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我?(10000+)
輿.論的威力是極強的,當寧蔻和白九謄踏出聞香到飯莊二樓的樓梯時,寧蔻便察覺到了異狀。
雖然一樓大廳裡的那些客人們一個個都在低頭用餐,可是,他們下樓之前那麼如菜市場般吵嚷的討論聲不見了,代替的是死寂一般的安靜。
那些人看起來都在低頭認真的用餐,可是,寧蔻卻眼尖的瞥到他們眼睛的餘光,正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與白九謄。
與白九謄約定好陪他一天的寧蔻,沒想過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只想低調。
可是,如今看來,她是低調不了了砝。
那些一樓的客人們,怕是聽到了這家飯莊小二的話之後,一個個猜測紛紛。
最遠一桌兩名客人,大概是覺得自己離的遠,小聲說話也不會被白九謄和寧蔻聽見,便肆無忌憧的小聲對話。
天生會脣語的寧蔻,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們的嘴形遘。
“快看,那就是雲氏連鎖的雲老闆!”
“那她旁邊的一定就是那個用兩千萬包.養了她的男人吧?”另一個人好奇的問道。
“肯定沒錯!”兩人小聲的嘰嘰喳喳說着。
“不好,雲老闆好像往這邊看來了!”
“怕什麼,我們坐這麼遠,她是不會聽到的!”
“也對!”
“這個雲老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居然是被男人包.養的,怪不得她這麼多年來,把雲氏連鎖開得這麼大,一定是靠男人的關係才能支撐下去,嘖嘖……如果我也有兩千萬兩銀子,我也要包她那麼一天,不知道雲老闆躺在我身下銷.魂.蝕.骨的滋味是怎樣的!”
那人說着,眼睛猥瑣的朝寧蔻看來,眼睛上下打量着寧蔻,色眯眯的眼神透露着他心中的幻想。
寧蔻的眼睛盯着那人的嘴巴,在聽到最後一個字時,美麗的臉黑了一片。
正當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她旁邊白九謄的白色衣袖突然晃了一下,樓梯木質欄杆缺失了一塊。
在欄杆缺失的瞬間,伴隨着一聲慘叫在聞香到飯莊內響起。
只見剛剛那名猥瑣寧蔻的男人,捂着自己的嘴巴尖叫了起來,捂着嘴巴的手沾染了兩抹血絲。
那名猥瑣男人同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怎麼了?”他擔心的連續問着。
猥瑣男人的手拿開,他的嘴巴竟被生生的劃出了兩道口子,上下脣連接在一起,如兔脣一般,血淋淋一片讓人看了怵目驚心。
那猥瑣男人的同伴嚇的站了起來。
“你……你的嘴巴……”
旁邊的人在看到猥瑣男人的嘴巴之後,皆被嚇了一跳,一時間一樓大廳的人紛亂、慌張了起來。
寧蔻的眼睫微垂,知道那男人的嘴巴是拜白九謄之手。
她畢竟是聞香到的主人,聞香到內發生這種事,她不該置身事外。
“來人哪,把那位客倌帶去樑大夫那裡,所有的醫藥費,由我承擔!”寧蔻大方的令道。
掌櫃聽了寧蔻的話,連連點頭。
“是,夫人!”
掌櫃安排兩名飯莊的護衛將猥瑣男人帶走,那男人的同伴尾隨其後,由始至終,他們也不知道剛剛的事情是怎樣發生的。
待護衛將猥瑣男人和他的同伴帶離,寧蔻又衝衆人笑道:“剛剛的事情讓大家受驚了,爲表示歉疚,今天全場由我買單,還請大家吃好喝好!”
“多謝雲老闆!”衆人馬上高興,剛開始要走的客人馬上又坐了回去,高高興興的繼續用膳。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
出了聞香到,寧蔻不禁心有餘悸,還好這場風波平下來了。
“以後你再做出這種事情,可別怪我沒有提前提醒你,到時候你就自己解決吧!”寧蔻沒好氣的衝白九謄斥道。
白九謄笑了笑:“我知道夏夏不會不管的!”
憤憤的瞪他一眼:“那是我的地盤,麻煩你不要在我的地盤上惹事,再有下次,所有的損失都記在你的頭上!”
“很合情合理!”白九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一點兒也不介意的模樣。
寧蔻低頭咬牙切齒。
敢情他還想再做一次?那她的名聲就會越來越差了。
她無耐的撫額:“現在吃也吃飽了,如果你有什麼其他事的話,可以去做你的事。”
白九謄俊美無儔臉上的笑容溫文無害。
“夏夏,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麼?”
“我拿兩千萬兩銀子買了你一天你想這樣就讓我打道回府嗎?那可沒那麼容易!”白九謄笑眯眯的提醒她。
“我雲氏連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接下來可沒有時間陪你。”她笑眯起了眼睛回道。
白九謄聳了聳肩:“無所謂,你去哪裡我跟到哪裡就是,否則,我那兩千萬兩銀子不就虧了?”
“我根本就不想賺你那兩千萬兩,是你硬賴給我的。”寧蔻低頭小聲的呢喃着。
“你說什麼?”白九謄的聲音突然飄來。
寧蔻馬上擡頭,皮笑肉不笑的答:“既然白族尊主你不介意的話,你跟着便是,但是,如果你影響我的話,我會立即趕你離開!”
“可以。”
“還有,我不允許你說話的時候,你開口打斷了我,我也會立即請你離開。”
白九謄亦點頭:“還有其他的要求了嗎?”
“最重要的一點,你不能把我們之間的約定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們之間的約定立即終止,而且……”寧蔻狡猾一笑:“那兩千萬兩銀子,麻煩白族尊主到時候作爲違約費打到我的帳上!”
“夏夏真是越來越精明瞭!”
寧蔻笑容無害:“都是跟白族尊主您學的。”
“好,這些我都答應,不知現在要去哪裡?”
寧蔻低頭思索了一下:“今天雲氏連鎖名下的官窖新出了一批瓷器,需要我親自到現場去查看、驗收!”
“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你當真想去的話,那就一起去吧。”寧蔻認命的道,反正這白九謄今天是賴定她了,就算她現在想趕他走,他也不會走的,倒不如接受。
“夏夏你似乎很不情願我陪你一起去。”
他真會說實話。
“怎麼會呢?我可是非常歡迎白族尊主您跟我一起去,這可是我無尚的光榮!”寧蔻誇張的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既然如此,我便取馬車來,若是由你駕車,不知何時才能到達瓷窖。”
寧蔻閉緊嘴巴,關於這一點,她自己也很認同。
雲氏連鎖·官窖
官窖坐落在華城外一座小山坡下,這裡有天然的泉眼,還有很多瓷礦,可以就在生產,爲了生產出上好的瓷器來,寧蔻高薪聘請了許多制瓷能手,留在瓷礦裡。
雲氏連鎖的官窖,也是慶國內最大的瓷窖,那些寧蔻聘請來的制瓷高手,技術在這裡得到了很好的發揮,這裡的瓷器不管是質量還是外形,都是市場上最好的,一些大的瓷器商都想與雲氏連鎖定下合同。
但是,爲了保證瓷器的質量還有云氏連鎖的名聲,寧蔻從來不接大量生產的訂單。
這一次駕車,白九謄的技術很好,寧蔻坐在馬車上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到達了目的地,寧蔻從馬車上下來。
知道寧蔻會來,早有瓷窖的管事前來迎接。
瓷窖的管事,跟了寧蔻也有八年之久,四十多歲,小小的眼睛,笑的時候,眼睛便只剩下一條縫,爲人忠厚老實,而且,在瓷器方面,他擁有鑑別的天分,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瓷器的問題,是以讓寧蔻放心把瓷窖交給他到現在。
看到管事之前,寧蔻衝身後的白九謄叮囑:“待會兒我不讓你開口,你不要說話,聽到了沒有?”
白九謄笑看她謹慎的眼,眉梢有趣的揚起:“好。”
看來,這瓷窖的管事……有點意思。
“夫人!”瓷窖的黃管事上前來迎接。
“黃管事好!”寧蔻笑着下了馬車,白九謄扶她下了馬車後,便緊跟在她身側。
“這位是純煬的……父親?”黃管事瞅了一眼白九謄,突然語出驚人。
寧蔻的嘴角垮了一下。
黃管事的眼睛很尖,很容易鑑別真假瓷器或是瓷器的好壞,沒想到……在辨認人的方面,居然……也這麼厲害。
黃管的話剛出口,寧蔻窘迫的不知該如何開口,但見黃管事那麼真誠的眼睛,寧蔻不好撒謊。
“他是純煬的父親沒錯。”寧蔻只得無耐的答,答完她又趕緊轉移了話題:“這件事不重要,那個黃管事,今天不是剛出了一批新瓷嗎?我……”
“夫人您不是說過,純煬的父親在三年前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嗎?現在他是回來了?”黃管事一雙小眼上下打量着白九謄,完全忽視了寧蔻的後一句話。
“這個……”寧蔻尷尬的解釋:“因爲出了些事情,所以我才這樣對外宣佈的。”
“夫人現在是打算重新宣佈純煬的父親還活着嗎?”黃管事又追問。
寧蔻只覺頭頂好像突然一座山壓下來,冷汗在她的後背上滲出。
“黃管事,這件事不重要,我今天來是爲了……”
黃管事一臉的認真,衝寧蔻一本正經的解釋:“這件事怎麼不重要了?我是看着純煬長大的,他一直不能與同齡的孩子一樣擁有完整的家庭,現在他的父親回來了,難道還能讓他喊自己的親生父親爲叔叔不成?”
寧蔻汗顏。
其實她的心裡就是這麼打算的,還叔叔呢,她是想他們永遠不相見的更好。
“黃管事,這件事是我的麼事,以後我會自己解決的。”
“那怎麼行?你的事可都是我們大家的事,我們華城的所有管事,其實都很擔心夫人您,還有純煬這個孩子,因爲您說純煬的父親已故,所以我們都很可惜,現在純煬的父親還活着,您是不是也該好好的考慮考慮了?”
寧蔻撫額。
她就覺得今天出門不利,爲什麼到了哪裡,都能聽到這種話?
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只想讓她跟白九謄快快在一起。
“這個我會好好考慮的。”寧蔻趕緊解釋。
“這件事不是該考慮,你應該快些把這件事情落實,這樣純煬纔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們這些人也不用再替你操心了!”黃管事一副老人的姿態衝寧蔻命令。
寧蔻感覺自己的氣勢在一點點消失,現在彷彿她變成了屬下,而黃管事變成了她的主子。
因爲寧蔻向來敬重黃管事,所以從沒有與他計較,而黃管事也向來喜歡以長者的身份教訓她。
寧蔻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黃管事!”寧蔻微笑的擺出了雲氏連鎖老闆的架勢。
猶覺自己剛剛說了太多的話,黃管事趕緊站定。
“夫人!”他恭敬的立在一旁。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今天來,只是爲了瓷器的事情,不知瓷器出窖了嗎?”寧蔻轉移了話題。
“正在出窖,一會兒就可以看到了。”黃管事老實回答。
“那我們便一起去看吧!”
“好!”
白九謄一直站在一旁,欣賞寧蔻被黃管事訓導時的窘迫表情,看到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他便低頭偷笑着。
她大概自己也沒發現,自己窘迫的時候到底有多可愛。
他不得不感謝這名忠厚老實的黃管事。
瓷窖內到處可見忙碌的身影,因爲瓷器要出窖,爲確保瓷器出窖時避免有碰傷或是外物影響出現瑕疵,要許多東西要準備。
其中有一名工人笨手笨腳的搬着東西。
寧蔻看着瓷窖,等待着燒好的瓷從裡面搬出來,沒有注意到那名笨手笨腳的工人。
當那名工人從寧蔻身邊經過時,手裡恰好捧着一鍋開水,那名工人的腳下有一顆石子,那名工人端着開水沒注意腳下,一腳踩在石頭上,腳下突然打滑,手裡的鍋也因此脫手。
眼看整鍋開水都要往寧蔻的身上燙去。
說時遲那時快,白九謄迅速出手,擋住了那隻鍋,順手接過寧蔻的身體,將她護在一旁。
那名工人“啊”的一聲慘叫,滾燙的開水,潑到了白九謄的手背上。
現在是炎熱的夏季,開水潑到皮膚上,白九謄的手背馬上紅腫了起來,並迅速的冒起了幾個水泡。
黃管事正在指揮着衆人把瓷器搬出來,聽到那名工人的慘叫,連忙轉頭,便看到了這一幕。
“你也太不小心了!我剛剛不是說過,瓷器出窖的時候,你就在一旁待着,什麼都不要碰的嗎?”黃管事兇巴巴的衝那名工人訓斥。
“對不起,對不起,因爲我看水開了,就想給大家泡茶,所以……”
黃管事指着那名工人的腦袋:“你真笨呀,大家要喝的話,在茶棚裡就喝了,不需要你專門端出來。”
“我錯了!”
寧蔻驚魂未定,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身看向白九謄的手背。
入目的便是幾個驚人的水泡,那水泡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尖一陣陣的抽痛。
白九謄擡手看了看手背上的水泡。
“水還真燙!”
“那可是剛燒開的,當然燙了!”寧蔻的眼睛盯着那水泡,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衝白九謄罵道:“你怎麼那麼笨,居然用自己的手去擋。”
白九謄溫柔的看着她擔心的表情,微笑的回答:“我僅燙燒了手背,總比燙傷了你要好!”
“我看這水一點兒也不燙,它應該再燙一點,才能堵住你的嘴。”寧蔻惡狠狠的罵着,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會說風涼話。
她在罵他,可是,其實是在罵自己,看到他受傷,她會擔心,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擔心他的,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如果夏夏你這樣說的話,就讓他們重新端一鍋來吧。”
寧蔻氣的擡腳,在他的腳背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黃管事,瓷窖裡應該有燙燒藥吧?”寧蔻衝黃管事問道。
黃管事馬上回答:“有的有的,快跟我來吧!”黃管事趕緊在前頭帶路。
寧蔻朝身後的白九謄剜了一眼,沒好氣的斥喝:“還不快跟上來?”
白九謄一點兒也不生氣的笑着跟在寧蔻身後。
因爲瓷窖裡經常會不小心有燙傷,所以,寧蔻特地命人準備了最好的燙傷藥在瓷窖,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次,居然給白九謄用上了。
坐在乾淨的小藥房內,白九謄坐在椅子上,中間隔着小桌,對面坐着黃管事,黃管事熟練的爲白九謄清理傷口,然後上藥。
寧蔻則站在旁邊焦急的等待着。
黃管事一邊爲白九謄上藥,一邊覷一眼一側的寧蔻:“不用着急,很快就會好的。”
寧蔻的臉黑了一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道:“我不着急,黃管事您可以慢慢來,沒關係!”
“那就好,不過……”黃管事話鋒突然一轉,語調變得沉重。
“不過什麼?”寧蔻的心被提了起來,擔心的看着黃管事:“是不是他這個燙傷會有什麼後遺症?”
“不是!”黃管事認真的盯着寧蔻,一字一頓的說道:“他這個手,恐怕會影響你們兩個……”
黃管事的話說的曖昧。
寧蔻的臉滾燙了起來。
這還是她認識的黃管事嗎?那個忠厚老實的黃管事,居然也敢開她的開玩笑。
她窘迫的衝黃管板起臉。
“黃管事,你只管將他的手上好藥就是,其他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
“就是我想管也管不着。”黃管事淡淡的說着,說完,他也已經爲白九謄上好了藥。
在白九謄的手背上,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的藥膏,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涼涼的,很是舒服。
剛抹上去,初時的水泡已經消了一些。
“這藥膏的藥效,似曾相識!”白九謄若有所指的說道,然後目光悠悠的看向寧蔻。
似曾相識。
當然似曾相識了,這可是她當時在白族藥殿的時候,跟清塵和四長老學的,後來她就用在了雲氏連鎖的藥店中,因爲藥效非常好,在雲氏連鎖的各大藥殿下都是口碑及銷量最好的藥物之一。
當然了,其他銷量最好的藥物,基本也是寧蔻在白族內學了之後,拿到藥店銷售的。
被白九謄指出來,寧蔻的臉上略顯尷尬。
片刻間,她淡定的回答道:“這個世界上,似曾相識的多了,只要有效果就行,何必在意其他的!”
“若是清塵知曉了,不知作何感想!”白九謄又涼涼的說了一句。
“清塵是個通情達理,而且又大方的人,一定不會像白族尊主你這樣小心眼又愛斤斤計較!”寧蔻伶牙俐齒的反駁。
“這麼說,夏夏你是承認,這燙傷藥來自白族了?”白九謄一針見血的指道。
“既然是好東西,當然要大家分享。”寧蔻說的理直氣壯,高傲的昂起了小下巴,一副不服輸的表情。
“嗯,此話在理,不過,白族侵犯了白族的權利,在損失方面……”
寧蔻的臉黑了,板起臉低頭狠狠的剜他一眼:“我打算將城北的那塊地讓給你,已經是虧本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是你主動讓的,我並沒有逼迫你,這件事是另外一回事,與那件事不能混爲一談!”白九謄微笑的提醒她,擺明了不肯合作。
寧蔻的臉更黑了,混蛋白九謄,他是故意的。
深吸了口氣,不惱不惱,一定不能惱。
“那不知白族尊主你想怎麼樣?”
“不如我們合作如何?”白九謄突然提出要求。
“合作?”寧蔻皺眉。
“沒錯,合作!”白九謄微笑的繼續解釋:“白族提供配方,雲氏連鎖銷售,銷售之後的盈利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
他說的倒是輕巧。
“五五不成,六.四!”
白九謄的眼睛笑眯起:“你四我六?”
白了他一眼,寧蔻指了指自己:“錯了,是我六,你四!”
“你的那些藥鋪裡的藥,怕是到處都有,只要研究其配方,與白族醫籍上記載的配方相對比,雲氏連鎖藥鋪裡的藥材配方偷取白族的配方,便可坐實,到時候雲氏連鎖要虧的恐怕就不止是這麼多了,要麼我六你四,要麼……雲氏連鎖歸還這麼多年來的盈利,另外怕是還要賠償我白族的損失!”
寧蔻的嘴角不住的抽搐。
這個白九謄,夠狠。
“五五!”寧蔻最後比了比手指頭:“不能再討價還價了!”
“五五就五五吧,夏夏你最後不會又反悔吧?”
“我向來說話算話,五五就五五,不會再變了,黃管事就是見證人!”寧蔻拉過黃管事沒好氣的道。
“黃管事,你說對吧?”寧勞務輕輕的拍了拍黃管事的背。
黃管事點點頭:“嗯,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樣白族尊主你可以放心了吧?黃管事可是出了名的公道。”寧蔻的心在滴血,她在心疼她的那些血汗錢,現在白九謄他什麼都沒出,就可以從她的盈利中分去一半的銀子,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
“黃管事作爲見證人,那我自是信得過的。”
這邊白九謄剛說完,藥房外一名工人便喜滋滋的進來稟報:“管事,夫人,這一次的瓷器燒的很成功,已經全部出來了!”
一邊說着,那邊工人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是因爲剛剛把瓷從窖中搬出來所致。
“太好了!”黃管事第一個跑了出去,那興奮的模樣,如同一個孩子般,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真實年齡。
寧蔻和白九謄兩人隨後。
在瓷窖前,依次擺放着許多瓷器,有精緻的雕花瓷器,有上好的玉瓷,還有很多製作繁瑣的景泰藍,一起擺放在那裡,等待着寧蔻的驗收。
看着這些瓷器的成品,寧蔻的臉上漾開了一抹笑容,忍不住在瓷器旁邊左右撫摸着,柔軟的指拂過瓷器,細心的如同撫摸孩子。
黃管事在瓷器中靈活的穿梭,嘴巴一直合不攏。
“夫人,夫人,這一次所燒的瓷器,是這瓷窖開窖以來,燒的最完美的一次,一隻瓷器都沒有損壞!”黃管事讚不絕口的說着。
寧蔻站了起來,看着四周的瓷器,她笑道:“既然黃管事開口了,那就說明這一次的瓷器確實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黃管事被誇了後,老臉可疑的紅了一片。
“夫人謬讚了。”
“這是應該的,自從黃管事你接管瓷窖到現在,這瓷窖從未出過一件次品,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哦。”寧蔻大讚。
“這都是夫人您肯相信我。”黃管事的臉更紅了。
“你對這瓷窖有心,我當然就相信你,今天的這些瓷器,我都很滿意,仔細的包裝過後,就可以出庫了。”寧蔻囑咐。
“好!”
寧蔻往後退,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瓷器。
“對了,夫人,這一次的瓷器中,最好的就當屬那隻淨瓶,它……”
黃管事的話還未剛說完,伴隨着瓷器摔碎的聲音響起,黃管事的話也因此被打斷。
寧蔻愣了一下,眼尖的瞥見黃管事那張向來溫和的臉,突然皺緊,小眼睛裡更有火花在一點點的燃起。
擡了擡腳,碎片就在她的腳下。
黃管事心裡有怒火,可因寧蔻是他的主子,他又不敢罵寧蔻,只是一臉心疼的表情,顫抖着身體一步一步的踱步前來。
寧蔻內疚的後退了兩步,退到白九謄身側。
黃管事的背像是一下子蒼老的佝僂着,顫抖着雙手,緩緩的彎腰,心疼的撫摸着瓷器的碎片。
旁邊的那些工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大家都知曉,黃管事對瓷器的熱愛程度,摔了他的瓷器,就相當於剜了他的心,不,比剜了他的心還要疼。
“你出生纔剛剛半個時辰都不到就……”黃管事心痛的顫聲表達心中的痛意。
“黃管事,這隻瓶子沒有了,再燒一個不就行了嗎?”寧蔻小聲的勸導黃管事。
黃管事突然擡頭,狠狠的瞪了寧蔻一眼。
“再燒一個能一模一樣嗎?”說出的話更是含針帶刺。
寧蔻識趣的趕緊閉緊了嘴巴,不敢再開口,免得被黃管事的目光殺死。
不過,剛剛的那種情況,瓷器就在她的身後,以白九謄的能力,完全可以提醒她,或是把她從原地拉開,也不會造成現在的這種結果。
“剛剛你爲什麼沒有提醒我?”寧蔻含怨的瞪向一側的白九謄,雙眼盯着他完美的側臉,很想在上面劃兩刀,才能泄她的心頭之恨。
“進瓷窖之前,忘了你曾經警告過我什麼了嗎?”白九謄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特殊情況下是可以開口的,這是常識!”寧蔻沒好氣的怒道。
“這個你沒有說,我以爲不管發生了天大的事,我也不用開口!”白九謄淡淡的回了一句。
“……”深吸了口氣,不氣不氣,要是氣的話,就上了他的當了,千萬不能生氣,跟白九謄這種黑心的小人生氣不值得,不值得!
這樣想着,她的心裡舒坦了許多。
“不過就是一隻瓷器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到時候想要多少個,都可以……”
白九謄的話被了耳尖的黃管事聽見,黃管事正沉浸在瓷器被毀的傷痛中,又聽了白九謄這話,當下生氣的站起來,衝白九謄和寧蔻兩人斥喝:“你們兩個出去,都出去。”
寧蔻吐了吐舌頭:“黃管事,我好像纔是老闆。”
“這裡我說的算,我說讓你們出去,你們就出去。”黃管事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來把寧蔻和白九謄兩個推出了瓷窖。
“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寧蔻和白九謄兩個被關到了瓷窖的門外。
摸了摸鼻子,寧蔻翻了一個白眼。
她這是什麼老闆,被自己的手下從自己的地盤裡推了出來。
憤憤的又瞪了白九謄一眼,都是他剛剛沒在提醒她,結果纔會令她踩碎了瓷器,害得她被黃管事從瓷窖裡趕了出來。
“黃管事的脾氣不小!”白九謄淡淡的出聲吐出結論。
寧蔻連看也懶的看他一眼,徑直往馬車走去,掀開車簾進了馬車內:“打碎了黃管事心愛的瓷瓶,我有經驗,他惱我起碼得三天,我們回華城!”
白九謄微笑的回到馬車上。
馬車又動了。
馬車行到一半,寧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掀開了車簾,從馬車內走出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九謄的手背。
因爲現在是夏季,燙傷不能包紮,包紮了之後,只會讓傷口發炎,紅色皮肉上的水泡,一寸寸的扎着寧蔻的眼睛。
“你的手背現在怎麼樣?沒事了吧?”
白九謄突然回頭,妖冶的琥珀色眸子含笑的望着她。
“你擔心我?”
心仿若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她心虛的收回視線。
“誰擔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日後因爲你手上的傷來找我後帳。”寧蔻沒好氣的說着:“不過,看起來水泡已經消了一半,我也不用擔心你找我後帳。”
說完,寧蔻回到馬車內,車簾重新拉上。
白九謄回頭看了看闔上的車簾,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繼續駕車往前走。
不到片刻間,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
事實上,在瓷窖時,寧蔻會踩到黃管事的淨瓶,他並未注意到,他的注意力放在瓷窖的一名可疑工人身上,那時他看到那名工人,打算向寧蔻射出什麼東西,在寧蔻踩到淨瓶的同時,他擋住了那射出的東西。
寧蔻與黃管事對峙時,他想去追那名工人,卻又怕他離開了,還有人會對寧蔻不利,只有看着對方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對方的臉上有許多黑色的斑點,一看就是易容,想找到那人恐怕不容易。
好在寧蔻並無大礙,是不幸中的萬幸。
從瓷窖折騰一趟重新再回到華城,已經是傍晚時分。
寧蔻坐在馬車上,疲憊的躺在馬車內睡着了。
馬車剛剛進了華城的城門,突然一人從城門內攔住了白九謄的馬車。
白九謄眯眼看着對方,手掌微微握緊,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在發現對方並無攻擊之心,手掌方鬆開。
“請問您是白公子嗎?”對方禮貌的衝白九謄點頭行了一禮,然後才問。
白九謄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對方:“你是?”
對方從衣袖裡抽出一個信封:“有位公子要在下把這封信交給您!”
待白九謄接過信封,那人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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