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峰這話一出，慕煜塵臉上卻揚起一道笑意。
“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光明磊落的真君子，相比你齊峰人前人後的模樣，我至少覺得自己比你多出那麼一分光明。關於你跟齊磊之間的恩怨，我不打算參與，但是他跟我是合作關係，你損害他的利益，就會間接影響到我，我不會對斷我路的人手軟。”
慕煜塵也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麼說，你就是想把齊磊變成你對付我的一顆棋子了？”
齊峰陰冷的眼神定在了慕煜塵的臉上，冷厲的問道。
慕煜塵移開目光，看着墓碑上方還在微微燃燒着的煙支，靜靜道，“棋子？我從來不拿朋友當棋子，多餘的話，我不想說，你可以把當年的事情跟我說清楚了，我想知道，爲什麼凌天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你倒也不含糊，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但是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齊峰一臉冷笑而不屑的望着慕煜塵。
那樣森冷的笑意落入慕煜塵的眼中了，霎那之間，慕煜塵的目光暗沉了下去，低沉道，“難道，齊薇兒其實是凌天跟古凌莎的女兒？”
如果慕凌天當時根本不知道他跟古凌莎的關係，慕凌天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思前想後，慕煜塵也覺得只有這個答案讓他有信服的理由，但是，一旦這個猜測證實，那麼，迎接他們的，將是一個更大的悲劇！
“哈哈，哈哈--”
慕煜塵這話落下，齊峰那近乎瘋狂的笑聲又再次傳了過來，“薇薇是凌天跟莎莎的女兒？是不是我要是點頭告訴你是，你就會大鬆了一口氣？”
聞言，慕煜塵的神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是陡然一沉，眼中的流光也變了數變--
看齊峰的這個模樣，想來，他應該還不知道古齊昊跟慕凌天的關係，不然……
“你錯了！薇薇當然是我的女兒！是我跟莎莎的女兒！”
齊峰以爲慕煜塵之所以變了臉色是因爲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當下整個人才覺得一爽，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凌天的性子本來就有些優柔寡斷，你應該知道他也是一直屬意莎莎，但是莎莎不愛他，一直只當他是朋友。開始的時候，他也在猶豫着要不要幫我跟莎莎，當然，他的本意也不敢違逆你的意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你應該知道凌天對你這個大哥有多麼的牴觸！”
“牴觸？如果不是受你們的影響，他也不見得會對我這個大哥抱有多大的偏見吧？”
慕煜塵冷笑了一聲，不以爲然的接道。
“隨你怎麼想！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有勇氣跟你對抗嗎？”齊峰說到這裡，忽然收住了聲音，饒有興味的看着慕煜塵，那眼神卻森冷跟初融寒冰似的，“因爲我告訴他，莎莎懷孕了，而且只要他答應幫我們離開，那麼往後輝古集團跟我都會力挺他拿下盛世，他相信了，後面還是答應了我們！”
“我不相信！凌天並不是那般勢利的人。”
齊峰這話一出，慕煜塵立刻出口反駁，眼睛裡充滿了不敢置信的幽光。
齊峰冷笑了幾聲，不以爲然道，“你是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慕煜塵，看來你根本不瞭解凌天，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知道讓你接受這個事實有些難度，但是你應該明白，事到如今，我也不屑於騙你，而且是當着凌天的面，我齊峰雖然也是手段無所不及的人，但是面對一個逝去的人，我是不屑於說謊的。”
“齊峰，倘若凌天今天活着站在你面前，你還敢這麼跟他說出這番話嗎？”
慕煜塵的目光陰鬱又冰冷，冷冷的盯着齊峰，生怕自己稍微一個控制不住就極有可能上前直接掐死他！
然而，齊峰整個人卻是面色不改，他靜靜的凝視墓碑上慕凌天的相片，淡然笑道，“不然你以爲呢？我爲什麼不敢？凌天他跟我是一樣的人，你當初提出想將盛世讓給他的時候，我記得，他好像也沒有拒絕吧？但是莊舒蓉他們卻並不同意你這麼做！說到底，他慕凌天在慕家，也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跟我一樣的尷尬，但我比他幸運一點，至少，我爸並沒有因爲我的出身而取消我繼承齊凱的資格！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回去問問莊舒蓉，問問你爸慕唐川，當初慕凌天是不是曾經跟他們有過一段關係緊張的時候？”
“當然了，這些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因爲你當時在部隊裡，莊舒蓉肯定也不會跟你說吧？莎莎在跟你婚期之前，曾經被你的母親莊舒蓉找出來過，曾經暗中試探了莊舒蓉的意思，無意中說到了這個問題，後面激得莊舒蓉很不愉快，你那個厲害的母親當場就給莎莎潑了一臉的咖啡，這個如果你不相信，大也可以回去問問。”
慕煜塵的臉色開始有些陰沉不定起來。
“所以，慕煜塵，你也別把你們慕家的人想得有多麼的乾淨純粹，什麼東西擺在利益面前，不是變得脆弱得像一張白紙，一捅就破！你們並不是毫無保留的對凌天他們兄妹兩好，凌天很清楚這一點。而且，從小到大，在你這個大哥的籠罩的萬丈光芒下，凌天他也只不過是一顆暗淡的星星而已，這樣，你明白了嗎？”
齊峰一邊說着，一邊很是享受的看着慕煜塵已經透出了一些蒼白和隱忍着悲涼的俊臉。
“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了你自己的答案，這就是凌天之所以改變初衷的緣由，是不是感覺很痛苦？而凌天承受的痛苦，你們也未必知道，只有我懂！”
齊峰陰邪的笑聲充滿了幸災樂禍一般的看着慕煜塵。
慕煜塵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沉寂了下去，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胸口依然跳動的那顆心是什麼樣的感覺--
壓抑沉痛？
悶痛氣短？
鬱結近乎窒息？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