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二年那個獨島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自由、**與正義的聯軍用坦克,機槍與刺刀屠殺着志願軍與北朝鮮戰俘。而他們聲稱野蠻、貧窮與不道德的土共部隊卻用着自己的士兵也不一定能享受到毯子與牛肉罐頭招待着聯軍戰俘。
這是文明世界在步入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之後的一個冷酷無情的天大玩笑,殺人兇手的兄弟在北方得到了善待,而善待者的兄弟們卻在南方被有效率的屠殺。許多文明人都以爲他們自己是文明世界的衛士,卻不知道他們自己父輩們的雙手上卻沾滿了不義的血腥。
整個夜晚,我一個人在房間編寫情節,直到黎明時分悠久再度進了我的房間,小丫頭先是察看了一番房間,然後撲到了我的背上。
“談的怎麼樣,我的那位義兄呢。”
“回去了,拿着我寫的底稿。”
我一邊寫着一邊接受了小丫頭的問訊。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遊戲中的一些場景設定,你的義兄胃口可是大的很,他要把這個遊戲做成FPS,第一人稱射擊遊戲。”
“聽起來好像不怎麼好玩的樣子。”悠久在我的耳光嘀咕着……也是當然,悠久面對FPS類遊戲幾乎可以說是一塌糊塗來形容。
放下筆,我把稿紙推到一旁,將小丫頭抱到自己的腿上。
“說說,給我帶了些什麼吃的。”
“你看,這是榭恩讓我帶給你的早點。”悠久笑着提起手中的保溫盒:“是你最喜歡的肉絲蛋炒飯。”
“這是哪兒買的。”
“是音樂會劇組那邊提供的,榭恩一早就出門去那邊幫忙了。”
“嗯……她好像很喜歡音樂,比如說古典音樂。”
“是啊,喜歡音樂是塞里斯人的一大愛好……來,我餵你。”悠久一邊打開保溫盒的蓋子一邊微笑着從盒子的匙子格里摸出一個大飯匙子,“對了,柳爺昨天晚上挺過來了,搶救非常成功。”悠久看着我說道。
我這才知道在昨天夜裡,柳老爺子據說是在急救區值班醫生們幾乎看死人的眼神下奇蹟一般的謝絕了馬先生與恩先生兩位大神棍的聯手召喚,而且第二天竟然還能坐起來中氣十足的開口說話,那模樣根本就不像是昨天還在自家車裡大口吐血扭頭就暈的重症病號。
“關於柳爺,你們真是有心了,謝謝。”
當然,我也知道悠久與榭恩肯定在柳老爺子的身上一定是下了什麼好處,要不然像那麼重的病症,柳老爺子又怎麼可能完成這驚天的大逆轉。
“你也別謝我,我跟榭恩只是覺得像柳爺這樣的妙人兒,要是就這麼走了……怪可惜的。”悠久一邊給我遞上一匙飯一邊跟我解疑釋惑。
“爲什麼。”我問道,同時將飯連匙子咬進嘴裡。
“就因爲他最後也沒有開口把那人的姓氏給說出來。”悠久靠在我的懷裡輕聲笑着:“跟你一樣,都是刀子做的嘴,豆腐磨的心。”
“可是……文家五奶奶不是說我豆腐嘴刀子心嗎。”我停下嘴的活說道。
“你是信我的,還是信她的。”小丫頭不樂意了。
“那是,她瞎說。”我連忙是一臉的媚笑,心想比起腿上的人兒,那死老太婆算個球。
“你啊,就比恩好上那麼一些,那丫頭纔是實打實的死心眼,你不知道,前天晚上她知道借用你名字的機構利潤大漲時那走投無路的樣子。”悠久又給我遞上了一匙子飯。
“怎麼會這樣……”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榭恩那種像是我做錯事我對不起你的可憐模樣。
“我們是特爾善人沒有錯,但是我們的父親卻不是同一個種族。”悠久看着我:“我的父親對我的母親經商一事並不反對,甚至還鼓勵她。而悠久的父親不同,塞里斯男性通常都是大男子主義氾濫的傢伙,由其是身爲塞里斯國主,如果說連自己的夫人都無法養活,那可是奇恥大辱呢。”
“可……這兩件事應該沒有關係吧。”我皺眉頭,心想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是沒有關係,所以說這纔是塞里斯男性大男子主義的體現。”悠久癟着小嘴:“這也是爲什麼恩會討厭他父親的原因,更是爲什麼她會小心翼翼的找你說明這件事,畢竟在她的眼裡,你也算是一個同胞。”
“呃,原來是這樣。”我心想這誤會可真夠深的,同時心裡的好奇勁又被悠久給勾了起來:“……說到同胞,能給我解釋解釋塞里斯這個名字的由來呢。”
“塞里斯……你不知道嗎,這個名字就是你們地球中古時代的希臘與羅馬對你們漢人創造的國度的西北地區及其居民的稱呼,意思是‘絲的’或者‘絲來的地方’。”
“我知道,我是說他們……他們爲什麼要使用這個詞語。”
“……這個啊,有一部份原因是那個拯救了宋人遺民的特爾善探險家的日記裡提到了這個詞語,另一部份原因就是那些第一代塞里斯遺民的自尊心在作怪了。”悠久說到這兒嘟着小嘴一邊思考一邊說着:“當時那些遺民中一個叫陸秀夫……好像是這個名字的傢伙,他說他們的國度被野蠻人所毀滅,而他們身爲國度中的貴族卻沒有盡到保護故土的責任,他們不配再使用宋這個名字,因此就取了塞里斯這個詞,用來記念他們心中的故土……這是初級教科書裡介紹的。”
“原來是這樣……他們就真的沒有想到過回到故土嗎。”
“想過,這個觀點在第一代與第二代遺民非常流行,這個觀點在遺民立國的第一個百年到來之際更是造成了叛亂,那位陸秀夫先生的後人與國主的後人……也就是恩的祖先發生了衝突,陸先生的後人要求塞里斯國人回到故土解放自己的同胞。”
“很不錯的想法,可是爲什麼到最後沒有執行呢。”
“因爲像我們這樣的高等文明有條約,禁止向初級原始文明輸出科技與保護。同時在地球上,明朝已經替換了元朝,漢人再一次處在了統治地位,做爲宋人遺民,他們回到地球到底是解放還是侵略……誰都說不清楚了。”
“……那麼……這件事情發展到後面是怎麼了?”我看着悠久。
“國主認爲既然他們已經承認自己是塞里斯遺民,就應該遵守條約規定。兩派之間的談判於是破裂了,面對當時的家主與高等文明聯盟的問訊,當時的國主不得不以叛國罪將陸先生的後人,他的摯友投入監獄。而這個行爲在塞里斯遺民中造成了非常激烈的反抗,整個公國爲此甚至陷入內戰,接近十二萬塞里斯遺民在衝突中死於非命,整個公國南部的邊郡星的成年男性幾乎被一掃而空。”
“……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在心中一陣嘆息。
“是啊,那是一段讓我們所有人都深感悲傷的歲月。”
“那麼現在呢,塞里斯人放棄了回到故土的想法了嗎。”
“是的,這片土地雖然是他們的故鄉,但是他們已經不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悠久看着我:“就像是我們隆爾希人一樣,只不過他們還有地球這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故鄉,而我們的故鄉卻已經永遠的消失在了宇宙中……”
“哎,真是一段讓人傷感的歲月。”
“是啊……還是別想那些個陳年的不愉快了。”悠久用手中的匙子碰了碰我的嘴脣:“來,張嘴。”
是啊……什麼叫幸福,這才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