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公元一九三年夏。
兗州與黃巾賊軍在進入夏季後紛紛開始頻繁的調動兵馬,得到朝廷任命全權指揮兗州東部地區這一場大戰的曹『操』在到達前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上的兵馬布置到各個要衝。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到這一點,多虧了曹仁提前送到他手上的兗州東部防務圖!
從虎豹騎到達這裡開始,曹仁就不停的派手下騎兵四處偵查,將這一帶的地形都給偵查的非常清楚,甚至就連一些偏僻的小路都沒有放過,全都在地圖上標註了出來。
曹『操』得到這張地圖後自然非常高興,並且直接就按照曹仁提出的建議進行佈防,大部隊在行進的過程中就各自往預訂的地點前進,因此曹『操』到達的同時,需要分駐各處的兵馬也都派遣好了。
與此同時,對於曹仁提到的黃巾賊軍似乎有一『門』邪術,可以讓士兵發瘋一般的與人廝殺這一點,曹『操』也給予了相當的重視。
這一次隨軍前來的劉曄以及郭嘉,在看了這個情報後第一時間就建議將消息反饋回朝廷——主要是要讓皇帝知道。
“雖然我軍兵士勇猛、戰將強悍,但這些玄術之類的手段終究不如陛下來的熟悉,見招拆招未免太過被動,不若去信詢問一番?”
曹『操』手上有專『門』與劉軒取得聯繫的『玉』符,傳遞消息可要比所謂的快馬來的強上許多倍,這信一去一回要不了兩三天的光景就可以,根本不耽誤戰略部署。
沉『吟』了下,曹『操』隨手就取出了『玉』符,然後將這邊的情況以及一應佈防,同時還包括對面黃巾賊軍的大致情報都給輸入了進去,隨之運起體內勁氣,往那『玉』符裡一送,只見那『玉』符驟然閃起一團光華,隨即猛的發出一陣刺眼光芒,等光華散去後,『玉』符已然不見。
“小心謹慎些總歸是好的,這黃巾賊軍不比當初只是張角兄弟,如今那南華親自出手,指不定會有些什麼手段,這段時間先謹守營寨,莫要輕出……”
此時的曹『操』還不是後來的曹『操』,如今的曹『操』雖然也經歷了幾次戰爭,但指揮這麼大一場戰鬥卻是第一次,心中想要打一場漂亮的勝仗,所以對一些細節都看的很重要。
而讓他這麼小心,無非就是對玄術不是很瞭解——對敵人不瞭解,對自己也不瞭解。
因爲劉軒傳授的諸多功法,導致他自己以及手下一應將領都變得更加強橫,甚至就連手下的士兵都不能按照以前的眼光去看待。
這種強橫給了曹『操』獲勝的底氣,但是也給了他壓力以及陌生感!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對面的黃巾軍是不是也產生了什麼變化,這個世界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變了模樣,就連戰爭都不能按照以前的眼光去看待了。
就在曹『操』決定穩紮穩打的先與黃巾賊軍周旋一陣,適應一下新的‘戰爭模式’的時候,突然有傳令兵急忙忙跑來。
“報!將軍,黃巾賊將管亥在前營叫陣,先鋒張飛校尉引兵迎戰去了!”
“什麼?”
他這邊剛尋思要穩紮穩打,這邊就有傳令兵士來告訴他:張飛那黑臉已經帶着手下小弟出去與人拼殺去了。
對此曹『操』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是好:因爲他那命令還沒下去,所以張飛還真不是違抗他的命令。
腦袋了轉了一圈,發現這事情也不算什麼,正好也藉着張飛這一陣看看黃巾賊到底是個怎麼情況。
“備馬,隨我前往觀戰!”
大營附近有一座山坡,山不矮,而且爬到山頂上的話,正好可以看到大道前營外面的戰場。曹『操』將自己營帳放在這附近,也是有這個意思——前面一旦發生戰鬥,他就可以登高觀看。
若是以前,他就算爬那麼高也瞧不清楚,如今卻沒有那種煩惱了,經過淬鍊後的身體素質提升了不知道多少,視力更是極佳——也許沒有千里眼那麼誇張,但足以滿足曹『操』目前的需要了。
身邊幾個人都不是一般人,登個山坡自然不費勁,就算是郭嘉經過了這幾年的修煉,體力也超過了一般人,所以一行人很快就爬到了山坡頂上,曹『操』打眼一望,一下就樂了。
前營那面的戰鬥還沒有開打,站在這裡恰好能看到兩支兵馬列好陣勢對峙,而朝廷兵馬這邊一員戰將獨自立在陣前,手提蛇矛大聲嚷嚷個不停,不是張飛是誰?
再往對面陣勢去看,只見一員將領不穿甲冑,只穿着一身黃『色』衣衫,頭上裹着黃巾,手提一杆大刀,遠遠瞧着也有幾分氣勢。
“這人就是那管亥?”
對於黃巾軍的情況,朝廷這邊的消息並不多,目前也只是根據兗州軍『交』出來的情報來進行推測。
曹『操』這句話,是對身旁一員將領問的,這人上來瞧了瞧,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羣人,具體的根本瞧不見,一邊佩服着這位曹將軍眼力真好,一邊道:“那管亥是黃巾賊軍中的一名渠帥,起兵之時獨自在琅琊郡起兵,然後將琅琊劫掠一空後,還大肆屠戮,幾乎將整個琅琊郡給屠了個一乾二淨,隨即北上打下了東莞郡,與泰山郡的黃巾賊寇會和。”
“屠殺琅琊郡平民,明顯是爲了解決後患之憂,這管亥倒是有幾分能耐!”
黃巾軍當時起兵之時,管亥屬於孤軍在外,當時他兩邊都是敵人,而當時情況又由不得他選擇,只能北上打下東莞郡,與另一路黃巾會和。
甚至爲了能夠儘快打下東莞,他還不能在琅琊郡留太多力量駐防,而留的少的話,防範徐州兵馬都是勉強,郡內要是百姓再鬧將起來,那麼必然是死路一條——說白了就是手上兵馬有限,不能太過分散開。而集中起來又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才用了這麼一個狠辣的手段。
管亥這一招直接就絕了琅琊百姓給自己添『亂』的可能……只不過這種手段太過血腥殘暴,尋常人輕易不敢動用,但黃巾軍……他們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自然沒有壓力。
隨口點評了幾句,曹『操』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過分的稱讚黃巾賊寇的將領——何況這人還做下了那種天怒人怨的事情,若是說的多了自己也會惹出一身麻煩來。
他雖然不怕,但也嫌煩,因此停下口不言,只是看着遠處。
此時張飛又嚷嚷了好一陣,最後一掄手中蛇矛,那蛇矛被他掄的猶如螺旋槳一樣,遠遠看着就是一個大圓盤在張飛手上上下翻飛,然後催動胯下戰馬直取對方那員賊將。
也不管對面賊將就在自家兵馬前面,壓根也沒說過要與誰誰大戰幾百回合之類的話。
但是這種情況自打張飛大喊了一聲:“管亥小兒,你家張三爺爺在此,還不快快授首!”後就發生了變化。
“狂妄的傢伙,要你曉得你家管爺爺的厲害!”
也是一催胯下戰馬,右手將手中大刀一擺,同時口中唸唸有詞,左手接連捏了幾個法訣,最後身上驟然閃起一團黃芒,隨即大喝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這兩句是當年黃巾賊軍起事時候的口號,只是過去許多年,後面兩句就不恰當了,因此只留下前面這句當做口號。
手中大刀劈頭蓋臉就照着張飛砍了下去:“狗官受死!”管亥滿心覺得自己得『蒙』老仙傳授無上仙法,加上自己本就武藝超羣,得了這仙法之助後天下間誰人能敵?面前這黑炭頭瞧着很壯實,但只要自己一刀下去,一樣會變成兩片死屍。
卻不料自己手中大刀砸將下來後,只見對面那黑臉不慌不忙的將手中長矛往頭上一橫,而且還只用了左手一支手握着矛杆,就那麼等着自己砍下去。
“找死!”
管亥見狀,手上又加了幾分勁力,大刀猛的又快了幾分,幾乎在一瞬間,就砸在了長矛上,發出‘當’一聲沉悶的巨響,管亥只覺得自己整條手臂都沒了知覺,麻麻的幾乎要握不住手中大刀。
“怎麼可能?”
大刀彈起,管亥立刻撥馬閃開到一旁,然後將大刀橫在身前,藉着馬身穩定住長刀免得掉落馬下。
轉頭再看那張飛,只見這黑臉將領沒事人一樣,左手又將那丈八點鋼矛耍的如一個大圓盤一樣。
“就這麼點能耐?也敢在你家張三爺前胡吹大氣?”
說着話,手中長矛一『挺』,催起胯下戰馬就奔着管亥衝了過來。
“受死!”
管亥還震驚於自己那一刀居然被這漢子隨手就接了下來,見到張飛衝來,慌忙就要閃,但明明那長矛還離着自己有好遠,他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一疼,隨後眼前就濺起無數血『花』……
“這是……”
念頭到此就沒了後文,而在衆人眼中,那張飛手中長矛的矛尖都離着管亥起碼還有一個馬身的距離,那管亥『胸』口就暴起一團血『花』,隨後整個人都從馬上飛了起來,最後像一團破布一樣摔在了地上。
“嘖,真不過癮!”
黃巾賊兵還在震驚於自家那勇猛無敵、見誰殺誰的渠帥這麼輕易就被殺死的事實中,對面的那個黑臉將軍居然就這麼撥轉馬頭,單槍匹馬的殺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