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保安不吃這一招，王燕沒辦法了，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你們一號辦公樓頂層的一位員工，我忘記問他叫什麼名字了，不過剛剛在兩個小時前聯繫過他。”
看到保安懷疑的眼神，王燕掏出一張紙，上面記着這裡的地址和王業的手機號：“喏，你看，就是這個手機號碼。”
保安沒有理她，而是返回崗亭，拿起座機撥通了柳若眉的辦公電話：“柳秘書您好，這裡是安保部，外面來了一位賣保險的，說是和一號辦公樓頂層有約，我想問一下有沒有這回事。”
柳若眉愣了一下，頂層除了自己和劉濤，就是王業了，總不會是王業要買保險吧。
她捂住話筒，側頭問不遠處的劉濤：“是你約了保險公司的人過來嗎？”
劉濤茫然道：“沒有啊，什麼保險公司的人，我不知道。”
柳若眉自然不會因爲這種小事進去打擾王業，就直接回復保安道：“應該是沒人約，你再問一下，或者讓她直接給聯繫的人打個電話。”
保安把柳若眉的話複述了一遍，王燕無奈，只能再次撥通王業的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
一番折騰後，王燕才得以進入明光科技園。
按照保安的指示，她來到一號辦公樓大堂，雖然心大，王燕這會也感覺到異樣了。
看起來這個工業園規模不小啊，更重要的是，她剛纔進來後觀察了一下。
這棟辦公樓前面的小廣場停車位上，挺的都是豪車！
光保時捷就看到了好幾輛，而且還有兩輛莊嚴大氣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和賓利！
她想起約自己過來的那個人，就是在這棟辦公樓頂層……
王燕不是剛出校門的新人，當然明白在頂層辦公意味着什麼，起碼也是公司高管啊，甚至有可能是老闆。
她依稀記得自己在園區大門口時看到大門兩邊掛着一溜的公司銘牌，可惜自己當時沒在意，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公司。
心情有點忐忑，又有點興奮地乘電梯來到頂層。
電梯門剛打開，王燕探出頭來東張西望時，柳若眉已經起身迎了上來：“平安的王經理吧，請這邊來。”
王燕連忙笑着點頭：“我就是，您好。”
她跟在柳若眉身後往不遠處一扇大門走去，扭頭打量了一下環境，低聲問道：“這一層都是你們公司高管吧，怎麼沒看到幾個辦公室啊。”
柳若眉笑了笑，回答道：“這一層只有一間辦公室，就是我們董事長，另外，約你過來的人就是我們公司王董。”
王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撥錯了一個電話號碼，竟然還真遇到了大老闆。
在柳若眉的帶領下，推開辦公室門，看到那位坐在沙發上抽雪茄的年輕男人時，王燕瞪大了眼睛。
“您……是不是那個……”
她彷彿認出了王業，但又不敢肯定。
王業笑着招了招手：“來坐吧，我就是王業。”
王燕是美購網用戶，還是花之物語的忠實粉絲，當然看過王業和雪依依拍的那個廣告片。
所以剛見王業時，才覺得十分眼熟，現在聽到王業親口承認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億萬富翁時，心情十分激動。
以她的業務範圍，以前接觸過最有錢的也不過是工廠小老闆，什麼時候見過王業這種等級的富豪啊。
……
在給王業辦理業務時，王燕胸脯有些起伏，她感覺自己遇到了或許是這輩子最大的一次機遇！
百億富豪啊，普通人一輩子能有一次打交道的機會嗎？
既然今天自己遇到了，那一定要想辦法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錯過這次，或許自己下半輩子就再也不會遇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可是，自己只是賣他一份保險啊，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呢，王燕的大腦瘋狂地轉動起來。
寬敞到接近空曠的辦公室內，非常安靜，只有王燕填寫合同資料的筆尖發出的沙沙聲，還有王業手中雪茄煙絲燃燒時的細微聲音。
資料填寫很簡單，很快就填完了，王燕還沒有想出一個好的主意，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感覺自己套裝裡的貼身內衣都溼透了，汗水浸透衣服，緊緊地貼在背上，有點難受。
“哎，我看你電話推銷做得不錯啊，口齒伶俐的，業績應該不錯吧。”王業笑着說道，他是看面前這小姑娘有點緊張，故意找個話題來說。
這女孩子長得……怎麼說呢，小鼻子小嘴，圓圓的眼睛，臉蛋小而圓，還帶點嬰兒肥，不能用漂亮來形容，或許說長得喜慶更貼切一些。
看面相的話，感覺都不到二十歲，但實際年齡應該是大一點的，因爲她長得面嫩。
“啊？我們電話推銷都是經過培訓的，針對客戶可能提出的每個問題，都有標準的回答模板。”
王燕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實回答道。
她轉念一想，目前這個人這麼有錢，自己幹嘛不再給他推銷幾份保險的，或者說，他手下好像好幾個公司，能不能推銷一下團險呢，那可是大業務！
“王董，您公司員工的保險……”她剛開口，就被王業打斷了。
“集體險種都是行政部門和保險公司直接對接的，你就別想了，而且那種幾千人幾萬人統一買的保險，根本不是你們業務員能接的單子，是你們保險公司大客戶部總監級別以上的人直接來談的，價格壓得很低，你也沒那個權限。”
王業這倒不是在敷衍她，而是說得實情。
普通的保險推銷員哪裡有那個能力和權限來接這種大公司集體險業務啊。就算你偶然遇到一個機會，但是你也談不下來這種單子的。
像王業那個服裝生產基地，兩三萬號人買保險，那價格壓得很低很低的，普通保險業務員根本就沒那個權限，所以大公司憑什麼和你一個普通業務員來談呢。
王燕有點黯然，她也不是第一天做業務，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不過她立刻又振奮起來，繼續說道：“那麼理財產品呢，我們平安……”
結果剛說一半又被王業打斷：“我是花旗私人銀行VIP客戶，理財方面我想你們不會比花旗更專業吧，呵呵。”
王燕有點鬱悶了，原來想在大富豪身上賺點錢也不容易啊，自己推銷的東西別人壓根看不上眼，這就很苦惱了。
自己還能推銷什麼呢，王燕又開始努力的思考。
看她皺起眉頭苦苦思索地模樣，王業有點好笑，他做過業務，當然知道眼前這小姑娘在想什麼，肯定是在思考還能向自己推銷什麼業務唄。
“喂，你這麼拼命工作，是圖個什麼呢？”王業好奇地問道。
他這兩三年，接觸過太多的人了，包括他手下那麼多員工，說實話還很少見到這麼賣力工作的女孩子。
而且王燕的這種努力，好像是不會被客戶的拒絕所幹擾，剛纔她已經努力了兩次向王業推銷業務，但兩次都被拒絕了。如果換作別人，甚至是王業自己，可能都不會再做無畏的努力了。
這年頭，客戶雖然難找，但也不是隻有這一個，幹嘛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但這女孩子就不一樣，她彷彿一定要達成目標才罷休一樣，拒絕、冷臉什麼的，對她沒有任何干擾。
這已經不是努力可以形容的了，應該說是……倔強！
聽到王業的文化，王燕愣了一下，然後苦笑道：“還能是圖什麼，就是爲了多掙錢唄，賣保險的不都這樣嗎，憑業績吃飯。”
“可是據我所知，你們賣個人險種，掙不了多少錢吧。”王業好奇地問道。
銷售崗位，有兩個行業號稱收入無上限，一個是保險，一個是房地產中介。
這兩個行業也是最臭名昭著的。
但房地產中介好歹賣的還是剛需品，真能掙到錢的。
保險這玩意就不是剛需品了，所以保險業務員也是最慘的。
不要相信什麼某保險經紀月入百萬之類的鬼話，因爲你不知道，那個保險經紀有什麼背景。
真正的大單，怎麼可能是一個沒用任何背景的小保險業務員能夠拿到的。像王燕這樣的業務員，最多也就是賣賣像推銷給王業的這種重大疾病險之類的個人保險。
一個單子提成一兩百，一個月運氣好夠努力的話，也就做個幾十單，這已經很好了。
“我剛入職時，每個月做的單子少，加上底薪能拿一兩千吧。現在好多了，一個月能拿三四千呢，偶爾一兩個月能突破五千。”王燕老實地回答道。
“那也差不多了，你一個小姑娘也沒太多花錢的地方，至於還這麼賣命嗎？”王業笑着說道。
在鵬城這種地方，本科剛畢業的小白領，如果不是技術類工種，一個月也很難拿到五千以上的工資。
所以，王燕每月拿個四五千，也還算可以了。
不能拿李清歡、柳若眉之類的人來做比較，整個鵬城，能像李清歡、柳若眉這樣幸運的女孩子，又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