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癢,我的八歲娘子
第二天一大早,雲半夏早早的起身,將雲氏連鎖的事情,暫時交給了春園一分樓的金總管,她則與白九謄一起整理好了東西,準備往白族總壇而去。
雲狂喜憂摻半的送了二人出門上馬車。
雲半夏和白九謄行裝簡單,只用一輛馬車,一個車伕,連侍衛也沒有,爲的是路上方便,甚至連硃砂和伊心兩個丫鬟也不帶。
得知雲半夏要離開,幾天之內恐怕也回不來,硃砂和伊心兩個緊緊抓着雲半夏的手不放,不捨與她分開。
雲半夏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好好的在家裡看家,等着她回來靦。
做完這一切,雲半夏才和白九謄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往前駛,在路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突然數名黑衣人竄了出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一下子竄出二十名黑衣人,冷劍的劍身折射着寒光,光亮折射進馬眼中,馬兒受驚的雙前蹄擡起,仰頭朝天嘶鳴着揍。
那些黑衣人警戒的盯着馬車,爲首的一人指着馬車的車簾道:“裡面的人聽着,現在馬上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話落,車內沒有動靜,別說車內了,馬車的車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
黑衣人發覺到不對勁,連忙用劍尖挑開車簾。
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在車廂內空空如也,哪裡有半絲人影。
“壞了,上當了!”黑衣人手中握着劍,往回指:“快,我們回去再搜!”
不遠處的房頂上,三人躲在那裡看着這一切,一鳥在三人的頭頂盤旋。
子風脫下身上的灰色馬伕裝,露出原本的輕騎裝。
“少主,他們已經發現車上沒人,打算回去找了。”子風衝身側的白九謄彙報。
在白九謄的懷裡還攬着雲半夏。
看到人都走光了,三人才站立起來。
“那些人應當是皇宮的大內禁衛!”其中有兩個人的臉,雲半夏記得在宮裡見過。
不出她的所料,皇甫正雄這個渾蛋,果然派人監督着王府,只要看到她離開,就會攔住她,連大內禁衛都派上了。
“其中……還有十五人是死士!”白九謄補充了一句。
“你說……是死士?”雲半夏驚訝,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白九謄點頭。
“看武功和身手,與阿丙應當是同出一門。”白九謄解釋。
看來,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連皇甫正雄養了死士這件事她都不知道,皇甫正雄這個渾蛋瞞着她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
藍鳳凰突然妖嬈的躍上屋頂,一身藍色的衣裳,緊裹着她的腰身,腰肢搖曳時相當惹火。
“少主,郡主,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不是負責將父王帶離王府的嗎?”雲半夏蹙眉。
藍鳳凰嫵媚一笑。
“正是這個問題!”她一臉無耐:“王爺不肯跟我們走,現在已經趕往皇宮了!”
雲半夏氣的手掌往下一拍:“父王是老糊塗了嗎?現在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老頑固。”
她的那一掌拍下去,原來她掌下的瓦片一下子被她拍碎成煙。
氣憤中的雲半夏並沒有發現這一點,還以爲瓦片被她拍到地上去了。
白九謄微眯着眼,將雲半夏的這一奇異動作記在心底。
她氣的起身。
“你要去哪裡?”白九謄喚住她。
“當然是去勸說父王這個老糊塗了!”雲半夏氣哼哼的說着,直接躍下了屋頂。
她大概是氣極了,纔會忘了這屋頂有多高,而她就這樣跳下去竟然沒事兒,剛跳下去,便動作奇快的奔離原地。
子風錯鍔連連的盯着雲半夏的動作,喃喃自語道:“郡主突然變得這麼厲害,這輕功似乎比我還要厲害。”
“我們也快走!”白九謄掃了他一眼,旋即輕盈的落地。
剛剛下了早朝,皇甫正雄略顯疲憊的在金椅上坐定,這個時候,雲狂從門外走了進來,並沒有通過任何人的通報。
兩名太監跟在他的身後,一臉的慌張:“皇上已經說過了,沒有傳召,誰也不準亂入御書房。”
“皇上!”
已經到了御書房內,兩名太監嚇得跌坐在地上,連連向皇甫正雄磕頭認錯。
“奴才沒有攔住王爺,請皇上恕罪!”
“你們都下去吧,王爺請坐!”皇甫正雄瞥了一眼,捏了捏酸澀的鼻樑。
“是!”
兩名太監走了出去,只留下雲狂一個在房間內。
突然,雲狂撲通一聲,在皇甫正雄的面前跪了下來。
“皇上,臣特來請罪!”雲狂不卑不亢大聲道。
皇甫正雄冷笑一聲。
“王爺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以後你就是國丈,可以跟半夏一樣,不需要跪朕!”他淡淡的道,手掌稍稍上擡虛扶了一下。
“老臣無能,無法說服夏夏,特來領罪!”
皇甫正雄的一雙黑眸冷厲的眯緊。
“王爺,你剛剛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皇甫正雄一隻手臂撐在桌子上,微微俯身,一臉微笑的輕聲衝雲狂詢問。
“老臣沒有辦法說服夏夏。”
“王爺!”皇甫正雄嗤之以鼻:“你是沒有辦法說服她,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說服她?”
面對盛氣凌人的皇甫正雄,雲狂仍是一臉的不卑不亢,毫無懼色。
“如果皇上非要這樣說的話,那老臣承認,老臣確實是不想逼迫夏夏。”
“啪”的一聲,皇甫正雄一掌拍在桌子上。
“王爺,你這是要抗旨嗎?”
面對皇甫正雄的逼迫,雲狂正義凜然的站了起來,臉上滿是不屑。
“老臣老命一條,雖然不能戰死在沙場上,不過,也算是對前皇上盡忠了,等老臣下了黃泉之後,會在前皇上的面前稟明老臣的冤屈,皇上若是想按照抗旨的罪名來處置老臣,皇上儘管下旨!”他雙手抱拳,對天便是一恭。
“王爺這是在威脅朕嗎?”皇甫正雄氣的眼露怒意。
“那就要看皇上是要明君還是昏君了。”
明君和昏君,兩個詞雖然只差一個字,可是,意義卻差了很多。
面對雲狂,皇甫正雄無可耐何。
“王爺,難道……你就不怕父皇的遺旨了嗎?”
“夏夏已經離開慶國了!”雲狂一派平靜的答:“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如果,她沒有離開呢?”皇甫正雄危險的眯眼。“現在……恐怕他們正在來皇宮的途中。”
“夏夏和九謄,不會這麼容易被你們抓到的。”
皇甫正雄冷笑。
“可是,只要她還惦記着你這個父王,她永遠都是慶國的通緝犯!”
雲狂怒的一口氣涌上喉頭。
“你!!”
突然,雲狂捂着胸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父王!”雲半夏從御書房的門外飛快的闖了進來,扶住了雲狂搖搖欲墜的身體。
“夏夏,你怎麼來了?”雲狂吃驚的握住了雲半夏的手。
“我不來的話,父王你就要做傻事了是嗎?”雲半夏責備的看着他:“以前你總是勸我不要做傻事的,要以身作則的,懂嗎?”
“父王又不會有事,你這傻孩子,還不快走?”
一道白影閃過,白九謄的身形,穩穩的落在二人身後,另外,子風站在御書房門前,擋住了門外的大內禁衛,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看到白九謄出現,皇甫正雄的臉色倏變。
“今天我要帶夏妹妹和王爺離開,相信皇上不會反對的!”白九謄輕笑着道。
他以眼神示意雲半夏,讓雲半夏帶雲狂先離開,由他墊後。
待雲半夏和雲狂踏出了御書房的門檻,白九謄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
“皇上若是不捨折了門外那些你的親信,最好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崗位去,這一次我們來這裡,完全沒有惡意,皇上也不必這麼大排場送我們離開,不過……”白九謄手中的玉扇輕拍了拍掌心:“若是皇上想血染皇宮的話,白某一定奉陪到底!”
皇甫正雄震怒,走到御書房外,衝衆人一聲怒吼:“全部給朕退下!”
剛剛那些還攔住雲半夏和雲狂的那些大內禁衛,聽到皇甫正雄的吼聲,一個個乖乖的退了下去,給他們讓開一條路,讓他們可以通過,而那些大內禁衛們一個個持劍危險的指向他們。
白九謄邪魅一笑的衝皇甫正雄點了點頭,一襲白衣飄曳,大搖大擺的從白九謄面前離開。
恨意在皇甫正雄的心底裡凝聚,眼睜睜的看着雲半夏等人離開皇宮,從他的眼前消失。
雲半夏,這一次你走了,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我的心裡。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砰”的一聲,皇甫正雄一拳擊在門框上,他的手背上,被撞傷了一大片,一片血肉模糊。
穀子被鎮住,膽戰心驚,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皇上,您的手受傷了,還是傳太醫來治治傷吧。”
“不需要!”皇甫正雄一擺手,任由手上血肉模糊。
突然皇甫正雄感覺到頭頂有什麼東西掉到了他的發上。
被雲半夏稱爲麻雀的鳥兒在皇甫正雄的頭頂盤旋着。
“讓你敢害我主人,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哼!”
說完,那鳥兒飛快的溜走。
穀子指着皇甫正雄的頭頂:“皇……皇上,您的頭上……”
皇甫正雄一把摸到了鳥屎,怒的指着空中的鳥兒:“把那隻鳥給朕殺了!”
聽到要殺它,鳥兒嚇得渾身炸毛,匆忙逃走,無數把劍朝空中射來,好幾次差點被射中,最後有驚無險。
回到雲半夏身邊,鳥兒虛軟的落在雲半夏肩頭。
看着它拼命喘氣的模樣,雲半夏睨它一眼。
“麻雀,你剛剛去哪裡了?”
都快沒音了,還這麼固執自己的稱呼。
進了王府,雲半夏扶了雲狂回到他的院落,讓他躺在牀上休息。
在御書房時,雲狂的那一口血還是大傷了他的元氣。
“來人哪,馬上請樑大夫來!”雲半夏衝門外的人囑咐。
“不需要!”雲狂想坐起來,被雲半夏硬壓了回去,板着臉不讓他起身。
“我說要,你就是需要,如果你敢起來的話,今天我就讓人在你的房間裡擺上一百碗藥!”
雲狂馬上閉嘴。
等到下人出去了,雲半夏的雙手緊握着雲狂的手,一臉責備的看着他。
“父王,皇甫正雄他敢這麼威脅你,你居然還敢瞞着我,你還……給他下跪!”雲半夏氣的聲音在發抖。
“人老了,膝蓋要多動一動纔好。”雲狂微笑的安慰她,突然他坐了起來,橫眉橫眼的瞪她:“不要說我了,不是讓你們回白族總壇的嗎?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我們剛走沒多遠,皇上就派人來攔住我們了,不過我們使了個空城計,又聽說父王你去了皇宮,所以我們就到皇宮找你去了。”雲半夏撲進雲狂的懷裡,緊緊的摟着他:“父王,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雲狂的心底裡一軟,嘆了口氣,擡手回摟住雲半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父王這不是沒事嗎?”
雲半夏將他摟的更緊。
“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先告訴我。”
“好好好,父王都答應你,都答應你。”白九謄連連點頭。
“好了,夏妹妹,還是讓你父王好好休息吧,我們暫時別打擾他了。”白九謄溫柔的出聲提醒雲半夏。
“好!父王,你要好好休息,待會兒樑大夫來了,你一定要讓樑大夫給你好好的把把脈,知道了嗎?”
“知道了!”雲狂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突然他執起白九謄和雲半夏的手,將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父王啊,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看到你們兩個成親,不知道啊,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這一天。”
“父王,您說什麼呢,快好好休息,要乖一點哦!”雲半夏像哄孩子似的哄着雲狂。
“你這孩子。”雲狂嘆了口氣,乖乖的躺在牀上。
眼看着白九謄和雲半夏兩個從他的眼前離開,總覺得,好像以後再也看不見了。
折騰了一上午,雲半夏回到牡丹閣,躺在牀上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傍晚的餘暉灑進了房間內,金燦燦的一片。
白九謄一身白衣坐在斜陽下,也似被陽光渡上了一層金色,他優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書,看起來似一幅畫。
聽到牀上傳來動靜,白九謄旋即擡頭,便對上了雲半夏烏亮的眼睛。
“醒了?”
一看到白九謄,雲半夏立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沒有什麼不妥,她方鬆了口氣。
“看什麼?是不是想檢查我在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對你不軌?”
“是又怎樣?”她兇巴巴的衝了回去。
他撫額:“唉,早知道我剛剛就該不要做君子的。”
君子?他知道君子爲何物嗎?
“你……”
雲半夏剛衝了一個字,門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
白九謄挑眉,雲半夏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去開門。
白九謄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去開門。
門外來的是王府大門的守衛。
“什麼事?”白九謄瞳孔微微收緊。
“九爺,有人送來了一封邀請函,請郡主到宴客居一聚!”
宴客居?
白九謄的身體似一瞬間被千年寒冰包圍。
這個時間,預知中的地點!
“不去,回了,如果有問題,讓人來找我。”
“是!”
待那守衛離開,白九謄鬆了口氣,只要今天雲半夏不去宴客居,預知中的那一幕,就不會出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