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池街。
某處宅邸。
這些日子秦羽的東西陸續搬到了咸陽城嬴政贈送的宅邸中。
也意味着秦羽接受了嬴政的饋贈，走到了明面上。
搬家這件事不算什麼小事，尤其還是搬到這玄池街——咸陽主街道、貴族聚集地，那更是不同尋常，許多人都好奇這是哪一位，竟然在這個時節搬到此處來。
奈何，宅院外有禁衛日夜巡護，普通人不敢靠近，不普通的人，他們事務繁雜，也沒空搭理這個新鄰居。
這會兒，竟然讓秦羽過得十分安靜平和。
再加上他也不是個喜歡出門的人，日日在家搗鼓些東西，任何需求嬴政手下基本都會安排妥當，過得好不愜意。
嬴陰嫚也日日拜訪，幾乎都要住進這座宅邸。
“陰嫚，你嚐嚐這個。”
“這是什麼？”
“桑葉涼粉。”
“桑葉……涼粉？”嬴陰嫚懵了，桑葉她知道，就是扶蘇葉，涼粉又是什麼東西？
“在這等着。”
秦羽拉過嬴陰嫚坐下，轉身就走，沒一會兒就從小廚房端出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兩大一小三個碗，大碗裡是綠色的塊狀物，小碗裡是橙紅色液體。
“這是……”嬴陰嫚抿了抿嘴脣，心想這能吃嗎？
“涼粉沒什麼味道，加點糖漿。”說着，秦羽在兩個碗中各舀了一勺小碗裡的褐色液體，也就是麥芽糖糖漿，端起碗大口吃。
從前他就很喜歡搗鼓美食，也喜歡各種農業手工業製造，做點涼粉和麥芽糖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更別說早在西周時候就有了麥芽糖，他向別人學了幾手，自我發揮了下，這才製成乾淨的麥芽糖漿。
比起白糖紅糖，麥芽糖味道有些欠缺，製作也比較麻煩，但勝在原料價格不貴容易得到。
製作紅糖的甘蔗在南方，目前咸陽少有，另一個製糖大戶——甜菜還需要絲|綢之路纔可以傳到大秦，秦羽不噬甜，但也受不了大秦單調的口味，只能自己動手了。
唯一可惜的是，辣椒這玩意原產在大海的另一邊，還真不好弄到，只能寄希望於嬴政了。
“到時候送他點什麼好？辣椒土豆？這個可以有，豐富一下大秦糧食，別說，太久沒吃到土豆了，嘖！”秦羽砸了下嘴，分外懷念以前每天吃土豆的時候。
早上吃土豆，中午吃馬鈴薯，晚上吃洋芋，宵夜吃山藥蛋，一日四餐一年四季吃不膩。
穿越沒有土豆的日子他是很傷心的好嗎！
幸運的是，系統給開了商城。
不錯，基於他製作的視頻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系統第二次獎勵就是開啓系統商城，雖然秦羽不止一次地吐槽這獎勵給的有些不到位，但還是十分開心地去逛商城。
別的不說，商城內的商品種類比十個超市的商品總數量還要多得多，這下逛街也省了，秦羽更加不出門了。
畢竟商城裡的東西可是諸天萬界的融合，像什麼玄幻類的神通秘術、靈丹器具，科技類的二向箔、曲速引擎，二次元的瞳術果實、因果類道具等等，全都能在商城中找到，只有他想不到，沒有商城沒有的。
區區一個土豆辣椒，可以說是最低廉的物品。
只是，越是功能強大的商品，價格越高，偏偏秦羽窮得只剩一身風度，什麼也買不起。
他買不起，自然有能買得起的人。
這不，轉頭就去坑他未來岳父了。
先是勾起嬴政的想法，後又暗示他可以通過向天祭祀獲得天道幫助，這幾天根據咸陽的動向和嬴陰嫚的話，他完全能想象得到嬴政興致沖沖準備祭祀的樣子。
能夠拿來祭祀的，必定是最珍貴的東西，至少價值不低，換算成系統商城的金幣也不會太少。
如此一來，價格太高的東西雖然買不起，但普通些的物件還是能買的，也不枉秦羽用心經營的一盤棋了。
你問他下的什麼棋？
他下的是最沒有技術含量，但卻十分好用的一盤棋。
比如……
天道？
假的。
視頻是秦羽做的，也是通過系統搗鼓的特效音效，人類，尤其是古代人對神仙的存在是十分敬仰和崇敬的，以天道名義發佈的視頻更具有真實性，其影響力也能達到最大，也能最大程度薅系統羊毛，刷獎勵。
天道眷顧？
也是假的。
嬴政祭祀後，祭品都會通過系統轉移到他的身上，也就是‘嬴政花錢，秦羽購買’，他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有餘錢才漏點東西給嬴政——當然，他漏的東西價值不高，但對嬴政、對大秦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物品，，再者，只有對他們珍貴的‘獎勵’，才能吸引嬴政不停地‘花錢’。
最後，奇人的幫助？
只有這個這是真的。
所謂的‘奇人’，就是秦羽，‘奇人的幫助’，指的就是秦羽三番兩次對嬴政的暗示和指引。
說來複雜，其實也簡單，就是徐福曾做過的那樣，假裝能看懂神明的指示。
只不過徐福的都是假的，沒有什麼根據，而秦羽說的做的全都是最真實的，不管如何測試，秦羽的所作所爲都切實無誤——沒有人能想到，秦羽可以操控‘天道’，一切的一切只會讓他們越發肯定地認爲，秦羽是仙神之流，奉爲座上賓。
所以，入朝爲官對於秦羽而言，可有可無。
他要的只是一個名義，不用瞎比比就能夠正經發出指令讓手下人去做的位子，而不是還要經營同僚關係（衆大臣）、經營上級關係（嬴政）和經營下級關係（下屬和百姓）的打工人，總結起來就是‘國師’。
是以，嬴政說的什麼太卜之位？
想到這裡，秦羽冷哼，“嘁，嬴政也太小氣了。”
讓‘仙人’去做一個小官，他是怎麼想的啊！
要不是有陰嫚在側，光是這一波操作，他都要搞點事增加一下嬴政的負擔。
說嬴政，嬴政到。
跨着豪邁的步伐走進來，嬴政聞到了一股甜味，好奇地盯着他們碗裡的東西。
“這是何物？”
最早的涼粉出現在一千年以後，嬴政顯然看不明白他們在吃什麼。
“父親！夫君說這是桑葉涼粉，甘甜適口，陰嫚從沒吃過這樣美味的糕點！”她是把涼粉當成糕點了。
嬴陰嫚見嬴政來了，放下手裡的碗，舔了舔嘴脣，看起來還想再吃一碗。
呃，原本她碗裡的涼粉已經吃完了，連糖漿都喝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
一時間，兩個人四隻眼睛盯着秦羽……和他碗裡的涼粉。
“……裡面還有，拿出來切成塊就能吃。”
“父親等等，我去拿！”話音未落，嬴陰嫚連忙站起來，一點也不當外人地走進小廚房。
“李四呢？最近怎麼沒看見他。”
吃完一碗，秦羽過了過嘴癮就不再吃了，忽然問起許久不見的李斯。
“他很忙。”嬴政隨口答道。
“前些日子我向陛下提議祭祀，陛下允了，聽說是下次天道投影后在雍城舉行祭祀，還下令各地，同時祭祀，以祈禱大秦昌盛。”
“李四忙這事去了？”
“呃，差不多，差不多，你也知道，伯父我官職不低，屆時我等百官皆要隨同前往雍城，這段時間都挺忙的。”
‘還真是一點不剩地把我的建議用上去了啊。’秦羽感嘆，英明如嬴政，也對他編造的東西深信不疑。
……不對，怎麼能說是編造，事有迴應的，那便不叫編造。
想了想，秦羽心中難得的欺騙人的愧疚感消除。
“咳咳，賢侄啊，伯父有個問題。”清了清嗓子，嬴政見秦羽還是那副模樣，試探着問，“前些天你說你有辦法收服張良，隨後建議我去祭祀上天，可又沒說明白如何收服那些對我大秦有反心的大才，讓我十分好奇。”
每次一想到這個，嬴政心裡就跟貓抓一樣癢癢的，忍不住就想來詢問。
“急什麼。”秦羽瞥了眼嬴政，問問題還不忘吃涼粉，服了這人了，百姓知道他們的皇帝這麼貪吃嗎？
“等祭祀就知道了。”
“先說好，上天賞賜是隨心的，你心意不誠，或者是上天心情不好，可能就會沒有賞賜，或者賞賜的隨便了點，萬萬不可因此心生惱怒，惹了上天……這些你平日伺候皇帝陛下，應該是知道的。”
“呃，知道知道。”
算起來也有二十多年沒有被人用以‘賞賜’這個詞了，嬴政有些恍然，但回想起從前在嬴異人身邊的日子，嬴政也不算生疏，連連點頭。
“這是應該的，上天賜予我等生命和一切，我們應當敬畏上天。”
自周以後，帝王被稱爲天子，世人多崇拜上天，這是一種信仰，無需秦羽多言，他們也不會因此怪罪上天，反而，即便上天只賜下一根麻繩、一匹白布，他們都會供起來，說不定還在想，是不是上天想要伺候的人，需要人自盡以侍奉上天。
這就是一種信仰崇拜，秦羽不懂，但是對他有利就行了。
二人又聊了會，討論一下祭品，秦羽幾句‘玉天生天養，富有靈氣’‘越是有價值之物，越能讓上天感受到你們的誠意’將嬴政說得連連稱讚。
這下，祭品想不肥都難！
沒多久，嬴政就帶着秦羽的各項要求離開了，看得出最近他十分忙碌，就連來這裡的時間都是省出來的。
只是，那跟秦羽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