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兗州與秋天的雍州有着截然不同的景象,並非是因爲地域,而是在朝廷治下的雍州,到了這收穫的季節的時候是一片欣欣向榮,幾乎一眼瞧不見邊際的金『色』象徵着雍州的百姓又有足夠的糧食去度過又一個冬季。
但在兗州,這些都看不到!
本來兗州在劉岱的治理下也算是不錯,按理說不應該是目前這般景象,但自打黃巾復起,劉岱消耗了全部的『精』力和黃巾賊軍對抗之後,兗州的情況就一天不如一天,今年更是完全沒有『精』力去管理民生。
更重要的是,因爲這樣一個糟糕的環境氣氛,就連兗州本地的百姓也沒有了信心,他們躊躇着是應該離開家鄉往別的地方避難,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在這片土地上揮灑汗水——冒着很有可能被黃巾賊劫掠一空的風險。
那個時候,朝廷軍已經前來進駐,可惜這個時代,百姓對於朝廷的信心已經下降到了幾百年來的最低點,許多人並不認爲朝廷兵馬的帶來能夠改變什麼,甚至於當曹『操』讓傳令兵一路宣揚着大捷的消息去向皇帝稟報的時候,這些人還以爲是官兵爲了安撫他們散播的謠言。
而等到證實了這些都是真的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因此當劉軒進入兗州後,許多田地都那麼荒廢着。
“多好的田地……”
劉軒坐在馬上,慢慢的往前行着。
自打進入兗州,他就不急不躁的緩緩前行,一路上不停的觀察着兗州的情況,看到大片大片的田地在那荒廢,心中也覺得可惜。
“這般景象,想要恢復過來怕是起碼要『浪』費三年的時間!”
皇帝親征,即便劉軒不想搞出多大的聲勢,但這一次也有許多官員隨行,甚至六部都派了人,其中不乏六部尚書親自陪同——可以說目前這支隊伍就是一個移動的小朝廷,隨時隨地可以解決一應國家大事。
太傅袁隗自稱身體不好沒來——不過誰都知道他不來是爲了避嫌、三公中本來屬意太尉楊彪隨行,但楊彪突然抱病,所以最終陪同而來的是司徒王允。
這一次開口說話的就是王允。
“三年……”
劉軒心中估『摸』了下,如今應該是一九三年,隨後的幾年裡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但那是原本歷史。
在自己這裡,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黃巾賊徹底拔出,然後積蓄力量準備與北面的袁紹大戰一場——結果也沒有什麼懸念,一統北方後就是順勢南下。
等取回了荊州後他是想順勢入川還是直下江東,那就看他的心情了。
若一切順利,十年內應該可以完成統一戰爭,更重要的是,這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將這個王朝初步帶進修真文明的體系上去,然後等到王朝一統,就可以憑藉這個基礎不停的往上發展了。
“有朝堂諸公輔佐,也許用不到三年!”
如今戶部荀攸掌握了樹種技術,這些技術全部都是最最初期的陣法以及法術,以前還受限於無人配合,如今有了煉器司,只要分出一個小組專『門』配合荀攸,一年內恢復遼東基礎民生並不算難事。
更重要的是,劉軒現在有這個基礎——已經初步顯『露』繁榮景象的雍州就是他最大的底氣——那怕兗州三年內不出一粒糧食,劉軒也可以讓兗州所有的勞動力進行基礎建設,然後依靠兗州的糧食輸血保證兗州的糧食需求。
這是底氣,也是他這些年在西北蹲着不出來憋出的成果。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將黃巾賊軍連根拔除,否則又這羣反賊在旁虎視眈眈,兗州始終在其威脅下的話,根本無法恢復生產!”
王允的表情顯得很輕鬆,要是換在早幾個月前,他可不是這般模樣,還不是這些日子曹『操』的捷報一封接着一封,看那架勢大有一鼓作氣將黃巾賊軍直接滅掉的氣勢。
身爲司徒的王允自然大爲高興,對於這動搖朝廷根本的賊軍,他是巴不得早點剿滅乾淨,曹『操』打的這麼漂亮,他心中那點擔憂也就放了下來。
除此之外,黃巾賊軍如今佔據豫州以及徐州半數郡縣,若是曹『操』能夠順勢將這兩處奪回,朝廷的勢力就可以伸手進這兩個州中。
到時候黃河以南、長江以北的地區基本都被朝廷掌握,莫說幾乎成了無主之地的豫州,就算是有朝廷正式冊封的徐州,也完全可以藉着這個由頭收回朝廷手中。
那時候再加上西北兩州,朝廷重新佔據了中原地區,只要袁家識相一點,那麼漢王朝依舊是一副繁榮盛世,他王允將是中興之臣——哪怕只是佔了個虛名。
正說着話,突然有一名年輕人策馬到了近前,雖然被旁邊『侍』衛攔住,但劉軒身旁的曹苞回頭見到來人後,隨手一揮,那年輕人就來到了近前。
王允瞥了眼,發現是司馬家的那個二子,叫做司馬懿,雖然今年年紀還不大,卻早有名聲在外,他王允也有所耳聞。
只是不曉得天子怎麼也看重了這個年輕人,居然直接招進宮中安排了差事——只可惜是個荒唐差事,在什麼煉器司做事。
王允聽說那是專『門』給皇上做奇『淫』技巧之物的地方,他本來還想勸諫一番的,偏偏吏部尚書荀彧、戶部尚書荀攸甚至同爲三公的太尉楊彪都不同意,而且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着自己。
那時候覺得不對勁的王允就一直關注着這個煉器司,偏偏什麼消息都得不到,只曉得李肅經常四處收羅一些材料。
轉眼又瞧了一下,發現司馬懿低聲在天子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後,天子臉『色』就是微微一變,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
“到底什麼事情?”
王允心中疑『惑』,可惜劉軒絲毫沒有與他解釋的意思,竟然隨口一句:“走了這一陣,也有點乏了,尋個地方歇歇腳吧!”然後就撥馬回到自己的那輛大車上去了。
雖然心中鬱悶,但誰叫劉軒是天子,王允只能悶悶不樂的也回到自己的車上休息——騎馬雖然沒多久,可畢竟年紀已經不小,他也有些疲累。
劉軒回到大車上,此時車中竟然早有人在內,正是史道人。
揮了揮手,示意史道人不用多禮了,自己坐下後又讓司馬懿上車落座,這纔對史道人問起來:“消息準確嗎?”
史道人搖了搖頭:“陛下也應該曉得我輩中人是個什麼樣子,這消息究竟準不準確,誰也不能打包票。”
劉軒雖然無奈,但也只能點頭認可,不過他最關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是哪一個?”
“于吉!”
“哦!”劉軒點了點頭:“這人實力如何?你瞭解嗎?”
史道人搖了搖頭:“此人實力在貧道之上,但具體的情況我卻不怎麼了解!”
劉軒嘆了口氣,不過能夠得到這樣一個消息,總比臨到了那時候才知道要來的好。
原來自打史道人投效到了劉軒帳下後,他就仔細詢問了史道人瞭解的修士們的情況,尤其是重點詢問了這片土地上究竟有哪些高手?
毫無意外的,他聽到了那幾個名字:左慈、于吉、紫虛上人以及已經明擺着和他作對了的南華!
那時候起,劉軒就讓史道人儘可能的關注這幾個人的行蹤,其中除了紫虛上人隱居在西川之地外,于吉以及左慈都是行蹤飄渺、居無定所之輩,想要打聽還真不容易。
偏偏就在自己前往兗州,要趁機一口氣滅了南華的時候,史道人突然急忙從長安趕了來,因爲他從一在外遊歷的道友口中聽到了于吉的下落。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發現于吉的地方,讓史道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因此才跑來通知劉軒,而劉軒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果然第一時間來詢問詳細情況。
“江東!”
于吉去江東,劉軒還不奇怪,關鍵是史道人那位道友,在遙遙打量孫策軍大營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于吉在其中出入,而且看孫策帳下那些將領的態度,似乎十分恭敬,又想起前些陣子史道人委託自己的事情,這才傳信到了長安。
“孫策居然和于吉攪合到一起去了?”
劉軒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彎了,怎麼這些號稱避世修行的仙人一個個都跑出來了攪合進這世俗中事務了?一個南華不夠,又多出來一個于吉?
“那左慈是不是也要耐不住寂寞跑出來了?”
正嘟囔着,突然心有所感,直視大車車廂的『門』簾處,只見那簾子無風自動,就好像被人掀了起來一樣,偏偏看不到半個人影,這情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尋常人見了,怕是當時就得嚇破了膽,偏偏這車中沒有一個常人,史道人和司馬懿都已經全神戒備,倒是劉軒瞧了兩眼後笑着道:“道長何必藏頭『露』尾的?若有什麼話想與我說,直接明說就是!”
說才落,這車廂中驟然多出一個人,劉軒正猜測來的是誰,旁邊史道人已經開了口:“左道友來就來,怎麼還搞出這許多玄虛?不過許久不見,道友的修爲又『精』進了不少啊!”
劉軒一聽就明白過來,眼前這穿的非常樸素的老頭,就是自己剛纔還在嘀咕的左慈了!
:緩了緩,思路又捋順了不少……明天一定恢復兩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