的地方,這樣的情景不過也就幾個時辰,很快天就會亮了,心中有了期盼什麼都會好起來。
咼沐再次回到草堂的時候,看到學堂上有燈光,咼沐還以爲是進了賊,忙去查看,卻看到王越在那裡寫字,這裡的村民大多都是李姓,其他的姓就很少了,而王就只有一家。
王越很認真並沒有察覺到咼沐的到來,咼沐生怕嚇着他,遠遠的就輕咳了一聲,等見到王越有反應,咼沐立刻笑道:“王越你怎麼來的這麼早,應該再睡一會。”
王越已經站了起來,對着咼沐行了一下禮道:“先生好,打擾你休息了。”
咼沐來到他前面的地方坐下道:“你不用這麼客氣,現在不是上課的時候。”
王越道:“先生始終都是先生的,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看着王越認真的模樣,咼沐笑了笑道:“你父母知道你來這裡嗎?”王越道:“我父親把我送到這裡的。”
王越的父親咼沐見過,一個很精明的做生意的小商人,學過幾年書,認識一些字,剛好夠他的生意用,王越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王越能把他的生意做大,做成全鎮上獨一家。
爲了實現這個願望,王越的父親對王越是很嚴肅的,爲的就是讓他多讀書識字,不能受到這一方面的限制。
王越的父親已經做好了計劃,等到王越過了這個階段,他就會給他請最好的師父,一定要在十八歲之前讀完所有的書。
王越的父親曾不止一次對咼沐說過這樣的話,咼沐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他不過是個過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這裡的離開了。
和王越的父親沒有什麼好說的,咼沐卻和王越說這樣的事情,那是咼沐見到王越第一次來這麼早的時候,咼沐突然出現,王越明顯有些驚慌。
咼沐問王越爲什麼要這樣刻苦,王越的回答是他喜歡這樣,咼沐不相信就問道:“不是因爲你父親嗎,你父親和我說過那樣的話。”
王越道:“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後來發現我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方式,能從書中得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先人們的經驗都在這書中的。”
王越很認真的說着,他說的話和他的這個年紀並不是很相符,咼沐問道:“你覺得這些道理或者先人們的經驗都是對的嗎?”
王越道:“我覺得是對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寫進書裡,要是我說的話也能被寫進書裡的話就好了。”
咼沐笑了笑,每個人要經歷什麼是一定的,咼沐沒有什麼必要去改變別人的想法,咼沐又問王越爲什麼不在家裡讀書,他們這裡的雖然很安全,一個小孩子還是很危險的。
王越笑了笑道:“沒有問題,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也沒有什麼,我父親一定會來保護的我的,我已經很大了能照顧自己了。”
王越說讀書就一定要在讀書的地方,家裡雖然很安靜,卻顯得有些太過於安逸了,總是想要打瞌睡。
咼沐看着他道:“打瞌睡了就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已經知道那麼多的道理,應該是不會做錯的。”
王越笑了一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王越都沒有出現過,王越的父親見了咼沐還表示很感謝,問用了什麼方法,王越的效率忽然就高了很多,咼沐不敢搶功勞。
王越看着咼沐道:“老師,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看着王越欲言又止的樣子,咼沐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和我說吧,你應該不會問那些看起來非常簡單卻又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
王越道:“老師,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和妖怪嗎?”咼沐一愣,問這是什麼意思。
王越道:“如果有神仙的話,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果沒有的話爲什麼又會有那麼多稀奇的事情。”
咼沐道:“其實是有神仙的,神仙就在我們左右,他們時刻都在保護着我們。”
王越接着道:“神仙保護我們,誰保護神仙呢?”
咼沐笑了笑的道:“你這個確實不是簡單的問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咼沐說的是真的,誰保護神仙呢,這樣的問題其實不能算是一個問題,神仙還需要保護嗎,他們的都有非常大的力量,怎麼還需要其他人保護呢,他們自己能保護自己。
這樣的想法咼沐很久都沒有了,神仙並不是萬能的,還有很多事情是他們做不到的,他們的也有受傷的時候,也有不如意的時候,遇到這些事情他們該讓誰去保護呢。
咼沐又想到了女媧娘娘,在世人的嚴重女媧娘娘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擁有無窮的力量,三界六道之中沒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到的是,咼沐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經歷的靈的事情之後,咼沐才真正的明白,女媧娘娘也有事情是沒有辦法,女媧娘娘無助的時候她該去求誰呢。
咼沐想的入迷,忘記了王越還在等他的回答,很久之後王越才又道:“老師你見過妖怪嗎?”
咼沐搖搖頭道:“沒有見過,妖怪都是很兇殘的,我要是見了還能站在這裡嗎?”
王越道:“可是我們這裡很多人都說見過妖怪,就在我們村頭。”
咼沐道:“你說的是鯉魚精的事情。”
王越點點頭道:“我覺得那是我們的罪過,我們纔在這裡的多久,他住在這裡多久,我們搶佔了人家的地方,卻還要趕人家,人家爲了保護家園,還要去殺他,世間不應該有這樣的事情。”
鯉魚精的事情咼沐也聽說過,李莊在鎮子的最東邊,後面就是行雲山,山並不是很高,山中流出一汪泉水,就在村頭的池塘邊匯聚。
在小溪沒有流入池塘之前,是村民的主要水源,這裡的泉水清澈甘甜,開始的時候就只有李莊的人來取水,漸漸的取水的人就多了。
水就那麼多是,很快就不夠用了,池塘沒有水注入,很快就乾涸起來,從那時起村裡老是發生怪事,總是能聽到有人在哭泣。
很多小孩子也突然得了一些怪病,在說胡話,大夫無能爲力,村裡便找高人來看,那高人來了之後就說池塘裡有古怪,村民就合力要把池塘抽乾。
半個月後那鯉魚精就露了出來,這鯉魚精已經快要修煉成人形了,人頭魚身村民都嚇得不行,高人問鯉魚精爲何在此害人。
鯉魚精開口道:“我沒有害人,我不過是在這裡的修行,是他們阻止了那溪水,我就是靠着那溪水修煉的,沒有那溪水很痛苦,纔會哭泣。”
高人道:“村裡的小孩子爲什麼都生病了,你敢說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鯉魚精嘆了口氣道:“應該是我的哭聲驚擾了他們,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的痛苦誰又能理解。”
膽大的村民道:“和你有關係,你就要負責,趕快離開這裡,要不然的話就讓高人收了你。”
鯉魚精道:“爲什麼是我要離開,我已經在這裡的幾百年了,要離開也是你們離開。”
村民這下就不願意了,讓高人把他收了,鯉魚精本來就有一肚子火,村民又這樣說,哪裡還能忍得住,對着高人就出手了。
這高人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很快就把鯉魚精給制服了,村民一致要求把鯉魚精消滅掉永絕後患,鯉魚精苦苦哀求,最終還是犧牲了自己的尾巴,救了那些孩子才被高人給帶走了。
從那之後,山上的那小溪就變的很普通了,再也沒有什麼甜味了,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漸漸的也就只是當做是一種談資。
所有的這些都是聽說的,具體怎麼樣咼沐並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就像是說的那樣,咼沐還真的覺得王越的說法是對的,鯉魚精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這個地方是他在這裡的,整個期間也沒有對村民有什麼影響,泉水的問題不出現鯉魚精也就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按照鯉魚精的說法那是被逼無奈的,有了痛苦都是要發泄出來的,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鯉魚精沒有任何錯誤,有錯的是村民,咼沐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事情,一時無法說出來。
咼沐笑了笑道:“這個問題很複雜,光是我們兩個的話是說不明白的。”
王越道:“書上說妖怪都是很可惡的,他們總是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是所有邪念的集合體,爲什麼鯉魚精並不是這樣,是書上錯了,還是鯉魚精錯了。”
咼沐笑了笑道:“兩個都沒有錯,書上所說的是那些壞的妖怪,鯉魚精是好的妖怪,做法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王越道:“妖怪也有好的?爲什麼書上沒有寫呢。”
咼沐道:“不管妖怪是好的還是壞的,他們的力量都是很大的,我們都是凡人,力量很小,遇到他們要躲開,這是先人們的智慧。”
王越似懂非懂道:“老師問你的那個問題想到了沒有?”咼沐一愣,問什麼問題。
王越道:“老師好健忘啊,我問的是那些神仙該有誰去保護他們。”
咼沐道:“神仙是不會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的力量是很大的,靠自己都是能解決的,一個生靈的潛力都是無限大的。”
王越想了一下道:“或許是這樣的吧,畢竟他們是神仙嗎,最終能依靠的還是自己,自己做到的事情,還是很幸福的。”
咼沐道:“看來你讀了那麼多的書並不是什麼用都沒有啊,這樣的道理你都能想的清楚。”
王越道:“不過就是此刻清楚,等到過去之後雖然還能記得那樣的感覺,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咼沐道:“這樣纔是最好的狀態,該怎麼樣的就怎麼樣,順其自然。”
王越想了一下道:“我覺得鯉魚精的事情處理的並不是很好,鯉魚精太固執了,村民也太固執了,要是稍微能溫婉一下,問題也就解決了,也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了。”
咼沐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等到真的發生之後纔會覺得錯了,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意識不到,爲了利益做些事情,失去最大的利益,換取很小的利益。”
王越道:“要是都能想的清楚就好了。”
王越的只所以看起來如此的成熟不過就是多讀了幾本書,明白的也都是別人的經驗,所有的事情只有自己參與了才能真正的明白那種感受,從別人那裡得到的永遠都不是真實的。
有事情做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的,不知不覺天就要亮了,咼沐已經見到過很多次日出了,早就習慣了,咼沐看着王越道:“看來耽誤你讀書了。”
王越道:“能和老師聊天比看很多書都是要好的。”
咼沐道:“能和你一起聊天我也是很榮幸的,該做什麼的時候就做什麼,其他的什麼都不用考慮,一切都會有指引的。”
王越道:“老師說的就是不要固執,我一定努力辦到。”
咼沐離開這裡回到住的地方,咼沐有意這樣做的,王越是要回家吃飯的,咼沐要是不走的話,王越怕也是不好意思離開。
王越總結的很到位,凡事不能太固執,要不然的話一定會後悔的,生靈的偉大之處在於感情豐富,多了想要控制就有些困難,能明白和能做到,從來都不是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