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頭頂的轟鳴聲似乎漸漸變小了,穆赫擡眸望去,只見天空的夢塵紛紛划向天際四散墜落,不遠處,那坐着鼠車的夢塵幽靈再度出現,興奮地揮着繮繩朝墜落的夢塵追去。
“你怎麼樣?沒事吧?”穆赫雙手撐在地上,眼裡充滿了擔心和關切,目光焦慮地打量着她的臉龐,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受傷。
季雨娓睜開眼,微微擡起頭,朝天空看了看,見夢塵並沒有砸在他們頭上,心裡頓時鬆了口氣,但一看到穆赫在自己上方爲自己遮擋的姿勢,心裡不由得又擔心會不會有夢塵的碎渣掉落在了他身上,慌忙坐起身來,伸手想要翻看他的後背:“你快轉個身讓我看看,那夢塵雖然沒有砸在我們身上,但是隻要沾染上一點點它的碎渣都有可能蔓延至全身的!”
穆赫心裡一暖,眼裡露出和煦的笑容,抓着她的手輕聲安慰道:“我沒事,真的沒有濺到我身上,別這麼緊張。”
季雨娓不甘心地轉到他身後,仔仔細細上下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夢塵的碎渣沾染上他,這才鬆了口氣,滿臉惆悵地對他說道:“你不知道,杜伯伯之前就是被夢塵的碎渣給沾到了,現在一點一點越變越大,越來越多,就怕會蔓延到全身……”
“你說什麼?他真的碰到夢塵了?”穆赫眉頭一緊,慌忙朝杜柏的方向走去,將他從地上扶起,不安地上下打量着,“聽說你被夢塵濺到了身上?在哪裡?”
杜柏一聽這話,頓時又哭喪着臉,指着自己的腿,唉聲嘆氣道:“你看吧!剛開始還只是在腳趾頭上有幾點黑色的斑點,到現在已經染黑了一大片,都蔓延到小腿了,這才一個小時不到啊!你說,它是不是真的會蔓延至全身?然後我就再也逃不出這裡了?現實中就會變成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植物人?是不是?”
他越說越激動,伸手抓住穆赫的肩膀搖晃着。
艾琳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眉頭緊蹙,眼裡透着心疼地大聲說道:“你能不能淡定一點啊!只不過比剛纔黑了一點點而已!說不定就是染料而已啊!又不痛又不癢的!你怕什麼啊!再說了,等見到穆伯父問問他說不定還有救呢?而且你現在還沒有蔓延至全身,待會兒我們打破了夢的邊境,將穆伯父帶出去了,所有人不就都能回到現實了嗎?真是的!男子漢大丈夫怕個鬼啊!”
杜柏一聽這番話,果然情緒安定不少,但眼裡仍然還有忐忑和不安,深吸一口氣地說道:“假如……假如我真的回不去了,待會兒夢的邊境打開了,你們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帶着穆伯父回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沒事的,就當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認了!”
艾琳一聽這話,咬着嘴脣伸手狠狠拍了他腦門一下。
“哎呦!好痛!都這時候了你還打我?也對,再不打你就沒機會了……”
“想的美!”艾琳那修長的美眸裡閃動着深沉的微光,故作凶神惡煞道,“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逃掉我的巴掌了?這樣就可以躲開我了?告訴你!沒門!你要是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那我就陪着你留在這裡!天天折磨你!讓你比在現實中還痛苦十倍!”
季雨娓和穆赫一聽到這話,不由得心神領會地對視一笑。
這兩個人還真是歡喜冤家,雷打不動的呀!
杜柏一聽到這犀利的告白,頓時精神一振,難得地露出害羞的表情,眼神暈暈乎乎的,伸手抓過艾琳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臉龐,傻笑道:“嘿嘿,你說句句都是真心話?我不是在做夢吧?”
白亦晨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冷冷地耿直說道:“哦,不好意思,你就是在做夢!”
山坡上,見他們幾個人站在山腳下不知在說些什麼,有些心急地轉頭對穆道然說道:“伯父,山頂剛纔出現的那道裂縫就是夢的邊境嗎?是不是意味着已經開始分裂了?”
穆道然目光深沉地望着那道裂縫,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沒錯,那就是夢之邊境了,我們必須趁這個時機穿過去,裂縫那頭就是真正的夢境國度。
”
“那我們還有多少時間?這個分裂期可以維持多久?”着急地問道。
“看到那些剛纔從裡面迸射出的那些夢塵了嗎?你沒發現越來越少了嗎?一旦它們停止迸射,消失,分裂期就結束了。所以,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穆道然眸色一沉,轉身望向山腳,“快讓他們快些上來吧!”
趕緊朝他們揮揮手,大聲喊道:“穆赫,季雨娓——你們快上來啊!分裂期馬上就結束了!沒有時間了!”
山腳下的穆赫和季雨娓聽到的大聲呼喊,心裡一緊,趕緊加快腳步朝山坡上爬去。
而山腳另一頭,那些長相奇奇怪怪的生靈們,也紛紛加快腳步朝山頂進軍。
終於,穆赫他們比那些生靈快一步到達半山腰,他擡眸看了看夢境裂縫,目光猶疑地說道:“那就是夢的邊境?我們該怎麼才能進去呢?”
“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帶上‘迴歸之眼’?”穆道然聲音低沉地問道。
“有!”
“還在你身上嗎?拿出來。”穆道然神色有些急切。
穆赫從口袋裡掏出迴歸之眼放在掌心:“你看,這就是,這塊石頭的能量確實很強大,就是它把我們所有人給帶進夢裡的。”
穆道然怔怔看着迴歸之眼,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將它從穆赫手中拿起,湊到眼前仔細打量着,激動地說道:“果然是它!這麼多年了……”
穆赫聽到他這番話,目光狐疑地看着他,好奇問道:“難道你以前見過它?”
穆道然楞了一下,隨後收起眼裡的悸動,恢復了一臉淡然道:“走吧,沒多少時間了,我們必須到達山頂的那道裂縫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