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他青梅竹馬,是他曾經拋棄的糟糠之妻,也是他曾經爲之肝腸寸斷的夫人。他沒想過,倘若這些人都是一個人會怎麼樣?自己又會不會面臨崩潰,但事實好像是,自己越來越愛面前的這個女人了,越是愛,越是難以割捨……
沉默着的四周,呼嘯着的山風,吹起兩個人的衣襬,他們緊緊抱在一起,不再有猜忌與懷疑,這輩子,沈全勝最愛的人就是阿德,而玉德最愛最信任的也只會是沈全勝。夏日的風像是柳條在春風中飄蕩那樣自在,在這山川中來回地旋轉。陽光將空氣烤出一股子香氣,落在花上,落在葉上,落在人的衣服上……
她的頭靠在玉德的肩上剛剛好,“阿德,倘若我早些說明,你是不是就不會娶我了?”
“倘若你早些說明,我可能也會早些明白,我這輩子唯一無法割捨的那個人就是全勝。我可以不要皇子的身份,也可以註定一生的孤獨終老,只要,只要你還在,我就不會覺得孤單。”手臂抱着更緊,玉德該明白了,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該懂了,無論她是美是醜,是胖是瘦,他愛的只是沈全勝呀,那個簡單的人,世上僅此一個的人。
小樹叢的背後躲着一個人,他此刻的心情複雜,甚至說是難以找到一條走出的路。他想不到,九皇妃便是沈全勝,沈全勝便是九皇妃,難怪,她總是給他那麼熟悉的感覺,在花城的那一陣子,他時常能看見沈全勝的影子。可文竹只是文竹,他沒有青梅竹馬的情分,更沒有他們夫妻的名分,他的那種衝動,只有在看見她的那一刻會在心中沸騰一段時間。
甚至來說,他根本不知自己對沈全勝是何種情感,一見鍾情還是隻不過是欣賞……
南山寺上的人完成了任務便立刻下來了,押送着兩個人,玉乾和風塵,並沒有顏宋,也不知她去向了何處。領頭的劉衛很是氣勢高漲,這才一下來,就見着了方纔鬧事的女子與九皇子抱在了一塊兒。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女子究竟是誰,他有幸見過一次九皇妃,只不過,心中疑惑開始不止,周國公主不是已經因爲謀反戰死沙場了嗎?
“殿下。”他躬身,眼睛則一直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小心問道,“不知,這位姑娘與殿下是何關係?”
玉德立刻警覺起來,眼神尖利地看向他,說道,“劉大人與你無關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劉衛這剛纔的趾高氣昂還未消去,理直氣壯道,“殿下不要忘了,此次來是來緝拿廢太子與太子餘黨的,這個女子方纔出現在南山寺,自然也是太子餘黨的嫌犯,需要關押處置。”
“劉大人如今倒是氣勢好,連本皇子的話也不管用了嗎?”的確,九皇子在朝中並無建樹,況且此事還可能涉及到周國的餘孽,與玉都的社稷有關,倘若稟告聖上,必定又能升官進爵,得罪一個皇子,劉衛還是算得清這個買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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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答道,“殿下說的話自然管用,只不過,我今個是奉了聖上的旨意來,要是放了一個人之後聖上怪罪了,我可擔待不起。再說了,這女子看似身份也沒那麼簡單吧?”
玲瓏心中一驚,想不到這纔剛露面的時候,便被這劉衛給認了出來,倘若自己的身份被公開,會牽連玉德還會牽連整個沈家,心中的熱血快速地運動着,而此時,玉德也已經沉不住氣了。
“劉衛!你別不識好歹,拿着雞毛當令箭!小心回去之後,我向父皇參你一本!”
那劉衛眼神中突然如同狐狸般狡黠,斜視着他淺淺說道,“殿下,今個這女的我必須帶走,別當下官沒有提醒過你,我這奉了聖上的旨意,用到武力傷到殿下也是無心之失。到時候殿下也不會怪罪,來人!將這個女子給我擒住!”
身後出現十來個人,朝着玲瓏的方向衝去,玉德此時已然喪失理智,朝着那幾人的方向直接揮劍而去,當場血濺沙地。玲瓏也難以置信玉德會爲了他殺人,連忙制止他,可此刻的他被殺意衝了頭腦。
“阿德,你不能再殺下去了!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沾染無辜人的鮮血!”她蹲下身子,看着血不斷從那些身體中涌出來,已然晚了,那些人已經死了,心中又怕又難過。
“九皇子!你這是公然違背皇命!”劉衛的眼睛也已然發紅,紅的嚇人,“那下官也不必手軟,來人全部給我擒住!”首先被他們擒住的,自然還是躲在樹叢間的文竹,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就被拎到一邊。
玲瓏看着架勢不對,再不動手他們所有人都要被押回玉都了,手從地上撈起一根粗棍,隨即腳步輕盈立刻上前,接着朝他們衝來那些士兵的身體,飛到頂上,隨即來了個倒掛橫掃,將他們五人全部擊暈。
劉衛身旁的人看着情形不對,勸說道,“劉大人,看這情形,我們根本抵不過九皇子的人,再者我們這次不已經抓到了廢太子了,可以交差了嗎?”
劉衛還是心有不甘,畢竟這是一個大生意,依舊堅持道,“我顧不上那些,告訴你們!這個女人是周國的餘孽,誰抓到聖上必定重重有賞!必要時,不必留活口!”
原本衝着玉德去的人大多調轉了方向,一併向着玲瓏的方向走去,一去便是數十個人。她雖可以以一敵十,但抵上一百人,她根本招架不住。
更何況,她手中的是木棍,那些人可是拿着真刀真劍來的,絲毫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好在身上還有些暗器在腰間,本是爲了護身,看來今個要用在逃命上了。她一個轉身,手指尖飛出暗器幾枚,不偏不倚落在那些人的腿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小心!全勝!”不知誰人在後面大喊一聲,她緊接着一個轉頭,只看見那人胸前中了一劍,從胸膛中之間穿透,血滲出衣服,他半張着的嘴緩緩滲出血絲,很是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