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安靜的日子也就過了兩日,問玖實在憋不住,整日用一張受氣的臉對着溫梧花和溫梧楊,沉默寡言地有些異常,溫梧花還以爲他生病了,對他百般順從,只是問玖是個認死理的主,根本不買溫梧花的帳,閒來無事,思前想後,他得出結論就是沐澤赫對他不聞不問一定是受了傷或者出了事,思及此處更是急着想要回去瞅瞅。
“胡鬧,你以爲沐澤赫很閒嗎,一天到晚要陪你。”溫梧楊給了問玖重重的一個巴掌,“你要走也該打聲招呼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你覺得沐澤赫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後果?”
問玖眼含怒意地等着溫梧楊,雖然他說的不錯,可是想着沐澤赫已經兩日沒有消息,他就覺得不正常,若是它有了危險他也該替他當下纔對。
“他出事怎麼辦?”問玖一字一頓地說着,可他也真是小看了溫梧楊,堂堂溫閣少主若是連這點探聽消息的能力都沒有,那要如何在江湖立足。
“放心,他沒事,只是太忙了而已,我不會放他一人不管的。”問玖又怎會知道,這幾年有關王府的大事小事都時不時傳入溫梧楊耳中,當年問玖被沐澤仁所劫,溫梧楊想都沒想就親自上陣,只是他終究晚了一步,趕到之時面對的是沐澤赫的狼狽模樣,當時他恨透自己爲什麼不快一點,只要再快一點就好,這是溫梧楊此生最大的遺憾,所以只要是沐澤赫所求,他一定竭力滿足。
只是這原本也不是他的責任,奈何扛在自己肩上,各種因果也就他自己知曉。
問玖雖然將信將疑,但是對於溫梧楊的話他終是覺得別有意思,也許真的是明白情愛之後對這些都開始敏感了,那句“我不會放他一人不管的”,怎聽都是對沐澤赫的滿滿的關切,而且沐澤赫也不曾有過書信,他又是從何得知沐澤赫的消息。
這一夜,問玖輾轉難眠,等他再次睜眼已是次日正午,不過那時溫梧楊遞給問玖一紙信箋,問玖興匆匆地拿起,看到是沐澤赫的筆跡,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沐澤赫也沒有多說,只是讓他安靜地等着,等到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便來接他。
之後數日,問玖都安靜地等着,話不多,閒了就在庭院內練劍,偶爾溫梧楊也會陪他對練,只是平靜很快被打破。
那是一個月圓夜,本是在院中對月飲酒,忽然周遭黑衣人包圍而來,殺氣欲濃,問玖提劍而起,對着來勢洶洶的人就是一陣廝殺,好在打鬥之聲引來溫梧楊,刀光劍影和着月色的銀光倒顯得別有一番風味,問玖嘴角殷紅的血液低落在劍身,嘴中逞強着:“還真當我只是少爺嗎,有種來啊!”問玖的眼眸像是染上了血液的氣息,死亡的吞噬,愈漸沉穩的劍法,溫梧楊很是欣慰地點頭,幾番交手,雖然問玖受傷,但黑衣人仍舊大敗而逃。
“沒事吧!”
“小傷。”問玖抹去嘴角的血漬,對溫梧楊淺淺一笑,“我還沒等到哥,怎麼可以有事!”而後一句問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這一次刺殺行動驚動了當地的府衙,沐澤赫自然也有略有耳聞,尤其是溫梧楊給他的信息是:阿玖受傷。
心中憂慮更甚,看來問玖的藏身之處已經暴露,若是再待在溫閣怕是會給溫梧楊帶去更大的麻煩,幾番思量,沐澤赫決意將人接回。
“溫兄,這次給你帶來這麼大麻煩實在有愧。”沐澤赫見到溫梧楊的第一句便是致歉。
“無妨,我等着將來向你討更重要的東西。”
“哥!”問玖毫無顧忌地叫着沐澤赫,一手將人攔在懷裡,另一隻手熟練地鑽入沐澤赫隨意披散的發間。
“咳咳!”沐澤赫故意咳嗽着,使勁推着問玖,問玖卻渾然不知,根本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哥,你是不是傷寒了,我看看。”問玖依舊是旁若無人地與沐澤赫雙額相觸,“沒事呀,哥你看大夫沒?”
“沐兄,既然都到溫閣了,就吃了午飯再走吧。”溫梧楊說話的時候,問玖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王府,尷尬地鬆開自己抓住沐澤赫的手。
“有勞。”沐澤赫客氣地迴應,臉上自然有着些許不易察覺的尷尬。
相別之時,溫梧楊邀沐澤赫去一旁,“沐兄,你和阿玖是不是在一起了。”
其實有些話彼此瞭然就好,真的被問到反而有些尷尬了,沐澤赫只是保持着那張冷峻的面容,故作鎮定。
“你我相交已久卻不深,問這樣的話確實有些冒失了,只是相識一場,我勸沐兄莫陷得太深,對你們二人皆是傷害。”溫梧楊字字肺腑,沐澤赫的身份本就特殊,這樣的關係也就只是兒戲而已,怎可能被認同。
“我記下了。”沐澤赫點頭,卻仍舊放不下,看着那個對他傻笑的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奈何生於帝王家,這以後要怎麼走。
雖然一直安慰自己,終有一日問玖會離開,可是到時自己能否放手,他又是否會看得開,是不是應該儘早結束呢。
“阿玖,一路保重。”
“梧楊哥,後會無期。”問玖再不想一個人被扔在這裡,出口就讓溫梧楊滿頭黑線。
“上馬吧。”沐澤赫依舊是不關世事的表情,只是早已經傲氣不足而清冷有餘。
“哥,你坐我的馬。”說完就硬要拉沐澤赫一起上馬,當真是苦了馬兒,要馱兩個高大的男子,要不是沐澤赫近兩年愈發地清瘦,估計這馬是行不了多遠的。
“哥,你瘦了。”問玖不安分地用手掐沐澤赫腰間的肉,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哥,你記得嗎,小時候是你帶着我騎馬的。”
沐澤赫忽然覺得臉上無光,曾經那個小個子如今已經高他不少,甚至把他當孩子一樣對待。
“哥,你生氣了嗎?”
沐澤赫沒有理問玖,他怎會讓他看到自己已經漲紅的臉頰,“哥,哥,以後讓我保護你,你不要再把我趕走了,不然我會不放心的,你看因爲擔心我都受傷了。”
沐澤赫看着問玖伸出的手臂,上面清晰地裹着一塊紗布,似乎還透着紅色的血跡,眼睛被刺的有些疼,伸手撫摸那個傷口若有所思,“風兒,你想離開王府嗎?”
“爲什麼說這話?”問玖不能理解,雖然他不喜歡王府的規矩,但是在沐澤赫的放縱之下,他儼然王府的霸王,只要他想做的也都能夠滿足。
“你長大了,也該成家立業的,總是待在王府確實不妥。”沐澤赫整理思緒,堅毅而果斷地把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
問玖立即勒馬,強迫沐澤赫轉過頭,對着他閃爍逃避的目光,然後烙下深深的一吻,沐澤赫不知如何拒絕,本能地迴應,後面跟着的宇瞻一行人也停馬不前,只是這樣的場景是宇瞻等人不曾見過的,一般也就是府中的丫頭纔有機會得見,如今就在荒郊的路上上演,反倒是他們看的人覺得不好意思。
“這輩子我只要你。”問玖堅定地指天起誓。
“這樣我愧對風前輩,我不能讓他後繼無人。”
“你不也一樣嗎?”問玖的手託着沐澤赫的臉,看着他雙眼逐漸失去焦點,最後是暈厥過去。
問玖感覺沐澤赫的手漸漸失去力氣重重垂下,之前的話恍若是臨終遺言,讓問玖心慌了、亂了。
“宇,我哥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越來越難寫了,但是絕不棄,絕不棄,可以棄嘛(小心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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