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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幾天,湛明瀾就被軟禁在這間屋子裡,每到三餐時間,那位中年阿姨都會送飯菜上來,飯菜精緻可口,但她半點胃口都沒有,充飢似的吃一點,然後就丟在一邊。
阿姨見狀都會軟言軟語地說:“太太,言先生特別叮囑我要好好照顧您,您這樣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言先生知道後會怪我的。”
湛明瀾冷冷地看她一眼,收回目光。
阿姨收拾好碗碟,退出房間,又一次將門帶上。
又恢復密封式的靜謐,湛明瀾側躺在牀上,垂下眼眸,腦子越來越沉。已經三天了,言敬禹沒有出現,他到底有什麼打算,爲什麼將她關在這裡?她消失三天了,封慎應該急死了吧,他肯定在找她……想到封慎,她整個人又急躁起來,跳下了牀,走到門口,用力大拍,一邊拍一邊吼:“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這是非法拘禁!”
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迴應。
她拍到手紅腫,又麻又脹才停下來,目光停滯在空茫的一點上。
慢慢地,隔着門,音樂響起,隱約入耳。
這幾日都是這樣,他們當她是精神病患者,每當她狂躁發作的時候就打開輕柔舒緩的音樂,試圖安撫她的神經。
淺米色的牆紙,紫羅蘭的窗幔,白色雕花的梳妝檯,水曲柳帶柱的鏤空大牀,柔軟的羊絨地毯,一切看上去非常美好,和軟禁兩字完全沒有關係。
湛明瀾走到窗邊,拉開窗幔,低頭一看,下面站崗的人多了兩個,再放眼望去,依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最遠處和天色融合在一起。
身體處於非常疲憊的狀態,她頭痛得厲害,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坐回牀上,片刻後直直地躺下,閉上眼睛。
到底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她完全沒了耐心,一分鐘都等不下去。
言敬禹爲什麼要將她軟禁起來?目的何在?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還有哪裡得罪了他。
就這樣又在這裡待了好幾日,眼睜睜地看着窗外的太陽升起,日頭高漲,再一點點落下去,餘暉融進海平面上,霞光鋪滿大地,一天又結束。
既然逃不出去,不如就靜靜地等待,她不信言敬禹會丟她在這裡一輩子,既然他將她弄到這裡來,總有他的目的,因此他總會出現的。
晚餐依舊只吃了一點,湛明瀾躺回牀,安靜地注視窗口,沒多久後,門被打開,阿姨又來收拾東西,輕輕地嘀咕了一句:“又吃這麼點,弄壞身子怎麼辦?”
還挺關心她這個囚犯的,她冷笑了一下,指甲狠狠地劃過白色的牀單。
也許是連日來神經緊繃,吃得又少,體力被消耗到了極限,她的腦袋越發沉重,眼皮耷拉下來。
這一覺睡得很沉,還夢到了封慎,夢裡的封慎說,沒事,我會來接你的,你安靜地待在那裡。
不知不覺中,她翻了個身,感覺手背上一陣暖意,短暫的迷茫後她警覺性地睜開眼睛。
言敬禹正坐在她的牀邊,寬大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黑暗中,他的眼睛深而厲。
“瀾瀾。”他低聲溫柔道。
湛明瀾使勁抽出自己的手,撐起身子,冷冷地看着他,問得直接:“你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言敬禹語氣平靜,視線落在湛明瀾充滿警惕的臉上,“你覺得我費經周折將你請到這裡來,是想做什麼呢?瀾瀾,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我的目的。”
湛明瀾抿緊脣,暫時沒說話,等待他自己說下去。
言敬禹伸出手,虛攏她的長髮,然後捏起她一縷髮梢,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屬於她的芳香,眼睛至始至終沒有挪開她的臉龐,認真道:“瀾瀾,我不會再放你走。”
“你想永遠拘禁我?”湛明瀾冷笑地搖頭,“這太可笑了。言敬禹,我是一個人,不是一條狗,你的想法未免太荒謬了。說吧,你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爲什麼要在我面前做戲,騙我入局?最後將我關在這裡?”
“我的目的就是你,瀾瀾。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你的後半生將會和我生活在一起。”
湛明瀾的心急速沉到了底,她看着言敬禹沉靜的目光,沒有一絲破綻,他不像是在說謊騙她,何況,到了現在,他也沒有必要再騙她。
“敢問我爲什麼要和你在一起?!”湛明瀾提聲,“我已經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我知道你暫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隨着時間,你會坦然,樂意地承認這個事實。”言敬禹的語速很慢,聲音醇醇,“瀾瀾,這不是你一直來的心願嗎?你曾親口告訴我,你最大的幸福就是和我在一起,長相廝守,永不分開。”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言敬禹,你這個瘋子!”湛明瀾撲過去,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蹬着他,“我命令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放你出去,讓你回到他的身邊?”言敬禹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聲音依舊不急不躁,“瀾瀾,我實話告訴你,我無法做到。看着你長長久久,幸福美滿地待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我真的做不到。”他說着,伸手覆蓋上湛明瀾發顫的手,拍了拍,神情像是對待一個胡鬧的孩子一般,聲音帶着安撫,“乖乖待在這裡,和我在一起。”
“我警告你,言敬禹,你這麼做是違法的。”湛明瀾吸了口氣,“別以爲自己可以遮天蔽日,我丈夫他會來找我,等他知道你對我做的這一切,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言敬禹輕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摩挲她的手背,看着她,良久後,開口:“那你應該會很失望了。瀾瀾,我真不想親口告訴你這個壞消息。”他頓了頓後,繼續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這裡來。”
心頭頓時一緊,湛明瀾本能脫口而出:“爲什麼?”
“因爲,他已經不在了。”他的視線與她交匯,語氣平靜,像是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你說什麼?”湛明瀾看清楚了言敬禹眼眸擦過的一抹狠戾,左胸口的某處疼得厲害,聲音發顫,“他不在了?他去了哪裡?”
“我想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言敬禹放緩語速,一字字如刀割一般落在湛明瀾的神經上,慢慢逼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脣尖擦着她的脣尖,像是情人間的親暱,“瀾瀾,他死了。我親眼見證了的,不會有錯,你就認了這個事實吧。”
耳膜轟得一聲巨響,全身血液凝固,湛明瀾呼吸一窒,胸口像是要爆炸開來,痛得她快撐不住自己,面色蒼白如紙,手發顫得厲害。
“瀾瀾。”言敬禹看出她的不對勁,欲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突然間,湛明瀾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力氣之大讓沒有預防的他整個人往後倒去,他及時用手撐住了牀,穩住了自己。
“你胡說八道。”湛明瀾眼眸變紅,死死地盯着他,“再敢說他一個字你試試看。”
她說着跳下牀,飛快往門口走,幾乎是撲過去,手快按到門把的時候,腰上一沉,言敬禹的一條鐵臂箍住了她的腰,用力將她帶回來,她極力蹬腿,去踢打他,他另一手往下,緊緊地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兩條腿,將她纖細的身子用力向上一提,沉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沉默地昭示他的強勢。
黑暗中,一男一女,恢復到原始的角力,掙扎與控制,逃脫和征服,像是一簇火苗,點燃了乾燥的草堆後,迅疾地燃燒起來,火勢蔓延。
湛明瀾倒在牀上的那一刻,言敬禹沉重的軀體頃刻壓了下來,將她雙手扣在頭頂。黑暗中,他目如鷹隼,攫住她憤怒,瘋狂到喪失理智的眼眸,呼吸灼熱急促,雙膝壓在她的腿上,將她整個人固定在身下。
他的額頭,下巴有兩條被她指甲抓破的傷痕,淡淡的血珠子滲出來,他俊美的臉此刻有些狷介的味道。
“瀾瀾,這是事實,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他壓低身子,逼迫她看他,“死心吧,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我不信,他不會死的。”湛明瀾的眼眸猩紅中驟然多了一層溼潤,透出倔強,堅定,甚至是異樣的魔怔,“如果他死了,我這裡一定有感覺。你別想騙我,我不會上當的。”
言敬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倔強之極的模樣,心裡陡然竄上一把火,一字字地說:“身中三槍,每一槍都擊中要害,在無人援救的情況下,你覺得他生存的機率有多大?!”
湛明瀾的瞳孔痛苦地收縮,嘶聲裂肺的之音還未發出就被吞沒。
言敬禹兇猛地吻住了她,吻得很深,將她所有的抗拒,掙扎,絕望都吞沒在了脣下。
至始至終,兩人的眼睛是睜開的,死死地盯着對方,有種置你於死地的決然。
他的眼眸越來越深,黑而亮的一點如同一個無底的漩渦,急速席捲一切,帶着吞沒天地的可怕氣勢,一直一直看着她,將將她看穿似的,舌頭在她的裡頭興風作浪,似與她纏綿到底。她狠狠咬他,他眯了眯眼睛後發起更強的攻勢,抵開她的齒,帶着血腥味的舌尖更深入。
這一吻,持續很久,久到他感受到她的疲倦和無力,才緩緩鬆開她。
脣與脣之間是帶着血的粘連。
他依舊沉沉地壓制住她,一手扣着她的手臂,一手挽住她的腰,雙膝頂住她的腿,居高臨下地保持佔有姿勢。
湛明瀾胸口起伏得厲害,言敬禹鬆開她的腰,寬大的手掌順勢包裹,掌握她高聳的左胸,沉聲:“你很心痛?”
她氣喘得厲害,面色逐漸發白,被他緊握着的胸口像是要爆炸一般,難以承受的痛苦。
封慎的臉浮現在她腦海,非常清晰,像是幻覺一般,他就站在她面前,伸出手蓋在她的眼睛上,輕聲說:“不要回頭,不要看。”
不要看那些殘忍至極的畫面,那些血腥,暴力,醜陋,殘忍。
她笑了一下,眼淚淌下來。
他很快看出了她的異樣,有不好的預感,立刻騰出一隻手開了燈,見她面色差到極點,立刻將她扶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入懷裡,厲聲道:“來人,將藥箱拿來。”
立刻有人拿來藥箱,取出一枚藥丸,言敬禹接過後,掰開湛明瀾的脣,放在她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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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最近在做頸椎的牽引和推拿,下一更是週五,╭(╯3╰)╮?麼麼噠寶貝們,等俺,到25字都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