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赫成銘在蘇宛的面前打了一個震耳的響指,蘇宛回過神,與他對視的瞬間竟有種切膚之痛。
“啊!沒•••沒事!”她磕磕巴巴,眼神開始在地面掃射,尋找可以落眼的方位。
赫成銘微微皺眉,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奇怪,平常你聞到章魚燒的味道都會大喊大叫的,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他故意將腦袋移向蘇宛的面前,那窺探的神色讓蘇宛好不舒適,她覺得心頭一顫,卻又一緊,心如刀絞。
她明明很想當頭棒喝的質問他,明明很想發了瘋一樣的撕扯掉他的真面目,明明很想從他嘴裡得到否定的答案,但她不能。
她竭盡全力的掩飾自己情緒的波動,唯一能做的,只有佯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因爲,她至今還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推理的一切,即便那些證據早已在板上釘了釘。
蘇宛倏然彎下腰,從他身後搶過那盒章魚燒,轉而破愁爲笑:“哈哈!被我騙了吧!章魚燒到手!”
她炫耀般的在他面前晃了晃,赫成銘忍俊不禁,輕輕扯動着嘴角:“真服了你了!”
他就是這樣,永遠傲視羣雄,就連開玩笑都帶着幾分正經。
蘇宛提着兩小盒的章魚燒,自顧自的坐到餐桌上,她抽出籠屜裡的空心筷子,插在丸子中央,一口便咬了下去,甚至忘記了丸子身上的灼熱。可她心不在此,甚至都沒感受到被燙傷的嘴脣,就那麼饒有心事的抿着嘴,心思早已拋出九霄雲外。
赫成銘回了房間,沒發現她的異常,反倒是正在廚房和林姨忙活晚飯的林雨熙察覺了蘇宛異樣,她走到餐桌前,食指在桌面敲了敲,說:“喂!你嘴脣怎麼這麼紅!被燙的都要起水泡了!”
蘇宛擡起頭,眼裡帶着些許晶瑩,林雨熙沒懷疑,以爲她是被燙的想流淚,蘇宛抹了抹眼角,這才發覺嘴脣傳來的那股炙熱的疼痛。
“啊!好痛!”她面目猙獰。
“你是傻子嗎?”林雨熙諂笑了一聲,隨手把廚房操作檯上的小醬碗推到了蘇宛面前:“缺心眼!抹點吧!”
蘇宛歪着嘴,小水泡很快便凸了起來,她的嘴巴有些跑風,但還是不忘送林雨熙一記白眼:“要你管!”
林雨熙輕哼一聲,轉身回了廚房,林姨正在裡面叮叮咣咣的處理着新鮮排骨,看樣子是要熬大補湯了。
蘇宛觀摩着林雨熙微微隆起的小肚腩,從她懷孕至今也有三個月了,雖然蘇宛很想把她和林姨的苟且之事告知赫成銘,也很想把她子宮粘連的病症捅破,但想想自己當下的狀況,她便沒了那個興趣。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赫成銘的孩子流失了,如果他得知了林雨熙是個風塵女子,那他是否會崩潰的痛哭流涕,像自己當初失去父親那般!
不!他那麼冷漠,怎麼會呢?
面對這些骯髒的想法,她有些難以自控,從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真相的一刻起,她對赫成銘的態度,便分不清愛恨了,它們勢均力敵,害的蘇宛進退維谷。
或許是因爲自己的身世也很悲慘,蘇宛對林雨熙的態度竟也不那麼針鋒相對了,蘇宛突然理解了她把林姨帶在身邊的舉動,她不過也是心虛,也是懼怕,懼怕外人會對她肚子裡的孩子做手腳,有個親信在身邊總好過單打獨鬥。
畢竟赫成銘太過招風,畢竟那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
可是蘇宛呢?從始至終,她唯一的籌碼便是赫成銘,如今他卻成了手頭的炸藥,隨時可能會喪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