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啦!”
“只是順手而已,青芒再現江湖,必定有所圖,我只是……”齊玥話未得講完話,原本只是以暗器傷人的蒙面客身披風衣從四面而起,向齊玥沐澤赫二人出手。
“他們善使暗器,不要大意了。”齊玥自顧不暇,雖然從身形上看,對方多爲女子,但是武功絲毫不差,尤其是手持雙彎刀的女人,對沐澤赫的每一招似乎都含有巨大的仇怨。
“看來他們是衝你來的,我是不是,該退出啊。”齊玥有些臨安自支,喘着氣,故作平和。
“哈哈,爲何我不信。”沐澤赫趁着間隙回答齊玥,二人竟有種苦中作樂的味道。
“沐澤赫,只要你留下狗頭,我們便不會與他人爲敵。”手執雙彎刀的女子示意停手,放話給沐澤赫。
“你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沐澤赫一直在求真相,甚至對於青芒這個派別,他一直不甚瞭解。
“你生下來就是一個錯誤,怪就怪衛邈是你娘。”此話一出,沐澤赫忽然覺得這個聲音和一個人很像,只是她不是早就化作一抔黃土永入墳墓了嘛。
“你是柳妃嗎?”
“柳姒言嗎,那個傻女人我怎會是她。”可是聽在沐澤赫的耳中,她們的聲音分明又是一樣的。
“主上,若您再猶豫,這人便殺不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向那個女人說着些什麼,沐澤赫紋絲不動,想要靜觀其變。
“在下是聚義莊少莊主齊玥,閣下便是青芒現任的主人——柳念前輩吧,不知可否與我等坐下來商議一番,我們的人馬馬上就會趕來,若是誤傷了哥哥姐姐們就不好了不是,若是要沐澤赫的性命,我想對您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齊玥悠悠道,見女人還不鬆口,又繼續說,“閣下連進宮刺殺皇后都如履平地,應該不會怕和我這個後輩喝杯茶水吧。”
女子點頭,而她的屬下顯然有些不悅,但也只能隱了蹤跡,只留下她最熟悉的碧血和藍憂。
“不知齊玥可否問前輩一個問題?”
柳念手端茶杯,默不作聲地點頭。
“青芒之前一直避世隱居,現在爲何重出江湖,而且一出來就造成這麼大動靜,”齊玥直接了當地把問題講明,“作爲武林盟的主要成員,聚義莊纔會對青芒的事情加以干預,希望前輩可以提點一二。”
“你想知道的還挺多,我只告訴你,我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衛邈那個殺人兇手,必須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至於沐澤赫,他也必須死,或早或晚而已。”柳念執迷地想要沐澤赫爲她母親贖罪,可是衛邈已經離世,這一切本該結束,偏偏柳唸對衛邈的恨深埋入骨,只想讓她在九泉之下無法得以安息,而沐澤赫就是讓她痛苦的源頭。
“前輩可否說白,不然我也無法說服我們的人啊!”
“真是天真,以爲解釋有用嘛,所謂的武林正派,不過是一些僞善者而已,衛邈罪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還是沒人管她。”柳唸對齊玥的說法嗤之以鼻。
回想當年,她爲了學藝祈求各大門派卻都被拒之門外,她只能絕望地躺在冰天雪地之下,萬念俱灰,當屬只有青芒的前任主人收下了她,授她武藝,甚至給了她最高的位置。
“前輩,若是您現在收手,我相信父親他們不會對您和青芒帶來威脅的。”齊玥也知道衛邈的罪孽,所以若是當真是爲天下除害倒是一件好事,但是若再牽扯其他無辜,那武林盟定不會坐視不理,朝廷更不會放過他們。
“我從來不信這些,看來咱們話不投機,還是決一勝負吧,沐澤赫的命我是拼死也要取的。”柳念一心取沐澤赫狗命,獨獨忽略了自己是否能夠如願,縱然青芒曾經撼動過武林盟的地位,但是退隱數十年的青芒不管是勢力還是影響已經不復當年,只是作爲一個武林傳說而存在。
“柳念前輩,在下敬您是前輩所以纔不願前輩成爲武林公敵,但若您執意如此齊玥也不再多說了。”齊玥臉上忽然綻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合掌間一衆人馬闖入此地。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你以爲就你們這羣烏合之衆能耐我何?”柳念怎會不知齊玥這種小屁孩腦子裡裝的小九九,嘴角浮現輕蔑的嘲弄,指尖劃過之處,銀鏢如雪花散落,沒有過多的打鬥痕跡,地上的血液在無形成凝成血泊,齊玥一時震撼,原來自己不過跳樑小醜而已。
“柳前輩且慢”,沐澤赫思慮良久,挺身而出,“在下願以一己之命換這裡衆人平安。”
“看不出你倒是痛快的很,受死吧!”柳念出手間隙卻被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了雙手。
“這位前輩,恕風末冒犯了,這人我保下了,希望前輩別傷了和氣。”風末臉上掛着傻樂的樣子,門外一羣青芒的門徒被問玖連捆帶綁拖了進來,看到沐澤赫平安無事,心總算放下,四目相接,淺淺一笑。
“你是何人,放手。”柳念手腕被鉗制,絲毫動不了分毫,心想風末究竟何方神聖。
“在下虞山弟子,原稱風回,現叫風末,怕是前輩不曾聽過。”風末一番平靜的敘述確實讓柳念倍感詫異,甚至是驚恐,她清楚地記得當年她的師父原本可以取代武林盟,卻因着虞山掌門的介入而大敗,自此隱於山間,避世不出。
而當年風回與卿玉門一戰成名,可謂名動江湖,只是之後再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江湖也開始淡忘此事。
柳念臉上已是寫滿不甘,計劃就差一步便能完成,爲何今日竟在此地與舊敵相逢,偏偏還成了別人的手下敗將。
“原來是虞山的大弟子,你我也算冤家路窄了,不知風大俠有何賜教?”
“只要前輩立誓不動沐澤赫分毫,那我們還是可以既往不咎的。”風末面含笑意地俯視被自己擒住雙手的柳念,雖然她一直蒙面,但是僅僅看着她的雙眼就覺得是一個不俗的女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一時竟晃了神。
“看來風大俠也不過如此啊!”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就差分毫的距離,風末的不留神被柳念鑽了空子,掙脫風末擺佈之餘,嫺熟地用手臂勒住風末的脖子,以銀鏢相抵。
“別動,不然我要他的命。”柳念脅迫衆人,“把我的人放了。”
“前輩,我們放人可以,但是青芒必須退出江湖,這是您的師父,前任青芒的主人與虞山立下的誓言,莫非你當真忘了。”齊玥正色道。
“沐澤赫一人的命換武林安寧,你們自己選吧。”柳念步步緊逼,絲毫不畏這種敵衆我寡的局面,一心只想要沐澤赫的性命。
“夠了,姑姑。”衆人僵持不下,沐澤仁忽然的闖入讓整個氣氛都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仁兒,你認得我。”柳念雙眸含淚,緊緊盯着沐澤仁的臉,在他身上彷彿能看到柳姒言的影子。
“姑姑,娘生前總是提起您,說她的姐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她一直珍藏着您的畫像,而且自從沐澤赫被誣陷入獄,我已經對您的事情大致調查清楚了。”沐澤仁從懂事開始就時常發現自己的母親柳姒言每每對着一張與她極爲相似的畫像發呆,甚至有時還會留下淚來,沐澤仁總以爲柳姒言有什麼傷心事,纔會對着自己的畫像黯然神傷,之後柳姒言告訴他,畫像上的人是她的姐姐,是沐澤仁的姑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而她欠了她太多的東西,這輩子都還不完。
“原來我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不過說這些有什麼用,而且柳姒言那個傻女人,當初我勸她不要嫁給沐冷寒,她卻一意孤行,最後才落得這步田地,”柳念確實執念至深,言語間是愧疚、悔意、痛苦還有不甘,“我讓她乖乖留在我身邊,但她終究爲了做一個正常的女子棄我不顧,當年我險些爲此輕生,若非青芒收留,怕是連替她收屍的機會都沒了吧。”
“姑姑,衛邈已經死了,你也算報仇了。”
“難道,你不想沐澤赫死嘛,我這一切可都是爲你着想啊。”柳唸的眼神中除了復仇的火光再無其他,恍若是走火入魔,理智不復存在。“除了他,你便是大沐唯一的皇子。”
“我不要這些,也許之前我也想要得到一切,包括江山,包括哥,但是,看到他把我當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心狠手辣的人,我的心才更痛,比得不到他的關注更加痛,你不是該比我更加明白嘛?”沐澤仁的話讓沐澤赫重新審視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對他會那麼重要,他真的是爲了問玖,忽略太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