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煬失蹤(6000+)
寧蔻抓住白九謄的手突然鬆脫,感覺到寧蔻反應怪異的白九謄,回頭看向寧蔻,發現她突然變得神色慌張、臉色蒼白。
向來開朗的寧蔻,極少露出這種表情,就像……是被什麼恐怖的事情嚇到時的表情。
“夏夏,你怎麼了?”白九謄擔心的問,怕是寧蔻突然想到了什麼事。
“我……”寧蔻的嘴巴動了動,雙眼複雜的望着白九謄,艱難的吐出了一句:“剛剛看到了一個畫面,但是……我這個時候,不該想到他纔對。”
白九謄雙手握住寧蔻的肩膀,認真的盯住她的眸子眇。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看到什麼人了?”白九謄認真的問。
寧蔻咬了咬下脣,糾結着要不要說,但是,現在她與白九謄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兩個註定還有一場劫難,他們之間有什麼事必須要互相告知對方纔是。
想到這裡,寧蔻便擡頭,認真的回答了三個字:“皇甫順!療”
“你是說……前慶國的三皇子,皇甫順?”白九謄皺眉問道。
寧蔻點頭。
“沒錯,剛剛……在我眼前浮現出的一幕,正是皇甫順。”寧蔻的眼神閃爍着,想了一下才又道:“其實,在之前這種情況也出現過,特別是……我曾經預見過,你會用匕首插在我心臟上面。”
“你曾經預見過?”白九謄驚訝。
難怪在他決擇之前,就一直聽寧蔻說着一些擔憂的話,還一再的讓他說出會與她一起歸隱的話。
原來是因爲這個。
寧蔻慎重的又點了點頭。
子風倒是不認同的笑出了聲,將寧蔻和白九謄兩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突然被兩人的目光盯住,子風趕緊站直了身體,不敢再笑出聲,毛骨悚然的回望住二人。
“你……你們幹嗎用這種眼光盯着……盯着屬下?”子風結結巴巴的小聲詢問。
“倒是我想問你,你剛剛在笑什麼?”寧蔻鄙夷的瞪他。
“哦,是這個呀。”子風趕緊解釋:“預知未來,向來只有白族的人才能做到,如今可以做到可以隨時預知未來的,只有尊主、四大長老及曾經逃出白族的黑狼,再者恐怕就是那位金禪子法師,啊,差點忘了,還有小少爺。”
寧蔻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對於子風的解釋,她也認同,不過,她確實預見到了。
“雖然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我爲什麼會有這種能力,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是……我預見到皇甫順,這是事實。”寧蔻認真的道:“不管你們相不相信。”
“這怎麼能相信?那個人在十四年前就已經死了好嗎?”子風忍不住脫口反駁。
“但是,我確實預見到他了。”寧蔻又解釋,而且,她有預感,前些日子,她被一個混蛋抓到了一個地方,並且是被明日下.藥的那天晚上,她猜想着,那個劫她的背後主謀,就是皇甫順無疑。
他的語調,還有他說的話,與記憶中那個陰險狡詐的臉重合。
現在,她越來越確定自己的預感,只是苦於子風和白九謄兩人不相信她,這讓她很苦惱。
也許……她剛剛就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應該等確定了之後再告訴他們。
心裡才這樣想着……
“我相信!”白九謄突然看着寧蔻吐出三個字。
寧蔻驚訝的擡頭。
“你說……你相信?”
白九謄溫柔的捏捏她的小臉:“我的夏夏是不會對我說謊的,而且……我也感覺到最近有一股力量無法控制,那股力量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皇甫順弄出來的,不過,聽你剛剛這麼說,應當是八.九不離十了。”
寧蔻感動的鼻尖微微酸澀。
“謝謝你相信我。”
“傻瓜,我們兩個是夫妻嘛。”
她吸了吸鼻子,衝他板起了臉:“某人在前幾天還曾經說過,我們兩個已經離過婚了。”
“以後再結不就好了,反正,你這輩子不管結幾次婚,都只能跟我。”
“霸道。”寧蔻嗔怪的啐了一口,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
子風站在旁邊,感覺被他們兩人的話酸的無法直起腰。
“咳……”他輕咳了一聲打斷二人:“尊主,夫人,你們兩個如果說完了的話,是不是該解決正事了?”
寧蔻憤憤的又瞪他一眼,白九謄笑了笑,摟着懷中的寧蔻:“當然是要做正事了,怕是這次的白族族人失蹤事件,和這次的突然謀反都與皇甫順有關,我猜想着,這大概就是皇甫正雄當初突然會改變主意的原因。”
“難道你又想到了什麼?”寧蔻驚訝的挑眉。
“秘密!”白九謄故意眨了眨眼。
“你又跟我打馬虎眼。”寧蔻不滿的叫道。
“看來,我們該進宮一趟了,進了宮之後,有些事情就會明白了。”白九謄提議。
“也對,皇上現在因爲失去了親妹妹正傷心呢,我們是該進宮安慰安慰他!”寧蔻一副擔心的表情。
白九謄撫額。
突然感覺,寧蔻關心的點似乎跟他不一樣,有了寧蔻進宮安慰皇甫正雄,怕是皇甫正雄也會更快的從痛苦中解放出來。
像寧蔻這樣聰明的女人,某些地方,還當真遲鈍。
慶國皇宮·御書房
寧蔻和白九謄兩人來到慶國皇宮時,已經是掌燈時分,宮燈一盞盞的燃起,曲折的長廊上宮燈隨風搖曳,是夏季夜晚一道美麗的風景。
宮女和太監們匆匆走過,無人去欣賞這夏季夜晚的美麗,宮中戒備森嚴,是以讓宮裡的人都變得漠然、冷血。
穿過皇宮內的層層冷漠守衛及那些美麗又冰冷的長廊,白九謄和寧蔻兩人來到了御書房中等候皇甫正雄。
如白九謄所料,在寧蔻囑咐人去請皇甫正雄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看到皇甫正雄雖面帶倦容,卻仍振奮着精神,且梳裝整齊的來到了御書房。
遠遠的,皇甫正雄臉上還帶着一抹激動的笑容,然……在看到御書房內,陪伴在寧蔻身側的白九謄時,皇甫正雄臉上的笑容有所收斂。
站在御書房外,皇甫正雄輕咳了一聲,挺起胸膛,臉上掛着慣有的皇家威嚴表情,一步一步的踱進了御書房內。
寧蔻和白九謄兩人同時起身。
“見過皇上。”二人異口同聲的道。
這兩人明顯已經合好了,皇甫正雄的心底裡劃過一絲酸澀,他果然還是沒有機會的。
“平身吧。”皇甫正雄面無表情的虛擡了下手。
“謝皇上!”
皇甫正雄繞過書桌,來到玉案後,還未坐下,他便語帶不耐的問:“你們兩個突然來找朕,而且是這麼晚的時間,不知有何事?”
“我聽說了永嘉公主的事!”寧蔻尷尬的道:“皇上一定很傷心吧。”
“是呀!”皇甫正雄的雙眼直勾勾的凝視着寧蔻,心裡在說:失去你,纔是最傷心的事。
但是,現在當着白九謄的面,這句話他已經無法開口。
“皇上要節哀順便,保重自己的身體纔是。”寧蔻仔細的端祥着白九謄的臉:“而且,看起來皇上似乎憔悴了很多,皇上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能擔負起國家的重任呀。”
皇甫正雄苦澀一笑,別人在跟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總是虛僞的,他聽了之後覺得心中一涼。
寧蔻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的話是出自真心,他聽着心中是一暖,但是隻是心中的那種孤寂和淒涼感又增強了幾分。
這個話,如果寧蔻永遠陪在他身邊時說出來,恐怕就是再艱難的事情,也會變成了享受。
可是,她身邊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他。
“多謝半夏你的關心,朕會的。”皇甫正雄淡淡的回答。
寧蔻遲疑着,現在皇甫正雄這樣,不知下面要怎麼開口。
倒是皇甫正雄看出了寧蔻的遲疑:“你們兩個這麼晚來,應該不是隻爲了永嘉的事情吧?”
寧蔻尷尬一笑。
“那個……”寧蔻乾笑着不知該怎麼開口,最後,她將求救的目光投入白九謄,希望讓白九謄說出來。
皇甫正雄疑惑的皺眉,與寧蔻一同將目光投注在白九謄的身上。
“我和夏夏這次來,其實是想問皇上一件事。”
“一件事?一件什麼事?”面對白九謄,皇甫正雄語調帶着絲冷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白九謄十分能理解皇甫正雄此時的心理。
沒有太過與他一般見識。
“是關於最近慶國逆反一事。”
“逆反?”皇甫正雄不耐的靠在椅背上:“朕尚未聽說過此類事件,白族尊主你又是從哪裡聽說的?”
“你的手下難道沒有告訴你嗎?關於青城造反之事?”白九謄提醒他。
“青城?青城有謀反之事,朕怎麼會不知道?朕……”
皇甫正雄的話未說完,御書房外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伴隨着一名侍衛的焦急聲:“皇上已經從永嘉宮裡出來了,是真的嗎?真的嗎?”
“是真的,不過,現在皇上現在與半夏郡主在裡面正在談話,你要稟報的軍情,要等他們……”
皇甫正雄聽着侍衛與他身邊貼身太監的對話,下意識的預感到什麼事,便大聲打斷了貼身內侍的話:“讓他進來吧。”
貼身太監與侍衛的對話嘎然而止,不一會兒,一名侍衛尷尬的走了進來,一眼瞥到御書房內的寧蔻,下意識的脫口一句:“永……永嘉公主不是已經去了嗎?怎麼還會……”
皇甫正雄聽着這侍衛要說出什麼話,厲然喝斥:“不許對半夏郡主無禮,你不是要稟報軍情嗎?”
那名侍衛被嚇得雙腿一軟,一下子在皇甫正雄的面前跪了下去。
原來是半夏郡主!這侍衛被嚇得不輕,心裡想着:難怪皇上會突然從永嘉公主的痛苦中出來,突然跑來了御書房。
接到了消息他就趕來了御書房,見到了皇甫正雄,意外的還看到了雲半夏,看到雲半夏的臉,才知衆人傳言不假,皇甫正雄果然仍舊深愛着雲半夏。
頭頂是皇甫正危險的懾人目光,那侍衛跪在地上,趕緊道:“回皇上,青城的太守,連同青城的一衆官員,已經反了,他們打着青字的旗號,現在正到處招兵買馬,僅僅一天的時間,周邊已經有兩個城加入了青城的謀反。”
果然是有謀反,可是,這種謀反的大事,他居然要通過白九謄的口才能得知,讓他非常火大。
皇甫正雄生氣的拿起石紙鎮,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石紙鎮被皇甫正雄這麼一用力,“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紙鎮應聲而裂,那石頭“卡嚓”的聲響,在整個御書房內聽着甚是驚悚。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到現在才能稟報朕?”皇甫正雄的聲音大的傳遍了整個御書房。
侍衛被皇甫正雄的氣勢嚇到,整個身體瑟瑟發抖。
“回……回皇上!”侍衛結結巴巴的回答:“是……是當時……當時您在永……永嘉宮,屬……屬下……屬下不敢!”
“難道等到別人兵臨城下的時候,你纔敢嗎?朕用那麼高的俸祿養你們是做什麼用的?”皇甫正雄的聽到之後,怒火更甚。
寧蔻向來不喜歡類爲兒女私情,就耽誤國家大事之人,所以他一直想要做的更好,這樣在她的心目中,起碼能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皇上饒命,屬下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皇甫正雄冷哼:“還有下次?來人哪!”
皇甫正雄一臉陰險的衝御書房外怒吼了一聲。
兩名大內禁衛應聲入內。
“皇上!”兩名大內禁衛恭敬的衝皇甫正雄抱拳喊了一聲。
“把這個玩乎職守的人,給朕拖下去,依律處罰!”皇甫正雄冷冷的吐出一句。
侍衛當下身體抖的更厲害了,稟報連連求饒:“皇上,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
那名侍衛看皇甫正雄無動於衷,而那兩名大內禁衛已經上前來,準備捉起他,他的眼睛不小心瞄到寧蔻,靈機一動,突然衝寧蔻咚咚的嗑頭:“半夏郡主,求求您,救救屬下!”
寧蔻被嚇了一跳。
但見那名侍衛甚是無辜,寧蔻看得心中一軟。
“等一下!”寧蔻看着那名侍衛要被拖出去,趕緊站起來出聲阻止。
那兩名大內禁衛被寧蔻的氣勢驚到,紛紛呆愣的站在原地。
皇甫正雄心中雖有不悅,卻沒有對寧蔻生氣。
“半夏,此人玩乎職守,他……”
寧蔻輕咳了兩聲:“他畢竟還沒有犯下大錯,更何況,皇上你生氣的時候,無人敢接近你,以往你可是殺了類似的侍衛不下於十名!”
皇甫正雄的嘴巴動了動,沒有說什麼,末了,他以眼神示意那兩名大內禁衛出去,兩名大內禁衛訓練有素的同時衝皇甫正雄抱了抱拳,然後出去了。
獲救的侍衛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已經從閻王殿前走了一回。
“還不快謝謝郡主?若非他,現在你的人頭已經落地!”皇甫正雄黑着臉衝那名侍衛厲聲喝斥。
“謝謝郡主,謝謝郡主!”侍衛爬起來,衝寧蔻跪下,聲淚俱下的磕頭道謝:“謝謝郡主的救命之恩!”
“你的頭都已經磕破了,還是趕緊出去吧!”寧蔻擺了擺手。
“是,是是!”
侍衛再也不敢在御書房內有半秒停留,迫不及待的從御書房內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御書房內片刻的寂靜,好一會兒,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白九謄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末了,由他打破了沉寂。
“皇上近些年,是越來越威嚴有加!”
寧蔻沒好氣的用手肘頂了他一下,然後又瞪了他一眼,責備他不該說這種話。
白九謄聳聳肩。
皇甫正雄無視於白九謄的戲謔,端正的坐在龍椅上,認真的看着二人:“好了,你們兩個來的意思朕已經知道了,你們兩個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嗎?”
“皇上應當也收到什麼東西了吧?”白九謄若有所指的道。
“你指的是?”
“比如說,關於預言?”
皇甫正雄大驚,那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馬上又恢復了鎮定。
“你所指的是什麼?”
“看來皇上收到了,否則……一向視我爲敵的皇上,又怎會突然邀請我與夏夏一同進宮,又好心的搓合我們兩個?”白九謄一針見血的指出一點。
看來,他已經猜到了。
“朕是收到了。”
“內容!”
皇甫正雄不耐的回答:“大致內容,就是必須要你與半夏重新在一起,慶國纔不會滅亡。”
“其實那個人……”白九謄當着寧蔻和皇甫正雄的面拋出一句:“那個人是想讓將我們三個人一網打盡!”
“那個人?”寧蔻脫口說道:“三皇子?”
白九謄讚賞的捏捏她手背:“沒錯。”
皇甫正雄不解,仍然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你們說的三皇子是什麼人?金國三皇子還是……”
寧蔻平靜的提醒他:“不是,是十四年前的三皇子皇甫順!”
“三皇兄?”皇甫正雄蹙眉:“他在十四年前不就已經死了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寧蔻點頭回答。
皇甫正雄的視線掃向白九謄:“半夏你曾說過,三皇子皇甫順是死在白族尊主的手上,不是嗎?”
“這也沒錯!”白九謄微笑的頷首。
“那你們現在說他還活着是什麼意思?”皇甫正雄不耐煩的繼續問,覺得白九謄和寧蔻兩人的話,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白九謄簡明扼要的解釋:“意思就是,他現在還活着,要向十四年前的三個人報仇,那三個人就是你、我還有夏夏!”
“你們不是來這裡說書的?”
寧蔻與白九謄對視了一眼,然後由寧蔻認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頓說:“皇上,這是真的。”
皇甫正雄譏誚的冷笑:“你們要讓朕怎麼相信你們?”
白九謄微笑:“就現在!”
說完,白九謄突然抱起寧蔻向御書房外奔去。
御書房的屋頂傳來了一陣“卡嚓”的聲響,皇甫正雄感覺到了什麼,飛快的從龍椅上起身。
待三人剛剛來到御書房的門外,整個御書房已經陷入了一片廢墟之中。
“現在……”寧蔻剛想向皇甫正雄說明情況,子風突然焦急的跑來。
“尊主,夫人,小少爺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