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與壞的區分,往往先從第一印象開始。
於是,就有了選擇的方向。無論是人或是多數動植物,都會選擇好的一面,而不會朝壞的一面行動。
跑進來的那名莫族人,當看到活生生的科伊爾站在眼前時,先前原本驚慌失措的心情蕩然無存,木立在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對方。
儘管這人跟他們莫族人甚至周邊部落的人很像,但是,卻是他從沒見過如此在長相上都攝魂震魄的,儘管他們還不知道氣質爲何物,但此時,這人身上的味道足以令他陶醉。
直到他身上連連劇痛,才發覺一根鑲嵌着骨股的木杖,在身前狠狠的刺他。
這人還是半回神狀態,眼睛一半瞧着科伊爾,一半望着執着骨股杖的人,說道:“姆長,佳莫,我們給包圍了。”
執骨股杖的姆長將杖在地上一頓,還未發話,那叫焱的已搶先站出,跪在地上的人也都呼呼站起。焱嘬嘴而哨。
科伊爾聽這哨聲,判斷出這是緊急呼叫的信號。果然,四下腳步聲響,山洞內原來有多條壁道,不一會,就從各壁洞跑來三四十人,聚在一起。
但跑來的人,都不禁的看向科伊爾,這種眼光令科伊爾很不舒服。雖然不含敵意,但也不是崇敬,雖然眼光包含傾慕,卻又帶着如野獸狩獵時的緊緊盯着目標的意圖。
直到姆長一聲巨喝,杖頭在地上重重敲擊了數下,衆人才看着姆長,但眼睛還時不時看着科伊爾,揣測緊急聚合是否與眼前這人相關。
姆長喝道:“焱,先帶大家出去做好防禦。”
焱將手臂一揮,健壯的手臂在空氣中撕出風聲,藉着這風聲,率先向外跑去。四五十人在這感應下,跟在後面跑出。有些人卻仍不免回頭看看科伊爾。
那姆長嘆了口氣,問進來報訊那人:“誰來包圍我們?是蜥龍還是吸血獸?”
那人回道:“都不是。是漠族、莈族、寞族,三個族的人,包圍了我們。”
姆長哼了一聲,轉身對科伊爾道:“天使在此好好休息。佳莫,你在這好好照顧天使。三個族而已,哼,竟然約在一塊了。”
科伊爾卻道:“我跟着去看看。”他可不想呆在這裡,何況,他當務之急,並不是要捲進這些部落爭鬥。
姆長和佳莫大喜,佳莫的眼神更是喜不自禁,道:“有天使在,還擔心什麼?”
姆長手杖前引,在前帶路,佳莫陪着科伊爾朝洞外走去,剩下的人在後面跟着。
出了大廳,一陣潮溼陰涼的氣息夾帶着微風而來,耳中聽到潺潺水聲。踏進一狹長的隧道,水聲時而在左,時而在腳下,看來是股活水。每走數十步就插有一火把,火光下巖壁變化多端,表面光滑,顯然是鐘乳石。當這段隧道走完,眼前又是一片耀眼的火把燃燒的火光,來到一個更大的洞廳,廳內中央是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大鐘乳柱,周圍都掛着各種動物的頭骨及曬乾的皮,地上還躺着一隻被砍掉首的不知何物的大型動物,身體已經被劈成兩半,血淌了一地,此時卻沒人在分解。廳的左前方架着幾口大鍋,鍋下堆着柴火,鍋內騰着熱氣,正煮着食物。右前方堆着半人高的獸皮,壁上晾有白晃晃的東西,就着火光,科伊爾認出那是動物的筋,抽出來晾乾後,可以當皮帶用,那一塊該是莫族縫製衣服的地方。
轉過石柱,柱後不遠處竟有分成上中下的三叉口,下面的道路順着溪水,極緩的穿過一個幽暗的洞口,而中間這一條,天然一座石橋,跨過溪水,彎彎折折,忽上忽下的轉向右前方。而上面那條,則是沿着石壁,在中間洞穴入口的對面。當走到石橋盡頭,上面這條路竟然與此路隔空俯首相望,更似兩處懸崖。
接下來的路,漸漸變得平坦,穿過數個石坡,越過一次溪水,一股芳草味撲鼻而來,豁然開朗,陽光耀眼,已經走到洞門。洞門內的石壁與內洞的又不同,壁上竟然繪着各式各樣的圖形,科伊爾掃了兩眼,知道這是莫族人記載他們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經歷與積累的經驗心得。圖形線條粗糙有力,是用利器刻在石壁上,然後塗以紅黃白藍顏料,顯得更爲注目。
科伊爾走到洞外,朝外望去。天空橙紅,有如火燒,洞口岩石赭烏暗沉,兩側石如獠牙,向前伸出。每側牙石竟然都有五個,從外到內,由小到大參差相對。
走出牙石,已經站在一個天然的石坪上。石坪下山坡陡峭,山腰處還有一更大的石坪,坪上坑坑窪窪,周邊嶙峋怪石給踏出了兩條路,蜿蜒至山頂。
科伊爾知道這是座火山噴發後形成的山,地勢險要,給莫族佔據,做爲部落居點。只見兩側道路與石坪上都站滿了人。
當他站到坪邊的時候,只聽呼呼齊嘯,喊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