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運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他還有話沒有說完,並不是張靈運刻意要隱瞞,實在是他覺得沒有什麼必要。
張靈運跟丟那黑霧之後又回到了那個院子,這次張靈運只是在空中看了一眼,並沒有下去,張靈運又感應到原先的那氣息,還是從院子裡發出來的,張靈運認爲正體就在在院子之中。
通過那黑霧,張靈運明白一件事情,這黑霧的主人修爲要比他高,再根據咼錦的說辭,梧鎮絕對不簡單,張靈運很清楚因果的代價,要是牽涉的太多,所造成的影響也就越多。
雖說張靈運爲了自己的慾望參與了進來,卻盡力避免造成更多的因果,到時候不僅會給自己帶來災難,也會給別人帶來不幸。
見到小七的時候張靈運就有些後悔,爲什麼自己要這樣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牽涉進來,想要出去就難的多了,這是張靈運隱隱中能感覺到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張靈運的在那氣息之中感到了恐懼,猛然出現,又快速的消失,如果不是心裡一驚的話,張靈運甚至都覺得這不過就是幻覺。
這些事情張靈運沒有和咼錦她們說,張靈運也沒有就此打住的想法,他還要去探一探蔣府,張靈運時不時的就會想這些念頭有些可怕,和他知道的是矛盾的,他控制不住。
從張靈運的話來咼錦三人知道那黑霧就是靈,至少是靈散發出來的,她們身上已經沒有靈力,感應不出來,咼錦不能和張靈運說的太清楚,對於張靈運咼錦並不是很幸運。
除了這一點,張靈運這一次算是做了無用功,從張靈運探知的內容中,咼錦並不能確定院子裡的那兩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蔣府的真實情況,和傳說中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街上的傳聞是蔣府老年得子,孩子半年就長成了人,這裡所牽涉的就只有一個人,張靈運探知到卻是兩個人,還是一男一女。
那靈力就是從院子裡發出來的,這也側面的證明屋子裡的並不是咼炎其中的一個人,她們靈力雖然不在,一定時間內還是能相聚一些的。
也就說如果真的是咼炎他們的話,這麼長的時間一定會發現那黑霧的,那黑霧也一定會發現他們,不管是誰發現了誰,最終的結果就不會如此平靜。
張靈運在這裡她們也不好談什麼,又不好意思趕張靈運走,四人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小七開的口道:“你還要留在這裡嗎,我們要睡覺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應該知道吧,還是趕快離開吧。”
張靈運看着小七笑了起來,站起身就往外走,小七看着張靈運,回頭對咼錦做了一個鬼臉,張靈運從門口走的,快速的走下樓區,日離千把門關住,還不忘往兩邊看了看。
門剛一關,小七就忍不住道:“姐姐你相信這人說的話嗎,一看就知道他有心事,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定有話還沒有和我們說。”
咼錦道:“你說的我不清楚,這人確實是有心事,還是從進入這裡之後纔有的,你讓他走的話,說的那麼明白,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小七道:“是啊,我連反駁他要反駁我話的理由都想好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這太正常了。”
日離千道:“他的問題先不討論,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還要不要上蔣府看看。”
咼錦道:“應該去看看,那麼奇怪,即便不是我們的人,也一定和靈的事情有關,知道的清楚,做起事情來也就會相對容易。”
小七道:“應該這樣做,張靈運剛說是一男一女的時候我想的是雲師兄和楊柳,就只有她們符合,聽你那麼一說,又覺得是不可能的,蔣府我們該怎麼進,並不容易。”小七嘆了口氣陷入苦惱之中。
日離千道:“這裡的事情和靈有關是不用懷疑的,其他的,估計還會和崑崙山和邽山的事情一樣,不單單是我們的事情,整個三界都是要牽涉進來的,邽山還好,畢竟是在山裡,這個地方可是鬧事,不要說會來那麼多的妖怪,就是隨便一揮手,這些凡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光是保護可不行。”
咼錦點點頭,開始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這關乎到她們的勝敗,咼沐之所以受制於範志厚,更多的就是李莊的人,對咼錦她們來說。
這算是一個缺點,一個能扭轉戰局的缺點,要保護一兩個凡人沒有任何問題,要是保護一村的凡人也能做的到,現在她們要保護的確實一個鎮的人,難免會有不周全的地方,任何一個凡人能因爲她們而受傷甚至死去,就是她們的罪過,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
這個鎮子的人實在是太多,想要都離開這裡是不可能的,且不說他們能不能相信,就是真的相信了也不行。
對很多凡人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家,這裡有他們的牽掛,爲了這些牽掛,他們是可以捨去生命的。
如果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或許會覺得不可思議,對任何生靈來說,生命都是最重要的,況且梧鎮的真的離開這裡,捨棄的也不過就是一兩棟房子,再好的房子也是沒有辦法和生命去比較的,稍微有認知的人,都明白這樣的道理。
這不是一個理論,這就是一個事實,遺憾的是凡人的很多行爲是不能靠這些事實去衡量的,知道和去做,從來都不是一回事,凡人不離開,剩下的就是要保護,這也非常困難,按照以往的情況,咼錦她們能不能自保都是問題。
小七似乎也想到了這樣的煩惱,歪着頭道:“爲什麼偏偏發生在這裡,女媧娘娘也真的,爲什麼封印的時候不好好的選擇,要封在這麼多人生活的地方,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小七就是胡亂說說,這裡會是什麼情況,在封印靈的時候女媧娘娘也不清楚,也許這裡原先沒有人,後來纔有了人定居在這裡,畢竟時間長了什麼事情都能發生的,滄海桑田,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更重要的是女媧娘娘也不知道封印會落到什麼地方,如果清楚的話,也不會等他們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纔出手。
日離千看着小七笑了笑道:“這個現在還不用考慮,這是以後的事情,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來了也就有辦法了,或許這裡的靈根本什麼能力都沒有,很容易就消滅掉了,也可能我們可以把他們引走嗎,問題總是比困難要多的。”
小七盯着日離千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不是什麼事情都很悲觀嗎,怎麼變了這麼多,現在都學會安慰人了。”
日離千道:“我可不是悲觀,我不過是把最壞的結果給想出來,找出解決的方法,你想一想,要是最困難的我們都解決了,其他的也就不算什麼了。”
小七轉了幾下眼珠,笑了笑道:“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原來你沒有任何改變,不過我覺得你沒有什麼必要,我覺得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用解決就不用麻煩。”三人都笑了起來。
三人吃過飯之後,也不在屋裡待着,都去街上走走,夜市纔剛剛開始,看着如此多買東西的人,小七忍不住問道:“我有一個問題,這裡的人氣非常的旺盛,一般的邪門歪道根本就不敢出現在這裡,假如這裡真的封印着靈的話,這麼多人,對靈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我的意思會不是影響靈破除封印的時間呢?”
咼錦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那封印到底是如此工作的,女媧娘娘並沒有和我們說,理論上來說,人氣這樣好,應該是對靈有壞處的,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壞人有了負面情緒,對靈也許就是幫助的。”
小七嘆了口氣道:“靈也真是的,好好的修行不成嗎,爲什麼非要傷害人類呢,僅僅只是爲了提升修爲嗎,提升了之後又能怎麼樣呢?”
小七的語氣很真摯,咼錦看着她笑了笑道:“此時你想不想擁有靈力呢?”
小七想都沒有想的道:“當然了,要是有靈力的話,我們就不用這樣,別的不說,找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在這裡瞎忙活。”
咼錦又問道:“要是讓你擁有能消滅靈的力量,你會怎麼做?”
小七道:“那怎麼可能,消滅靈的可是女媧娘娘,我怎麼會有和女媧娘娘一樣的力量呢,這可不是修行就能得到的。”
小七說着頓了一下,看着咼錦笑了笑道:“我知道什麼意思了,這樣說來倒是我們的過錯了,也不是,沒有我們他們也一定會這樣做的,問題太複雜,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咼錦笑了一下道:“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這纔是你的性格,何必給自己增加煩惱呢?我看你實在是被現在的身份迷糊了不少啊。”
小七道:“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處在什麼樣的環境說什麼樣的話,這纔是最重要的。”兩人有說有笑,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監視者她們。
傍晚時分張靈運從外面走了過來,徑直走到咼錦的門前,微微停頓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就聽到小七的聲音道:“屋裡沒有人,要是找人的話就不用進來了。”張靈運一愣,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七笑了笑道:“你這人還真是,怎麼變的這樣有禮貌了,我們明明都聽到你的聲音了,也看到你的身影了,忽然停了下來,還以爲有什麼變故呢,竟然只是爲了敲門。”
張靈運順手關上門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間有句話說‘禮多人不怪’我就是這樣,處處有禮貌和你們也能很好相處,我也沒有來錯啊。”張靈運看着小七,表情有些得意、
小七道:“是,確實是沒有來錯,我們要是凡人的話你就錯了,也不能去較真,從根上來說我們都是一樣的。”小七看了一眼咼錦,咼錦讓張靈運坐下,張靈運呵呵一笑,坐在咼錦身邊。
咼錦道:“看你的樣子事情應該很順利,我們要好好的感謝你一下,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張靈運道:“你們要感謝我?是真的吧,你們想要怎麼感謝我,是不是可以滿足我的要求,諸如美好的願望什麼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不要加什麼附加條件了,道義不道義的沒有用。”張靈運說着喝了一口酒,使勁嗅了幾下鼻子。
咼錦不明白張靈運說的是什麼意思,小七道:“你還是不要想了,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一個修道者爲什麼要貪戀紅塵的事情,其他人想躲還躲不及,你偏偏要衝上去,不會是對自己的挑戰吧。”
張靈運顯得很得意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家都有愛好,我也不例外,有了愛才能真正的明白,其他的什麼都不算,再者說成了又不是我的修煉,你說的是不存在的。”
這下輪到小七糊塗了,咼錦很是着急,打斷張靈運的話道:“蔣府到底什麼情況,有沒有,有沒有什麼異樣,或者看到奇怪的人,你爲什麼去了那麼長的時間,不會是去偷喝酒了吧。”
張靈運道:“你這就錯了,我不是那樣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更何況是你的,蔣府確實有奇怪的事情,不知道和你們有沒有什麼關係。”
張靈運看了一眼咼錦,即便是有心裡準備,咼錦的臉色還是有些改變,按照咼錦的原先的想法,梧鎮的事情和她們有莫大的關係,特別是經歷了小七和日離千之後。
蔣府中的傳聞如果是真的,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不是一般人,所有的時間點都能對的上,這是咼錦固有的想法,聽到張靈運這樣說,怎麼能讓她震驚,張靈運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咼錦直盯盯的看着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小七開的口。
小七碰了一下張靈運道:“知道什麼就說,幹嘛停住,不會真的希望我們答應你什麼要求吧,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看不起你了。”
張靈運忙道:“何止是你們看不起我,要真的這樣做的話,就是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我可不是這樣的人,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今天這事情有些奇怪,你們也知道,人類的府邸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知道我爲什麼等了那麼長的時間嗎?”
小七搖搖頭,小七還想說什麼,忍住了,看着張靈運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小七明白,張靈運遇到的或許真的不一樣,張靈運中午就上蔣府去了,而且是從正門進入的,張靈運這樣的人,還不屑做上牆的勾當。
進門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困難,蔣府很大,景緻也很別緻,張靈運忍不住停下來觀賞一番,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蔣府應該也是找人給佈置過風水,五行都在其位,蔣府能出現這麼多的達官貴人和這有很大的關係。
張靈運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蔣南東,這人很高,很瘦,走起路來呼呼的,蔣南東身上所散發出來額氣質,就是張靈運也忍不住讚歎,這樣的人表面看沒有什麼,內心中的那種堅韌,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看着蔣南東的臉色應該是遇到什麼急事了,匆匆忙忙的往後院夠,蔣南東後面跟着幾個下人,也是腳步匆匆,低着頭,這樣的事情張靈運是不會錯過的,就跟着去看。
張靈運的感覺,蔣府的內部要比外部大一些,張靈運跟着蔣南東來到一個小院內,一堵和主院一樣高的牆頭,幾株高高的翠竹,一扇很小的門,蔣南東和那些下人停在門前,蔣南東做出一個輕聲的手勢,下人們一個個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蔣南東通過門縫往裡看了看,輕輕的推門,蔣南東盡力做到不讓門有任何聲音,可惜的是這門時間太長,一動就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聲音一出現蔣南東就停下來,然後更加小心的開始,如此反覆,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變化,看着他如此滑稽的樣子,張靈運忍不住笑了起來,並開始好奇,這院子裡到底是什麼人,經過一番努力,蔣南東終於把那門打開了越有一尺來寬。
蔣南東小心的扶着那門,回頭對下人道:“你們都小心一些,你還有你和我進去,你來扶着門,千萬不要動。”蔣南東側身進入,其他人也都按要求各自行動。
趁着這個空擋,張靈運看到門裡的一些情況,院子裡種了許多花草,一條小路通向遠方,小路的兩邊隱約放着很多黃色的布條,張靈運本來是在假山後面躲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就這樣做了,意識到之後張靈運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想要出來,突然感覺道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張靈運立刻警覺起來,這氣息就是從那院子裡散發出來的,亦正亦邪,單從氣息來修爲還不算低。
這也是張靈運奇怪的地方,像蔣府這樣的人應該會供奉神靈,張靈運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他標榜自己是正道之人,也難擺脫非人真身,這是很無奈的事情。
張靈運本來還覺得會有一番周折,沒有想到會這樣順利,確認那氣息穩定之後,張靈運慢慢的靠近院子,張靈運把氣息調到最小,雖然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感應到他,這樣也能放心一些。
進入那院子之後,張靈運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別的不說,單是這裡的竹子就不普通,要知道這個地方雨水並不是很豐盛,能長出這樣的竹子實在不容易,小路兩邊是植物組成的隔離帶,上面確實有黃色的布條,並不全是布條,還有一些黃色的花朵,對於這些東西張靈運並不關心,也就不知道這這花叫什麼名字。
小路的盡頭是一條走廊,完全是用石頭搭乘的,並不是很精緻,卻非常耐用,這也能從側面證明蔣府不是一般人,走廊並不是很長,十來步就到了盡頭,這麼多的房間。
張靈運正愁不知道蔣南東在那裡,就聽到有人說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也不用這樣小心,我們真的沒有問題。”
一個男聲便開始附和道:“就是,你不用管我們,我們不是外人,你這樣我們反而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什麼都好商量。”
從聲音上來聽,兩人的年紀應該都不會很大,張靈運慢慢的往那裡去,不能運用靈力,無法直接看到兩人是誰,緊接着張靈運就聽到蔣南東的聲音道:“我還是不放心,來看看你們,還需要什麼,你告訴我,我讓他們給你們準備,儘量小心,不會打擾你們的。”
張靈運剛走到門口,忽然一股濃重的氣息從裡面衝了出來,張靈運一個躲閃,一股黑氣飛了出去,張靈運下意識的跟着那黑氣飛向半空中,黑氣的速度很快,張靈運用盡了全力還是被落下很多。
這黑氣就是剛剛張靈運感應到的,越追張靈運越感覺到奇怪,原先他本能的認爲這黑氣之中必然是有正體的。
不管是人是妖都是實在存在的,張靈運能感覺到它,黑氣自然也能感應到張靈運,就這樣被一個陌生人追逐,總會要做出些什麼的,那黑氣卻沒有任何反應,就是這樣飛着,最終張靈運也沒有追到。
時間就這樣消耗了,等到張靈運再次回來的時候,蔣府又恢復了原樣,張靈運就直接回來了,小七聽到這裡道:“所以你等於是什麼都沒有探知到,爲什麼要去追逐那黑雲,這麼大的地方,有幾個邪惡的妖怪也是很正常的,你應該去看看院子裡的那人是誰。”
張靈運道:“看院子裡的人幹什麼,不是那黑霧纔是最重要的嗎,這就是奇怪的事情,你們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小七無奈的搖搖頭。
小七是有意這樣做的,雖然還不能確定那黑霧是什麼,也能猜測到應該是和靈有關係的,看來靈已經開始出動了,張靈運所說的屋子裡的那兩個人,應該不是咼炎他們,要不然黑霧也不會從屋子裡飛出來,咼錦三人彼此看了看,她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