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焦傲突然驚叫一聲,被清晨第一縷陽光刺了醒來,趕緊挪動身子避開了陽光照射範圍。
胖頭揉了揉眼睛,氣道:“你個鬼小子大清早的鬼叫個屁啊!”
“就是啊,還讓不讓人睡了啊?”小劉也已驚醒過來,不過說完一句話就又埋頭苦睡。
焦傲卻沒聽見他倆的話一樣,用心回想着伊莎的教導,好不容易想起起牀後該做的事情,隨手在架上拉下一塊臉布,拿出一支牙刷,擠了牙膏,到外面找了個水龍頭,就是一番洗漱。也不知道這臉布、牙刷是胖頭的還是小劉的,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臉布、牙刷給一個殭屍用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會嚇死還是噁心死。
而就在焦傲對着鏡子洗漱的時候,他背後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在不停地張牙舞爪。看着看着,焦傲刷着牙的手漸漸停了下來,回頭道:“你幹嗎啊?”
那影子飄飛半空,顯然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本來還想好好嚇嚇這青年,不想他竟然平靜地問出了這麼句話,呆了半天后,把手緩緩伸向他額頭,要看他是不是燒壞了腦子,竟然不怕自己。
就在它手觸到焦傲額頭的一瞬間,焦傲血氣猛地沸騰起來,同碰到變身的流浪時感覺一樣,是一種嗜血的衝動,刷的一下他兩顆殭屍牙就彈了出來,一口長氣吸入,那影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被他吸入腹中。
焦傲舔舔嘴脣,拍拍肚子,打個飽嗝,繼續刷牙……
吃飯時刻,河畔酒家跟往常一樣,上下滿座。
焦傲開始了他第一天的工作——端菜。
別的菜式倒沒什麼,可一道“黑將軍”,他前腳剛纔廚房,就要捏菜偷吃。咚,尾隨在後的陳柔馬上就給了他一個輕輕響頭,“就知道你要偷吃這個。現在可不行,你要是偷吃可又要捱罵了。你乖乖地把菜送去,路上別偷吃,等……人少了,我做給你吃。”說完臉上一紅,逃命似地轉身回去做菜。
這“黑將軍”自然就是陳柔最拿手的黑色炭肉,昨晚曾莎告訴她,酒店的菜,不僅要味美,還要名美,表美,氣美,總之一眼就要讓客人有種好吃的感覺,否則客人看都不看一眼,哪裡還會點它來吃?經過曾莎的指點加料,這黑肉已經不再是無形狀可言的塊狀物,每一塊都有菱有角,外面披着一層香料,名副其實的“黑將軍”。
陳柔的話,焦傲還是聽的,況且早上才吃了只鬼,肚子現在還是飽飽的,路上倒忍住了偷吃慾望,將菜“安全”送到二樓一張雙人桌上。
桌邊一個穿金戴銀的富婆提筷夾起一塊“黑將軍”遞向對面而坐的小白臉,“寶貝,幫我嚐嚐河畔的新菜,好吃的話再告訴我。”
那小白臉顯然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不顧忌旁人鄙夷的眼光,張口要接,卻聽富婆突道:“咦,你是河畔新來的夥計?呵呵,以前沒見過你啊。”小白臉聽得出富婆曖昧的口氣,轉頭看去,這小子竟然俊成這樣?!一股強烈的忌妒感生起,果然富婆再不看他一眼,只盯着焦傲道:“嘖嘖嘖,這麼優秀的人才竟然在這幹這活,實在可惜了。”
天啊,這什麼世道,長得帥就叫優秀人才!
“刮~”富婆塗着各色指甲油的長長指甲在焦傲手背上刮過,“小弟弟,叫什麼名字啊?到姐姐公司來上班怎樣?”
“到你公司上班幹嗎?”焦傲不解地問道。
“呵呵呵!”富婆捂着嘴笑得那個X啊,“好可愛的小弟弟。到姐姐公司來當然是領錢的啊!”
“領錢?我不要。”焦傲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就只盯着碟子裡的“黑將軍”,“我只要吃這個。”
“這還不容易?”富婆說着就將遞到對面小白臉嘴邊的黑將軍丟到垃圾桶裡,重新夾了一塊遞給焦傲。
“是她自己要給我吃的,可不是我偷吃”焦傲這樣想着就再不客氣,一口就接了下來。
“呵呵呵!好可愛!”富婆又夾了一塊,焦傲又是一口接下。
“嘿嘿,沈總怎麼換對象了啊?”旁桌的西服胖漢回過頭來,看清焦傲那張俊臉,接着笑道:“怪不得,看來這次又要打造紀錄了,恐怕兩年都不會換了吧,哈哈哈哈!”
富婆衝他啐了一口,對焦傲道:“弟弟別聽這饞鬼瞎說,姐姐會好生照顧你一輩子的。”
這時胖頭端着一盤菜走了過來,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了那西服胖漢一陣,將菜放在了他桌上,淡淡道:“羅總,你的菜。”旋即又瞪向焦傲,“你小子幹嗎呢!沒看到還有很多客人等着啊,你還在這……你,快點跟我回去端菜!”
焦傲還沒回話,富婆就把眼睛一瞪,朝胖頭道:“跟誰說話呢你這是?這小弟弟已經不是你這服務員了,我已決定帶他去我鴻天公司上班了!”
胖頭毫不相讓她鋒利的目光,道:“他還欠了我們酒店的錢,在他還清之前……”
他話沒說完,富婆已經拿出了錢包,“多少?他欠的我都給還了!”
這次倒不用胖頭代替說話了,焦傲拿起筷子已將碟子裡的黑將軍掃了個精光,提步就向廚房走去,“我端菜去了,你們慢聊。”貌似還沒弄清他們到底吵的什麼。
富婆一下傻了眼,這小子一直都沒在聽自己說話……
胖頭還沒來得及笑出聲,旁桌那胖漢羅總已經當先衝他笑了起來:“小子,有人今早聽到你們酒家好像有誰在慘叫啊,嘿嘿,有沒有這回事啊?”他問的自然是早上那鬼魂在被焦傲吃掉前發出的淒厲慘叫。
胖頭看他笑得那麼奸詐,心裡來氣:“這傢伙又打什麼主意來了?”淡淡道:“只是我們一個同事被畜生念着了,怎麼了,羅總?”還以爲他說的是一大早吵醒自己的焦傲。
羅總看他並沒露出什麼驚恐神色,心裡微驚,問道:“難道你們今天就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胖頭道:“怎麼沒有?今天羅總轉性了,一來就問些奇怪的問題,你說這算不算特別的事啊?”
“哼!”羅總不再跟他多廢脣舌,拿起筷子吃起菜來,“呸!怎麼不是曾莎做的?!我不是說了要曾莎親自給我做菜的嗎?!”這是大叫出來的,引得周圍不少人轉過頭來。
胖頭冷哼一下,道:“還以爲羅總真轉性了呢,原來還是要問這問題。”旋即把臉一正,程式化臺詞脫口而出:“我們老闆有事不在,羅總見諒。”
“不在不在,我每次來她都不在,我見諒個屁啊我!”羅總這一生氣,滿臉的肥肉就鼓了起來,端的嚇人。
胖頭面色依舊不變,淡淡道:“我們打工的哪知道老闆的事?況且想吃我們老闆做的菜的人,也不只羅總一個。”
砰!
羅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盪出了不少湯汁,“有你這樣跟客人說話的嗎?!我找你老闆炒你魷魚!你們老闆手機多少?!”
在場其他服務員見他眼睛瞪來,卻一個個沒看到似的,送菜的送菜,擦桌子的擦桌子,沒一個理他。
“好,好,你們給我記着,明天,明天我就讓你們河畔酒家關門大吉!”羅總說完又是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收銀員梳梳不緊不慢地跟上去,“一共三百七十元,謝謝。”
“好,好,你們明天等着關門大吉吧!”羅總丟下四張紅票子就走下樓去。
梳梳作樣子地在後叫道:“先生,還有三十塊錢沒找你呢!”見他頭也不回,心裡暗喜:“嘻嘻,又有三十塊錢可以給流浪買東西吃了!”
要是換了平時,旁邊的服務員自會羨慕她的“小費”,不過此刻卻只盯着羅總下去的背影冷笑:“他這句話咋這耳熟啊?什麼時候聽過啊?誰可以告訴我嗎?”
另一個服務員道:“不就是昨天說的麼?嘿,怎麼今天還好好的這?”
他們這兩句話故意說得很大聲,樓梯上的羅總聽在耳裡,氣得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幸虧及時抱住身邊扶手。
你道他們怎麼這樣對待羅總?原來自吃過曾莎做的菜,羅總就一心要把曾莎招去作他的私人廚師,這不是要打爛這些服務員的飯碗嗎?而曾莎心思只在繼承父業上,任他出多少錢,都予以拒絕,後來被纏得煩了,每每出門求個清靜,害得不少客人跟着失去了口福。是以客人們看到服務員對羅總這般態度,並沒有反感,反覺大快人心。而羅總更不死心,要逼曾莎就範,越來越過分,直到昨天中午,竟說出讓河畔酒家關門大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