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所有的工作生活都上了正軌。
席夏夜就跟之前一樣,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很是忙碌,季子桐也是寸步不離的跟着。
此時,席夏夜的辦公室內。
席夏夜正坐在桌前專注的查看着商務部交上來的報表,她的跟前就是站着商務部的一名副經理。
“新世紀廣場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節日的節目跟活動都舉行得還算順利嗎?”
席夏夜執起筆,飛快的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問道,倒也沒有擡頭看那經理。
“照數據統計的結果看,效果還是挺顯著的,凱琳娜小姐還親自到場了,現場很是火爆,加上行政部跟公關部那邊配合得不錯,這次活動是圓滿成功的。”
那經理說着,臉上有遮掩不住的興奮。
能夠呆在盛世就是他覺得最幸運的事情,待遇好,而且晉升的機會平等,只要有真本事,大多都能夠得到賞識,而且盛世涉及的行業之廣,讓人驚歎。同行的可都羨慕他!
現在公司蒸蒸日上,他當然也是高興至極的。
席夏夜微笑的點了點頭,合上手中的文件,遞給他,一邊擡頭,淡淡道,“你們這次也做得不錯,各部門之間配合得很好,回頭慕董回來,我會讓他給大家嘉獎。”
“謝謝席總監!”
男子接過文件,很感激而興奮的道謝。
席夏夜輕輕點頭,優雅的指了指門口,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那經理才笑着退了出去。
不過,剛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正要進門來的小梅。
“總監!”
小梅神色慌亂的衝了進來。
“什麼事?”
席夏夜輕蹙着眉頭,看着面色有些焦急的小梅。
“剛剛接到xx療養院來的電話,說……說你的奶奶鄧女士快不行了,人好像有些意識了,說是想見你一面……”
小梅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的慌亂,深深吸了口氣,斷續的把話給說完了。
‘呯--’
席夏夜聽着,不知怎麼的,手裡的筆突然就倒了下去,整個人恍惚了一下,怔住了。
鄧文文不行了麼?
前段時間就知道那次搶救過來之後,情況不怎麼好,怕也是沒多少的時間,不想……
席夏夜此刻心裡倒是有些感慨起來,談不上有多難受,但是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太舒坦,靜默了一下子,終於還是起身了,一手拉過架子上的薄風衣,往身上套了去,小梅也很是會意的給季子桐打了電話。
席夏夜下樓的時候,季子桐跟後面的車邊的兩名黑衣男保鏢已經在等候着了。
席夏夜也沒有多說什麼,徑自上了車。
“席總監,我們要去哪裡?”
前方副駕駛座上的季子桐轉頭看着臉色有些沉鬱的席夏夜,低聲問道。
“xx療養院。”
席夏夜落下這麼一句,纔有些疲憊的擡手抵着額頭,揉了揉眉心,側着視線看着車窗外,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抵達療養院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太陽光還是挺和煦的,但是就是略微帶着些許的涼意,空中不斷的有涼風侵襲而來,席夏夜拉了拉身上的大風衣,抵禦住四面八方襲來的涼風,緩緩的從安靜的走道里穿過,身後便是跟着寸步不離的季子桐跟那兩名黑衣保鏢。
找到鄧文文的病房的時候,才發現,病房外已經站着人,看着有些眼熟。
“夏夜小姐!”
直到跟前的人跟她打招呼,她才隱隱想起跟前的人好像正是韓逸楓的助理,王秘書!
席夏夜禮貌的點了點頭,表示問好,下意識的轉過頭,視線朝病房中望了去,而這時候王秘書已經繼續開口,“心怡小姐也在裡面,剛剛老夫人還有些意識,說要找你,所以醫生就打電話通知你了,席市長的電話沒通……”
席心怡也在麼?
聽着,席夏夜的目光在一瞬間便暗了暗,隨即倒是也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父親這個時候估計已經休息了。
想了想,席夏夜也沒停留,便提着步子走了進去,季子桐隨後,後面的兩名黑衣男子則是穩穩的守住了門口。
一走進病房,一股壓抑的氣息面瀰漫而來,耳邊傳來的是儀器‘嘀嘀’作響的聲音,隱約還夾着些許的沉重的呼吸聲,挺吃力的樣子。
席心怡就站在牀邊,將近一個月的休養,她的身體已經差不多恢復,整個人養得挺是圓潤,氣色也是大好,看得出,這些時日應該是過得聽不錯的,聽說孩子的滿月宴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席心怡一聽到腳步聲,也下意識的朝門口望了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黑色風衣的席夏夜。
秀髮已經很是乾淨利落的盤起,大大的風衣將她凸起的肚子遮掩得很嚴實,依然是那般清冷秀雅的容顏,臉上不帶什麼外露的表情,可能是察覺到她打量的眼神,席夏夜也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朝病牀的另一邊走了去。
病牀上,枯瘦如柴的鄧文文已經很虛弱,可能是意識到席夏夜過來,緊閉的老眼才緩緩的睜開,那眼神已經有些渙散迷離,很是模糊的看着席夏夜,很是吃力的一臉眨了幾次眼,彷彿想要撥開瀰漫在跟前的迷霧,想看清楚牀邊的女子的模樣。
席夏夜居高林下的看着正在努力掙扎着的鄧文文,臉上的神情依然還是很淡漠,此刻的她,讓她覺得有些可笑,可悲,可嘆的是,她居然能從鄧文文的眼裡看到一絲的悔恨和愧疚!
沒錯的,是悔恨和愧疚!
上次病危之後,她似乎就能隱隱恢復了一些意識,醫生說她情況危險,她也沒有再過來看過,不想,現在過來,果然是彌留之際了。
鄧文文,你拼盡了一生,不擇手段,機關算盡,落了現在這麼一個下場,是不是一件很悲哀而諷刺的事情?
席夏夜清眸裡漾起一絲冷嘲和複雜,好幾道難言的情緒肆意交錯,讓她有些莫名的不舒坦起來,事到如今,她又應該拿出什麼態度面對此刻的鄧文文呢?