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等着巧沁拿出所謂的證據,其實她手中的只不過是一個藥瓶。
“這是我方纔路過三等席位上,不小心碰到的,三等席的貴人們可以爲我作證。”
的確有人站出作證,只是這藥瓶內的莫非就是鉤吻毒藥?
“去檢查一下,裡頭的是什麼東西!”
太醫應允,拿過藥瓶一聞,“回聖上,的確是鉤吻,而且似乎還加了別的什麼。”
三等席位的藥瓶,加上那被指認的兇手,所有人站在證據一側都會相信她是殺人兇手。就如同當初,羅素兒受傷以後,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傷人者一樣,百口莫辯。
“聖上,這不是我的東西。”
“你胡說!你的衣裙上分明還沾染了紫色,和這藥瓶裡的是同個顏色!”
她也不知那衣襬上的紫色何時沾染上的,但可見也是不知不覺中中了圈套。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聖上,雖然您可能不信,但我真不知這藥瓶是什麼,也不知道,那些紫色是什麼?”
聖上自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但也沒人敢站出,畢竟證明一個人有罪可以有很多理由,但證明一個人無罪的理由卻很難找。
“父皇,我倒覺得此事有蹊蹺。”
大概羅素兒也沒想到,當今玉都,除了玉恆以外,還會有人幫顏宋。
“堯兒?你平日,可不是愛出頭的人?”
聖上所言確實,誰都知道,要讓八皇子玉堯開口,比得黃金萬兩還難。但玉堯卻爲了這個女子,幾次開口說情,這一些,自然被玉恆看在眼裡。
“只是兒臣覺得此事太過蹊蹺,這個丫鬟平白無故撿到一個瓶子,卻能一眼認出這是毒藥,不覺得很奇怪嗎?”
玉堯所言確實,巧沁不過是一個丫鬟,根本不通醫術,卻能在太醫檢查前說出這是毒害洛靈一的毒藥,實在奇怪。
“再者,兒臣以爲,這中秋宴上本就人多,這丫鬟竟然會在意路邊的一個藥瓶,而且,在她邊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藥瓶,像是故意爲之。”
玉堯的分析倒是讓衆人懷疑起這個巧沁。的確,這件事的巧合實在太多,而且是衆目睽睽之下的犯罪,更是有許多疑點在。
“方纔是你們說見她撿起這個藥瓶。”玉堯看着衆人。
五六個人相互看着對方,“其實殿下,我們本也沒注意到這個瓶子,只是那丫鬟大喊了一聲,我們纔看過去。”
玲瓏像是明白了什麼,“如此說來,即便那瓶子是這丫鬟帶來故意丟下的,也沒人發覺。”
聖上倒也認可這一觀點,看向跪在面前的巧沁,“你!還不從實招來!”
巧沁跪在地上,哭喪着,“聖上,巧沁絕不會說謊,我家小姐確實是她害的!”
羅素兒此時也沒有跳出來,只是坐在一旁,看衆人爭辯。畢竟,如今的情形與她估計的不同。
“好了!本是中秋宴,這二人本就不該在這宴上,將這丫頭帶下去,等那女子醒後一併關着!”
“父皇!”
“不必再說!否則,她們的處罰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玉德也不敢再爲洛靈一求情,只是盯着玲瓏,一直盯着,那種眼神,不是表面的怒火,而是慢慢的積累,像是隨時就會從眼眸中衝出怒火將她吞噬。
玲瓏害怕,並不是害怕他會殺了她,而是害怕他不會原諒她。
此事告一段落,中秋宴繼續,歌舞依舊開始,並沒有再去討論剛纔被毒害的洛靈一。因爲他們都在等待這場中秋宴的最大的看頭,玉都皇城儲君之位。
明月當頭,大殿的燭火外,月光更是明亮,像是要將這燭火徹底掩蓋下去。
“大家靜一靜!”
果真,是要說大家等了許久的事了,此時四個席位上,又分成了多少派呢?而註定,今日只會有一派人得意。
“我今日在這中秋宴上,的確有大事要宣佈。”
玉乾,玉恆,玉堯,玉德,四人中究竟誰能……
“大家也知道,太子如今有病在身,實在不宜接受儲君之位,所以……”
衆人正聽着關鍵時刻,卻又有一人突然站了出來。
“聖上,在您宣佈前,我有話要說。”
白城?她怎麼膽敢在此時站到聖上面前,豈不是衝了龍威。
“大膽奴婢!你當這是何地!”
白城依舊沉得住氣,“聖上,我家殿下也是被害的,這害人之人,就是她!”
本應該這禍端輪到自己身上一次,就該覺得倒黴了;可這不過才一晚上的時間,竟又有一個人給她扣了個死罪。
“又是你?我倒要瞧瞧這次你又惹了什麼事?”
白城說道,“其實,這個顏宋是二殿下的人。”
底下又是一片唏噓,這個關鍵的時候,白城跳出來說這件事,無疑是想要維護太子殿下。
也有朝臣不滿直接說道,“一個丫頭還敢妄自議論殿下!實在不該留!”
白城倒是鐵了心,“我該留還是不留,都請聖上聽我把話說完。”
“好!那就讓你說!”
“這個顏宋本就是二殿下派來監視太子殿下的細作,早些日子,太子當初還沒得病,在迷失沙丘受埋伏,她也在身邊。”
“她說的可是真的?”
顏宋沒有否認。
“原本殿下的病很快就好轉,可自從皇后娘娘將顏宋再次派回東宮,殿下的病……”
“你不要血口噴人!”今晚從未開口的羅妃安終於忍不住,“本宮派她去,只是讓她好好照顧太子殿下。”
聖上看着羅妃安,再看着底下衆人,開始蹙眉。
“顏宋分明就是二殿下府上的人,不信可以問問王妃?!”
白城的這一番舉動雖是不利於玉恆,但也算是給羅素兒一個反擊的機會。
羅素兒上前,說道,“素兒,其實,她確實來過王府……”
她這支支吾吾,聖上更是有些信了。
“將顏宋給我帶下去,關進天牢!”
“父皇!”玉恆向前,但又退了回來,此時要是站出,不就是默認了顏宋是他府上的人,他不能站出去。
他沒有站出來……
他沒有……
白城說的,她無力反駁,因爲說了,與不說,都意味着她不能再與玉恆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