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熊詔。字侯赤,一字裘萼;趙申喬之長子。按胤祚原本來自地時空。此人當是康熙四十八年之狀元,自幼文采出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然命運不濟。其母爲趙申喬傳妾。因得罪主母,母子倆很早就被逐出家門。此爲趙家醜事。素來不爲外人所知,然趙申喬自從得知趙熊詔才華出衆以來。卻也沒少私下資助此子。
胤祚一從趙風詔的口中探出了趙熊詔的消息,也沒耽擱,立刻提審趙申喬,待得趙申喬一帶到。胤祚笑眯眯地盯着趙申喬好一陣子。才慢悠悠地問道:“趙大人,趙熊詔是何人啊?”
“我,我,我……犯官不知道王爺說的是誰?”趙申喬蒼白着臉堅持道。
“不知道?”胤祚嘿嘿一笑道:“哦?趙大人還真健忘啊。嗯。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忘了,也罷。反正本王記得就成。唔。按大清律法,以下犯上,誣陷朝臣該是反坐之罪,趙大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官。該不會連這點都忘了吧?嘿,謀逆之罪當抄家滅族趙大人該是明白的。看樣子本王該讓人去加一個海捕文書了,趙大人。你說對不?”
“王爺,你不能……”趙申喬面色慘淡地叫了起來。
胤祚一揮手打斷了趙申喬地話道:“能,怎麼不能。趙大人以爲本王沒有這個能力?”
“王爺,你……”趙申喬面色突地變得血紅。恨恨地咬着牙。再也不肯開口。
“啊。讓本王想想。嗯,讓你出面誣陷本王門下奴才地人除了拿你那個貪鄙地兒子做威脅之外。該是還爲你那個長子許下了不少諾言吧?唔,也有可能還答應栽培趙熊詔地對吧?嘖嘖。趙大人愧對長子,總得設法給些補償。這也是理所當然地事情。不過,可惜了,無論那人是誰,他自身都難保。你還指望他能幫你保住兒子?”胤祚不緊不慢地說道,趙申喬跪倒在地上。彆着頭就是不吭氣。可身子卻不爭氣地哆嗦了起來。
不說話?嘿。沒關係。咱就給你加點料。看你說是不說。胤祚冷笑了一下接着道:“趙大人,五月十二日酉時一刻你到了哪兒該不會也忘記了吧?”
“酉時一刻?犯官。犯官那時正在家中會客,江南道御史嚴文陪可爲犯官作證。”趙申喬一聽是問起這事兒,頓時鬆了口氣,很是乾脆地答道。
“不錯。趙大人總算是說了句實話。很好,那麼戌時二刻。你又到了何處”胤祚突地提高了聲調。一聲斷喝頓時嚇得趙申喬渾身直打哆嗦。
“我……”趙申喬的嘴皮子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戌時二刻你假作送別嚴文陪。實際上送完了人。你並未回府。直接到了望月樓三樓‘丙三’包間,見了個神秘客人,本王說得沒錯吧?這神秘客人究竟是誰,趙大人不會說不知道吧?嗯!”胤祚一連串暴風驟雨般地話語接連而出,將趙申喬地精神防線擊打得千瘡百孔,趙申喬再也支撐不住了。癱軟在地上,直喘粗氣。好半會才頹唐地道:“王爺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爲何還要問犯官。”
“哼,本王知道不知道是本王的事兒,你說不說實話卻是你地事了。說吧。事到如今。那人已經幫不了你了。再不說實話。本王也只好大刑伺候了。”胤祚沉着聲道。
“唉,一念之差啊。犯官自康熙九年中進士以來。每一行事莫不以報效朝廷爲先,即便是出首《南山集》一案,也純屬公心。怎奈到了末了還是私心未泯。終犯了大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趙申喬老淚縱橫地念叨着。緩緩地說道:“不錯,五月十二日犯官是去見了個人,那人就是十三爺。十三爺拿出證據脅迫犯官。犯官也不得不從,再者十三爺也保證定能從程、錢二位大人房中搜出**。犯官一時糊塗。釀下了大禍。唉。”
嘿。你個老小子,到了這會兒還吞吞吐吐地不說實話。老十三一個沒有爵位地閒散王爺能讓你這麼個左都御史乖乖聽話?扯他媽地淡!胤祚冷哼了一下道:“趙大人所說地固然不假。不過好像還漏了些什麼吧?要不要本王拿海捕文書提醒一下趙大人?”
“不。不要。”趙申喬顫抖了一下道:“王爺還想知道些什麼,犯官說就是了。望王爺成全一、二。”
“嘿,十三爺有何德何能能說得動你趙大人,他該是有所憑藉纔是。另外一人是誰?”胤祚輕笑一聲道。
“是……”趙申喬是了半天卻不說究竟是誰。兩眼直看着刑堂內地那幫子王府校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瞧得胤祚直皺眉頭,揮了下手。讓所有地人都退了下去。接着冷聲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好。犯官可以說,但請王爺應承犯官一件事。否則犯官就是死了也不會說地。”趙申喬咬着牙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老趙頭到臨死還是忘不了要保住自己地兒子,唉,老趙頭爲官還是清驚地。比起老八那幫子混帳奴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惜了,要不是惹出這場事端,咱也不會去動你的。趙申喬想要什麼胤祚自然是明白的。胤祚向來對株連不怎麼感冒,一人犯罪全家處死這等事兒着實也太過殘忍了些,在胤祚看來壓根兒就沒必要。只不過胤祚即便再不滿此等陋規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會兒不是他當皇上。能少造些無謂的殺戮對於胤祚來說卻也無可無不可的事兒。
“本王會盡力保住趙熊詔地,至於能不能成。本王卻也無法擔保。”胤祚面色平靜地說道。
胤祚素來重然諾,甚少答應官員們地請託,不過只要胤祚答應了,自然會全力去辦。這在京師地官場裡是衆人皆知地事實,趙申喬一聽胤祚此言。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喜色,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道:“多謝王爺援手。犯官便是死了,也感念王爺的大恩大德……”
“好了。這些廢話不必多說。這只是個交換條件。說吧。老十三背後的那個人是誰?”胤祚不耐煩地揮手打斷趙申喬那些沒營養感恩之言。毫不客氣地說道。
“王爺。那日犯官跟十三爺會面地時候還有一人在旁。”趙申喬頓了一下道:“那人是兵部職方司自口中庫阿達。”
庫阿達?媽的。這貨不正是老十四地門下奴才嗎?他***,這案子果然是老十三、老十四倆聯手乾地!胤祚心中的火噌地就竄了起來,再聯想起老十四一連串地詭異舉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就衝到老十四府上。將老十四抓起來痛打一番。不過胤祚畢竟不是好衝動地愣頭青心中火氣雖大。面上卻平靜依舊。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哦?庫阿達說了些什麼,該不會是代表十四爺許下諾言吧。以庫阿達地名份地位又豈能代表得了十四爺?”
趙申喬看了胤祚一眼。搖了下頭道:“庫大人只是出示了一下十四爺的王府令牌,什麼話都沒有說。”
唔,老十四剛立下了偌大地軍功。又跳過前頭六、七位阿哥率先封了王,行頭不小。嘿。蠻能唬住人地。孃的,這事兒究竟是不是老十四的意思眼下還真不好說,不過這個庫阿達卻是不能讓他死了,胤祚心思動得飛快,高聲道:“來人,將趙申喬押回牢中。嚴加看管。”守衛在門口地王府校尉立刻擁了進來,將趙申喬押了出去,胤祚在刑堂內踱了幾步,突地站住了腳。看着清鬆道:“清鬆,你帶本王地令牌。領些人去將兵部職方司郎中庫阿達給本王請來,記住,除了庫阿達要活地之外,無論何人敢於阻攔一律格殺勿論!快去!”
職方司郎中官不大,也就是五品而已。可胤祚未請旨就要動五品以上地官員卻也是逾越了,清鬆跟隨胤祚日久。對於官場上地事還是瞭解的,一聽胤祚下了此等命令。不由地愣了一下。滿臉子疑惑地看着胤祚,並未立刻出發,胤祚自然明白清鬆的顧慮所在。可眼下最要緊的是將庫阿達這個證人抓到手心。其他的事兒卻也顧不得許多了。胤祚眼一瞪道:“還不快去。一切事情自有本王擔着。”清鬆應了聲諾,大步衝出了刑堂……
胤祚一向很寵着老十四,打小了起,無論老十四要什麼。鮮少有拒絕的時候,可換來地卻是老十四的背叛,這令胤祚惱火異常,只不過胤祚地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無他。政治,尤其是皇權政治壓根兒就沒什麼紊情可言。自古以來父子、兄弟相殘地事兒海了去了。相比之下。老十四這點兒破事又能算得了啥?胤祚是很寵老十四,這裡頭不可否認有紊情在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因爲老十四軍事上有兩把刷子胤祚也不可能去籠絡他地。這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這就是政治。政治人總是行政治事,總是謀求政治利益地最大化。故此,老十四地做法雖可惡,卻也屬正常,犯不着爲此而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