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集團落魄而出,蘇宛的眼淚就銜在眼角,她沒敢眨眼,怕淚水稀里嘩啦的墜落。
她就那樣淚眼朦朧的走出了集團大廳,韓佑庭的車子就停在門口,她卻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站在門口,茫然無措。
韓佑庭見到她的時候,下了車,他看見瞪大雙眼發呆的蘇宛,徑直走上前,他的手掌在她面前來回晃動,她都渾然不覺。
他突然注視看她眼裡盛滿的淚水,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心疼不已:“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蘇宛沒剋制好,額頭撞向他的胸膛的一刻,淚水跌然而下,浸溼了他的襯衫。
“大叔他結婚了!他結婚了啊!他和林雨熙領證了啊!”蘇宛的哭嚎聲響天震地,過路的人都紛紛回頭駐足。
韓佑庭將她摟回車內,不停的往她的手裡塞紙巾。
後座上,蘇宛哭的梨花帶雨,韓佑庭安慰的笨拙無力。
不知就這樣發泄了多久,蘇宛的情緒始終都沒得到穩定,韓佑庭在一旁像個無頭蒼蠅,想盡辦法逗她開心,都無濟於事。
半個小時後,蘇宛的手機衝進了一條短信,韓佑庭見她抽噎無力,便幫她打開了短信,上面顯示的是江克的名字。
他看過短信,把原意複述給蘇宛聽:“江克說,他母親是今天出殯,說是你上次問他的,他說你有時間就去,沒時間就不要去了。”
蘇宛大喘了一口氣,右手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脯,強嚥着胸口的那口悶氣。
過了好一會,她才漸漸能張口說話,但卻一字一頓的:“去•••去找江克•••去送他的母親。”
說罷,韓佑庭回了駕駛座的位置,他打開了一瓶礦泉水,放到她的手中,生怕她哭的虛脫。
去往殯葬場的路上,蘇宛的抽噎仍舊沒能完全平復,韓佑庭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關心她的狀態,生怕她哪口氣沒喘明白再暈過去。
按照短信上的指定位置,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這裡的氣氛比剛剛的記者招待會凝重的多,這裡是爲死人悼念,而赫成銘那邊卻是爲活人悼念。
蘇宛下了車,韓佑庭跟在她的身後,進到屋子裡的時候,尹恩一身黑色裝扮的站在門後恭迎,她看到蘇宛的時候,眼裡滿是憔悴。
想必尹恩是在這裡守夜了,那一臉的幽怨看的人心酸。
走到屋子裡面,江克正跪在母親的遺像前,臉上有眼淚劃過的痕跡,但正在漸漸變得乾涸,那眸子裡顯露的,是無數的怨恨。
“江克•••”蘇宛在他身後輕聲叫喊。
江克回過頭,從佛墊上起身,走到了蘇宛的身邊,苦笑:“你來了。”
蘇宛點點頭,打算去遺像面前跪拜,卻被江克攔了下來:“你來了就可以了,就別跪拜了,我想你的身份也不適合跪拜。”
江克的話裡帶着暗喻,就好像和赫成銘扯上關係的人,都被抹上了骯髒的頭銜。
蘇宛順應的點了點頭,打算去休息區呆一會,但江克好像還有話要說,拉着她單獨去了一個空房間,把韓佑庭單獨擱置在一旁。
房間內,蘇宛站在窗邊,窗口的光線正是毒烈的時刻,江克站在她身前,思緒萬千。
“你是想問赫成銘的事是嗎?海外項目的資料?”蘇宛開門見山,先開了口。
江克點了點頭:“你拿到了嗎?”
蘇宛嘆氣:“對不起,我不僅沒拿到,還被他傷的一塌糊塗!”
“怎麼了?他發現了?”
“沒有,他今天和媒體宣佈,他和林雨熙已經結婚了!”蘇宛昂頭,眼角的淚水好像一瞬間就被盈滿。
江克冷笑:“你真是愛錯人了!那種人,真不值得!”
蘇宛默不作聲,胸口的酸脹再一次涌來,她捂着自己的鼻息,不想讓淚水涕泗橫流。
江克看着這般不能自己的蘇宛,他並沒有產生什麼同情之感,他最多的,也只會覺得他們同病相憐。
“如果拿不到那份海外項目的資料,我就打算直接和他攤牌了,但是我需要你的作證。”江克突然板正了態度,說回主題。
“作證?”蘇宛疑惑,並沒聽懂他的意思。
“你只要出庭證明自己是蘇氏集團前董事長蘇衡的私生女就行,因爲赫成銘在收養你之前,把你的身份全新包裝過,天衣無縫的都可以逃過法律的眼睛!”
“你什麼意思?你要揭穿赫成銘?”蘇宛大驚。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本來是想拿到
那份證據後再來推翻他的,但是現在我等不了了,我的母親已經死了,她看不到我辛苦這麼多年的成果,我現在只想達到最後的目的,讓他身敗名裂!”
江克的決心異常的堅定,聽的蘇宛不寒而慄,她始終都想不明白,這個男人和赫成銘到底有着怎樣的瓜葛。
“你和赫成銘•••”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而且知道了以後,你會對他大失所望的!”
江克回答的篤定,這讓蘇宛突然沒了信心,她站在天枰的兩端,左右爲難。
***
與此同時,赫成銘的集團內,他剛剛結束了這場舉世矚目的記者招待會,打算同林雨熙撤離。
兩人走出門口時,他卻被秘書賽琳叫住了腳步。
赫成銘示意林雨熙先行一步,然後去了賽琳那邊。
賽琳神色緊張,她手持着幾張檔案,遞到了赫成銘的手中:“赫總,這是您前一陣讓我調查的東西,這個江克,身份是經過包裝的,他和您預想的沒錯,他就是十年前在加拿大逃跑的那個男孩。”
聽了描述,赫成銘接過檔案,看過內容後,他的手掌開始輕微顫抖,他顯然已經知道了江克的身份,但他此刻的緊張並不是因爲事情有多出乎意料,而是他突然想起,這個江克最近一直逗留在蘇宛的身邊。
賽琳見赫成銘沉默,繼續說道:“赫總,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江克的母親今天出殯。”
話音一落,赫成銘的眉目突然瞥向了賽琳:“他母親死了?”
賽琳點點頭。
“去一趟吧!”他乾脆的說道。
說着,赫成銘便下了樓,按照賽琳的指引到達了江克母親的出殯地點。
下了車後,赫成銘和賽琳躲在並不惹人矚目的角落,觀視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無意間,他還是看到了蘇宛靠在窗邊的背影。
而那個江克,也剛好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身邊的賽琳指向了江克的方向:“赫總,就是那個男人。”
赫成銘順勢望去,隔着玻璃窗,他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刻,他開始顧慮,也開始擔憂,團握的右手關節早已發白,嘴邊的懼怕不禁脫口而出:“蘇宛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