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日子一天天的過,看起來長安一切如常。
百姓們該吃的吃,該做買賣的做買賣,該準備年貨的準備年貨,但是朝堂上的重臣們,已經開始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就比如前些陣子朝議上討論的都是今年一年的各種功績。
比如雍州今年依舊是豐收年,雖然餘糧比往年要少很多,但這是因爲雍州對兗州以及豫州進行了大量的援助纔會如此,就單純的產量來說,並不比去年差,甚至在田地沒有增加的情況下依舊有所增長。
涼州的畜牧業發展的越來越好,戰馬養殖也步入了正軌,目前每年都能爲朝廷提供相當數量的戰馬,而且這個數字還在增長,同時戰馬的素質也在提升。
像是禁軍中不少校尉都換了新送來的戰馬,而將原本的戰馬放棄,朝廷中這些將領們,就曹操因爲有絕影、呂布有赤兔,加上又從劉軒那裡得到了專門餵養和提升戰馬素質的方法,沒有放棄自己原本的戰馬。
不過以這兩人對自己戰馬的重視和喜愛,估計就算不再騎乘原本的戰馬上戰場,也會繼續養着,一直給戰馬養老——實際上在這個時代,戰馬對於武將們來說,甚至比家中親人還要親密。
至於畜牧業,看看雍涼等地的普通百姓都可以經常買肉回家解饞,就知道畜牧業的發展多麼好了,現在不少沒有田地或者說田地比較少的農民直接就放棄了種田,而是開始研究養殖牲口。
不僅僅是因爲畜牧業現在發展的好,主要是朝廷對這一類行業大加扶持,不但提供技術教導——教會爲止,同時還在初期免費提供幼崽,並且要求當地的官員在場地上也提供幫助,這麼多好處下來,再有人的確從中嚐到了甜頭,那麼發展的這般快速也就是正常的了。
隨着漸漸成型,踏上了養殖道路的人們也漸漸劃分出了檔次。
大型的養殖場就不必多說了,除了羊、豬外,他們還養殖牛,而這個牛並不是用來耕地的,而是純粹的肉牛。
目前能夠養牛的養殖場還不多,所以牛肉依舊是達官貴人才吃的起——這點對於劉軒來說沒什麼影響,反正他是皇帝,想吃牛肉自然吃的到。莫說現在已經有了專門養殖肉牛的地方,就算以前他想吃牛肉了,宮裡的宦官和廚子們也得想方設法的弄來。
中小型的養殖場或者說養殖戶則是選擇單一的來進行選擇,雞鴨以及豬這種比較好養的自然就成了首選,也因爲如此,豬肉以及雞肉現在大量的出現在了市面上,百姓們選擇的也大多是這幾種。
百姓吃的好了,自然對朝廷大加讚譽,朝廷中諸公也是頗爲得意,不過眼下他們卻沒有這個心思去高興,因爲擺在眼前的事情可並不那麼容易解決,甚至在一些老臣的眼中,這一次是關係到大漢朝究竟能不能中興的大事。
成,漢朝中興就是必然的,他們也將得一箇中興之臣的名頭,百年之後也能在史書上留下姓名。
不成,這漢朝也許還能苟延殘喘些許年頭,但他們這羣人估計也要背上一個亡國之臣的名號被後人百般譏諷。
相比起這羣人,劉軒以及他的親信臣子就表現的很淡定從容,事情也都是按部就班的準備着。
“兵馬準備的如何了?”
曹操是這一次出征的主帥,自然由他回答:“禁軍方面已經抽調出了要參加這一戰的兵馬,進行最後的準備,一些早就做好準備的部隊目前已經出發,前往預定的地區等待最後的進攻了。”
這樣一場大戰,絕對不可能是雙方已經宣佈開戰了,這邊才調動兵馬,實際上兵馬的調動在幾個月前就在緩慢的進行,等到最後開戰的時候。
朝廷要動用的十萬大軍也許已經有七萬佈置在前線各處了,最後出征時候的那些兵馬,僅僅只是最後一部分罷了。
而三支精銳兵馬,也都有各自的駐地!
羽林騎已經換上了專門爲他們準備的鎧甲,配上新造出來的強攻以及爲箭囊填充了足夠的‘彈藥’,只等一聲令下,羽林騎就會出發。
類似情況的還有虎豹騎,而虎豹騎的駐地就很耐人尋味了!
曹操沒有將虎豹騎安排在長安北面,而是安排在了徐州北方。
這種佈置,明顯就是瞄着青州,然後從青州插入冀州,若是目光在廣闊點,就會發現羽林騎與虎豹騎就像個大鉗子一樣,狠狠鉗住了冀州。
正面戰場肯定是在兗州,與袁紹的大軍隔着黃河對峙,曹操最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儘可能以較低的傷亡奪下一個能夠過河的渡口,只有讓兵馬全都渡過黃河之後,才能夠真正的與袁紹一決雌雄。
只是這個問題現在根本不算什麼,虎賁軍的高順主動接過了這個任務。
虎賁軍現在的構成比較雜,裡面有原本呂布留下的一千幷州精銳騎兵,現在稱爲虎賁騎,是由虎賁軍校尉曹性統率。
然後虎賁軍中還有一千重甲步兵,稱虎賁甲兵,也就是原來的虎賁近衛——如今虎衛軍成立,近衛工作就不需要虎賁軍負責了。
這一千兵馬是由虎賁將軍關羽親自統領,一般情況下都坐鎮中軍,出動的話要麼是要硬碰硬對付敵軍騎兵,或者就是要進行死戰了,輕易不會動用。
另外還有一千陷陣營,由高順統領。
本來陷陣營只有八百人,始終不擴編一是爲了保持精銳度,另外就是優秀的士兵並不那麼容易找,但劉軒這邊人才多多,自然不差這二百個。
高順直接將陷陣營增加到了一千人,依舊親自統轄。
陷陣營屬於輕裝步兵,身上只披着保護要害的皮甲,使用的也都是利於近身劈砍的環首刀等兵器。
除卻這三部,餘下的兩千人就是普通兵卒和一些散騎,不過別以爲這些士兵沒什麼特色就小瞧了,這些士兵同樣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填補上那三個兵馬的任意一個的空缺。
這一次,高順的陷陣營就接過了強攻黃河對岸,奪取渡口的任務,這本就是陷陣營最擅長的事情,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何況隨着自身的實力越來越強,高順如今在戰場上的殺傷力可不僅僅是他能帶的出一羣好兵以及他自己敢玩命,如今的他也許武力上和關羽等人比還差許多,但對付袁紹那羣士兵?那就是虎入羊羣,想怎麼咬就怎麼咬。
說起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關羽對自己帳下這兩員校尉也有了瞭解,明白了這兩人都是有真材實料的武將,心中對虎賁軍也極有自信,所以一開始曹操提出要選一上將強攻對岸奪取渡口的時候,關羽二話沒說直接就將這個任務接了下來。
說的那話,更是讓當時在場衆人一陣無語。
“不須勞煩旁人,只讓我虎賁軍校尉高順領本部陷陣營足矣!”
尤其說這話的神態,眯着眼撫着長髯,根本不在乎在座大半的人都比他官階高,一副本來就是如此的姿態居然讓衆人不知道應該如何駁斥了。
偏偏就有人喜歡這個調調,曹操當下就大喜:“雲長如此說最好不過,這第一陣就交給雲長的虎賁軍了!”
“曹都督靜待捷報就是!”
然後就不說話,估計心理面尋思着回去後就安排虎賁軍出發前往兗州,然後挑選合適的渡河地點和要攻擊的地區了——實際上曹操連要打哪個地方都沒定下,關羽就把這活給接下來了。
不過大致地區都是那一帶,對總體戰略沒什麼影響,所以曹操也就沒說太多,讓關羽自行決定就是。
戰略就是這樣,定下大方向,然後只要達成各個階段的目標最後完成最終戰略就是,具體應該怎麼打,那就是執行的將領們要思考的事情了。
另外,因爲涉及的軍隊數量龐大,而且還有不被統屬的幾支精銳兵馬,爲了避免底下將領不聽調遣,所以劉軒臨時封曹操爲平北都督,方便他指揮這一場戰。
都督這後來東吳鼓搗出來的臨時官銜,提前出現了,衆人也只是覺得這個權宜之計不錯,倒也沒說什麼,至於那個所謂的平北,那就是個稱謂,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倒是黃月英私下裡鄙視了劉軒一番——這丫頭現在混的熟了,隔三差五就要進皇宮裡溜達一圈。
現在長安誰不知道皇帝皇后甚至貴人都極爲喜歡這個黃家丫頭,甚至讓其隨便出入宮廷,倒是讓剛剛搬來長安的黃家立刻就名聲大噪,成了長安人盡皆知的人物。
就在這種看似寧靜,實際上卻是大戰即將開始的情況下,又一年過去了。
公元一九六年,建安七年的春天的到來並沒有什麼稀奇,但是全天下都明白,這一年將會發生影響天下形勢的大事,尤其是在朝廷大張旗鼓的調動兵馬,甚至直接昭告天下:曹操爲平北都督,應對河北諸事!
這個諸事所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