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帶過來吧。”劉警官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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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啊,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啊,叫我來幹什麼。。。”
“就是,我晚上還有事啊。”
“這,和我沒什麼關係的吧。。。”門外由遠及近的傳來三個不同的男性聲音,一邊抱怨,一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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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組,到了,就是他們三個。”
“恩,好,辛苦了,”說完劉組長看着眼前的三個人說道,“把你們請來的原因想必路上已經和你們說了,那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一位大概50歲左右,體型偏顯微胖滿臉是汗,還不停的用手帕在擦拭的男人急忙說的。
“你們的嫌疑將由我們警隊和現場的證據所判斷,而不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劉組長突然語氣嚴厲的說道,然後看了下手上資料,說道,“首先是你吧,王仁甫,橫業公司項目經理對吧,說說你來這裡的時間和經過。”說完擡起頭看着那個微胖的男人。、
“我。。。我大概是3點到的吧,主要是來和吳醫生確定下我朋友手術的事情,就這樣,談了談就回去了,走的時候都好好的。。。”
“嗯,兇手不是你,你最多就是來送送禮的,”陸朦秦突然說道,“看你一直拿手帕再擦汗,我觀察過,以鼻尖和額頭爲多,呈持續性,是多汗症吧,這種症狀會在情緒波動時更明顯。我們檢查過,桌上書下壓着的紅包沾有汗漬,裡面的紙幣上也有,應該是你的吧,還有我看過樓下大門前的監控畫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你手上的東西,而出去後卻明顯輕鬆,應該是放在那裡的那些東西吧,你應該是想要在病理或者手術方面得到‘照顧’而來的吧。。。”
“額。。。恩,是的,我是想讓吳醫生安排下我朋友能早點接受手術,稍微關照下,這個,畢竟有關心臟類疾病這種手術風險相對較高而且越拖越不好,如果能稍微的話。。。我是怕這,影響不好。。。”
“呵,這東西不歸我們管,不過如果碰上兇案建議把事情都說出來,這樣對你也比較好。嗯。。。”陸朦秦,轉頭盯住王仁甫邊上一同被帶過來的一位皮膚黝黑的人說道,“兇手是你吧。”
“啊?我只是來問下我兒子手術的問題,其它,我並不知情啊。”被陸朦秦突兀的一問,那人顯得有些莫名無辜。
“我們做過現場調查和屍檢,初步推斷爲兇手是男性,45到50歲,體力勞動者,身高1米78左右,請問你的個人情況是?”
“這。。。我。。。”
陸朦秦拿着手裡的資料說道:“別急,對各個嫌疑人的初步調查,我們這邊都有報告,胡建明,47歲,1米77,工地建築工人沒錯吧。”
“是,可,可你們就憑這個就可以認定我殺了人?!”胡建明顯得有些好笑。
“呵,這倒不是。。。衣服換了?來的時候是藍色工地建築服,離開樓下大門的時候右手提着的時候也是,晚上收工了?。”陸朦秦擡起頭仔細的打量着胡建明,新換的衣服,安全帽下的鬢角還潮粘一起,脖子有紅印,右手還能隱約看到搓痕,雙手手指發白褶皺,身體還殘留一股淡淡的硫磺皁味,“澡洗的還蠻久的嘛。。。”
“恩?洗澡久怎麼了,怎麼。。。這也要管?”邊說還下意識的摸了下手。
“那倒不是,只是想說雖然洗了但是。。。”
“羅卡定律。”竹君傑左手推了推眼鏡,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絲利芒,突然出聲道,“凡有接觸,必留痕跡!你能儘可能的清除自身的證據,但是屍體。。。仍然能說話!”說着竹君傑舉起右手的物證袋,“這是從死者左肩上提取得到的,是外來衣物纖維,“竹君傑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一般,工地衣服會批量定製,且會選擇彈性好,還會考慮到抗油性,防水性,耐磨性等,從而會選擇這種滌棉紗卡材料,死者家裡並沒有這種材質衣物,其他來訪者的衣物顯然也不是,我們檢查到死者的肩膀處有新形成的瘀傷,那麼很有可能是穿着帶有此材質衣服的兇手與死者搏鬥時留下的,你,覺得呢?”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吧,我是穿着這種材質衣服來過這裡,可是,可能是他不小心沾上的,又或者是兇手沾到留下的,這,不是不可能的吧。”胡建明邊解釋還不停的看向周圍的其他人,周圍的人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屍體傷口處殘留的油漆呢?你的右手,雖然有使用香蕉水和汽油,但是漆痕還是很難短時間清除的吧。”
“油,油漆?”
“香味,我在檢查傷口的時候聞道了特別的香味。”
“恩?”邊上的一位年長的法醫不經意輕咦了聲,臉色微微一變,他同樣檢查過屍體,但並沒有發現。
“恩,通常屍體檢查中會因爲屍臭,血腥味,或者可能還會有失禁排泄物等等這些嗆人且常人難以接受分辨的味道從而忽略一些重要的東西。。。”竹君傑慢慢說道。
“那香味是?”劉警官問道。
“苯,就是所謂的‘芳香殺手’,現在有些地方漆料會爲了防止氣味難聞而使用新的混合漆,加上其他化學物質如二甲苯,硝基漆中稀釋劑乙醇、丁醇等等,如此就很容易判斷了,只需要對在場進行檢查有無油漆使用情況,並且對你工地使用的漆料進行覈查應該就會清楚,那麼。。。傷口中的油漆該怎麼解釋呢?”竹君傑一臉淡漠的看着胡建軍。
“我,這,他可能是哪裡粘到的呢。。。”胡建軍顯得有些焦慮,“或者是我來過後留下來的,之後兇手又沾上的,說不定有可能是兇手入室殺人帶着了,或者,或者。。。或者兇手一直潛伏在他家,等我走了之後再殺了他呢,再,再通過某種方法逃。。。”胡建軍嘴一張一合,但是吐字卻顯得無比艱難。
“怎麼不說了?”陸朦秦帶着一絲玩味的笑意說道,“對了,安全帽可以拿下來嗎,兇器隨身攜帶着真的好嗎?”
“恩?” “啊?”在場有些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洗了澡,換了衣服,頭髮都沒幹透,還帶着安全帽,呵,不很奇怪嗎,晚上還有工作?”
“對,晚上還要施工,我才帶好的。。。。”
“你剛剛不是接口說休息了嘛,怎麼又有工作了,緊張了?”陸朦秦步步緊逼上前作勢要拿帽子,“認罪吧。”
“你幹什麼!”胡建軍無比緊張的後退一步強打起勁說,“這帽子就這麼點大怎麼可能放得下一把刀!你是不是想像他一樣故意要把什麼罪證強加給我!”胡建軍邊說邊指着竹君傑。
“誰和你說兇器是刀了呢,王警官你應該沒有告訴任何嫌疑人關於案件的任何細節吧。”陸朦秦一臉笑意的說道。
“啊?當然,我只說了有件案子要求配合調查而已。”王警官點頭說道,“不過這兇器真的在這裡面?放的進去?”房間裡,一些尋找兇器無果的警官同樣疑惑的望着陸朦秦,有的人還有用手比了比。胡建軍已經滲出不少汗,臉色略顯蒼白,雙手開始輕微顫顫發抖。
“看外形,這是很明顯建築工地用的ABS安全帽,”陸朦秦指着胡建軍頭上說道,“這種安全帽帽殼內部尺寸長約爲195mm-250mm,寬爲170mm-220mm,高爲120mm-150mm,佩戴高度約爲80mm-90mm,而此時。。。,”陸朦秦伸出右手用拇指和中指比劃了下,“帽子戴的高了,如果除了沒戴好這個理由外,那麼就是裡面藏了某樣東西,而無法戴到應有位置,至於刀,整把藏起來確實過分勉強了,但是隻要。。。”陸朦秦舉起兩隻手,然後做了一個掰開東西的動作,“啪,然後在這樣上下疊起來再固定住就可以了,這對於一個常年在有各種工具的建築工地工作人員來說並不困難,嘻,”陸朦秦臉上露出一份自信的微笑,“接着從監控錄像來看,你穿着衣服進去,出來時卻是脫下衣服疊起來掛在右臂上走出來,而且從屍體的出血量來看。。。你的衣物上肯定沾有不少血跡吧,所以纔會這樣,然後從回到家到被傳喚到這裡之間,你又要換洗帶血的衣物,又要花大量的時間洗乾淨身上,搓掉痕跡,還要考慮被警察傳喚後的言辭,肯定沒時間處理兇器吧,對——特別是這種擁有決定性證據的物品,自然覺得不能輕易處理,人真是奇怪啊,呵呵,這樣與其不知道如何處置,不如帶在身上,隨機應變,人們不是常說嘛,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對吧。。。”然後陸朦秦豎起食指用力的指向胡建軍說道,“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