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與韓青山有婚約在身,自然是最擔心他的人了。 杜薇心中暗笑,只怕是韓青山被風暮寒整的慘了。三小姐要心疼起未來的夫君了。
"我知祖母心中掛念,稍晚些我便會回去了。"杜薇敷衍道,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要在這裡待到何時,而且風暮寒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青衣連一點風聲也不肯透露。
雖說風暮寒這人渾身上下,沒一點招人喜歡的地方,可他現在終究是她的靠山,所以她心裡也是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三小姐櫻脣微抿,似有些緊張。突然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杜薇向後半步,語氣溫和道:"三妹爲何如此?快起來說話。"當着外人面,她這個大姐也不能表現的過於刻薄,偶爾也要打打溫情牌。
杜靈雁卻跪地不起,燈影下似渾身顫抖,表現得煞是可憐:"求大姐高擡貴手,放過韓公子吧!"
"韓公子?"杜薇溫和的聲音瞬間像帶了冰渣,事情果然像她猜測的那樣。
不過杜靈雁並沒有覺察到杜薇態度的變化,而是繼續哀求道:"小妹知道韓公子之前對大姐多有得罪,可是求大姐可憐可憐小妹,以後小妹還要嫁入太守府,韓公子今日已經得了教訓,大姐代小妹求求世子爺,讓官府放了韓公子吧!"
"哈!"杜薇突然冷笑一聲,杜靈雁詫異的擡起頭來,只見燈影下杜薇黑色雙眸爍爍放光。竟讓她心裡莫名的生出一股涼意。
"大姐因何發笑?"杜靈雁無辜道。
"這件事是韓佩瑤告訴你的吧?"杜薇冷冷道。
杜靈雁咬着嘴脣,稍晚時候,韓佩瑤確實私下找過她,她只說韓青山因爲得罪了杜薇,被南王世子遷怒,故此被官府捉了去,不然那些人怎麼敢動太守府的公子,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杜靈雁跪在地上,仰着臉,眼中竟是含了淚,"求大姐開恩,小妹平日從未有得罪大姐之處,韓公子與大姐悔婚確也是他的不對,但求大姐看在小妹的顏面上,放過韓公子吧!"
杜薇靜靜的看着杜靈雁,心中不禁暗歎:好一朵白蓮花。
如泣如訴。梨花帶雨般的模樣,甚至感染到了那些站在一旁的侍衛,他們原本僵硬的臉不約而同的露出同情的表情。
杜薇不由冷笑,果然男人都是喜歡這種類型的。這便是所謂的憐香惜玉吧?
"其實 今日韓公子曾私下見我,他對我說,要我嫁他。"杜薇幽幽道。
聞聽此言,三小姐全身一震。
怎麼可能?之前杜薇與太守府的婚約可是對方先提出要退婚的,現在爲何又想要杜薇嫁過去?
杜薇面上帶絲淺笑,伸手撫弄着臉頰一側垂下的一縷烏髮,"他說要我們姐妹共侍一夫,而且以後還要賞我當平妻。"她風輕雲淡的看着杜靈雁:"三妹,你可願意?"
杜靈雁臉色大變。
平妻!
她處心積慮的幫着杜薇坑了二小姐,好不容易纔換來了太守府的這門親事,哪裡還能容得下杜薇再次沾手?
就算是她嫁過去也只不過是一個妾位,韓青山爲何一開口就許給了杜薇平妻的位子?
杜薇輕蹙雙眉,輕言細語道:"三妹,你說我該如何?縱然我說了不願意,他卻仍想要我 "
三小姐杜靈雁瞬間白了臉,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幸好一旁的丫鬟上前扶住了。
"韓 韓公子他 "杜靈雁不可置得的瞪大了眼睛,死盯着杜薇,"他 他當真如此說?"
"不只是他,其實這裡面還有他長姐韓佩瑤的撮合,不然我今日如何會遇到他?"杜薇深知眼前這個三妹妹的城府頗深,她能一直忍讓二小姐多年,足以說明她的性格。
"只是今日之事不巧被南王世子撞見,故此才惹他動怒,讓人捉了他。"
杜靈雁想起近日流傳的錢巡撫與杜薇認親一事,其中似有提到南王世子與杜薇自幼曾相識一節,現在想來,她更加確實其傳聞的真實性,如若不然,爲何這位世子爺會處處護着她?
"三妹現在是否還覺得 是我在故意爲難你?"杜薇幽幽道,好似她也十分的爲難。
韓佩瑤私下尋了三小姐說起這事,分明就是有意挑撥她與杜靈雁之間的關係。
見杜靈雁震驚不語,杜薇趁熱打鐵道:"三妹,你可知韓公子爲人?"她一字一頓,似發自肺腑,"他若得不到,便越認爲那是極好的,今日他得不到我,日後你與他相處,他必會遷怒於你。"
杜靈雁白了臉,她如何能不明白!
以後的每日每夜,想必韓青山只要看到她這張臉,便會想起自己的長姐,而她只不過是一個侍妾,如此一來,早晚必會被人替代下去
若想牢牢抓住他的心,必須要讓他的身邊只有她一人!呆島撲巴。
突然間,杜靈雁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臉上露出決絕之色。
杜薇垂眸望着她,低低一笑,"你可想明白了?"
"是 "杜靈雁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聽上去似帶着點點羞澀,"小妹有一事相求!"
杜薇望着她,不置可否。
"望大姐在世子爺面前美言幾句,饒韓公子一命!"只要韓青山人活着,能夠將她納入府中,給她一個名份 就夠了!
杜薇黑色的眸子忽閃着:"你且回去,有機會我自會向世子爺求情。"
三小姐自地上站起身,又盈盈向她深施一禮,"拜託大姐了 "言罷,與丫鬟小廝迴轉身形,沿着小路回去了。
杜薇望着漸漸遠去的三妹背影,心裡陣陣發涼。
從某些方面來說,杜靈雁比她還要可怕。
她要的,並不是那遙不可及的愛情,她要的是權力〡地位〡而且爲了能牢牢地抓住屬於她的東西,她甚至不惜捨棄一些重要的東西
現在,她要的,只是韓青山能活着。
杜靈雁很快便離開了,聽着寺中不時傳來的鐘聲,杜薇望着正房出神。
只見正房門口不時有丫鬟手裡端着水盆,出出進進,神色匆匆。
杜薇突然記起上次也曾見過這個情形,不過當時隔着屏風,她不曾見過具體的情形。
她的心猛地一緊,好似被什麼攥着似的,竟然隱隱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