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的半個月,文二姐與邛騫的婚禮終算是熱熱鬧鬧的辦了起來,據說光是文家的關係戶是一百八十多桌,面對數千人的大場面讓邛騫同學很是尷尬,不過萬幸的是他的伴郎們個個精通那白酒兌水之術,這纔在千軍之中好不容易達成救駕的主線任務。
至於我……我只是讓悠久送了一份禮金,自己卻沒有想去參加婚禮,一方面是自覺無顏面對文家老小,另一方面也覺得幸福見多了會倦怠……。
過了這一天,等到T市上下又興高彩烈的把索老頭送走,我猛然發現這一九九九年的一月份的三十一天就跟落葉似的離開了日曆。
這越是臨近過年,我就越覺得似乎是無事可做了,集團上下早就放了年假,邛騫同學在與文二姐結婚後就與其它人一道結伴跑熱帶玩去了……好希望好希望他們能夠在東南亞碰到食人族……。
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我看着正窩在沙發上玩PS的唯與迪卡,說到東南亞就不能不說這兩個小子,他們在爪哇那一片幹了半年的活,一開始全世界都認爲那些事故全是意外,直到有一次這兩小子幹活沒做乾淨,被一好事的命大記者**到迪卡舉着防彈凱迪拉克底盤玩的畫面——要不是那輛凱迪拉克的主人在當天死於一場‘莫名其妙’的‘離奇車禍’,估計全世界的情報機構都把亞洲正太拿着整車砸地球的實景片段當成是電腦製作的CG了。
兩個正太意識到自己沒有很好的完成任務就曝光了,也就在我的指示下夾着尾巴跑了回來。雖然在行動的時候更換過容貌,不過兩位出現的時候龍家倆正太正好回北方探親,而兩位消失過後龍家倆正太立碼探親歸來,這上頭也絕非傻子,我估計簽證也是因爲這件破事才變的拖拖拉拉。
“兒子,過來一下!”
“啊?喔……”聽到自家老爸的召喚,我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兩個小傢伙的腦袋,然後迅速鑽進了爸媽的房間。
兩位坐在房間的紅木沙發上,我看了一眼兩者中間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份像是報告似的一疊紙。
“坐下。”
我媽指了指牀角,這手式我是極爲熟悉……當然,她老人家的指示,我怎麼敢不聽從。
坐到牀角,我看着兩位是甜甜的一笑:“爸,媽,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兒子,告訴媽,悠久那丫頭是不是真的再也沒辦法長大了。”我家老孃神情肅穆的問道。
“是啊,您今天提這個幹嗎。”我點頭哈腰着笑了笑。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能不能在一起。”我家老孃又問了一句。
“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您不覺得現在談這個還有些早嗎。”我撓了撓腦袋,決定繼續裝傻,心想別人還沒嫌棄您的孩子,您倒嫌棄起別人了:“離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定婚姻年齡還有七年呢。”
“真的嗎。”我媽眯着眼盯着我。
“不是蒸的,還會是煮的嗎。”我一邊說一邊心想您老人家就死了拆散這條心吧,您兒子我從身到心都是人家的了……咳咳,這話好像不應該由我說纔對。
做爲掩飾,我從我爸手裡奪過茶杯灌了起來。
“如果是涉外婚姻呢。”我媽這皮笑肉不笑的一句話,把我嚇的是直接連茶帶葉噴的在我爸的臉上。
“媽,您在說什麼呢!”
“孩子他媽,小三他才十七歲啊。”我爸抹了一把臉之後給我說好話。
“才十七,才十七就讓人家姑娘來我們家做飯給他吃嗎。”我媽意正詞嚴的說道。
“……有這事。”我爸聽到這話,立即扭頭看着我。
“嗯,就是前些天,你們出去買東西,我又睡晚了,所以悠久她……”“兒子,你太了不起了!想當年你媽……”打斷我話語的妻管嚴還沒說到一半,就很沒面子的被老婆的手給扭住了半張臉,然後就很徹底的蔫了。
“小三,媽媽是過來人,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悠久這個丫頭嗎。”
看了兩位一眼,我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她將來沒有孩子嗎。”
“……說到底,是二位急不可耐的想抱孫子了吧。”看着兩位一臉黑線的我終算是明白他們想要得到的答案了。
“對啊,你媽跟我的意思很明白,我們兩個也不年青了,現如今也管不了你這小子,所以說現在我們也只能指望孫子了。”我爸一臉沉痛的看着我。
“……爸,你什麼時候能在大事上發言了。”我咧開嘴一樂。
“你爸一直都是管大事的,你媽纔是管小事的!”面對我的提問我爸是一臉自豪的回答道。
當然……這世上誰都知道這種廢柴妻管嚴所謂的大事都是老布什帶着美國各界羣衆痛毆薩達姆與伊拉克人民那種,其它全是老婆一手抓一手管的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國人好面子……由此可見一斑。
跟我爸唱完這出,我對我媽搖了搖腦袋:“媽,只怕我的答案得讓你失望了,這輩子我就選悠久了。”
本來以爲這樣的話足以讓兩位怒上心頭,沒想到我爸卻笑了起來,然後再一次很沒面子的被我媽揪住耳朵。
“行了,都別坐着,你給我去廚房幫忙去。”就在我明白過來的時候,我媽站起身拍了拍我爸的腦袋,然後對我一臉肯定的點點頭:“小三,既然選了,那就得堅持下去,要不然媽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那是那是。”
看着我爸跟在我我媽身後走出房間,我的心裡是一陣溫暖。從來都沒想過,原來自己父母也有如此開明的時候……嗯,怎麼說呢,理解真不愧是可以被稱之爲萬歲的存在。
跟着二位出了房間,我順手拿起菜几上正在叮鐺作響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的電話號碼,我翻開翻蓋:“是我,撒袞,怎麼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
“什麼好消息,什麼壞消息。”
“好消息是微軟跟趙榭恩名下的蒲公英的談判正在進行。”
“這破事我知道,壞消息呢。”
比爾這廝也極爲光棍,知道自己最近剛剛被美帝指控涉嫌壟斷,而且蒲公英身後可真的不是一個人,因此最終決定與趙蘿莉名下的蒲公英進行瀏覽器代碼談判,IE上的洞實在是太多,而現在蒲公英在Linux上自帶的瀏覽器偏偏又在黑客羣體中好評如潮。
“久多說明天就到T市。”
聽到這句話,我有些欣慰的坐到沙發上——嘖嘖,大勢已定啊。
……
看起來應該是趙蘿莉與比爾兄弟的那一番話讓這位心癢難耐,而且最近寒武紀剛剛在名下的網站公佈了新遊戲的一些設定,上百張原畫一經出現立即引得玩家們羣情激動。當然,我們之前假意說是在PS上推出,爲了就是讓久多這隻老狐狸上勾,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從比爾兄弟到索大爺,撒同志的神經被好好的強化了一番,因此當久多帶着一個商務團還在班機上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就把這羣鬼子丟給我自行處理了。
而我則一邊聽着傑海因給我介紹他們怎麼把三星往死裡掐一邊在夜姐新開的咖啡店裡等着久多。
我讓傑海因告訴朔夜,等到掌握了技術就把生產線鋪回來,國內成本便宜的一塌糊塗,往寧波與杭洲灣那邊鋪,無論是海路還是空路都是非常方便,還能給省內增加一些就業機會,至於韓國有多少人失業多少人跳樓又與我何干。
喵的,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久多一進門,就看到我、孫鐵、西院寺萬安與橫井軍平四個人坐在那兒喝咖啡,一一問候過後,久多也是自來熟的一般坐到我的身旁。
“一別數年,陸桑真是越發俊朗啊。”這位屁股剛剛降下,馬屁便如潮涌來,我這人如今也勉強還算是人小臉嫩,因此用日文回了一句:“那裡那裡,還是男財女貌的好啊。”
笑着打岔完畢,久多跟橫井軍平點了點頭,兩位雖然以前互爲其主,但現如今橫井軍平全權負責岐路電子名下的日本團隊,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這位現如今的生活遠比爲某個不是東西的老東西背黑鍋時來的愜意許多。
“久多先生,當着各位都是業內人士,您也給我們介紹介紹貴社的PS2吧。”我指了指在座的各位笑道。
“那東西,不是還沒有確定嗎……”久多挺自然的笑道。
“是嗎。”
我學着撒老爺那般展露着慈祥笑容對着久多把我所知道的PS2的配置一報,久多的臉都綠了,只見這位已經虛的有些祥端的胖子使勁的搓起手。
“那個,陸桑,您的情報能力真是讓人驚訝呢。”
“那裡,久多先生,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能夠儘快的拿到PS2開發機。”
“嗯……陸桑,你就這麼對我們的PS2有信心嗎?要知道SEGA……”久多繼續撓腦袋。
“您是覺得,我們應該倒向貴社的死對頭任天堂或是大川功先生?”撒袞笑着用手裡的湯匙攪着杯中的咖啡。
“啊哈哈哈哈,我可沒有那麼說,說起來還得多謝您的支持,要知道貴方岐路電子是最早看好我方的國外廠商。”
對此,我只是很平靜的笑了笑。
之前Bandai的‘Tamagotchi’(也就是電子寵物)早就被我們玩的出了十數個版本,原本這種足以扭轉Bandai在銷售方面滯怠情況的遊戲早就不復存在,因此他們並沒有取消與世嘉的合併。而SEGA目前有了眼鏡廠的加入,在DC方面自然也有了一定的優勢,而PS2目前還是屬於紙上談兵的存在,這些第三方軟件商有哪個不是牆頭草的作風,如今的PS2遠沒有當初那般風光。
而做爲每作必定百萬份以上的岐路電子在這個時候表明態度,對於久多來說還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自己親自過來。
一通好言細語,在讓撒袞他們帶着久多去岐路電子參觀之後,我一個人走進了咖啡店一旁的公園。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給悠久打了個電話。
“醫,有什麼事嗎。”
“就是想聽一聽你的聲音……”我很難得的把肉麻當可愛。
“你這傻子,正好,在哪兒呢,我來找你。”電話那頭的悠久笑道。
“就在夜姐開的那家咖啡店邊上的公園,你知道吧。”
“知道,你等我,半個小時的車程。”
“嗯。”
收起手機,我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冬日的十點,太陽正好照在公園之上,坐到一旁的鞦韆之上,我看着不遠處的一堆孩子拿着煙火玩耍,看着公園外人們穿着十多二十年前他們根本不敢想的衣物在街道上悠閒的逛街,我不禁有些感慨,感慨這眼中的幸福。
但是,除開光鮮與幸福呢,在那些平凡之下,有很多東西都是我不想去想或是說不想去回憶的東西,可是這一切卻緩慢而不可避免的接近了……就像是有人說的那樣,這個國家比起以前,好的更好,壞的也更壞……見鬼,憑什麼我要憂國憂民,這一切原本不應該是高高在上者的權力與義務嗎。
在心裡嘆息一聲,我壓了壓自己腦袋上的毛線帽。
在鞦韆上蕩了大概二十分鐘,我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到了公園門口,從打開的車裡鑽出一個頭上豎着阿呆毛的小丫頭看的我是下巴都快掉了——悠久什麼時候把本體降下了!
“嗯,看起來你還是有些驚訝啊。”小丫頭一路小跑來到我的面前,冰涼的小手兒貼到我的臉上:“本來是想在新年的時候給你個驚喜的。”
“太危險了吧……”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還是非常高興……丫頭怎麼說還是貼心的啊。
“沒事,過了新年我就回軌道。”說到這兒,小丫頭在我的額頭上很大膽的親了一記。
突然,從附近傳來‘嗶—嗶—’的電子音,就在我四顧而望的時候,悠久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恩,是你的電話嗎……對,我剛到……好。”說完,悠久一把拉住我的大手:“醫,跟我來。”
“去哪兒?”
“我們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我聽起來怎麼倒像是小的時候玩的過家家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