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亮道:“小姐最近和精武武校發生了一些矛盾,事情的起因是她爲一個叫蘇樂的小廚子出頭。”
楚天嶽聽到蘇樂的名字,馬上聯想起自己出獄那天的事情,脣角不覺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蘇樂?怎麼會這麼巧?”
傅明亮顯然並不知道楚天嶽和蘇樂的這段過去,他繼續道:“小姐爲他出頭只是表面,真正的目的是要尋精武武校的晦氣,之前小姐曾經想將武校的那塊地買下,可是因爲霍寶成出爾反爾,這件事沒能做成,我想小姐對這件事非常惱火。”
楚天嶽道:“依你看霍寶成敢不敢報復?”
傅明亮道:“他應該不敢!”
楚天嶽眯起雙目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蓋上:“李靜嫺那邊的態度怎麼樣?”
傅明亮道:“態度很堅決,大有追究到底之勢。”
楚天嶽道:“民不與官鬥,可是別人真要逼到我們的頭上,我們也不會害怕,瓦片什麼時候怕過瓷器?”
傅明亮道:“我調查過,小姐年前拿下的白雲湖東地塊就是從她手上搶下來的,我看這女人應該是記恨在心了,抓住這個機會沒那麼容易放手。”
楚天嶽道:“我去找她談談。”
傅明亮遞給楚天嶽一個名單道:“現在官方已經不再說是食物中毒,而稱之爲酒精中毒,送進醫院的有不少重要人物,我建議您最好親自前往探望一下。”
楚天嶽道:“我不會讓惜君出事的。”
傅明亮道:“事情發生之後,我調查了我們方面所有的供貨環節和相關人員,我們內部應該不會有事。”
楚天嶽目光一凜:“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酒水本來沒有問題,可是送往雲舟之後發生了問題?”
傅明亮道:“應該說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是雲舟方面調了包。還有一種可能是,其他人在雲舟不知道的前提下偷偷調了包。”
楚天嶽道:“有錯過沒放過,無論是誰調得包,酒店方面都要承擔責任,就算政府不追究,我們卻不能就這麼算了!”
傅明亮道:“我明白!”
老亞瑟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當天的酒會上他喝得最多,所以當時也是中毒程度最深,症狀最重的那個。不過老亞瑟的身體素質擺在那裡,洗胃之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就跟沒事人一樣,嚷嚷着要回酒店,他不習慣醫院的這種氣氛。
蘇樂前來探望老亞瑟的時候。他正跟醫生髮牢騷,醫生爲了穩妥起見,堅持老亞瑟要在醫院呆滿48個小時,芮妮也在一旁勸他,老亞瑟看到蘇樂進來,向蘇樂招了招手道:“蘇樂,你來得正好。你看我有沒有事?我身體是不是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你幫我跟這位醫生說,我要回去,我這輩子最厭煩得就是住醫院,我現在就走。”
那醫生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到現在爲止我們還沒有查出導致你們食物中毒的具體成份。不是我們不想讓您回去,而是害怕病情還會有反覆,留在醫院觀察也是爲您自己好。”
蘇樂笑道:“醫生,我幫您勸勸他。”
醫護人員走後。蘇樂在牀邊坐下,目光和芮妮相遇。芮妮笑容中多了幾分平日沒有的羞澀,蘇樂不由得想起昨晚芮妮在自己臉上的一吻,心中也是一熱。
老亞瑟道:“你要勸我?”
蘇樂道:“腿長在您自己身上,我勸你也是沒用。”
老亞瑟道:“知道就好!”
“可是您現在是醫院的重點照顧對象,就算是您回去酒店,醫院肯定也會派人跟過去對您進行觀察,我實在想象不出,躺在這張牀上和酒店的牀上能有多大分別?”
老亞瑟道:“我好了,我沒事了!”
此時房門被輕輕敲響,楚天嶽在司機的陪同下,捧着一束花走入觀察室內。
老亞瑟眨了眨眼睛,他並不認識楚天嶽,蘇樂之前和楚天嶽見過,和他並不陌生,本想朝楚天嶽微笑打個招呼,卻發現楚天嶽的目光根本沒有向自己看過來,楚天嶽接過那束花放在牀頭櫃上,很禮貌地問候道:“亞瑟先生,您好,我是楚天嶽,清源酒業是我旗下的物業,今天特地前來探望亞瑟先生,並向您致以真誠的歉意。”
老亞瑟聽說楚天嶽就是清源酒業的後臺老闆,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那假酒原來是你提供的啊!”
楚天嶽道:“目前正在調查之中,我也非常地困惑,這些酒應該是有人從中掉包,設計陷害。”
老亞瑟嘿嘿冷笑了兩聲道:“不要推卸責任,我們做廚師的有個原則,在讓客人吃到美味的同時也要讓客人吃到最安全的飯菜,這就是我們這一職業的良心,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做任何事都要有原則有道德。”
楚天嶽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向老亞瑟解釋這件事,眼前的情況下就算是解釋也沒用,他向老亞瑟笑了笑道:“亞瑟先生,好好養病,一切的損失和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楚天嶽並沒有逗留太長時間,因爲他已經感受到了老亞瑟對自己的敵意,來到外面楚天嶽深深舒了一口氣,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楚先生!”
楚天嶽雖然沒有轉身,但是已經知道蘇樂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楚天嶽轉過身去,微笑望着蘇樂道:“小子,別來無恙!”
蘇樂笑道:“我還以爲楚先生早已將我忘了呢。”
楚天嶽笑道:“肉包子的味道至今記憶猶新,我出獄這些天也吃了不少的山珍海味,可是思來想去,仍然是你的肉包子最爲美味!”
“只要您想吃,我隨時可以爲您做!”蘇樂呵呵笑了起來,他之所以跟着楚天嶽出來並不是爲了和楚天嶽敘舊,而是想問問楚惜君的情況。
楚天嶽聽蘇樂問起女兒的情況,他輕聲嘆了口氣道:“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有人想利用這次機會對清源不利。”
蘇樂道:“楚先生,我可以幫忙說服亞瑟先生不再追究這件事,是不是他們不再追究,楚小姐就不會有麻煩了?”蘇樂雖然也明白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但是他仍然想盡力爲楚惜君做一些事。
楚天嶽向蘇樂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感激,在楚天嶽看來,他並不認爲蘇樂能夠幫得上什麼忙,不過這小子能有這份心思已經實屬不易了,楚天嶽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沒事的,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總會有辦法解決。”
此時傅明亮來到了楚天嶽的身邊,低聲道:“老闆,李靜嫺謝絕一切探視。”
楚天嶽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甚至沒有顧得上和蘇樂道別。
蘇樂望着楚天嶽的背影,心中暗歎,看來楚家父女的確遇到麻煩了,難道是李靜嫺?傅明亮剛纔的那句話給了蘇樂某種啓示。
雲舟大酒店的總經理周先亮也不幸成爲食物中毒中的一員,他的症狀比較輕,和李靜嫺、老亞瑟這些人不同,他是在錢塘市第一醫院接受治療。
楚天嶽前往探望周先亮的時候,周先亮正在醫院的花園內散步,他曾經聽說過楚天嶽的威名,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認爲一個曾經叱吒一時的江湖人物,經過十年的監獄洗禮,重獲自由之後很難恢復昔日的雄風。
周先亮當然知道楚天嶽的目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周先亮一度感到非常的恐懼,如果這次集體中毒事件原因在雲舟,那麼他的損失將不可想象,當查出中毒的真正原因在酒水上,周先亮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然這次雲舟的聲譽也不免會受到影響,也會承擔一些相應的責任,但是絕不是首要的責任。
周先亮對楚天嶽還是表現得相當客氣,雖然周先亮和清源酒業的合作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和楚天嶽面對面打交道卻是第一次。
清源酒業只是楚天嶽衆多產業中的一支,如果不是這次女兒遇到麻煩,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代表清源出頭,對女兒的經營管理能力楚天嶽從未懷疑過。
楚天嶽假惺惺地問候了周先亮的身體狀況,周先亮卻順着楚天嶽的這句話故意嘆了口氣道:“楚先生,這次我們雲舟真是損失慘重啊!”
楚天嶽輕聲道:“損失多少?不如我賠給你啊?”
周先亮微微一怔,一時間聽不出楚天嶽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在嘲諷自己,不過看楚天嶽的表情似乎透着真誠,並沒有任何嘲諷的成份,楚天嶽入獄十年,周先亮對他的認識都是通過一些傳聞,既然是傳聞,是否真實就有待考證,但是周先亮也不至於當真開口找楚天嶽要賠償,畢竟楚惜君和清源酒業纔是這次風波的最大受害者,周先亮道:“算了,看在我和清源合作多年的份上,我個人方面是不會提出索賠的,只是這次中法美食交流活動因爲紅酒中毒的事情可能要大受影響了,其他嘉賓肯定是不肯輕易作罷的。”周先亮雖然嘴上說得慷慨大氣,可話中流露出的意思還是要清源方面承擔全部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