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火神祝融在伏羲出發前神秘兮兮地找伏羲,伏羲不耐煩地道:“祝融,你來所爲何事?”
祝融從身後拿出一隻海螺一樣的東西,道:“雷澤危機四伏,天皇務必小心。此物名喚千音螺,似螺非螺,可以驅散雷澤衆妖。”說着,祝融將千音螺遞給伏羲。
“祝融,我怎麼說你好呢?你總是喜歡鼓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伏羲一甩手,道:“我堂堂天皇,掌管三界,要此物何用?它雷澤區區衆妖,能奈我何?”
伏羲自千年以前背叛之事以後,脾氣越來越暴躁。祝融道:“天皇息怒。”
伏羲冷哼一聲,御風而去。紅光起處,塵土飛楊……
伏羲化爲人形,一個人單槍匹馬前往雷澤尋找地核之心。
這天,天色不早了,伏羲出高價僱到了一隻船前往雷澤。
伏羲納悶地問船伕:“大爺,爲什麼沒有人意願去雷澤呢?“
“唉,年輕人,你有所不知,這雷澤妖獸橫行,一般人哪兒敢用生命去冒險?”
“大爺,那您……”
“哦,呵呵,老朽年過古稀,已經是將死之身。我也意願把自己的生命奉獻給大海,這樣也許比苟活於世好許多。年輕人,你又是爲什麼?”
伏羲不語,老者嘆了口氣,又道:“唉,年輕人,我勸你,知難而退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伏羲依然不語,老者嘆了口氣,不說話了。伏羲閉目養神,但是並不睡覺。
伏羲想,老船伕的精神是多麼的可貴啊!正可謂:甘爲蝴蝶滿山飛,不願苟活籬笆園。
白天的海陽光燦爛,海風涼爽;夜晚的海蔚藍深沉,涼風習習。
在早春的日子裡,通過融解的雪的濃重的水氣,聞得出土地的氣息,在斜射的太陽光底下,雲雀天真爛漫地歌唱着,急流發出愉快的喧譁聲和咆哮聲,從一個溪谷奔向另一個溪谷。
最先是朝陽的山坡處的雪在融化,慢慢地露出黃黑色的地皮;雪水滋潤着泥土,浸溼了去年的草楂,被雪蓋着過了冬眠的草根甦醒復活過來,漸漸地有力地推去陳舊的爛葉,奮力地生長。同時,秋天隨風搖落下來的草木種子,也被溼土裹住,在孳殖着根鬚,爭取它們的生命。
銀色的浪花,一浪接一浪向沙灘涌來,打破了夏日的沉寂。好似海的女神:曳着白衣藍裳,頭上插着新月的梳子,胸前掛着明星的瓔珞,翩翩地飛行於海波之上。
天空中,月亮正斜斜地掛在天邊,柔和的月光傾斜下來,照在銀色的沙灘上,照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上。星星在天邊一閃一閃的,笑着望着銀色的浪花。
浪花是調皮的,它有時會悄悄地抱着一堆五光十色的貝殼,引誘着人們邁向神秘的大海,待人們靠近大海,浪花忽大忽小撫弄着銀色海灘上的細紗,奏出一曲跌宕起伏的《命運交響曲》,那樂曲,就好像人的命運,它有時會另人陷入深深的低谷,天無絕人之路,它會在一個人陷入困境時助人一臂之力,也會在人生的巔峰猛然甩開。而它又教育了人們,自己選擇的路,即使令人遍體鱗傷,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海風的聲音會勾起人們對大海的幻想……
一夜,真的是非常快。第二天早上,小船在碧波盪漾的海面上搖搖晃晃,東方,一輪紅日剛剛從大海中顯現出輪廓。遠處,海天一線,讓人分不出哪邊是天,哪邊是海,只有依靠天空中若有若無的白雲和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浪花,才得以分辨。
又過了一日,伏羲終於到達雷澤,開始尋找蠱雕。
伏羲進入雷澤,不一會兒工夫,就聽到了那嬰兒般的叫聲。果然,伏羲向南望去,蠱雕在那兒呆立着,背對着伏羲。
伏羲慢慢靠了過去。突然,蠱雕開口了:“你終於還是來了啊,天皇!當年我終究沒能得到地核之心。幾百年過去了,我終於等到了地核之心的宿主,我是絕不會拱手讓人的,你有本事就來搶!”
話音剛落,蠱雕巨掌一揮,拍向伏羲。伏羲也不甘示弱,金光護住了身子,旋即打出一個巨大的火球,衝向蠱雕。蠱雕雙手擋住,朝地上一揮,只見山崩地裂,蠱雕竟毫髮無損!
“伏羲,你應該知道,我刀槍不入!”蠱雕又以獨角頂伏羲,伏羲措手不及,被頂出幾丈遠。他吐了一口血,竟然受傷了!這是幾千年來天皇第一次受傷!
蠱雕淡淡道:“天皇,我問你,三界衆生可是平等?”
“是,”伏羲擦乾嘴角血跡,站起身來,依舊衣袂飄飄,風仙道骨,只是,天皇元氣大傷,靈力稍稍微弱了一些:“天規所定,萬物平等。”
“好,那麼我爲什麼不是一個凡人,我只能永生永世守護地核之心,最後的歸宿只能是伴隨着地核之心一起被封印?這就是所謂的平等?”蠱雕嘆了一口氣,道:“天規,由誰所定?”
“天界衆神。”
蠱雕冷笑一聲:“那天界衆神是否也與三界萬事萬物一樣平等?”
“神祗們制定天規,自然與萬物不同。”伏羲並不動容。
“哼,那麼誰又來監管衆神?”
“三界衆生皆可監管。”
“哼,所謂天規,不過是制定者將自己的意願、想法強加給三界衆生罷了,”蠱雕冷眼看向伏羲,又道:“之前,我與你們三皇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因爲有燭龍和盤古爲你們撐腰。如今,燭龍已死,盤古已亡,你們休想集齊四大凶物,除非你們把我殺了!哈哈哈……”笑聲向遠方飄去,蠱雕揚長而去。
伏羲回到了天宮,這裡靈力鼎盛,傷很快就好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伏羲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給他講了地核之心的傳說,也講了他今生所謂必定的使命,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天界相安無事,就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